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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事實上,給沈萬年這種卷王做獨生女,沈青葉想完全躺平都很難。
更何況,她借着原身的軀殼來到這個世界,原身在消散之前,唯一的心願,就是替她保住阿爹,對她而言,慕容荻不過是個陌生人,這世上她唯一在意的,只有沈老爹。
為了保住沈老爹,她不惜消耗自己的靈魂之力,換來在另一個時空中的沈青葉替她完成心願。
看到沈老爹這麽能幹,沈青葉就放心了,卻也不可能真的就躺平什麽都不幹,完全都交給沈老爹。
尤其是她的嫁妝,這都是要掌握在她自己手中的人力財力,若是不管,全交給手下的那些管家和丫環,有沈老爹在或許還不敢有人搗鬼,可若是沈老爹有什麽意外,就很難保證這些人不出一點岔子。
作為一個從21世紀穿越而來的打工人,最清楚一點,靠山山倒,靠河河枯,人能依靠的,最終只有自己。
沈老爹給她準備再多後手,給予再多人力財力支持,若是她自己腦子不清楚立不起來,總是指望別人,最後不是被人騙光家産,就是成為別人的傀儡,指望人人都把你當團寵供着寵着哄着,無怨無尤地給你當牛做馬奉獻終身,跟做夢天上掉餡餅差不多。
可實際上,天上掉陷阱的概率,那是遠遠大于掉餡餅。
所以就算沈青葉再怎麽頭疼,也得親自照着嫁妝單子去清點一下自己要帶走的“財産”(注1)。
她身邊的貼身丫環就有八個,都是沈老爹收養的孤兒,跟她一起長大,由她親自以藥材為名,分別叫辛夷、連翹、紫蘇、竹瀝、青黛、玉竹、白芨、白芷。
其中白芨和白芷是一對雙生子,如今才十四歲,剛剛進入內院,尚未安排正式的職司,其他六人則分別是十六到十八不等,都各自分管着一項事務。
辛夷精于計算,替她管着小金庫;連翹善于梳妝,負責她的首飾頭面;紫蘇長于女紅,管着她的四季衣物;竹瀝善藥,青黛善廚,兩人分別負責小藥房和小廚房,一些內院裏日常用藥和不必經過大廚房的飲食都是由兩人主管;玉竹則負責內外陳設布置,器物擺放等雜務。
另外還有三個已經成家的管家娘子,其中剪秋比沈青葉大五歲,是最早陪在她身邊照顧她的大丫環,蘇葉和杜仲則是後來跟着她的,也比她大了三四歲,都是跟外院的管家成親之後,當了她的管家娘子,各自分管一部分沈府的內務。
至于外院的賬房夥計家丁護院等人,都由沈老爹留下的幾個管家負責管理,他們還兼管着京城內外的三十多個鋪子和十幾個田莊,若是沈老爹出海,他們無事時三日向她彙報一次,有事時則随時可以見她。
如此零零碎碎一算,光她手下的人,加起來就已經有小三位數。除了身邊那些跟着她一起長大的丫環和四個護衛之外,其他都是沈老爹一手帶出來的,早就安排好要跟着她陪嫁到夫家的。
看着光是她一人身邊就這麽多人服侍,而整個沈氏,靠着沈老爹吃飯的,怕是不下萬人之多。
想到這些人,都會在短短十年後就被人吞噬殆盡,斬草除根,關系到這麽多人的身家性命,沈青葉就完全不敢真的躺平做條鹹魚。
不過,看到沈老爹的手段,她總覺得,或許原着小說從男女主視角出發,看到的,只是這個世界的一個角度。
她就不信,燕王都跑去邊城不破北蠻誓不還了,原主還能老老實實地待在京城裏坐以待斃。
而沈老爹這樣精于算計的商場大佬,真的就完全看不出燕王的心思?賠上女兒不算,還連自己和整個沈氏商行都賠了進去?
一邊清點着自己的“嫁妝”,沈青葉一邊想着這個問題,感覺自己滿腦子的問題,幾乎都快糾結成麻花團,偏偏就是找不出那根可以扯出關鍵線索的線頭來。
如此一心兩用之下,就難免會有些疏忽,就聽得耳邊忽地響起一聲驚呼,将她的思緒一下子拉了回來。
“小心!”
“嘭——嘩啦——”
沈青葉還沒看清楚遞到自己手裏的東西,就感覺到那玩意兒從自己手中“滑落”出去,摔在地上,碎成了一地晶瑩剔透的碎片。
給她遞東西的丫環玉竹一下子就跪在地上。
“奴婢該死,是奴婢失手,打碎了這只琉璃蓮花盞,願受姑娘責罰……”
沈青葉剛想說是自己一時分心沒接穩,不打算責罰她,忽地發覺,自己伸出去的手,指尖上隐隐有點亮光,輕輕一搓,居然還有點滑膩的感覺。
她微微眯起眼來,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這個丫環,感覺有那麽一丢丢不對。
“起來吧,是我自己失手沒接住,怪不得你。”
保持寬厚(心慈)仁義(手軟)的人設,沈青葉并未責罰玉竹,讓她将這間倉庫裏存放的器物盤點登基入冊,好與她手中的賬冊對照,清點出那些因為存放時間過久或維護不當而有些損毀的物品,以便更換重購,免得拿出去的時候才發現東西舊了壞了沒法看,有損沈家的名譽。
按照沈老爹定下的規矩,倉庫每年都要進行清點,尤其是他替女兒攢下的嫁妝裏,那些珠寶首飾有些歷久彌新,有些卻需要好生保養,若是一封就幾年甚至十幾年不管,裏面的珍珠會發黃變暗,金銀器物蒙塵晦暗,首飾形制會過時……
而绫羅綢緞這些布料織物更是不能久放,每年都要以新換舊,還得定期防潮防蟲,否則再光鮮亮麗的布料,存放不當也會便得腐朽陳舊,一碰就壞。
可規矩再多再嚴格,到人的手裏,只要稍有疏忽,就總有被有心人鑽空子的地方。
玉竹負責陳設器物之事,也是去年才正式接手,在此之前,是升任管家娘子的蘇葉負責。
蘇葉如今和外院的二管家沈貴之子沈平安成親已有三年,此前一直都是由她管着沈府內院的器物,去年生子之時方才将庫房的賬簿和鑰匙交給玉竹。
這倉庫裏大到屏風擺件,盆景奇觀,小到茶具瓷器,如意挂件,燈盞茶罐,攢盤多寶閣等等,大多是都是生活日用器物和房中的陳設物品。
若是尋常人家,這些既是生活必需品,也是嫁妝中充數的大頭之一。
可沈萬年何許人也,就算是個酒盞茶罐,配飾挂件,他每年出海尋摸來的海外奇珍中,只要有好的,就會将這倉庫裏差不多的替換出去,反正他名下形形色色的鋪子裏,少不了各種翻新舊物販賣雜貨的,更何況能進沈府嫁妝庫的,都是上乘的精品貨,就算淘汰下來的,對于尋常人來說,也是物美價廉的極品。
這裏面,其實也給經辦人留了一定的空間。
沈老爹跟她說過,水至清則無魚,籬笆紮得再緊,進不來的野狗就想方設法會掏個洞。
你留個口子,再讓人在外面設個套子,盯着一個地方,也好過四面設伏,到處堵漏。
當時沈青葉聽了就十分無語,這算不算是沈氏“釣魚”?
這不,眼看着要上鈎的,居然是自己身邊的陪嫁丫環,就讓沈青葉感覺有點糟心。
她想起來,前幾日吃飯的時候,她正跟沈老爹說話,就有個小丫環給她布菜時不小心打碎了個魚躍龍門的瓷盤,她随意地讓人清理出去,并未按照沈家的規矩扣了那丫環的月錢作陪。
當時,玉竹就在她身後侍奉着。
看來,主家以新換舊中留給她們的油水已經無法滿足她們的貪念,連海外來的琉璃盞都惦記上了,看來是留不得了。
“找出敢接贓物的人,問清楚都有哪些人參與其中,再拿老爺的帖子一并送去衙門吧!”
沈青葉如是吩咐沈星,他是沈老爹安排在她身邊的護衛之一。
聽沈老爹說,沈星原本是個江湖中人,年輕時曾被官府通緝,是沈老爹救下重傷瀕死的他,得知他是被人陷害頂罪。沈老爹幫他申冤翻案後,他就死心塌地地投靠了沈家,隐姓埋名,做了沈青葉身邊的護衛。
若是沒有這樣的高手保護,沈老爹才不放心将獨生女留在家中自己一去大半年不歸呢。
這種小事交給他,跟用牛刀殺雞差不多。
沒用三天,沈星就将完好無缺的正版琉璃蓮花盞送回到沈青葉手上。
“禀姑娘,這只蓮花盞是在長興伯府名下的奇珍閣中找到,牽線的人,是長興伯世子身邊的長随楚松。”
“楚松?長興伯世子?楚雲瀾?”沈青葉眯起眼來,“呵呵,真想不到,堂堂的長興伯世子,居然也會缺錢?”
沈星不屑地冷笑一聲,說道:“京城的勳貴人家,除了個別正經靠軍功賺回來的,大多都是表面風光。一大家子人在京城吃穿用度,迎來送往,每年的花銷都不是小數。尤其是當今皇上禦下極嚴,又嚴查貪腐,沒了那些賺錢的門路,他們不缺錢才怪。”
他頓了頓,又接着說道:“其實老爺那邊,每年也有不少人想要入份子賺點錢,老爺都按照每次船隊進貨的數目會分潤一些出去。有錢的出錢,有貨的出貨,有人的出人,只不過,長興伯家……”
沈青葉忍不住笑了:“是既沒人又沒錢更沒貨對吧?”
難怪,那位女扮男裝的假世子,要撺掇着燕王那個憨貨對她家下手呢!
原來,都是沈家太有錢惹的禍啊!
不過,就算重來一次,她還是願意當個有錢有顏還有桃花島的沈家女呢!
那些敢向她這裏伸過來的爪子,自然……要找她那位準夫君幫忙,太子殿下的虎皮,不扯過來用一用,豈不是太對不起她這份天下獨一無二的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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