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快樂

快樂

綠色的強化液還是很有用的，它成功讓我的意識清明了不少，也恢複了些力氣。古代賽博坦人的水平到底還是高。

就是實在太難喝了些。怎麽能這麽難喝？到現在它的苦澀味還遺留在我的嘴裏。是古代人根本沒考慮過它的口感，還是擊倒水平不夠做出來的有缺陷？

環視四周，我發現醫務室依舊是原來的樣子，看來我剛剛沒有失态。這是件好事，我不用想辦法打掃恢複原狀了。我又看向面前的櫃子，裏面堆着很多罐綠色的能量液。打擊這段時間應該對它很上芯，做了不少。

我拿了一罐放進子空間。來都來了，喝都喝了，一罐和兩罐并沒有什麽本質上的區別，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擊倒要是會來找我就讓他找，到時候再想辦法應付。

毫無疑問是暗黑超能量體害我這樣的，我甚至不用檢查機體都知道。

飛船不知道在朝哪兒飛，但磁場越來越亂了。暗黑超能量體的信號強得過分，我得趁現在精神不錯的時候抓緊做點什麽。不然我很快又會變成剛剛那樣。

我又回到了後勤管理室。雖然這是我的辦公室，但辦公區域經過我的一再壓縮已經變成了一個小小的角落，這裏更主要的功能是充當我的實驗室。

情知批不下來我便沒有上報，因此嚴格來說這算違規搭建。但我又實在需要一個屬于我的實驗室，所以違規搭建就違規搭建吧。反正也不會有人來我這裏找茬。

我需要實驗室的原因是想要的東西是沒辦法自己變出來的。我得自己做。

當務之急徹底杜絕暗黑超能量體對我的影響。從防輻射來入手是個不錯的想法，但我要做的遠不止于此。暗黑超能量體會讓我非常徹底地失控，所以所有我需要的功能它幾乎都要有。

以我的黃色強化能量液為基底，我往裏加了很多特種能量塊，還在調制過程中倒了一大半剛到手的綠色強化能量液。只留下一點以待我日後仿制。子空間裏所有的存貨都幾乎耗盡後，我終于制作完成。

成品有足足一桶。無色透明，像是地球上的水，卻又閃着銀白色的特殊光澤。它就這樣靜靜地待在桶裏，表面光滑有如鏡面。上面映着我的臉。

這是我第一次瞧見我的樣子。有生以來第一次。

黑色的護目鏡把臉遮住了大半，露出的部分也沒什麽表情。細弱的機體被救護車治療後看上去竟非常健康，靛青和鉛灰的塗裝被機體發出的微弱紫光一照也顯得無比和諧。

和我想象中差得多。但也差不多。理想和現實總是有差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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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工夫在意這種細枝末節的事，我很快裝了一罐能量液給自己打進去。

……見效很快，我的第一反應就是爽。太爽了，我簡直精神煥發。不知道那些強大健壯的家夥平時是什麽感覺，但現在我身上似乎有使不完的勁。

我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這就是健康嗎？這感覺真好，好到讓我覺得很快樂。我幾乎要笑出來了。

但我還沒來得及笑，威震天就來給我下命令了：“靜電，讓所有的礦工下來開采暗黑超能量體。”

我臉上的笑意立馬消失不見了。我只好對威震天回了句“遵命，威震天大人。”就挂掉了通訊。

我又看向那一桶能量液，它已經下去了一些。這對我來說是不可再生的寶貴資源，我必須對它仔細規劃，謹慎使用。

它不僅寶貴在我的技術，更寶貴在用到的材料。畢竟前者只要我還在就不是問題，後者則不一樣。就像我剛剛說的，我想要的東西是沒辦法自己變出來的。材料也是。用一點就少一點，用完了就沒了。

更要命的是材料我已經用完了。基地的飛船上和我子空間裏都是。特種能量液也只剩下些我常用的強化能量液，黃色的那種。我對它的需求很大，做了很多。

雖然我後來在宇宙穿越的時候也特意搜集過需要的礦材，但收效甚微。我調制各種特種能量液時用的材料大多來自天火的遺産。不過他現在還活着，所以稱作遺産似乎不那麽恰當。反正就是他以前留下的那些東西。

地質出身的他有着非常豐富的礦石收藏，它們後來都便宜了我。我對繼續收藏它們沒什麽興趣，倒是很有動力使用這些東西。它們成功幫我度過了不少難關。

天火是不知道這些的。他不知道的事情有很多。有些是我存芯隐瞞，有些是陰差陽錯，結果都是相同的。

可我知道這些。我知道我從他那裏到底受益了多少，我不能自欺欺人。

即便現在我連見都不想見他，但我們間其實很難算清。這很複雜，全是糊塗賬。我感謝他是真，嫉妒他也是真，虧欠他是真，怨恨他也是真。

這是值得唏噓一陣的，然而我一直是個向前看的人。我很快把這一切先抛之腦後關注起眼前來。先把寶貴的透明能量液罐裝好放進子空間，然後召集手下的礦工。

飛船已經在這裏停好了。停在一艘巨大的、噴發着暗黑超能量體的火山前。

……雖然已經說了很多次，但是地球，你真的好奇妙。

我去查看了一下情況。暗黑超能量體是朝外噴出來的，遍地都是。開采可以說是毫無難度，有手就行，沒有任何需要到我的地方。我讓他們直接采集裝車然後運上飛船。

我沒有讓他們提煉，雖然沒什麽難度，但這需要特種工藝，防護措施一時也跟不上。于是礦石很快堆滿了貨艙。這東西讓船上的人都不舒服。除了威震天和我。不過我倆的原因并不一樣。

而且也沒有人會關注到我的頭上。

……大概吧。或許除了聲波。他總是那個例外。

我去主控室向威震天彙報的時候他不知道為什麽又在盯着我看。說真的，這很困擾我。要不是場合時機都不對，我非一探究竟不可。

威震天對我的話不置可否。他這會兒的神色非常不對勁，很明顯的懶得在意這些事的。他只說了句這裏歸毒蜘蛛指揮就撇下我們去“拜訪宇宙大帝了”。

這很顯然不是什麽明智的決斷，暗黑超能量體真是把他毒害得有夠嗆。因為他的信號很快斷了，而毒蜘蛛果斷抓住這個機會借題發揮起來。

她召集了所有中高層和雜兵隊長到主控室，說威震天近來行為反常之處，說他不是死了就是被宇宙大帝控制了，說霸天虎利益，終于說出了要撤退的話。

還問誰有意見。

底下的人紛紛竊竊私語，卻無一人敢站出來反駁。這一刻她瞧上去真是相當得意。

我實在是忍不住了，我就不該忍的。被威震天打斷的笑意終于回到了我的臉上，我甚至笑出了聲：“呵。自取滅亡就算了，為什麽還要扯上別人呢？”

毒蜘蛛的機體定住了，她緩緩轉向我，眼神不善地說道：“靜電，你說什麽？”

“你音頻接收器壞了？”我對她同樣沒什麽好氣：“你該不會真把自己當成霸天虎的主人了吧？”

她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起來：“威震天已經失聯了，現在我才是指揮官，你最好把嘴給我閉上。”

我知道她其實想我繼續說下去，這樣她才好名正言順地幹掉我。她真的很好懂，比紅蜘蛛還好懂。

“不然呢，你要對我動手嗎？”吓唬誰呢？咱倆誰跟誰啊，你知道我對你憋了多少火嗎？我會怕你？真好笑。

她朝我沖了過來。看吧，我就說她真的很好懂。

戰鬥不是我分內的事，我只是立在原地，語中帶笑地說：“你就這麽看着嗎？”

聲波為我擋下了毒蜘蛛的進攻。他果然這麽做了。然後他和毒蜘蛛打了起來。

如我所料，他一直在關注我。這對我來說是個很值得一探究竟的問題。但不是現在。場合時機都不對。

我走到了聲波剛剛離開的操作臺前面。打算看看威震天的失聯到底是怎麽回事。鑒于地球磁場的混亂程度，飛船的信號檢索設備已經開到了最大功率。一無所獲。

聲波已經戰鬥結束走了回來。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快。

“所有能做的都做了，甚至比那還要好。”忙着察看檢索項目列表，我頭也沒擡地對他說：“但你忽略了一個問題。”

我轉身問擊倒：“有威震天大人的能量液樣本嗎？”

他有些疑惑，不明白我突然問這個：“沒有。我們需要那個嗎？”

“是嗎，那看來只能模拟了。”通過威震天的機體信號參數和超能量體的波段頻率模拟出他的生命體征信號，再将之與不同強度的暗黑超能量體信號一起扔進頻譜分析儀，并和掃描結果進行實時交叉比對。

結果很快出來了。

事物都是一體兩面的，好就是壞，壞就是好。體內的暗黑超能量體固然毒害了威震天的意識，但現在也成功使得他的信號突破層層障礙被飛船成功檢測到。

“威震天好好的，正在地心裏。”我扭頭對聲波說：“但現在最好別過去，那裏的能量信號非常混亂。相信我們的領袖，他肯定能處理好的，說到底這也根本不是什麽大事。”

他點了點頭。問題就這麽解決了。

毒蜘蛛這會兒正趴在地上。臉色難看到不行。我一時興起走到她面前，蹲下來問她：“你說，等威震天回來了會怎麽處置你呢？”

我其實也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這麽問只是想她不好受。她不痛快了我就很痛快。但想來威震天不會殺她，霸天虎的人手還是太少。真是可惜。

不過處罰肯定是免不了的。毒蜘蛛不死也要脫層皮。所以這也算是好事了。

她恨恨地瞪我，兇惡得像是要把我給吃了。

我開懷大笑，樂得不行。取笑完之後就站起身來沒再看她。

有另外一個問題困擾着我。我看了看周圍的人，只有擊倒适合給我解答。我于是問他：“所以這個宇宙大帝到底是誰？”

如果說我上一個威震天能量樣本的問題只是讓他疑惑，這個問題就是讓他驚訝了：“你不知道宇宙大帝嗎？這怎麽可能？”

我被他大驚小怪的态度整得煩了：“為什麽不可能？到底是誰？”

擊倒說道：“你知道普神嗎，這個你總該知道吧。”我點了點頭，他于是繼續說道：“宇宙大帝和普神差不多，不過是混沌使者，毀滅化身。”

好吧，原來如此。神話人物中壞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