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都湊熱鬧

當天晚上下工時，白一鳴就将李沉淵家要出手野味的事兒說了一遍；要求是錢和票子，當然，李沉淵家的肉賣的比縣城的便宜上兩毛錢，還不用多走一趟路去縣城。

“大隊長，沉淵家真要出手肉？他們不留着自己吃？”徐大娘譏笑，“家裏窮就算了，有點肉吃還拿出來賣，也不知道安的什麽心。”

周圍的人像看傻子一樣瞧着徐大娘。

“沉淵家裏不缺野味吃，你也別在哪兒笑貧不笑娼。”白一鳴刺她一句後，轉移話題，“對了，還有件事兒，你們可能還不知道；前天，沉舟丫頭的親人找來了，現在就住在沉淵丫頭家裏。就是和你們說一聲，以後我們生産隊裏看到那位老爺子的時候，別大驚小怪的。”

這話一出，引起了生産隊的隊員們小躁動。

“沉舟丫頭的親人是誰？我們咋都沒聽說過啊？這可奇怪了。”

“是啊！不過，沉舟丫頭是撿起來的，這事兒除了這幾年嫁進來的新媳婦不知道，我們村裏其他科是都知道的。既然沉舟是撿來的，人家親戚找來也是正常的；一會兒去沉舟家裏一趟，認認人，順便再買點野味回去給孩子們吃。”

“我也要去，一起走啊！”

“我也去，都半個月沒見過肉味兒了。”

徐大娘撇嘴，“還不知道是什麽窮親戚呢！認識了也沒好處給你們拿！”嘲笑完，轉身就走。

“呸，瞧她酸的；以為咱們都不知道她幹的那些事兒呢！想巴結宋副隊長家的宋喜鵲，沒巴結上。眼看着人家沉淵和沉舟兄妹倆日子過好了，又跑出來說酸話。”

“行了，別說她了，現在沉舟丫頭也是有家裏人護着的人了；之前就看沉舟丫頭長得漂亮，不像是咱們鄉下能有的姑娘。你說，沉舟丫頭家裏是不是有錢人家的？或者是上面的？”

“我看有可能，沒聽白隊長都稱呼住在沉舟家的親人為老爺子嘛！我看差不離。”

這些人一邊走一邊議論。

李宗寶手抖了抖，回過神來，“老婆子，走，去沉淵家問問怎麽回事。”

李澤田看爹的架勢，就怕出事兒，趕上去，勸着他別去湊那熱鬧；李宗寶根本不聽，徑直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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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等等我，我也去。”李澤福急忙跟上去。

毛蓮花一把拉住他，“你去什麽去呀？上次還沒被打夠是不是？李沉舟那死丫頭現在有親戚找來了，她可是有靠山了，更加不怕咱們了。”

李澤福全身一抖，上次那頓打，渾身都疼了。

未走遠的方翠花也聽到了三兒媳婦的話，腳下一頓；那個死丫頭連她都敢揍的人，還真怕再給她來一下。只是不去的話，他們家好歹養了李沉舟一場，不向李沉舟的家裏人要點好處也不甘心。

猶豫再三，方翠花還是小跑着跟了上去。

“我們也去吧！爹娘都去了，李沉舟那賤丫頭就算是想打我們，當着爹娘的面也不敢的。”李澤福蠢蠢欲動，側頭望着媳婦。

毛蓮花眼裏閃爍着陰霾，看了一眼走遠的公公和婆婆，咬牙點頭，“好，就去看看。今天這麽多人看着，李沉舟還能再打我們一頓不成？能要點好處更好。”

夫妻倆打定主意，也跟了上去。

......

到李沉淵家，正好看到李沉淵、李沉舟、江必清和另外一個陌生老頭子坐在門前的空地上乘涼；兩名警衛員站在陌生老頭子的身後。

“沉淵，沉舟，你們都在家呀？喲，必清也在啊！”一個身材發福的中年婦女頭上包着頭巾，小的一臉肉。

江必清起身，朝衆人淡淡點頭，“各位叔叔伯伯，嬸子，大娘們怎麽過來了？”

“必清，你臉上都有肉了，看來在李家吃的好啊！”這位大娘先撿好的贊了一句，轉而欲言又止的問道：“我們聽白隊長說你們家要出手野味，是吧？”

“是呀！”李沉淵回來就和他說過這事兒。

“那正好，我們想買點回去給家裏的孩子吃；好長時間沒見過肉了，家裏的孩子都饞得慌呢。”

周圍的叔叔伯伯、大嬸大娘們紛紛圍了上前，你一眼，我一語；把江必清說得暈頭轉向。

“各位叔伯，嬸子，大娘，想要都有。”江必清雙手一伸，讓他們閉嘴。

李沉舟看着這些人到來，笑眯了眼，“各位回家帶上票和錢來買吧！布票、糧票、油票都可以；有票的可以優先購買，不想用票買肉的，排到後面，等還有肉的時候再說。”

“對，大家先回家拿錢和票來再買賣；大家想買肉的，都有，別急啊！”江必清連忙接下話茬。

場面一下子安靜下來。

“還要票啊！我家的票也不多，不用票可以嗎？”

“可以啊！剛才我師傅說了，排後面去吧！等有票的人家買完了，才能輪到你。”江必清板着臉，面無表情的望着他們。

衆人瞧着眼前這個不過半個多月未見的孩子，一時間五味雜陳；半個多月錢還是個黑黑瘦瘦，骨瘦嶙峋的樣子，如今就已經長開了些模樣兒。

“行了，大家都回家那票，有票的優先購買；誰先那票過來，就誰先買啊！”李沉舟打破寂靜，仿佛看到一張張票子飄來，“對啦！誰家記得帶一下稱，我家沒稱。”

“我家有秤，我就回去拿！”

“我也去。”

“等等，一道回去拿票。”

每戶人家有兩人來的，都回去一人，另外一個人留在這裏和李沉舟等人拉拉關系。

“沉舟丫頭，聽說你家裏人找來了；是真的嗎？那個老爺子是你的什麽人啊？”田大娘擡頭小心翼翼的窺了一眼李老爺子。

李沉舟萌萌噠點頭，“嗯噠，據他說，他是我親爺爺來着。”

“你爺爺是做什麽啊？還有那兩個站着的是誰？穿着軍裝，你爺爺的官很大？”田大娘試探性的問着，在這些人的眼裏，只有官大的人家才能用得起當兵的。

“應該還算大吧！那兩個是老頭子的警衛員。”官位的問題，她還真沒問過，只知道李家人的身份不低就是了。

田大娘拍拍胸口，“那就是很大了，能用得起這麽威武的警衛員；小沉舟啊！你現在可也是千金大小姐了呢。”

“田大娘可真會說笑，我一個鄉下丫頭，哪能是千金小姐呀？可別被人傳出去，讓人笑話。”李沉舟撇嘴，一看就是貼上來巴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