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聖水神效賽仙丹

聖水神效賽仙丹

凡若笑着笑着指指遠處，有一大群人從林間路上朝一個方向湧奔。四人在好奇心驅使下趕過去，發現一個白發老妪拄着拐杖，顫顫巍巍跟在人群後頭跑。

凡若吩咐雲團一聲“等會兒你且乖乖待在衣袖中，不要再出來吓人”，雲團怏怏縮頭。

她跟上老妪詢問：“阿姥，你們這麽着急跑，遇到什麽危險了嗎？”

老妪喘氣不勻，邊跑邊答話：“危、險？沒有。前方，前方，有個聖廟，據傳裏頭的聖女來自仙界，今日分發聖水……聽說、喝了，呼呼——可消災去病，強身、益壽，呼呼——”

“真的假的？”凡若好奇。

“有這麽神效的聖水？那豈不是賽過仙丹？”袅袅調侃。

老妪性子溫和，被人置疑倒是未惱。

“真的，真，呼呼——”老妪喘着繼續解釋，“我們、林家村，村西頭虎子，第一個接、喝了、聖水，呼呼——七年癱瘓、好了呼呼——還有，他相好，巧妹，守七年、成老姑娘，呼呼——亦喝聖水，臉皮嫩、成水了……”

凡若瞧老妪手駐拐杖微微發抖還直勾勾盯着人群前方，和前頭那些村民一般熱切。

和同伴對望了下，不再多問，幹脆分出兩人攙扶老妪一路跟去。

“多、多謝……”老妪朝扶着自己的凡若和樂珩連連點頭道謝。

凡若一行人護送着老妪跟在一群村民後頭，趕到那所謂的聖廟外。

這是一處青瓦紅牆的山廟，牆上有些灰色雨水流痕，看上去有些年頭了，這群村民簇擁着，圍在廟門口兩尊麒麟獸雕周遭，翹首以待。

“看，快看！”“出來了！聖水出來了！”村民沸騰起來。

凡若站在左邊麒麟獸雕外圍，瞧見那獸雕獠牙上緩緩滲出兩滴乳白色的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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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邊麒麟獸雕旁，一個方臉壯漢張開雙臂守在最前頭厲喝：“我先到的，我先接聖水！”

右邊麒麟獸旁的另一個圓臉壯漢亦惡行惡狀：“別擠我，擠我揍扁你們！”

其餘村民雖對這兩個惡漢的惡狀有些發怵，眼神縮了縮後又熾熱起來，越發擠成一團，把那兩個壯漢擠得臉都壓在麒麟獸雕上變了形。

兩顆水滴成形，脫離獸牙飄出人群，高高懸浮在那兩個惡漢頭頂，不過卻是夠不着。

左邊方臉壯漢擡頭望見那乳白水滴，喜道：“瞧！這水滴知曉誰先到，是我先到！”

右邊圓臉壯漢大吼一聲：“滾開！這滴水是懸在我頭上的，和虎子說的情形一樣，你們都不能和我搶！聽到沒！小心我的拳頭！”

衆人被兩人震懾稍稍安靜，片刻又開始騷動起來。

不過，這回不是要争搶兩壯漢頭頂的水滴，而是緊貼着壯漢的其餘人，發現那兩尊麒麟獸雕的石牙，在衆人騷動間又凝出兩滴乳液。

新的兩滴乳液，懸浮上壯漢身旁兩人頭頂上空。

“還有！還有！”“我看見了，還有新的聖水出來！”“還有聖水，太好了，接下來輪到我！”

兩壯漢身旁沒有乳液懸上頭頂的其餘人，發現麒麟獸雕的石牙又開始凝乳而出，紛紛歡喜大喊。

人群中後端騷動的村民，漸漸安靜下來。大家齊齊瞪大眼睛，盯着兩尊麒麟獸雕的獠牙大口。

子仙釋放兩道靈力，一道探向一顆懸浮的聖水，一道探向麒麟獸雕。

少頃，他收回靈力朝凡若搖搖頭示意并無異樣。

凡若奇道，這聖水莫名出現，難道真是天降福祉？

兩滴，兩滴，又是兩滴……愈來愈多乳液飛出獸雕，懸浮在一個個村民頭頂，就連凡若身前的白發老妪亦有了一顆乳液在頭頂懸着，老妪激動得駐手的拐杖抖得更厲害了。

再等片刻，未見多餘乳液滲出，衆村民扭頭瞧着頭上無乳液懸浮的凡若四人。

老妪伸手拍拍凡若的手，溫聲安慰：“別喪氣，好心姑娘，你們是外村人，這聖廟可能不認你們呀。你們可回你們的地方聖廟去，也會有聖水賜下吧。或去雪域飛天之巅聖女廟，聽聞便是那兒的聖女，賜下聖水入各地聖廟，佑護我們這些凡人。”

凡若答道：“無妨，阿姥。我們沒關系。”心中卻是記住“聖女廟”三個字。

“跪謝聖水！”

凡若話音剛落，領頭兩個壯漢聲如洪鐘。一衆村民紛紛朝着麒麟獸雕跪拜，跪足三個響頭後，那些聖水緩緩下沉，停至每個村民作捧狀的掌上。

村民正要飲下，只聽耳邊有人大喊一聲“先別喝！”村民紛紛循聲望向老妪身旁的凡若。

凡若見衆人朝她望來，拱手行一禮：“我們乃是修仙者，為大家安全，可否讓我們探一探這些聖水是否有毒？”

“修仙者？修仙者怎會來我們這偏僻山村？”

“聖水怎麽會有毒？虎子和巧妹都喝過了好得很，還治好癱瘓，也都變年輕了。”

“我們親眼所見，聖水真有仙力奇效！”

衆人議論紛紛。

“對，我親耳聽兩人交代的！”方臉壯漢振聲，“不管你們是不是修仙者，還是觊觎我們村的聖水，這裏沒有你們的事！”

“對，我們大夥快飲下聖水！”圓臉壯漢疾呼。

在兩壯漢的鼓動下，衆村民争先恐後将捧在掌心的聖水一飲而盡。

連凡若身旁的老妪也似乎因衆村民之言心生戒備，背轉身對着凡若等人，匆匆飲下聖水，生怕被阻止或搶了去。

衆村民悉數飲下聖水後紛紛坐下，靜靜閉目養神。凡若四人不放心守在一旁，片刻之後，親眼見到村民紛紛睜開眼睛，一個個瞧着格外精神抖擻。

“阿姥，你覺得怎麽樣？”凡若詢問老妪。

“我，我很好，感覺一下子有了力氣。瞧，我手不抖了。”老妪望着駐拐杖的手，穩穩地不再發抖，丢開拐杖試着走幾步，驚喜大叫，“呀，老婆子我不用拐杖也能走了！腿腳好了哈哈哈——”

村民們歡欣雀躍起來：“我眼睛沒那麽模糊了！”“哎呀，我的腿疾好像一下子好了許多！”“我的臉摸着好似真的年輕了不少”……

“我感覺可以打死一只老虎，哈哈！”方臉壯漢豪氣大笑，“再過一些時日，聖水會慢慢把我變成和虎子一樣神力！”

“多謝聖女！”村民齊齊朝聖廟磕頭跪拜。

村民漸漸散去，一路上的激動議論仍不絕于耳。

袅袅奇道：“那聖水真有這麽神奇？我們要不要也去拜拜那兩只麒麟獸？”

凡若卻是打消袅袅的念頭，“我們還是不去湊這個熱鬧，凡界真有聖水，那也是給肉體凡胎的凡人喝的，況且，這聖水真假暫不好說。”

“我還是舉得有些蹊跷，待得空，我們順便去那凡界雪域聖女宮去探探，不過，目前我們首要做的事是查清魔巢。”

樂珩點頭：“說的也是。我們還是跟着子仙去協助芊靈族的好。”

子仙笑着掃視過三女，目光停落在凡若臉上：“多謝三位一路勞累跟随子仙。天色将暮，我們在此歇息一晚後再行啓程，明日便該到凡界草域。”

凡若三人點頭贊同。

夜裏，凡若又做了夢，夢中仙人背影出現後馬上消失，只留下一片溪流圍繞過的草地場景……

*

翌日，凡若一行人起程趕半日，從雲頭上往下望去，下方芊芊莽莽的長林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青青草原。

樂珩脫口而出：“這裏便是凡界草域，果然如傳言般盡是草。”

聽樂珩如此評價，凡若不禁笑道：“師姐，你這話說得、好沒意境。”

一旁袅袅突然說：“若是芊萰在，必然詠草域贊詩歌一首。”

子仙笑着附和，“早有耳聞，芊靈族少主芊萰是詩癡，不僅是搖扇，連行舟，甚至自己身上數套衣衫從裏到外，亦要畫上幾首留念。”

凡若忍不住問樂珩和袅袅：“你倆曾搭了一路芊萰少主的行舟，有瞧見嗎？”

樂珩直答“沒有”，袅袅卻在聽見子仙說芊萰“從裏到外”四字，臉微微紅，“這種酸腐詩人詩呆子之舉，我們怎麽會……”

察覺異樣，凡若故意調侃：“沒有便沒有，百鳥你臉紅做甚？只怕有些人口嫌體直。”

“哪有，瞎說什麽！他就是個詩呆子，只會寫寫酸詩……”袅袅假裝不屑，下一瞬卻手一指，“等等，你瞧——”

“瞧什麽，你該不會是……”凡若想說你該不會是轉移我們視線，卻還是循她所指望去，前方有淡淡霞光流轉，融于雲彩中。

“芊靈族秘境？！”凡若和樂珩脫口喊出。

子仙笑着朝她們點點頭，領頭飛向那霞光，拈指将一道光訊彈入霞光界中。

片刻之後，一道人影遁出。

凡若定睛一看，來人是一位俊俏風流略帶稚氣的年輕男子，此人出了霞光界，“刷”地展開一把折扇，邊搖邊朝四人迎面而來。

那人扇上确有題字，至于衣衫嘛，确實繡着龍飛鳳舞的字樣。

“刷”的一聲，那人馬上又收攏折扇朝子仙行一禮：“子仙兄依言前來相助，大駕光臨，我芊靈族真是蓬荜生輝。早聞子仙乃雅致出塵妙人兒，芊萰一見，果然不虛。”

“這幾位……”芊萰朝子仙身後三人望去，瞧見袅袅時眼睛一亮，驚喜喚了聲“百鳥！”

“詩呆子，我也來了，你怎的眼中只有百鳥？”樂珩湊上來打趣。

“失禮，失禮，我只先瞧見她，原來樂珩仙子也在此。”芊萰瞧見樂珩後又瞧見凡若，“不知另外這位相貌出衆的仙子是……難道——你便是百鳥和樂珩此前一直在尋的凡若仙子？”

“正是在下。多謝芊少主此前從荒極海一路護送樂珩和百鳥。”凡若向芊萰道謝。

“不必客氣，靈族之間和衷共濟理所當然，何況是千裏芊舟逢佳人……”

“打住，打住，詩呆子你又要用詩來酸人了。”袅袅忙叫停芊萰即興詩性，好似生怕其他人對其書呆子形象不喜。

芊萰馬上道：“噢，我不是要做詩，我是說千裏逢三位佳人，還有一位仁兄，相逢即是緣。”

樂珩再次調侃：“不日未見，芊萰少主怎的這腦子靈光了些，嘴也甜了些。”說着朝袅袅擠擠眼睛。

芊萰拍拍扇面笑着接茬：“樂珩仙子見笑了。”

凡若一直觀察袅袅神情，見她見着芊萰難掩歡喜激動，心中了然，抿嘴偷偷笑了。

轉而細瞧芊萰，見他文質彬彬、一表人才頗為不錯。

郎才女貌挺登對。

芊萰一番寒暄後轉入正題：“我這便言歸正傳，我聽子仙兄說，諸位欲前來協助我芊靈族查探魔巢。芊萰這兒，确有棘手狀況需要幾位幫忙，幾位随我前往一處一探。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