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成為蒼爹的十三天(修+新)
成為蒼爹的十三天(修+新)
要不是右上角地圖裏的綠色小點明晃晃的,燕止戈還以為自己是眼花看岔了。但綠色小點真真切切地停留在地圖上,而他面前也的莊祁然也不是假象。
察覺到自己剛才言辭的不妥,燕止戈話語稍頓,想要說些什麽來補救,但一時之間卻也想不出什麽得體的說法來,只好作罷。
莊祁然實際上并沒有聽清楚燕止戈的問話,密集的雨聲将燕止戈的聲音沖落地七零八落,連不成片段。
他向前走了幾步,頗為費力地撐住眼皮,欣喜地發現眼前的人就是自己此行想要尋找的燕止戈。
莊祁然放松心神,張口想要說些什麽,頭腦當中卻忽然一片眩暈。他踉跄了一下,最終只來得及喚出“止戈”二字,便昏沉地倒了下去。
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但莊祁然并沒有感受到倒在地面時那種泥濘肮髒的感覺,而是被人攬入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當中。
不讨厭,甚至渴求的更多。
他全身上下的細胞僅僅只因為這樣的觸碰而戰栗起來,。
只是這樣滿足的感覺莊祁然還沒能夠多感受幾秒,他就徹底陷入了黑暗當中。
燕止戈攬着閉上眼昏過去莊祁然,臉上的神情有些無奈,還沒說上幾句話,怎麽就暈了?
這樣的體制未免也太過虛弱了。
燕止戈卻是忘了,哪怕莊祁然練過一段時間的拳擊,他的體制也無法跟他相比。
他将莊祁然橫打抱起,甩起大輕功就向雲安村趕去。燕止戈有着內力護體,自然是不怕雨水寒氣的侵蝕,但懷中的莊祁然可沒有他這樣的本事。
一直在雨中只怕會讓莊祁然的狀态變得更加糟糕,他得趕緊回張家老嬸兒的家裏去,給莊祁然換一身幹爽的衣服。
燕止戈抽空瞧了一眼懷裏形容狼狽的莊祁然,發絲濕淋淋的,此時正粘人地與莊祁然的臉頰處親吻;雨水滑過鏡片,留下一道道的濕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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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瓣發白。
白色的襯衫緊密地貼合在身體上,隐隐地顯露出肌膚的顏色,将莊祁然的輪廓勾勒出來。
只一眼,燕止戈便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心底隐約地劃過某個不甚明了的念頭,卻如同轉瞬即逝的煙花,消失不見。
燕止戈心裏被另外一個疑問所占據。
莊祁然會來這裏,這一點完全出乎于他的意料。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莊祁然來這裏是因為他之前給他發過照片,提及到他在這裏工作的事情。
但是莊祁然為什麽要來找他呢,燕止戈有點想不明白。
如果是為了和他一起體驗農家生活,那莊祁然完全可以等到他工作完成之後,再邀請他一塊兒去個交通便利的農家樂,沒必要跑到這裏來吃苦頭。
燕止戈心中疑慮更深,他決定等莊祁然醒來問問他。
想不明白的事情,直接問就行了,一昧的瞎猜反而只會讓簡單事情變得複雜化。
莊祁然從坐上飛機的那一刻起就沒合過眼。
他坐了一晚的飛機,下了飛機後四處打聽雲安村的所在,希望自己能夠盡可能早些到達雲安村,與燕止戈彙合。
莊祁然本來是打算租輛車子去雲安村的,再不濟就打車。可他沒想到這裏的小鎮并沒有租車服務,而打車時對方一聽是去雲安村就連連搖頭拒絕了莊祁然,說是沒事兒不想去那邊,給再多的錢也不去。
去雲安村的那條路,路面狀況十分糟糕。去一趟需要花的精力也要特別多,平常不怎麽跑長途的司機壓根就吃不消這樣的消耗。小鎮裏的司機大多只是接私活兒賺點外快,不是急需用錢的時刻,基本上沒人願意跑這條路。
莊祁然的運氣不大好,找了一圈都沒能遇上個願意載他去雲安村的司機。
沒法子,莊祁然只能問清楚具體路線,一人徒步前往雲安村。他得盡快走到雲安村才行,到了夜晚,道路只會是更加艱難。
只是沒能想到半路上會下雨。
原本一眼看去勉強還能說得上平整的道路在雨水的浸潤下變得泥濘起來,被塵土掩埋的淺坑也露出了原來的面貌。
路段變得坑坑窪窪的,莊祁然只能夠一腳深一腳淺地向前走。他沒有帶傘,也沒有想到這會兒會下雨,一開始天氣預報明明說的是晴天。
而更加糟糕的是他越來越難以忍受這種濕潤黏滑的感覺,他抑制着自己不斷湧上來的惡心感,速度盡可能的加快。
而走的越快,泥漬便随着他的步伐飛濺的愈高,将他的褲腳褲腿髒污一片。
他本就疲憊至極,體力在接連不斷的趕路途中消耗殆盡。饒是曾經鍛煉過,這會也吃不消了。
滂沱大雨又給莊祁然添加了不少麻煩,體力與心神的消耗讓莊祁然幾乎無力繼續行走,他能夠堅持到現在實屬不易。
乍然之下,莊祁然見到燕止戈,心中緊繃的那根弦就松懈了下來,放心地陷入了昏迷。
他對燕止戈有着與生俱來的信任感。
——與他渴求着燕止戈的觸摸一樣。
張家老嬸兒打開門,一眼便看見了渾身濕透的燕止戈抱着一個形容狼狽的小夥子。
“快快快,快進來。”張家老嬸兒趕緊招呼到,“你這是去哪了,弄成這副樣子?”
“還有這小夥子是誰,怎麽會暈過去了?”
“這是我朋友,來找我的。”燕止戈回答到,說着就往自己暫住的房間走,“估計是太累了,身體受不住。”
“嬸兒,能請你煮點兒姜湯過來嗎?”
“成,之前我瞅着外邊兒下雨了,想你們可能會被雨淋着,就煮了鍋姜湯。這會兒剛好,還燙着呢,我去拿兩碗過來給你們去去寒氣。”張家老嬸兒說着就去廚房端了兩碗姜湯,還拐了個彎拿了兩條幹毛巾,然後一并放在燕止戈房間裏的桌子上。
“趕緊給小夥子擦擦,我看他嘴唇都凍的發白了。”張家老嬸兒擔憂地說到,“有幹衣服嗎?要不要嬸兒拿件寶根的衣服來?”
“應該是有的。”燕止戈拿下了莊祁然背上的背包,一摸就發現背包也濕透了,“他穿我的成,我那還有兩件。”
從現在的狀況來看,背包中的衣物應該也同樣處于吸滿了水的狀态。
張家老嬸兒得到回答,便稍稍放下心來,走出房間貼心地帶上了門。
燕止戈毫無心理障礙地三兩下就剝下了貼在莊祁然身上的濕衣服。
都是男人嘛,看一兩眼又不會少塊肉。燕止戈的思想非常正直,覺得這樣做沒什麽不對。
燕止戈知道莊祁然有點潔癖,他有些擔心莊祁然接受不了張家老嬸兒拿來的幹毛巾,便從包裹裏拿出嶄新的細布仔仔細細地給莊祁然擦了一遍。把身體擦幹之後,燕止戈就将莊祁然抱起來放到床上,拿着同樣是從包裹裏取出的小被子裹緊了莊祁然。
燕止戈坐在莊祁然身後,又取出一塊細布,給莊祁然擦幹了頭發,最後才讓莊祁然平躺在床上。
他翻了翻自己的系統包裹,從中拿出一套新的貼身內衣,然後又打開放在牆角的小行李箱,把裏面唯一一件用來掩飾用的衣物拿出來,和貼身內衣一同放在了床頭。
做完這些後,燕止戈才得空脫下自己黏在身上的濕衣服,拿着幹毛巾給自己擦擦。
最好的方法其實是洗個熱水澡,将體外的雨水的寒氣也一并兒祛除了。但這會兒張家的熱水不夠供人洗澡,只能先将就一下,等熱水燒好後再洗。
張家老嬸兒已經讓她的大兒子寶根去燒水了。
莊祁然也沒昏迷多久,很快就掙脫了黑暗的禁锢。
他醒過來的時候燕止戈正好在穿衣服。莊祁然一偏頭就看見燕止戈擁有着流暢線條的後背一點點被一件純黑色T恤所遮掩。
莊祁然懵了會,心底有着小小的可惜。只是這樣的情緒還沒維持多久,他就覺得自己身上空蕩蕩的,像什麽都沒有穿。
什麽都沒穿?!
莊祁然猛然意識到自己現在的窘況,臉上有點發燒,心中湧起一點異樣的感覺。
怎麽能随便就脫掉別人的衣服呢?莊祁然不是很能夠接受這樣的事情,心裏有些隐約的後悔,像是因為昏迷沒能感知到燕止戈的接觸而感到可惜。
盡管知道燕止戈是為了防止他穿着濕衣服而生病,莊祁然還是有點兒窘迫。
他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在心中勸說着自己。
燕止戈發現了莊祁然的動靜,回過頭,對着莊祁然露出個笑容來:“你醒啦。”
莊祁然聽到燕止戈的聲音偏過頭,看見了燕止戈的笑容,一下子呆愣住了,剛才心中的那些小糾結一下子就煙消雲散了起來。
有什麽必要接受不接受的麽,莊祁然想。只要對方是止戈,那就都無所謂。
止戈是他唯一的、在真正意義上的朋友。是能夠帶給他滿足感,被他所珍惜的朋友。
朋友之間,這樣的行為應該是正常的。
莊祁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沒有回應燕止戈。
“衣服和貼身衣物我放在床頭了。”燕止戈繼續說到,“貼身衣物是新的,你可以放心。”
“不過衣服是我的,你介意嗎?”
莊祁然搖搖頭,幹啞地回答到:“不介意。”
他的嗓子幹澀的厲害,隐隐發疼,好像是要感冒的征兆。
自己真狼狽啊,莊祁然苦笑,卻無可奈何,他向燕止戈道謝:“謝謝你,我給你添麻煩了。”
他只是想來找止戈而已,結果卻把自己弄成了這副模樣,所有的氣質都被破壞地一幹二淨。
該說這是必然,還是他倒黴?
“不用客氣,不麻煩。記得把桌子上的姜湯喝了。”燕止戈叮囑了一句,拿起屬于自己的那碗姜湯一飲而盡,然後看向莊祁然,猶豫地問到:“你現在還有力氣喝姜湯嗎?”
“要不要我喂你?”
莊祁然很想答應下來,結果最後他也沒能夠抵住誘惑,點點頭同意了燕止戈的提議。
他摸索着将屬于燕止戈的上衣拿了過來套上,然後費力地支撐起身體,露出了個略顯蒼白的笑容。
燕止戈将轉過身擋住了莊祁然的視線,從包裹裏取出粒紅色的補血丸,不着痕跡地碾碎撒進剩下那碗還溫熱的姜湯裏,然後又取出根銀色的勺子攪了攪,端起姜湯回過身向莊祁然走去。
他坐在床邊,舀起一勺姜湯遞到莊祁然的唇邊。
止戈碰過的,不髒。莊祁然順從的喝了下去,連燕止戈都有點兒驚訝 。他還以為莊祁然要做些心裏建設才肯喝。
一個喂一個喝,一碗姜湯很快就喂完了。
莊祁然舔舔唇瓣,有點兒意猶未盡。這個姜湯的姜味兒不是特別重,還有點奇異的甜絲絲的味道,很好喝。
燕止戈喂完了姜湯,将空碗疊在一起拿在手中,又從桌子上拿起毛巾,向門口走去。忽然想起了莊祁然疲憊的神色,于是便退回去,道:“喝完姜湯之後你可以睡會兒,我看你很累。等熱水燒好我再來
叫你。”
“你的背包我放在椅子上了。”燕止戈看莊祁然神色有異,解釋了一句,“安心,我沒打開來過。”
“等你休息好了,我們再來唠唠。”
說完這些,燕止戈打開門走了出去,将手上的東西分別放好,然後轉身去找了張家老嬸兒。
“嬸兒。”燕止戈走到廚房,喊了一聲正在看爐火的張家老嬸兒。
張家老嬸兒聞言回過頭,在瞧見是燕止戈關心地問到:“小燕,姜湯喝了嗎?你的朋友怎麽樣了?”
燕止戈一個個回答了張家老嬸兒的問題。
“姜湯喝了,嬸兒煮的姜湯一點兒也不辣,還挺甜。”
“祁然已經醒了,他現在已經好多了。”
在燕止戈與張家老嬸兒的一問一答中,莊祁然慢慢地将剩下的衣物穿好。溫熱的姜湯給了點他一些力氣,他勉強下了床,走到椅子邊,将背包裏的東西拿了出來,一件件地攤在了桌子上。
都濕透了。莊祁然無聲的嘆了口氣,又走回到床上躺下。
他已經很累了,想要好好地睡一覺。
筆記本和其他東西,要快點陰幹啊。伴随着這樣的想法,莊祁然漸漸陷入了夢鄉。
他夢見了小時候摸着他腦袋安慰他的燕止戈。
燕止戈進來叫莊祁然洗澡的時候,就看見莊祁然臉上滿滿的笑容,真情實意的、滿足的笑容。
他忽然就不想打擾莊祁然。
只是不行,莊祁然的咳嗽聲提醒燕止戈他必須去洗個熱水澡。
燕止戈喚醒了莊祁然:“祁然,起來去洗個澡,去去寒。”
莊祁然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聽話的從床上下來,跟着燕止戈去了洗澡的地方。
燕止戈指着一地的熱水瓶和澡盆,對莊祁然道:“冷水那邊打開水龍頭就有,熱水的話就從熱水瓶裏倒。”
“不夠用的話就朝門口喊,我就在那裏。”燕止戈繼續說到,“你把空了的熱水瓶拿出來,我幫你換裝了熱水的熱水瓶。”
“對了。”燕止戈想起來,“這裏沒有空房間了,所以如果這幾天你要住下來的話,只能跟我擠一擠了。”
“你不習慣的話,我可以睡地上或者用椅子拼張床睡。”
“我能習慣!”莊祁然連忙說到,這樣就能跟止戈有更多的接觸了。
是你的話我能習慣。
且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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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