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流水無情落花意(一)
流水無情落花意(一)
“業蓮族,就是那三界域外九幽淵秘境的業蓮族?漓夢有所耳聞。”
弘冥神色淡淡,漓夢繼續言道,“業蓮族之中最震懾三界的,便是與魔界幽冥燼火不相伯仲的紅蓮業火,只不過幽冥燼火是先天魔火,難以收服,而紅蓮業火修成者卻可控火睥睨天下。”
“但業蓮族大乘者修成紅蓮業火之秘術,自古以來寥寥無幾,不知大王子為何有此一問?”
“無事,只是偶然間于藏書窟中翻到業蓮族,便恰好向漓夢護法請教一二。”弘冥面色漸漸放松。
眼前這漓夢護法是天上水神的分身,通水神本體神識,所言非虛的話,仙界必然還未知業蓮族蓮體生命力強韌之玄秘。
如此瞧來,凡若體內水靈珠被強行剝離卻毫發無傷一事發生在魔界倒是好事。
一來懷璧其罪,凡若失了水靈珠也算安全了。二來水靈珠強行剝體人未亡的消息可封鎖于魔界,免得善器而為惡者掠其身練就如水靈珠、木靈珠此類的生靈法寶。
“大王子。”漓夢輕聲喚道。
“噢。”唉,方才又開始顧念凡若,弘冥回神間掩飾分心,“承蒙漓夢護法勞心,本殿下理完魔界事宜,擇日便去凡界沙域魔魂宮。”
“漓夢不敢當。如此漓夢先行告退回去。”
漓夢護法離去,弘冥飛遁出宮,行至長興樹旁。
長興樹枝繁葉茂,生機勃勃,樹冠頂的水木雙華凝珠熠熠生輝,灑下點點生靈之力。
不知不覺,弘冥眼前又浮現凡若言笑晏晏的臉。
他再次想起伊人主動坦白的話:“千重魔尊知你被一朵從咒歌大陣中帶回的山蓮花迷了心竅,令我除去蓮凡若。我可是最在意你的感受,只令她發下保密重誓,啓動迷漫花護送她平安離開魔界了呀,魔公子。她也是自覺自願離開的……”
恍惚片刻弘冥收回神,轉念自語:“魔界有了木靈珠和水靈珠,加之有如媚獻上的水木雙華凝珠秘術及水仙漓夢的千靈金,托凡若你吉言,相信不久之後這棵長興樹周圍将出現更多新的長興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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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紀複興,萬古長春!”
遠遠地,傳來魔族祈福之音——
“鳥語花香,綠意紅情濃。花香鳥語,衆親解語樂。
冥冥訴我界,只争太平意。冥冥佑我界,朝夕複盛世。
我是鳥語的花香之地,綠意紅情濃。我是花香的鳥語之地,衆親解語樂……”
衆親解語樂……還未複盛世,他已失去了一朵解語花。
*
蓮凡若在一輛由紗幔飄拂的香車上沉睡。
香車本來穩穩當當行進,遇松沙一塌,一邊車轱辘陷入黃沙而致整輛香車一歪,凡若在這車身一震中清醒過來,下意識護着袖中的雲團。
察覺雲團睡得正香并未被震動晃醒,凡若啞然一笑。她搓揉腦袋,撐起身子,思緒漸漸回攏。
此前凡若醒來發現置身漫漫黃沙,心緒萬端不知何去何從,聽見遠遠駝鈴聲。
一條長長的駱駝香車隊伍由遠及近,凡若迎上去正好撞見撩開紗幔、探頭而出的一位儒雅公子。
公子見着凡若驚了一驚,好似一眼瞧出她精靈身份,直呼“真真一朵出水芙蓉”。
凡若從公子口中得知他乃是鎮守凡界的漠靈族少族長漠非,漠靈族既定接班族長。
搭上漠非的駝隊香車,凡若又從駝夫口中聽來一些八卦。
漠非沒少被其父漠靈族族長責罵,只因他喜好收藏美女入漠靈族隐地的藏花闕,不談婚嫁你情我願長相厮守。
他又偏偏喜好體驗凡界生活,什麽騰雲駕霧、飛縱遁身對于他而言無趣至極,不如扮作凡人一路邊走邊賞景來得舒暢。
疲憊的她這才有機會搭載他的駝隊。
凡若輕撫雲團柔軟的羽毛。
雲團睡得正香,小家夥平日裏就愛睡覺。此前她雨中狂奔時可把待于她袖中的雲團折騰壞了,喚醒她、見她安然無事後便放心地大睡一場,至今未醒。
彼時遠處,蔓靈族大少主蔓子風正領兩位手下隐匿沙地下一路偷偷跟着香車隊。
蔓子風耐心等候夜深,準備策劃一場好戲“子仙,你莫怪兄長,怪只怪父親和族人偏心于你的眼色讓我瞧着頗為不爽。”
“什麽身懷祥瑞而生!你出生前、出生後外出拜師修行的這幾百年間,是我,一族長子,為蔓靈族、為凡界鞠躬盡瘁,立下功勞無數。今夜偏偏,要讓你那傳音摯友漠非失了賀壽之寶,到那時你作為迎賓之主便是失職。”
“還有那漠非頗沉迷酒色,四靈族同輩皆還只是少主,偏他也配被漠靈族早早尊為少族長,我呸!這回定讓你倆一同吃個悶虧。哈哈哈——”
想到此子風不禁神色得意,他一早布置好了,前往汐靈族迎接族長汐威和少主汐知的,是他的替身。如此一來漠非失事後他便毫無嫌疑。
駝隊衆人及蔓子風一行人皆未察覺,一顆灰黃蜥蜴腦袋躲在一處沙丘處。
蜥寶朝凡若所在香車探了探頭,将方才車陷沙小插曲納入眼底。
它倏地一聲隐入沙下,不見了。
蜥寶用迷漫花遁回魔界,一回至冥魔殿,蜥寶膚色由灰黃色變為碧綠色,又趴上千弘冥的肩頭。它将凡若于凡界沙域搭載駝隊香車及蔓子風整蠱計劃,一五一十告知主子。
千弘冥仔細傾聽,起先露出安心神色,轉而微微皺眉,“蜥寶,你且跟緊凡若,确保她安全。此後直接用迷漫花傳訊即可,不必遠遁回來禀報。”
*
紅陽西下,凡若于香車內聽見前方傳來一聲哨聲,駝車一輛接着一輛停下。
“下車休整喽!”領頭趕駝人大喊一聲,口音帶有一種獨特方言的粗犷味道,其餘趕駝人紛紛呼應“下車休整喽”“下車休整喽”……
喊聲由遠及近一陣陣傳來,又渺渺地于遼闊沙漠中蕩出去。
凡若随人群越過沙丘上風中顫巍巍小白花叢,映入眼簾的是靜卧沙谷中的一灣月牙狀沙泉,已有人事先等候在月牙泉旁。
淡淡暮色中,凡若瞧那人背影有點兒熟悉,心莫名慌亂悸動。
不對,不是他,他總是身着一身如黑夜般的墨衣,而背着身的此人卻是一身青衣飄飄,他緩緩轉身朝率先踱下沙丘的漠非點頭示意。
是他,蔓靈族小少主蔓子仙!
多日不見,凡若不知蔓子仙是否還記得自己。
只見蔓子仙待漠非走近,揚手在月牙泉旁沙地上變出一片席子,一張圓桌,兩只小凳。又一揚手,桌上出現小酒小菜。
“訊友子仙特地帶來好物,蔓海子的紅蔓花酒釀及特有小菜。來,漠非兄,請。”
子仙學着凡界禮節朝漠非作揖,他知曉漠非喜好凡界風土人情,故而為之。
“多謝子仙兄,煩勞你在此處月牙泉等候多時。”漠非迎面一笑,心中了然,亦還禮一揖。
兩人趣味相投,學着凡界禮數,暢懷大笑,笑聲朗朗。
笑罷,子仙一邊入座一邊解釋:“傳訊神交千載,子仙早知漠非喜好凡界雅致風情,子仙也便效仿一二,早早守候此處恭迎,你我二位神交摯友如今首次相聚,于此月牙泉旁細細領略樂一番凡界沙域美景,定然別有情致。”
“漠非果然比神念佩浮光掠影中的樣子更為俊拔出衆。”一只半圓形玉佩被子仙亮出擺于桌上。
漠非含笑入座,口中暢言:“甚好,甚好,子仙平日不是修行便是鎮守凡界林域,此番出界不妨領略一番凡界沙域大好風光。”
漠非亦摘下挂于腰間的玉佩,擺上桌,同子仙的玉佩恰巧形成一個圓形。
“原來這神念佩拼起來是‘琴笛合奏’圖案,自然是寓意相知相交。”漠非撫掌大笑,“你我有緣得此佩各執一半,又偶然催發其隔空相通神念的神通,亦相談甚歡千年,豈非正應了神念佩意合緣深之意?”
漠非又接着道:“難得這一趟,子仙得空親自來接我去蔓海子,我有幸沾了你父親四十萬年生辰慶典的光。”
“漠非兄客氣了,芊靈族族長正臨閉重關之際,漠非兄能代父前來賀壽,已是我蔓海子的榮幸。來,我先為你滿上一杯敬……”子仙說着便執壺為漠非面前的酒樽倒酒。
酒香撲鼻而來,漠非正等着子仙将酒樽倒滿,卻見子仙倏然停住話語,面露詫色。
循他目光望去,瞧見從兩人身側經過的凡若。
漠非瞧見子仙驚訝莫名的表情,而凡若卻神色淡淡,對子仙的注目毫不在意,心道難道子仙兄也為凡若的絕倫容貌而傾倒?
“凡若仙子。”子仙輕喚出聲。
凡若停住朝駝夫小厮們安營所在而去的腳步,回身靜靜望向子仙。
在子仙以為凡若已然忘自己,正待自報家門提醒時,凡若輕聲打個招呼:“子仙、兄,別來無恙?”
“凡若仙子,真的是你!”
子仙未發覺漠非面前的酒樽已然酒水滿出,放下酒壺,迅捷起身迎上。
近身後子仙瞧出凡若神色略憔悴,小心翼翼逐字斟酌,“凡若仙子好似……凡界歷練頗有經歷。”
“說來話長。”凡若淡淡應着子仙的話,心中卻千端萬緒。
再遇蔓子仙還是因緣嗎?她好像不在乎了,小姻這時若要讓她再親近蔓子仙,恐怕她會忤逆。
因為她在乎的想親近的人已不在眼前。
“既然說來話長,子仙兄不妨待凡若一同在此處月牙灣坐下,邊吃邊聊。”漠非搶過話頭,變出小凳請凡若入座,又變出一只夜光杯向凡若敬酒。
兩人對飲變成了三人同飲。
酒桌上,漠非以月牙灣入畫的折扇為引子鉚足勁和子仙大談特談起畫藝之道,聊着聊着,話題又順帶聊到可入畫的各處凡界美景,兼帶凡界趣聞。
三人對泉小飲,不知不覺聊至月上夜空。
期間以子仙同漠非聊着凡界趣聞為多,凡若只回答子仙出于對自己的關心提問若幹,其餘時間安安靜靜守于一旁聽着這兩位神交摯友暢言。
曾幾何時,自己同莫哥哥也曾一番暢言解語。
凡若沒心思去想,從蔓子仙出現到此時,小姻為何一聲不吭不再督促自己親近他。她一徑深陷自身藕斷絲連情愫之中。
漠非聊着凡界趣事,時不時望望凡若和子仙的反應,心中暗忖:還好凡若同子仙只是有過初見之緣,我若欲将凡若收藏于漠靈族隐地的藏花闕中,便不算橫刀奪愛了。
子仙亦邊聊邊偷偷觀察凡若反應。
久別重逢,按捺不住的歡喜。紅蔓花海中,他瞧出她刻意親近他,還是被她的熱情融化,早把她裝入心中。此次再見她,真是有緣。
她為何陡然變了人似的,冷了不少?
子仙那張臉笑意盈盈一直朝向自己,讓凡若不知不覺仿佛透過他望見另一張臉。
冷冷的,清淡的,歡笑的,溫情的……
莫哥哥——不知你如今于魔界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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