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Chapter04

Chapter 04

戴着墨鏡的小弟興致沖沖的跑到空地上，也顧不上扶一把都掉在臉頰上的墨鏡，向着準備出動的不良們報信:“不用走了，來取網球的人來了。”

泷谷由佳環顧四周，空地上圍着至少二十個不良。而這群人的中心立着一個身形高大的少年，他的肩膀寬得不符常理。

是加了胸墊嗎？想到這裏，她的嘴角不斷地上揚:“小哥哥，你可以将網球還給我嗎？”泷谷由佳望向片桐智司。

“你套什麽近乎？”相良率先開口，語氣裏透露着被忽視的不爽——這個女人一眼就看出了誰是老大嗎？

片桐智司攔住了想要沖上去的相良，也沒有理會泷谷由佳，只是盯着對面的泷谷源治:“和我打一架吧。贏了，網球還給你們；輸了，你們必須跪下向相良道歉。”

泷谷源治戲谑的望着這個口氣嚣張的少年:“下跪？小弟弟，看來我今天得教教你們怎樣和前輩說話。”

他随手将脫下的外套扔給了泷谷由佳，深灰色的T恤勾勒出了他完美的身材。

“小哥哥，你不脫衣服嗎？”泷谷由佳眼角含笑，臉頰上的酒窩在日光下顯得愈發醉人。場上其他的不良們，都有些呆滞的望着泷谷由佳，這個女生，有點可愛。

片桐智司的臉瞬間黑了下來，他狠狠地瞪了泷谷由佳一眼，同時又在暗暗思考着:難道他今天的胸墊墊歪了？

“你這個女人，死到臨頭了，還廢話這麽多。”相良将試圖坐在沙發上的泷谷由佳大力扯起，用手指着她的鼻子，語氣嚣張，“等你哥被智司打敗了，我就當着他的面，把你揍得臉蛋變形。”

相良的視線無意間掠過泷谷由佳的胸前，臉頰上泛起了淡淡的紅暈，心亂如麻:“一定打死你！”他再次重複道。

泷谷由佳絲毫不将他的威脅放在心上，只是坐在地上，然後托腮望着空地上打鬥的二人，語氣中飽含自豪:“長這麽大，我哥打架就沒輸過。”

“哼～”相良輕哼一聲，以示不屑，然後在口袋裏不停地摸索着，“我們智司打架也從來沒輸過。”

“喂，不良，你叫什麽名字？”泷谷由佳笑眼彎彎，将泷谷源治衣服口袋裏的打火機遞給相良，“你是在找這個嗎？”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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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良并沒有接住泷谷由佳遞來的打火機，心裏暗想:她一定是害怕智司打敗她哥，所以才要讨好我。

“相良哥，給您點煙。”一個擅于察言觀色的小弟立刻湊了上來，用自己的打火機幫相良點了支煙。

泷谷由佳望着相良，看着香煙散出的煙霧在空中消散:不良們的生活真是肆意潇灑啊，只是，她倒是更喜歡那樣略微嚴苛卻規律的生活。

她的腦海裏突然又閃現出了那張臉，那雙褐色的眼眸，還有那頭深藍色的頭發:“精市……”

泷谷由佳有些失落的喃喃道，她仍然記得，他總是微笑的薄唇裏，對她說出了怎樣刻薄的話。

空地上的打鬥已經接近了尾聲，而泷谷源治和片桐智司身上都沾染了不少血跡。只是很顯然，智司已經落了下風，雖然他比泷谷源治更加健壯，但是打鬥經驗卻并不如泷谷源治豐富。

片桐智司大喊了一聲，然後向着泷谷源治沖了上去，他的拳頭快而猛。

泷谷源治躲閃不及，被一拳打上了臉頰。他只是無所謂的輕笑了一聲，然後開始對着片桐智司的腹部不停地出拳。

片桐智司不斷地躲閃着，只顧着腹部的防衛，卻沒曾預料到，泷谷源治突然間擡拳，狠狠地砸向了他的下巴。瞬間，他吐了口鮮血，然後跌倒在地。

小弟們目瞪口呆。接連兩天，看着兩位老大被人摁在地上摩擦，他們覺得自己的信仰似乎受到了沖擊。

“網球還給我。”泷谷源治費力地将片桐智司拖起來，扔到了沙發上。

智司輕咳了一聲，氣息有些微弱:“相良，把網球還給他們。”

相良很不情願地将網球塞進泷谷源治的懷裏，表情艱澀:“你是軟高的學生？”他眉毛微挑，總有一天，他們開久的人要去報仇。

“軟高？”泷谷源治撇過頭，微微彎腰，發出不屑的輕笑，“小弟弟，放心。我不是千葉人，否則，哪有你們稱王稱霸的份。”

他伸手将坐在地上的泷谷由佳拉了起來，然後又向相良警告道:“別再打我妹妹主意，什麽主意都不行！”

千葉的酒吧裏，同樣的光線暗淡，空氣裏彌漫着淡淡的酒精味。

泷谷由佳将最後一個創可貼固定在了泷谷源治的臉上，這才開口詢問:“真的不去奶奶家坐坐嗎？”

“你看我的樣子。”泷谷源治指指臉上的傷，白了罪魁禍首一眼，“我這樣去了，奶奶又會不開心的。”

泷谷由佳擅作主張幫泷谷源治點了一杯果汁，然後讨好般的将杯子推到他面前:“哥哥，這又不能怪我。是小由，都是她，是她揍了那個相良。”

“是嗎？”泷谷源治語氣冷淡，“可為什麽我聽小由說，找軍師，是你的主意。”

“對了，軍師！”泷谷由佳很興奮地拍了下手，目光灼灼，“我覺得和你打架的那個小哥哥就很不錯，戰鬥力驚人。”

泷谷源治皺起眉頭，将甜膩的果汁扔回桌子上，語氣不善:“泷谷由佳！你能不能給我省點兒心，別再給我惹事了。”

他真不知道自己倒了多大的黴，原本攤上一個暴力的妹妹就已經很慘了。結果莫名其妙，他的妹妹體內竟然萌發出了另一個人格，雖然性格軟糯善良，但總是會有些害人的奇葩主意。

“走。”泷谷源治也沒了再喝瓶酒的念頭，揪着泷谷由佳的衣領向外走，“我會實現鈴蘭制霸的，你乖乖上學就好，早點回去，我也要回家了。”

書桌上的臺燈發出柔和的白光。泷谷由佳趴在窗邊，一邊望着夜空中的星辰，一邊向另一個人格叮囑道:“小由，記住明天去學校一定要收斂脾氣哦。”

先前，她已經将今天發生的事情大體敘述了一遍。當然，她跳過了相良無意間摸到胸的這一項。

作為後來衍生出的人格，她能擁有小由的記憶，而小由卻沒有她的記憶。

“大家好，我是泷谷由佳。”講臺上，泷谷由佳笑容溫柔，“請大家多多關照。”她彎腰鞠躬，擡起頭時卻對上了角落的那雙眼睛——是三橋貴志，那個演技浮誇的讨厭鄰居？

瓊木老師的頭左右搖擺着，像是一個大型的撥浪鼓:“坐哪裏呢？坐哪裏呢？泷谷同學，挑選你喜歡的位置吧。”

泷谷由佳笑着向瓊木老師道謝，然後抱起了講桌上的那摞書。幸好她可以下去了，她無數次的按捺住了想要伸手摁住瓊木的那顆頭的沖動。

為什麽這個班主任看起來有點欠揍呢？尤其是他臉上的那顆黑痦子，随着他時刻不肯停歇的嘴，而不停地上下躍動。

“你好，我是竹口徹子。”剛一落座，前桌的女生便轉過了身，熱情的向泷谷由佳打招呼，“立海大？你也喜歡他們的網球隊嗎？”她一眼就看到了泷谷由佳手腕上的腕套，上面印着連串的校徽。

的确，這樣獨特的腕套，像極了一個狂熱粉絲應援的物件。

泷谷由佳斂去眼底的不悅和傷感，露出笑容:“我只是在那裏念過書，并不是很了解立海大網球隊。”

“是嗎？”竹口徹子的語氣有些遺憾，不過很快又笑了起來，“那你有沒有偶遇過幸村精市，還有切原赤也。”

泷谷由佳還沒來得及嘗試着中止這個話題，竹口徹子的問題卻像連珠炮般發射了過來。

“切原君打球的時候，真的會像傳說中那樣惡魔化嗎？不二君和幸村君究竟是什麽關系？還有……”

“抱歉，竹口同學，我從來都沒有關注過這些人。”泷谷由佳丢下這樣一句話，連課桌都沒來得及收拾，就走出了教室。

三橋貴志撐着頭，看着泷谷由佳的身影從走廊裏消失，蹙了蹙鼻子:“竹口同學，你話太多啦，把新同學都吓跑了。”

“就是，三橋哥說的是。竹口同學，你怎麽能如此八卦呢。”佐川直也狗腿的應和着三橋的話。

自從三橋貴志打敗了他，他便成為了三橋的頭號迷弟，外加頭號狗腿。

竹口徹子不滿地瞪了佐川一眼，嗔怒道:“閉嘴，關你什麽事。”

咖啡店裏還沒有開制熱空調，泷谷由佳覺得自己腳底發冷。她倚在窗戶上，将面前的巧克力冰激淩戳成了液體。

“你也喜歡立海大網球隊嗎？”

竹口徹子的問題還不停地在她的腦海中盤旋。怎麽會不喜歡呢？她甚至恬不知恥的做了一年多部長助理。

泷谷由佳還記得在網球場外的那棵櫻花樹下，她大膽的向着“神之子”發出了邀約:“部長大人，下午可以和我去看電影嗎？”

“今天沒空。”櫻花花瓣調皮的掉落在了幸村精市的頭發上，他整個人都被籠着柔和的光芒。

泷谷由佳堅持不懈:“那明天，明天周六。”

“也沒空。”不笑時，幸村精市的表情有些冷漠疏離。

“那後天？”泷谷由佳仍不死心。

“還是沒空。”幸村精市眼眸微擡，“不要想着約我出去，我每天都很忙。”

是啊，當時已經被拒絕的那樣幹脆利落，她為什麽還是一直沉浸在自己編織的夢境之中呢？想到這些，泷谷由佳嘴角咧出一個極醜的笑容，然後煩悶地将勺子丢進杯子裏。

“瞧我發現了什麽？原來你也是個喜歡翹課的壞學生。”相良的聲音突然從泷谷由佳的頭頂傳來，那音調裏頗有幾分調侃戲弄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