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晉江文學城獨家
半夏小說獨家
天色稍暗,遠遠地,朱砂背對着亭子,舉着一盞暖黃的宮燈喊道:“公主,可要奴婢為您點燈?”
四角亭中,靜立着的兩人皆是一驚,下意識拉開了距離。
李嗣音偏轉視線斜斜地看向地面,應聲答:“不必,我待會兒便過來。”
朱砂那邊沒聲了。
她又擡眸看向燕澄朝,“我、我要回公主府了,你自回去便是。”話落,李嗣音腳步不再停留,快步出了亭子,看背影竟是有幾分落荒而逃。
燕澄朝跟了兩步,伸手欲喊住她,“九公主……”卻只見她衣袂蹁跹,墨發微揚,于昏寐夜色中側過半張臉遙遙掠了他一眼。
佳人離去。
朱砂模糊的說話聲隐隐約約傳過來。
四下無人,他用手指摸了摸唇角,不禁笑起來,不知想到什麽,整張臉都紅了,接着,便做賊似地輕而迅速地探出舌尖舔了一下唇瓣。
只一下,他便快要被心中的羞恥感沖得擡不起眼睛來。
忽而有瑩瑩燈光撲來,“燕世子,你還在嗎?公主讓我給您遞盞燈。”
燕澄朝吓了一跳,手忙腳亂地立正站好,“在、在的!”
朱砂的面容在燈光映照下清晰起來,她把宮燈遞給燕澄朝,頗為疑惑地問了句:“燕世子,您沒事吧?”
燕澄朝接過宮燈,欲蓋彌彰,“沒事、沒事,我先回去了!”話落,再不管朱砂會怎麽想,徑直一頭沖進了夜色裏。
朱砂撓撓頭,随即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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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到了李嗣音身邊。
李嗣音已坐進馬車裏,等朱砂上來,車夫便趕着馬車啓動了。
寂靜的夜裏,只剩車轱辘的聲音。
李嗣音的眼睛水潤潤的,盯着馬車裏的流蘇挂飾晃來蕩去,不經意間抿抿唇瓣,眼睛便下意識地彎出一點兒弧度。她伸手摸摸唇角,情不自禁地想,原來親吻是這種感覺嗎?
腦海裏浮現出那時她親上去的畫面。
燕澄朝的眼睫毛很長,她貼上去時甚至懷疑那睫毛會不會在她面上掃兩下。他的唇很軟、很潤,貼久了還能察覺到一點兒溫熱,可惜她還沒來得及再探索一下,就被燕澄朝給拉開了。
他親自己是什麽感覺呢?
李嗣音的臉紅紅的,她覺得自己的行為可真是太大膽了,哪怕夏朝民風開放,對女子的拘束小了許多,也從來沒聽過哪個女子敢這樣做。
可是,也不能完全怪她呀……她那時候什麽都沒想到,望着燕澄朝的臉,聽着他說的那些話,她……
李嗣音緩緩抱膝,把頭埋了進去。
她絕對是鬼迷心竅了。
馬車一路疾行到了公主府。
主仆兩人下了馬車,老管家來迎接她們。
李嗣音用膳,沐浴,而後坐在一旁等朱砂将她的頭發烘幹。深秋夜寒,府裏已用上了炭火。
朱砂一面拿棉巾絞緊她的頭發,一面悄悄觑着她的臉色,輕聲道:“公主,您自從宴席上回來後,好像就一直很開心。”
李嗣音道:“有嗎?”
“您看,”
朱砂拿了面小鏡子遞到她面前,促狹道:“您的唇角分明一直是微微翹着的。”
手持銅鏡裏,映出一張唇角微翹的美人面,眉眼間顧盼生輝。李嗣音連忙抻平了唇角,清了清嗓子,“朱砂,你看錯了。”
朱砂笑出聲。
等頭發幹了,她服侍李嗣音睡下。
燭火一盞一盞熄滅,在黑沉的環境中,李嗣音慢慢睡着了。然而這一回,向來少夢的她卻罕見地做了個夢。
燕澄朝在壓着她親吻。
不是像今天那樣的輕貼,可是具體是怎樣的,李嗣音卻不知道,她只記得她的感受,像是掉進了一團火裏,擁抱密不透風,他箍着她的腰将她整個包圍。他吻着她的唇研磨糾纏,很熱,卻又很潮濕,呼出的霧氣彼此纏繞。
李嗣音幾乎要融在他懷裏。
次日醒來,李嗣音整個人都懵了。
她拿被子蒙住頭在榻上滾了好幾圈,感覺沒臉見人了。
她怎麽會做這種夢?她難道也被燕澄朝傳染變成色魔了嗎?怎麽會……怎麽會這麽不矜持啊!
李嗣音一早上都有些魂不守舍。
直到用完早膳後,她立即吩咐朱砂找些佛經道德經放進她書房裏,這才安心了些。她要清心寡欲!
做完這些,李嗣音帶着朱砂進宮去了。
昨日宴席的事還得和父皇母後解釋解釋,再說了,她那時大力誇贊狀元郎,難保不會有人謠傳。
還有,給她相看夫君什麽的,也可以停一停了。
大丫鬟紅芍将她引進鳳儀殿。
馮皇後正坐在案邊侍弄花草,李嗣音撲過去,親親熱熱地在她旁邊坐下。
“母後,”李嗣音挽住她的手臂,整個上半身靠過去,撒嬌似地晃了晃,“兒臣來見您了。”
馮皇後被她的小女兒情态引得一笑,放下剪子,偏頭看她,“聽宮人說,昨日游園結束後你很晚才走,還回公主府去了。我看啊,你是一點兒也不想母後。”
李嗣音笑了一下,“那時辰我再回宮中不方便嘛……就回公主府了。”
馮皇後好整以暇,“那你為何要在游園中逗留呢?”
就知道會問到這個。
李嗣音無辜道:“在宴席上,兒臣因聽狀元郎彈琴聽得入迷,忘了男席女席之間隔着溪流,差點跌進水裏。是燕世子出手拉了兒臣一把,兒臣才幸免于難,所以就想在宴後對他說些感謝的話。”
“情況當真是你說的這樣?”
馮皇後奇了,笑道:“你與燕家那孩子不是向來不合嗎?怎麽現在看起來,你們像是和好了?”
李嗣音心虛地讪笑,正要找補,卻又聽得馮皇後恍然大悟道:“母後想起來了,你們去解蠱的時候,他是不是也救過你?”
沒想到馮皇後會想到此處去,倒是免了她找理由了。
李嗣音連忙點頭,順勢說道:“是啊母後,其實那次之後兒臣與燕世子便化幹戈為玉帛了。沒有什麽恩怨是能大過救命之恩的嘛。”
馮皇後勉強信了,沒再追究宴席一事。
只是她很快又問起了另一件事。
馮皇後笑意盈盈,“小九聽那狀元郎琴音都快聽得跌進水裏了,想來是很喜歡這狀元郎罷。今年的狀元郎姓裴名遠,是個很不錯的年輕人,人也生得俊美,可想要他做你的驸馬?”
果然。
自己那番誇贊的話還是傳進母後耳朵裏了。
其實她不過是見了美的事物欣賞幾句罷了,并不是真的喜歡狀元郎。也幸好父皇母後向來尊重自己的意願,沒有強行賜婚。
如若不然,那她真是毀人姻緣了。
“母後,您誤會了,兒臣不喜歡那狀元郎。”
李嗣音說道。
馮皇後以為她只是害羞,并不相信,笑呵呵道:“沒事,小九在母後面前,想說什麽盡管說便是。母後不會笑話你的。”
李嗣音心中無奈嘆氣。
她幹脆道:“兒臣是真的不喜歡那狀元郎,兒臣心中,已有偏向的人了。”
“小九你……”
馮皇後驚訝,偏頭來看她,“你這話是真的?不是說來诓母後的?”
“兒臣哪敢诓您?”
李嗣音輕輕捏着馮皇後的手臂,“所以母後不要再為兒臣介紹那些青年才俊了。兒臣不需要。”
馮皇後輕笑,“那你倒說說,那人是誰?”
這……
李嗣音可不敢告訴她,那人是燕澄朝。
而且,她還沒想好要不要和他成親的好不好?若是告訴了父皇母後,定是直接一紙聖旨就把兩人綁到一起了。
她可不想這樣。
李嗣音垂眼道:“暫時還不能說,母後,兒臣還沒想好呢……”她頓了下,改為抱着馮皇後的腰撒嬌,“總之你就答應兒臣嘛母後,兒臣不想那麽早嫁人,如今都快冬天了,冬天到了離過年還遠嗎?起碼等過完年再說嘛母後。”
“過完年你可就十八了小九。”馮皇後感慨,“還沒有哪家父母會把自家女兒留在自己身邊這麽長時間的。”
“行了行了,”
她好笑地拍拍李嗣音的手,“我看你那心中人的說法呀,就是拿來诓母後的。你不想這麽早成婚便不想吧,可要是到了明年,你就一定得選出個夫婿來了,知道嗎?”
李嗣音甜笑着應是。
也不去糾正馮皇後的說法,左右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燕澄朝自回了府,第二日便命懷竹去給他搜尋市面上最好看的話本子。
懷竹疑惑歸疑惑,事兒卻辦得漂亮。
——不過一個早上的時間,話本子就都買齊了。
燕世子坐在書房裏,翻開了八百年沒動過的筆墨。
拿着話本子認真地研究了起來。
他倒要看看那些文人墨客都是怎麽摘得美人心的。
看了半天,燕澄朝黑了臉,把書往桌面一撂,忍不住罵罵咧咧。他嚴重懷疑這些寫話本子的人根本不懂如何追求女子,否則,怎麽一個兩個的,全都是美人直接一見傾心?
對他一點幫助也沒有!
平複了一會兒心情,燕澄朝又覺得興許只是方才那些這樣罷了,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遂又撿起了一本翻開看起來。
但,懷竹買這些話本子時,并不曾看過內容。
燕澄朝要求的又是市面上最好看的。
什麽才是最好看的?
那必然是看的人越多就說明這話本子越好看。
懷竹就是以這樣的準則買來了這批話本。
是以,他并不知道這些話本裏,有幾本是因着描繪雲雨時筆觸大膽而香豔才暢銷的。
好巧不巧,燕澄朝此時翻開的,便是這樣一冊話本。
直白而又形象的話語猝然撞進他眼裏,底下竟還配上了圖畫,燕澄朝被沖擊得大腦一片空白。他猛地阖上了書冊,喝了一口茶,額角青筋直跳。
可是晚了,那些字句就像是活過來一樣,攔不住地往他腦子裏鑽。他簡直能透過這些文字想象到那書中的男女主角是怎樣動作的……不過一瞬間,那畫面就變了,成了他和李嗣音。
燕澄朝硬生生被那口咽下去的茶嗆得半死。
好容易停了,腦子裏的想象卻沒止住,一抹鼻子,流血了。
燕世子頂着一張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紅透了的臉皮,怒嚷:“懷竹,給我滾進來!”
懷竹趕緊推開門,麻溜滾了進來,一擡頭,驚叫出聲。
“世子欸!您怎麽流鼻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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