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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迪亞哥斜靠在馬車狹窄的車廂上,雙腿交叉而坐。那張英俊的臉上帶着沉思的表情,金色的劉海垂在額頭,他單手撐起自己的下巴盯着窗外,而大腦中思緒已經走了很遠。
格溫妮絲雖然為他作了證明,導致他并不需要律師的幫忙就很快被釋放了。不過并沒有人來接他回去,警局門口都是在蹲點等他的記者,他不用猜就知道這兩天的新聞上會寫些什麽東西。無數照相機對準他面無表情的臉閃爍,但迪亞哥從不會讓人看到自己狼狽的一面,也完全沒有想要躲避的意思,他一如既往坦然地背脊挺拔在人群中穿過,叫了一輛馬車回莊園。
他不是很能确定格溫妮絲想幹什麽,現在的她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老婦人,透過那個蒼老的皮囊他看到了一個年輕又狡猾的靈魂,但她很有趣,明明同樣已經把他看穿了,卻依舊還在演戲,想方設法地折磨着他。
是因為想要折磨他才這麽做的嗎?
在迪亞哥看來,幫他洗清罪名絕對不是最好的做法,如果是他的話他會利用這個機會直接殺掉J·蓋爾。當然他也考慮過她是不是想利用他不弄髒自己的手達到目的,但這太麻煩了,除非她對自己非常自信,覺得勝券在握,想和他玩一場游戲。
或許這一切其實都在格溫妮絲的算計中,偵探其實是她的誘餌,而她計算了他的每一步,把他逼入了絕境。
迪亞哥知道有些時候應該及時放棄一些什麽,他并不是非要這筆遺産不可,他已經決定參加五個月後舉辦的SBR大賽,而冠軍顯然是他的囊中之物,在賽馬上他沒有對手,他會得到遠超遺産的獎金變成富豪。
但唯獨這一次,他完全不想認輸,他不能接受自己什麽都得不到。
沒有人能再次羞辱他,他會在她身上讨回來。
既然這樣的話,那麽他就陪她玩下去好了。
他眼神變得陰沉了一些,但很快他的嘴角微微揚起一絲弧度。
他才會是唯一的贏家。
很快他被帶回到了莊園,迪亞哥輕盈地躍下馬車,他的馬靴踩到地面的泥土的同時,思考着自己應該如何與格溫妮絲打招呼。然而意外的是,他突然發現莊園裏的男仆們都不見了,女仆們顯得有些慌張,似乎出了什麽事,偷偷小聲議論着什麽。
他走過去的時候,女仆們立刻停止了交談,連忙低頭向他鞠躬。
……才離開了一天,這裏好像一切都脫離了他的控制。
這種失去掌控的感覺讓他感覺很不愉快,迪亞哥很快恢複了自己完美的僞裝,他望向面前的女仆們,用自己那溫和絲滑的嗓音向她們問道。
“這裏發生什麽事了?”
“是,是J·蓋爾少爺跑了,老爺。”
女仆們一個個都顯得有些慌張,不敢擡頭看他的眼睛。
那家夥跑了?
迪亞哥頓時拱起他那濃密的金色眉毛,少許有些意外。
“嗯?他去哪了?”
他當然會找J·蓋爾清算這件事,任何人想要傷害他,他都會百倍奉還。他可沒有殺偵探,但他沒有料到J·蓋爾竟然會在他之後直接殺了偵探嫁禍他,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讓他甚至覺得這很有挑戰性,也是一次他需要經歷的考驗。
格溫妮絲的證詞很顯然把J·蓋爾也帶了進去,那個叫曼登·提姆的保安官是個很有信念的男人,他一定會想要找出真兇。舉報并證明他去過事務所的是J·蓋爾,現在反而J·蓋爾需要證明自己沒做過哪些事情,逃跑可不是一個明智選擇。
“我們也不知道……”
女仆們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個所以然,“工人們已經去找少爺了,但現在還沒有消息……”
“算了。”
女仆們大概确實不知道什麽,問她們也沒用。迪亞哥沒有再追問什麽,他快步離開她們面前,準備去找格溫妮絲本人談談。
他知道她想要什麽,她想要離開他,但他知道怎樣讓她離不開他,哪怕作為只是在互相折磨一樣。
在進入屋內之前,迪亞哥特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在腋下噴上香水,他現在沒出什麽汗,确保自己的外表一如既往的完美後,他重新露出自己一如既往的溫和笑容,推門進入大廳的所見。卻發現他的妻子正在和另一個人相談甚歡。
……
“我也不懂為什麽,在您派來保安官通知我們消息的時候,那孩子突然大發脾氣在家裏搞破壞,我勸說他不停,并讓家丁們幫忙讓他冷靜下來,他就跑掉了,這麽辦啊,提姆先生……”
我依舊在表演着對兒子不理解自己而非常痛苦的老母親,同時把腦袋靠在保安官那肌肉發達的手臂上,不斷擦着眼淚。曼登·提姆就像個真正的婦女之友,他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也沒把我推開,只是頗為複雜地告訴我說,“別擔心,蓋爾夫人,我們會找到您的兒子。”
他顯然應該是已經把醜兒子和連環殺手的事情聯系到一起了,只是為了考慮我的心情,他還暫時不能告訴我。在J·蓋爾逃跑後,我第一反應就是立刻打電話到曼登·提姆邸找他,當時他正在家裏整合線索,一接到電話後就立刻前來找我了。
雖然知道他大概是對每位女性都這麽友好,但這個時代真正懂得尊重女人的男人可不多,所以才奠定了保安官提姆在我心中男神的地位。每次看到他都想把迪亞哥踹走,以至于在迪亞哥回來的時候,我很想假裝沒看到他,但他很不識相地來到我們面前,并假笑着與我們打招呼道。
“我不知道你還有客人,溫妮,你在和保安官先生聊什麽呢?”
不關你事,我在心裏回答。但表面上只是擡頭看了他一眼,向他露出假笑。
“回來了啊?奶奶和提姆先生正在讨論你的案子呢,你受苦了哦迪亞哥,快去洗個澡回房間好好休息一下吧。”
快離我遠點,雖然他能猜到我的目的,但再怎樣我也幫他從監獄出來了,他應該感恩,別妨礙我和男神聊天!
“沒關系,我不辛苦,我也想關注這個案子的具體情況,一起幫助抓住真正的犯人,還我一份清白呢。”
迪亞哥臉皮實在太厚了,非常坦然地在沙發旁邊坐下,我瞪眼看着他,但他這時候仿佛又沒有了自尊心,根本毫無自覺,好在曼登·提姆出聲制止了他。
“你只是暫時脫了嫌疑,布蘭度先生,但你依舊是這個案件的關系人,我們原則上不會讓你參與這個案件或者告訴你任何進展,還是希望你暫且回避一下。”
“好吧。”
迪亞哥聳聳肩,然後他轉頭望向我,就像是試探我一樣眯起眼睛說道,“我知道溫妮你愛我,所以不願讓我蒙冤,作為報答,我也想幫你的忙一起制裁真正的犯人,能和我們的保安官先生商量下這件事嗎?”
這是什麽?他在暗示想要和我一起合作幹掉J·蓋爾嗎?
……他想得美呢,我可是聽說過他從頭到尾都在賣隊友,和他合作過的人沒一個有好下場。
我盯着他看了一會,然後轉頭望向提姆,向他禮貌地微笑一下,“您稍等一下,我和我老公談談。”
“當然。”
曼登·提姆剛想回避,我已經起身并猝不及防地拉住迪亞哥的耳朵,在兩人共同震驚中把他往外扯。
“你這小子,別給保安官先生的工作添麻煩!”
“呃啊——”
他痛的叫了起來,很顯然他是完全有能力甩開我的,但他不敢在保安官曼登·提姆面前暴露自己任何想法,不得不被我扯着耳朵來到角落,我回頭看了眼坐在沙發上喝咖啡的曼登·提姆,确保這點距離他應該聽不到後,指着迪亞哥高挺的鼻子警告道,“別以為我讓你回來你就都能得寸進尺了,我們之間的規則沒有變,不要妨礙我,而且其實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我以為我們都撕破臉了,但沒想到他一點都不憤怒,只是聳聳肩回答,“那有什麽關系,我會一直等待你改變主意的,溫妮,你喜歡什麽樣的類型?我可以為你作出改變。”
……你好賤啊!
我抽了抽嘴角,他是真的很能堅持,但我也懶得同他說什麽,只是做了一個驅趕的手勢。
“我現在更喜歡曼登·提姆那樣的好男人,去去去,你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做,別呆在我這裏。”
“你喜歡曼登·提姆?”
我本以為他在碰釘子後只能悻悻走開,但他突然眯起眼睛,似乎顯得有點不太高興。
“和他比我差在哪?”
“這也好意思問?”
我震驚了,無語地回答,“那是個硬漢,而且對我很溫柔,但他可不會為了錢和我這樣的老太婆結婚好吧?”
“我對你不溫柔嗎?如果你覺得還不夠,我可以更溫柔一些。”
他厚顏無恥地說道,“我是為了愛才結婚的。”
“你滾。”
我抄起拐杖把他趕出房間。
……
迪亞哥離開會客室後,他臉上那仿佛好脾氣的笑容消失了。他表情變得很嚴肅,仿佛在思考着什麽,一邊前往了馬廄。
當然就目前而言,他最關心的依舊是自己的愛馬銀色子彈有沒有被照顧好,這關系到他的職業生涯,但是在他來到馬廄後,卻發現銀色子彈似乎有些應激,一直在馬廄裏焦慮地走動,也不讓他靠近。
“噓噓,好朋友,是我。”
發生什麽了?
銀色子彈是一匹很穩定的馬,它大多數情況下都不會失控,現在的狀态讓迪亞哥立刻意識到不對勁,就好像受到了嚴重的驚吓與虐待一樣。
迪亞哥皺起眉毛,胸腔裏漸漸湧起一絲怒意,他産生了一些猜想,難道是格溫妮絲為了報複他而對他的馬做了什麽?
他安撫着銀色子彈,克制着心中的憤怒,向一名看守馬廄的年輕人問道,“我的馬怎麽了?而且為什麽整個莊園裏就只有你一個男仆?其他人都去哪了?不要試圖隐瞞我什麽,我能看得出來,如果你撒謊的話,你知道會有什麽後果。”
“是,是這樣的,老爺!”
男仆立刻緊張地回答道,“J·蓋爾少爺之前想殺您的馬!但是被夫人及時發現阻止了!現在少爺跑了大家都出去找他了,我為了防止少爺突然回來繼續傷害您的馬,所以夫人讓我一個人守在這裏,我發誓我絕對沒有撒謊!”
說着男仆指了指現在被收在角落的那把斧頭,小心翼翼地補充,“少爺本來想砍掉馬的腦袋丢到您的床上報複您,但夫人不允許他這麽做,他們吵架了……”
“……”
迪亞哥一下子愣住了,他目光直直盯着那把斧頭,臉上露出了近似錯愕的表情,胸腔中的心髒突然隐隐有些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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