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引事端

次日，暴雨停歇，陰雨仍然籠罩。

“沉淵哥，沉舟妹妹。”

穆二胖走進山洞，望着他們嘿嘿笑了一聲，目光落在樹杈支起的烤架上，上面有七八只烤雞和野兔，“沉淵哥，你們又在烤肉吃啊！有我的嗎？”

李沉舟不悅的瞥他一眼，鳳眸沉了下來。

“嘿嘿，沉舟妹妹別生氣嘛！是白伯伯讓我過來找你們的，大雨停了，洪水也開始退了；白伯伯說洪水大約晚上就能退完，讓我告訴你們收拾好東西，晚上就下山。”穆二胖連忙讨饒，并說明前來的因由。

“有。”李沉淵取了一只野雞扔給他，“自己烤。”

“好嘞！”穆二胖歡喜地舉着樹杈烤肉。

李沉舟淡淡地道：“你手裏的野雞一半給江必清。”

穆二胖呆了片刻，旋即連連點頭，“好好好，我現在去叫他過來一起吃？”

“等你吃了給他送去。”李沉舟語氣平淡，卻帶着不容置喙的意味。

“這，不好吧？半只野雞給必清，保準兒他連一口都吃不了；他家那個二嬸可狠心了，有肉絕對是便宜她兒子。”穆二胖嚬瘁。

“拿給他就是，其他的你不用管。”李沉舟冷下聲來。

“哦。”

穆二胖擔憂的烤着肉，不敢再說話。

李沉淵看了他一眼，“烤好後拿去和他一起吃吧！”

“唉？”穆二胖頓了頓，腦中一個念頭一閃而過，頻頻點頭，“沉淵哥，還是你聰明；我拿去給必清吃的，我還不信他二嬸有那臉在我手裏搶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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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烤好，穆二胖和兄妹倆告別，顧不得是否會弄髒衣服，把野雞過上，抱着就走。

“妹妹，為什麽不讓江必清過來一起吃？看之前你對江必清挺好的，為什麽？”李沉淵忍不住問出口，滿目不解；一邊把烤好的兔子肉給她，“趁熱吃。”

李沉舟撕下一塊肉細嚼慢咽，“哥哥，我這麽做，自有我的目的。”

“嗯，那哥哥不問了。”

穆二胖抱着野雞找到正在挖野菜的江必清，蹲在他身邊，“必清，你看，這是沉淵哥和沉舟妹妹給我們的；先別挖野菜了，吃了我幫你一起挖。”

“嗯。”江必清擡頭左右看了看，手随意在身上抹了一把，拉着他倒一個大石後面坐下。

“沉舟妹妹看着冷了點，其實心底可善良了；還有沉淵哥，他人也很好，以前我咋就沒發現呢？”穆二胖扯了個雞腿，一邊吃一邊說。

“必清，你咋不說話呢？我發現沉舟妹妹怎麽越來越白了，那臉跟剝出來的雞蛋一樣，又白又嫩。”

“以前覺得宋喜鵲和李沉珍就是村裏最好看的姑娘，現在我覺得宋喜鵲和李沉珍都趕不上沉舟妹妹；沉舟妹妹真是越長越俊，要是我長大以後能娶沉舟妹妹就好了。”

“......”

烤雞吃完，江必清擦手，“你回去吧！我去挖野菜了。”

“說了一起幫你挖的。“穆二胖笑眯眯的跟着他去挖野菜。

江必清沒拒絕，兩人挖野菜比一個人速度快得多，再加上如今是野菜衍生的季節；因此，很快就挖了一籃子，兩人一起走回山洞。

“江必清，你過來。”一個體型肥胖，小麥膚色的女人橫眉冷對。

江必清向穆二胖點點頭，提着籃子走了上去，“二嬸。”

冷淡的語氣讓江二嬸心裏窩着的火氣更盛，揪住他的耳朵，拖着他就往旁邊走，“江必清，你現在翅膀硬了哈，有肉吃都不知道給我和你二叔帶點回來，一個人躲着吃完才回來；要不是必辛跟我說，我還不知道......”

江必清冷漠地掙脫她的手，“二嬸，那是穆二胖好心給我點吃，我沒有偷吃。”

“頂嘴，我讓你頂嘴......小小年紀，你的翅膀還長硬呢！就敢跟我頂嘴了，老娘打死你，有娘生沒娘教的種。”江二嬸擡手就是一巴掌，把江必清打倒在地仍覺得不解氣，從旁邊的柴禾堆裏抽了一根細長的樹枝就往他身上抽，“還敢不敢頂嘴？敢不敢頂嘴了？有吃的不會給家裏拿回來，在外面和別人偷偷吃，我讓你吃，我讓你吃......”

穆二胖一看不對勁，左右看了一眼，看到江二叔時眼一亮，急忙擠過人群拉着對方，“江二叔，江二嬸又在打必清了，你去救救必清吧！必清沒有偷吃肉，是我他吃的，我沒給他多少，久一口，二嬸說他有肉都不拿給她，拉着必清就打。”

身材中等，卻魁梧的男人一把撫開穆二胖，“你別管，江必清這小兔崽子是該收拾了，有吃的不想着家裏。”

“江二叔，你咋這樣呢？必清在你們家可沒一頓吃好的；我和必清是朋友，我給必清一口吃的咋滴了？你還想搶啊？”穆二胖氣急了，對着江二叔就怼。

“老子養了他三年，沒餓死他，他還想怎麽地？”江二叔蠻橫的扯開穆二胖。

穆二胖急地直跳腳，看江二叔頭也不回的走了，連忙竄進人群裏找到白一鳴和徐小花，“白伯伯，徐嬸子，救命啊！江必清要被他二嬸打死了。”

“在哪兒啊？”白一鳴手裏的活兒一對，拉着穆二胖就留走。

徐小花見此，也連忙跟上，她是婦女主任，生産隊的人又矛盾都是靠她調節。

“在隔壁山洞，必清的二嬸可真狠，打了必清一耳光還不解氣；還拿枝條抽，她得多恨必清啊！這哪兒是親戚，我家親戚就不這麽對我，我家親戚都可好可好了，有吃的都會給我點。”穆二胖絮絮叨叨的把情況說了一遍，又拿自己的處境和江必清的處境做了對比，頓時覺得日子太幸福了。

白一鳴沒搭話，這是不同的兩個概念；江必清父母雙亡，穆二胖可是父母俱全。

“到了，白伯伯，你看，江二嬸還在打必清。”穆二胖看江必清卷縮着身體躺在地上，臉上都有好幾道傷痕了，身上還不知道有多少呢！

穆二胖丢下白一鳴和徐小花，上去把江必清死拖硬拽的拖了起來，拉着跑到白一鳴身後；伸出頭，憤怒的瞪着江二嬸，“你這個壞女人，不給必清飯吃，還想搶我給必清的肉；臉皮厚，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