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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就像是電影裏的逐幀卡頓的畫面，那一枚碩大的導彈就這樣朝着比賽場地發射過去。

亂藤四郎的表情也從崩壞逐漸向灰白過度，眼眸裏是肉眼可見地失去高光。

被吸引了注意力的刀劍們也紛紛将視線投到這邊，當看見那被架在桌子上的導彈發射筒，不管是什麽刀派的刀劍，甭管從前有什麽瓜葛怨恨，這一刻都心有靈犀展現出了相同的表情——驚恐！

“等等！主公！”

“啊啊啊啊！已經來不及了啊啊啊啊！”

“哇哦，看起來好好玩。”

“這種時候不要附和統領啊！”

“完蛋了啊啊啊啊！”

“小事小事，不要在意……細節？”

“哈哈，完蛋了呢。”

“已經完全變成主公的樣子了啊！”

在一片喧鬧之中，那枚導彈終于降落在現場中心。

“轟！！！！”

剎那間，刺眼的光芒照耀整一座本丸，升騰而起的蘑菇雲遮天蔽日，掀起的風塵鋪天蓋地。

過去足足一分鐘，混亂的現場才回歸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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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作俑者摘下墨鏡，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嘴角上揚露出歡快的表情，“看來大家玩得很開心呢。”

匍匐在地的刀劍們面無表情，全部都是因為過分驚懼而失去五官控制能力。

待所有塵土散盡，刀劍們才看見現場的模樣。

那些參加第二場比賽的刀劍們，當真是橫屍遍野，滿目瘡痍。那些癱倒的刀劍，就算是失去意識，手指的方向都是那被千紙鶴保護得完好無損的繡球花。

這怎麽不算是身殘志堅的一種呢？

羽生慈看了眼鐘表。

時間只過去了不到五分鐘，距離第二場比賽結束還有五十多分鐘的時間。就目前他們的情況來看，沒有個十幾分鐘是醒不來的。

感受到放在晴明那邊的禦守啓動了靈力結界，便知道逆行軍又開始行動了。

其實羽生慈在禦守內施下的咒語足夠支撐到支點結束，就算逆行軍一天派遣三次隊伍前去刺殺，也不能傷害晴明一根狐貍毛。

只是這次禦守感知到的靈力發生了特殊的變化，這種變化似乎來自于小狐貍崽。

“我去出陣，等他們醒來後，如果要申請道具，就從箱子裏拿。”羽生慈拿出一個箱子，交給了依舊面無表情的亂藤四郎。

亂藤四郎這才從剛才的驚恐中回神，接過箱子，“主公大人只有自己一個人去真的沒有問題嗎？”

羽生慈摸摸小短刀的長發，“十分鐘後回來。”

亂藤四郎自知審神者決定的事情不會更改，想了想，說：“那亂醬可以和主公大人一起去嗎？亂絕對會乖乖聽話的！”

令他驚訝的是，審神者沒有立刻拒絕，而是垂眸看着他，“理由。”

亂原本還想依靠撒嬌讓審神者心軟，但是在審神者的注視下，撒嬌的話語很奇怪地堵在胸口，取而代之的是其他奇異的情緒。

要認真思考，不可以和從前一樣企圖靠撒嬌解決。要告訴主公此時此刻自己的真實想法，要将自己內心真正想要的告訴她！

亂擡起眼眸和審神者對視，蔚藍色的眼眸此刻充滿嚴肅，“因為想要向主公大人證明亂藤四郎絕對有能力留在您的身邊！無論是什麽樣的戰場，無論面對怎麽樣的局面，作為短刀的亂藤四郎都會為了主公大人絕不退縮！”

一字一句，伴随着強烈跳動的心髒說出口，震耳欲聾又寂靜無聲。亂藤四郎在說出內心所想後立刻将腦袋垂下，不敢去看審神者的表情。

在這一刻，害羞，膽怯，緊張，期待等等各種各樣的情緒填滿了心間，冗雜的情緒讓他一時間忘記該如何鼓起勇氣和審神者對視。

在這樣世紀般漫長卻又短促的等待後，他終于聽見了審神者的聲音。

“可以，随我出發。”

“诶？”亂擡起頭，看見的只有審神者離開的背影。

他立刻将箱子放下，囑咐旁邊的五虎退羽生慈說過的話，就跑過去追上審神者的步伐。

“主公大人為什麽就這樣答應了？”亂問道。

一人一刀來到時空轉換器旁，由羽生慈調控裝置。

“現在可不是詢問的時候。”羽生慈側目看向亂，“我只給你一分鐘時間回去準備。”

亂藤四郎哪裏敢耽擱，利用短刀的機動飛快跑回去，甚至還沒有一分鐘就跑回來了。

“我準備好啦！”亂整裝待發。

調整好裝置，開啓。

在經過絢爛的時空隧道之後，羽生慈與亂藤四郎來到了平安京時期。

“哇！這裏就是平安時期！”亂腳剛站穩就開始四處打量，發現自己身處一片樹林且并不能看見平安京風景後大為失望。

他雙手叉腰，頗為可愛地撇嘴，“好失望哦。”

然後被羽生慈敲了一下腦袋，“那就回去。”

小少年立刻揚起燦爛的笑容，“才不要呢！好不容易主公大人願意讓我跟随，我是不會放棄這次機會的！”

讨巧賣乖了一會，就該前去尋找安倍晴明了。

逆行軍的蹤跡很容易就可以發現，何況到了後期逆行軍增多兵力就是為了殺死晴明，因此距離目的地越近，周遭留下的刀痕就越密集。

“不愧是清明公，逆行軍真是不留餘力想要殺了他。”終于來到晴明附近，亂藤四郎悄悄感慨。

“畢竟是高魔世界中的咪咪，還因為支點的存在同時影響兩個世界。只要幹完這一單，可以休息一整年呢。”羽生慈笑容和煦說道。

亂藤四郎：……到底誰才是逆行軍啊，您就不覺得分析得太到位以至于立場都開始模糊了嗎？而且咪咪是誰啊！

系統不在，擔任吐槽職位的便只能是亂藤四郎了。這麽一想，還真有點想念系統呢，明明才一個章節不見面。

【我一直都在不要說的好像我死了一樣啊！】

羽生慈：“QWQ。”

【不許把顏文字用嘴說出來啊啊啊啊！你這個家夥為什麽偏偏就在維持人設這方面那麽執着啊！給我住嘴！住嘴！不許再精神污染我！】

完成日課之一戲耍系統的羽生慈重新将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任務上。

【……你說了戲耍是吧！是吧！還把它設置為日課！啊啊啊啊！果然我就逃不脫了對吧！啊啊啊啊啊！】

無視了腦子裏發瘋的系統，羽生慈跳上樹枝，遙望不遠處的戰況。

小狐貍崽依舊待在靈力結界內，外面的逆行軍則是被結界外溢出的光點融化消殺。

看起來和從前沒有任何區別，唯有不同的是小狐貍崽的表情。

從前的小狐貍，哪怕沒有變現出來，眼底也會有藏不住的驚恐與膽怯。驚恐于不知方向的未來，膽怯于生死分隔的從前。他被結界保護，便僅僅是被結界保護。

今天有點不一樣了。

他神情嚴肅，盡管有掩蓋不住的緊張，卻還是伸出雙手，将掌心蓋在靈力結界上。

“晴明公這是在做什麽？”亂抑制不住好奇問。

“在感知靈力波動。”羽生慈望着結界內的晴明，嘴角微彎。

亂露出疑惑的表情，顯然不明白。

“他在感知靈力波動，企圖模仿出靈力結界的構築，然後利用自己的靈力構築出同樣的結界出來。”羽生慈更加詳細地介紹了安倍晴明此時舉動的意義。

得到解釋的亂陷入了更迷茫的狀态，“為什麽？明明主公大人的結界就可以保護他，為什麽要額外構築一個結界呢？而且這個時候的晴明公還沒有遇到加茂父子，根本不會陰陽術。”

這次的羽生慈沒有再解釋，只是示意亂繼續看下去。

沒有任何基礎的狐貍崽想當然失敗了。在反複琢磨的途中，并沒有注意到結界外逆行軍的異動。

本職就是對抗逆行軍的亂藤四郎第一時間發現了逆行軍的異常，拔刀而出就要前去，被羽生慈攔下。

“不用哦。”羽生慈說。

“主公大人？”

羽生慈摁下他蠢蠢欲動的肩膀，“亂，看下去。”

審神者的表情很平淡，只有嘴角挂着一絲弧度，根本看不出任何的意味。那雙眼眸注視着結界內的晴明，眸光晦暗不明。

很奇怪的，亂的情緒平息下來，竟真的收起了刀，“是。”

逆行軍的攻擊越來越猛烈密集，随着時間的推移，凝聚在逆行軍身周的黑霧越來越濃重，不詳的氣息幾乎凝成實質。

“這是……妖怪？”亂發現了逆行軍的異常所在。

話音剛剛落下，結界突然就在他猝不及防的情況下碎裂而開！

實在是過分突然，安倍晴明根本來不及反應，擡頭便是迎面而來的刀刃！

亂藤四郎的心在那一刻高高提起，又在晴明躲開刀刃後穩穩落地。

“主公大人，我們真的不去……”亂扯住羽生慈的袖子，有些不敢看。

羽生慈依舊不語，看着那瘋狂逃竄的晴明。

她能夠清楚感知到禦守內的靈力正在快速消耗。

“唰！”

又是一刀斬在晴明的身側，只差一點就能夠切斷他的手臂。

晴明面色蒼白，在躲開逆行軍的攻擊後飛快從地上爬起，往另一個方向跑去。

他能夠感知到，羽生慈就在那裏。

她就站在那裏，看着結界破看你這碎，看着他狼狽躲避攻擊，看着他不斷運用靈力保護自己。

為什麽選擇旁觀？又為什麽不離開？

恍惚中，似乎有一道聲音在不斷地告訴自己，要去“找”。找到一個東西，或者事物，甚至其他的什麽東西。不管找到什麽，都必須是他自己的。

聲音越來越清晰，不斷從心中湧出，似乎就在耳邊呢喃。

終于，他聽清楚了。

“慈，有在貫徹自己的道路嗎？”那道聲音說道，語氣平淡而悠遠，近在咫尺而遙遠仿佛跨過時空穿梭時間來到他的耳邊。

明明是成年男性的聲音，晴明卻直覺地知道，這是他自己。

是……未來的自己。

“一直如此。”這時，另一道聲音響起，又反問道，“晴明有尋找到自己的道路嗎？”

另一道聲音是誰？好熟悉，但是好陌生。

未來的自己在沉默了許久後，輕而緩慢的笑了，“嗯，已經找到了。”

笑得如此輕，如此慢，似乎将那一刻的時間拉長，一直拉長，長到跨越時空，進入此時的晴明耳中。

晴明看見了，終于看見那之前一個月都看不見的身影。

禦守中的靈力消耗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溫暖和煦的白色光芒。

他知道那一道未知的聲音是誰，在看見那道身影的瞬間便知道了。

感知到她的存在，看見的卻不是身着巫女服的少女。

透過表面的軀體，晴明看見了獨屬于“慈”的靈魂。銀色的長發宛如銀河，璀璨瑰麗的眼眸平靜祥和。

過去，現在與未來，無論是處于何種時間狀态，在靈魂的面前都變得無足輕重。

“會找到慈的。無論是在過去，現在，還是未來，都會找到慈。然後告訴慈，我的道路是什麽。”

羽生慈與此時此刻的晴明對視，平靜的眼眸透過他，看向這個擁有自我意識的靈魂，“那就約定好了哦。”

【CG·靈魂的約定】達成！

吼吼吼！哈哈哈！嘻嘻嘻！呵呵呵！啦啦啦！桀桀桀！咔咔咔！嘎嘎嘎！咯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