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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望着男人眸底熟悉的危險信號,郁卿咽了口小唾沫,小腦袋剛往後移,便被他的掌心扣住。

男人灼熱的呼吸徘徊在她的頰邊,滾燙而缱绻的吻慢慢落了下來。

他吻得極有耐心,不似以往的單獨主動,而是勾着她,引導着她來參與回應。

小姑娘哪裏經得住這般,身子立刻軟骨似的攀附在他身上,照着他的指示稚嫩回應。

直到後背忽然陷入了柔軟的床榻之中,郁卿才驚訝地發現自己已經被抱回了卧室的床上。

卧室沒有開燈,僅有月色照明。

小姑娘一雙明眸蘊着水霧,她大着膽子勾着他的肩,一副任他予取予求的姿态。

霍斯言的眉心突突跳動,滾燙的唇從小姑娘瑩白的鎖骨侵襲而下,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

男人厚重的呼吸噴灑在她的頸肩,極力隐忍着那股急于沖破的欲念。

他長長舒了口氣,轉了個身躺在她的身側,将她整個身子撈進懷裏抱着。

小姑娘還被困在跌岩起伏的情愫當中,張着唇迷茫看他。

“你這個表情,是有點失望?”霍斯言的手掐着她軟的不像話的腰,眼底未滅的火作勢冒了起來,“我們繼續?”

他并非不想做下去,而是才剛定下關系就碰了她,總會顯得他是在別有用心。

雖然他承認自己從一開始對她的用心就沒有單純過。

可小姑娘是第一次談戀愛,心思比較敏感,加之他們的開始本就不太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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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現在碰了她,往後若是兩個人鬧了別扭,回想起今晚的事,她勢必要多思。

他不會給她任何胡思亂想的機會。

男人的手故意在她的腰間作亂,郁卿紅着臉急忙求饒,“別別別……”

她還是很慫的。

卧室逐漸恢複安靜,彼此的心緒逐漸歸于平緩。

郁卿在他懷裏轉了個方向,小臉面對着他問,“對了,你怎麽不問我傍晚去了哪裏?”

霍斯言眸色平靜道:“你去哪裏都行,想說就告訴我,不想說也由着你。”

事實上自從高泰被釋放後,郁卿每一次外出,都有人在暗處跟着。

他自然也知道她去了哪裏,他不會阻止她們母女相見,但必要的保護措施也會在暗中進行。

不過這些複雜的事他并不打算讓郁卿知道。

“還記得上次我跟你說,我媽媽去世了,其實沒有,晚上我去了二叔家,見到了她。”

小姑娘語氣缺缺,完全沒有一絲重見母親的高興模樣。

“我一直以為媽媽是世界上最溫柔的人,可是到了今晚我才發現,我錯了……”

霍斯言的眸光閃過一抹暗湧,“确實,并非每個人都是合格的母親,要不了的東西也不必強求,你父親已經給了你雙倍的疼愛。”

郁卿小小地嗯了聲,“我只是,有一點點難過,不過明天早上醒來就好了,我會努力忘記的。”

她對自己做着保證,伸出小手緊緊環着霍斯言的腰,将臉貼近他的胸口,只有這樣,她心底裏的難過才可以被抵消。

次日,郁卿睡到了日上三竿。

睜開睡眼惺忪的雙眸,看着這間陌生的卧室,怔了半晌才反應過來。

她昨晚是在霍斯言的床上睡着的。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還在,就連鎖骨最頂上的扣子都安然無恙的系着。

“他還真沒有——”自言自語的話音說了一半,她霎時羞紅了臉捂住嘴巴。

“啊啊啊啊我在想什麽呢!!”

她掀開被子走下床,打開卧室門的動作不自覺放慢。

探出個小腦袋往外瞧了瞧,樓下已經有芬姨的聲音,她應該是今早回來了。

一副生怕被人發現自己是從霍斯言卧室醒來似的,郁卿悄默聲地溜回了自己房裏。

她迅速洗漱,花了不少時間挑衣服,還畫了個淡淡的妝容。

她往樓下走,忽然覺得樓梯上的地毯圖案特別好看,吊頂的水晶燈仿佛也更加晶瑩璀璨了。

為什麽明明一切都沒變,卻又好像什麽都變了。

她的唇角不自覺溢出笑意,腳步也變得輕快。

霍斯言迎面朝她走來,手裏還端着一杯熱牛奶遞給她,“醒了,肚子餓嗎?”

郁卿接過牛奶捧着喝了兩口,“不太餓。”

這就是傳說中的有情飲水飽嗎,平時她要是睡到這麽晚,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了。

“中午有個飯局,要不要陪我去?”霍斯言問她。

郁卿猶豫道:“是上次那些人嗎?”

“不是,會清靜很多,而且餘希應該也在。”

郁卿眼眸一亮,“好,那我要去!”

飯局定在市中心的一家五星級飯店,落座的都是霍斯言的幾位好友,陳馳和餘希果然都在。

郁卿轉頭問霍斯言,“我想坐在餘希姐身邊,可以嗎?”

那天的飯局霍斯言非拘着她坐在他身邊,結果他聊的都是生意上的事情,她壓根就聽不懂。

怕他不樂意,郁卿悄悄地用指尖撓了撓他的掌心,撒嬌兒似的低喃,“好不好呀,我想去跟餘希姐說說話。”

霍斯言含笑應道:“去吧。”

陳馳見狀,便起身将位置換給了郁卿。

兩個小姑娘聊的正歡自成結界,男人們則談着生意,彼此和諧互不打擾。

霍斯言不時會擡頭看一眼郁卿,見她一個眼神都沒給自己,他不由暗暗氣笑,小沒良心的。

氣氛融洽,包廂的門卻忽然被人推開。

衆人立時都停了聲音,擡頭看去。

陳馳的臉色率先一變,壓着眉梢斂眸不悅。

陳姿踩着高跟鞋快步走了進來,紅唇張揚,聲音洪亮。

“霍總,我不請自來,打擾了,只不過陳氏集團的董事長是我父親,霍總要談合作,怎麽着也該找對人來談啊,若是人都沒找對,即便計劃的再好,也是白費一場。”

她話音一頓,銳利的目光越過衆人,忽然落在郁卿身上,“郁小姐,你覺得呢?”

在座的也都不是傻子,陳姿的話擺明了指桑罵槐,說什麽找不對人,不過是借着由頭譏諷郁卿。

霍斯言眸光微深,出言警告她:“陳姿。”

陳姿的眼底劃過一抹黯然,但是仍倔強的迎上他的目光,大有一副誓不罷休的模樣。

她的目光又逼上郁卿,“怎麽,郁小姐不敢回答?”

果然是被男人養在家裏的,連回話都不敢。

霍斯言臉色一沉,正欲開口,郁卿馬上投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這點小事哪裏需要勞動他,郁家當初破産,她早聽過比這難聽無數的話。

小姑娘一張臉白淨純然,她先是謙虛一笑,“生意上的事情我不太懂。”

而後便聲音清脆地娓娓道來:“不過,我記得陳銘德先生曾經是咱們瀾川的十大慈善家,市裏多所學校的教學樓都是陳銘德先生出資修建的。”

陳銘德就是陳馳已經去世的父親。

陳老爺子迂腐守舊,是陳銘德力挽狂瀾保着陳家的榮華富貴,只是陳銘德車禍去世後,陳氏集團就成了他大哥,也就是陳姿父親的囊中之物。

郁卿迎上陳姿的目光,“有些人總以為,随着時間的推移,很多事情就可以被抹去,其實沒有,就像我們高中,歷任校長和同學們,每年都會悼念感謝陳銘德先生為教育事業所做的貢獻。”

她從容不迫地勾着唇,一字一句道:“鸠可以占鵲巢,但是占不走人心。”

陳姿既然借着陳馳的父親來譏諷自己。

那她也明明白白地告訴她——霍斯言的心她郁卿已經占定了。

郁卿的話音一落,滿堂靜谧。

在座衆人的臉上無不驚訝,看着嬌滴滴的小姑娘,說起擠兌人的話兒來,可比他們這些大老爺們斯文多了。

霍斯言微愠的神色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驚豔。

小姑娘不僅不怯場,反而能讓人找不着錯處地把話堵回去。

郁卿察覺到他在看自己,美眸彎着,神采飛揚地朝他甜甜一笑。

陳姿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攥緊手心咬牙不語。

衆人你看我我看你,也都默契噤聲。

餘希先瞧了眼陳馳,繼而開口打破這份沉寂,“既然陳小姐已經不請自來了,那不如坐下一起吃吧。”

陳姿冷着聲音,“不必,打擾了。”

她從小萬般寵愛的長大,無人敢不看她陳家大小姐的面子,可是今天,她的面子算是在這裏徹徹底底的碎了。

陳姿憤憤轉身的一瞬,目光哀怨不甘地落在了霍斯言身上,但後者連一絲的眼角餘光都沒留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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