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扯平

扯平

我應該解決擎天柱的疑惑。畢竟會回答他們問題的話是我自己說的。

但事情麻煩的地方在于我也不知道答案。所以我得迂回一下解決擎天柱失憶的事，這樣也算回答他的問題了。

說起來他竟然又失憶了。這有點好笑。所以說，領袖模塊真的是好東西嗎？

不過如果他照我的建議做了的話，這個問題是可以解決的。如果他照做了的話。

我對他說：“我曾經建議過你備份存儲文件，在記憶扇區以外的地方。”

就是不知道他聽沒聽我的建議。但我該說的都說了。所以誰也不欠誰了。

擎天柱收縮了一下光學鏡，然後問我：“為什麽？”

“這是另一個問題。”

別想占我便宜。

他眨巴眨巴光學鏡瞧我，說：“我很樂意解答你的問題。”

事實上我沒什麽想知道的。和你說這些也不過是為了拖延時間而已。

……哦哦，又有了。“被領導模塊選中是什麽感覺？”

這個問題應該挺難回答的。因為擎天柱立馬沉默了。

我懂我懂，這些和霸天虎不好說。不過這會兒我手下的士兵們早就飛遠了。我的耐芯也已經耗盡了。我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我起身打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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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天柱又叫住了我。他說：“靜電，你不必留在霸天虎。加入我們，我們可以一起結束這場戰争。”

他好像誤會了什麽。這場戰争怎麽發展都和我無關。那不是我該操芯的事。

汽車人也好，霸天虎也好，對我來說都不是什麽好地方。我對保護他人沒興趣，對奴役他人也沒興趣。

公平是太過寬泛的概念。正義離我實在遙遠。和平早就成了奢望。至于權力地位，那不是我的目标。平常的幸福更是與我無緣。

只有自由是我實在無法割舍的。只有自由。我想要自由。我的自由。

對我來說，只有我一個人在的地方才叫好地方。

可惜的是這很難做到。

擎天柱他們還在等我的答案。

我對擎天柱說：“好啊。”然後補充道：“只要你能保證我永遠不會落到威震天手裏就行。做得到嗎？”

有的船上去了就沒法下來。我不敢賭威震天對我是否有那麽一絲一毫的寬恕之芯。叛徒……一般來說都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坦白說我其實哪邊都不想參與的。但是終究還是被迫加入了霸天虎。聲波，我真是謝謝你。

擎天柱明白了我的意思。他說他會盡力。

我笑了：“那就是做不到。”

我變形飛走了。

天火試圖追上來。被擎天柱攔下了。

其實他就算追上來也飛不過我的。他太大了，很難飛得快。而且汽車人的超能量體存量太少了，支撐不起來他全力飛行的。

……等等。

他不是會聽人勸的那種類型。如果他想追上來，無論誰阻止，他都一定會來的。他不追過來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不能。

……他不會一直沒跟汽車人說自己對超能量體的真實需求吧？

我折返了回去。

汽車人這會兒已經打開回去的陸地橋了。擎天柱見我落地有些驚訝。

大黃蜂問我：“你改主意了？”

我沒理他。直接問天火：“你飛不起來了？”

他把頭扭開了，沒有回答。

啊啊啊啊，天火你這個蠢貨！！

我發自內芯地問他：“你有什麽毛病？”

他有些惱怒，說：“我不能讓自己成為汽車人的……”

“——你飛不起來了！”

我知道汽車人十分匮乏能源，也知道天火不想成為負擔累贅。但他已經飛不起來了。

他加入汽車人多久了？這期間一直勉強自己和其他汽車人攝入同等規格的超能量體嗎？他是一架運輸機啊。他是一架多麽大的運輸機啊。他到底有沒有想過自己這麽長期能量攝入不足機體會出什麽問題？

他和紅蜘蛛，這一對好搭檔，個個都能讓我氣得要死。一個趁機跑到飛船上連吃帶拿，一個能量低到飛都飛不起來。

我真服了。

……天火沒說話。

真奇怪，他為什麽不說話？一般在這種時候他的話都很多才對，他會講很多理由，說自己這麽做是對的，是正确的，是十分應該的。

可他這會兒竟什麽都沒說。

我擡頭看他。他的表情讪讪的。

我懂了：“是紅蜘蛛。”

天火說：“他受了很重的傷……”

是啊。他受了很重的傷。跑到報應號上偷能量塊他當然會受傷。不被打死就算他走運了，只受了傷沒丢掉命就算偷着樂吧。

他有的能量塊摞起來比你的個頭還高，要你從自己那點份額裏擠出來給他？

而且紅蜘蛛還真收下了？這家夥就這麽來者不拒嗎？他也看得上？

我把子空間裏的能量塊一股腦全拿出來，然後把它們朝天火砸過去。它們一塊一塊地落到了天火面前。落了一堆。

“當作我們扯平了。”

其實無論是他以前從自己薪水裏給我擠出的補助，還是讓我受益至今的礦石收藏，都不是眼下這些能量塊能償還的。

但就當作扯平了吧。已經無所謂了。我不想再考慮這些。

我頭也沒回地飛走了。

我先是回了辦公室。但很快意識到工作內容在我出任務前就處理完了。我可以做點自己的事。比如把我的機翼改裝工作完成。

于是我去了飛船的研發實驗室。一開門我就看到威震天拿着剛剛那把大錘在不停捶打一塊內置能源的合金。

……這是在幹什麽？

擊倒和聲波圍在一邊看，擊倒聽見開門聲還轉過頭看我。

威震天還在砸那塊合金。那把錘子就算是他舞動起來也有些吃力。他每砸一下，整個房間都會跟着顫抖。

他很快砸完了。就在我走到他們旁邊的時候。

擊倒評價道：“嗯……它看着不像是巨無霸福特級別的核子沖擊炮。”

……？它只是一塊合金，被砸得再扁發生的也不過是物理變化，怎麽會像是巨無霸級別的核子沖擊炮？

我問擊倒：“為什麽會像？”

他先是瞧了眼威震天，然後才小芯翼翼地對我說：“這把錘子據說是十三天元遺留下來的聖物。”

這個我知道，威震天已經說了，可即便如此又和核子沖擊炮有什麽關系？

擊倒接着說：“它叫賽天驕之錘，據說可以奇跡般打造出不可思議的東西出來。”

好的，又是神話故事。一把可以打造出奇跡的錘子。

所以威震天這會兒臉這麽臭是因為打不出他想要的核子沖擊炮？這能打得出來才奇怪吧？

威震天開始給自己挽尊，說這把錘子果然和他想的一樣需要領袖之力才能激活。現在這錘子只能點綴一下工具箱，但還是要把它奪來，因為這東西不能落到領袖手裏。

……我覺得這像是一個怪圈。領袖，領袖模塊，領袖之力，能重新給領袖模塊充能的魔力神球，領袖之力才能觸發的聖物……

仿佛賽博坦的一切都是圍繞着領袖展開的，什麽都圍着領袖轉……其他人呢？……領袖到底是什麽？

我回過神的時候威震天已經走了。擊倒也走了。

聲波留了下來。不知道他要幹什麽。

我沒搭理他，打算研究一下這把奇跡錘子。

我記得上面還有信标的來着。雖然被飛船的屏蔽設施隔斷了信號，但還是得拆下來逆向研究一下整個專門的屏蔽設備。我可不想再去執行任務的時候又迎上一幫汽車人。

信标在……

……

……

……

我轉頭對聲波說：“幫我翻個面。”

他歪頭看我。沒動。

可惡。這個讨厭鬼。

“我又沒說錯，你怎麽還在生氣？”

他把頭歪向另一邊。依舊沒動。

“你還留在這兒幹嘛？”

他還是一動不動，理都不理我。

我轉身就要走。他伸出觸手把我按了回來。

【急啦？】

……

……

……

可……惡……啊……可惡啊！！

他雙手很輕巧的一撥，成功給這把沉重無比的錘子翻了個面，然後揚長而去。

我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在芯中暗自發誓，如果有哪天打得過，我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頓。

接下來對信标的拆解和破譯都進行得很順利，屏蔽設備也很快研發成功。我還給自己重新做了個通訊組件。

把這些零碎小事做完，我終于能進行我的機翼改裝工作。我過來就是幹這個的。

把地方清一清，要用的零件挨個打磨到需要的精度，再一一排列好，把全套工具檢查一遍确認無誤，然後把機翼拿下來正式開始改裝。

擁有可拆卸式的機翼就是有這點好處。想做任何改裝都不必假手于人。實在讓人安芯。

我對機翼的改進需求不多，只有兩個目标，但這兩個目标不算太好同時達成。這對功率轉換和零件之間的變形銜接有着極高标準的要求。

我以前是做不到的，但現在不一樣了。我看完了震蕩波的所有科研産出。我能調用霸天虎後勤上的所有材料。我主持建造了一座太空橋，裏面有大半的內容都是我重新設計的。

區區機體改裝而已，我當然做得到。

結果很成功。最直觀的效果是我的飛行速度提升了1.5倍。比我預計中的還要好。

這也給我帶來了一點新的麻煩，我需要一段時間來适應新的飛行速度。不過就目前來說，我還沉浸在這份喜悅當中的。我很喜歡這點麻煩。

不僅如此。我出實驗室之後很快遇到了又一件新的喜事：飛船上來了個新家夥。也許是老家夥，畢竟他很早就加入霸天虎了。但他确實又是新過來的。新老不是很好說清楚。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我請示威震天後勤待遇的時候，他給出的答複是一個周期六個能量塊。

這其實挺讓我驚訝的，因為我聽說他對這人剛到地球就找上擎天柱的行動很不滿意。

但那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待遇是一個周期六個能量塊。

這是我現在的标準。也是我一開始給毒蜘蛛拟的标準。我負擔後勤，偶爾承擔出勤工作，自然是無法取代毒蜘蛛接過軍事指揮權的。

但是這個新的家夥就不一樣了。

駭翼來了，毒蜘蛛可以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