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認錯

第11章 認錯

早上八點,燕城cbd附近正是展現燕城早高峰最生動絕佳的位置,車流如織。

在燕城寸土寸金的地方金融中心,創銳集團獨占一整棟大樓,呈扇面幾何結構,高高聳立,科技感與金錢感并存,神秘又矜貴,幾乎成了cbd的标志性建築。

早些年,燕城的科技園區和金融圈是分開劃分的。随着時代的發展,兩個板塊靠的越來越近,逐漸分不出你我。于是便将金融圈擴大,也就重新組建了現在新的cbd商圈。

創銳集團也就是那個時候搬過來的,恰好是聞屹揚剛到創銳的第一年,那時還應該叫做創銳科技。

今年的夏天格外的熱,才是初夏的早上,熱浪便已經一波又一波的來襲,烤的路上的行人腳步急匆。即使在車裏,明晃晃的烈日也晃的人眼疼,再遇上擁擠不堪的早高峰,讓人焦躁異常。

一輛銀灰色的邁巴赫也被堵在其中,流暢的線條金屬質感獨有的冰冷氣質與這燥熱的空氣格格不入,像是它周圍的溫度都降下來了幾分,讓一旁一輛剛剛還因為被一輛車硬加了塞而氣到罵街的小轎車車主都不由的側目,一時間竟忘了繼續罵。

這車,牛逼啊。

剛想拿起手機拍照,就見邁巴赫前面的路同了,車子平穩起步,一眨眼的功夫就見一個流暢的掉頭,拐進了不遠處的創銳集團裏,消失不見。

小轎車車主看了看高聳的大樓,忽地就釋然了。

要麽這車牛逼呢,能進這棟樓裏的人也必須得配這樣的車才對。

創銳集團辦公大樓,總裁辦外還有間獨立的秘書辦公室。年輕的白領們頂着烈陽才到辦公室得以喘息,打卡的打卡倒水的倒水,還有個沒來及吃早飯的在啃面包,做着一天工作前的準備。

他們的讨論也是火熱朝天的,和外面的天氣不分伯仲。

不只是誰先低聲打開了話題,“聽說了麽,昨天宋顧兩家聯姻,結果新郎沒來,逃婚了。”

“哪個宋顧?”吃瓜的群衆還沒反應過味來。

“宋家地産和珩瑞珠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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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家聯姻了?”吃瓜群衆終于跟上了節奏,驚訝的同時又問,“你怎麽知道的?”

“我剛好有個小姐妹是他們這次婚禮的策劃公司的,只不過她當時沒搶到這個項目。還好沒搶到啊,不然現在有的煩了。”

“啊……”吃瓜群衆的吃瓜精神上來,又問,“那為什麽逃婚啊?這還能逃的?”

“小道消息啊,據說是新郎心有所屬,顧家那個小姐之後以後氣的直接想不開,撞車了。”

“啊?!”吃瓜群衆心也跟着提了上來,“那人怎麽樣啊?”

“那就不知道了,被送到醫院去了。”

啃面包的群衆2號才剛剛被渣男劈腿,聽到這個以後面包都不吃了,“這什麽人渣啊,顧小姐也太慘了吧——”

話音還未落,被“叮”的一聲打斷。

總裁專用電梯的門緩緩打開。

一條大長腿率先出現在人們眼前,聞屹揚從裏面慢慢走出來。

他是标準的劍眉星目,可五官太過立體,便多了幾分攻擊性。在配上那修長挺拔的身形,自帶疏離肅殺的強大氣場。但偏偏長相又實在是太過優渥,即使在這樣的氣場下,也會不由得在人群中多看他幾眼。

“聞總。”八卦便這樣戛然而止,幾個人紛紛起身,身體小幅度的微傾。

聞屹揚微微颔首,算是應了,随後便目不斜視的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待到人走進去以後,八卦小組們将談論對象瞬間轉移到聞屹揚身上。

“我一直以為聞總是鐵打的,這兩天加班加的他都有點憔悴了。”

“憔悴也帥啊,有一種……頹喪的狠勁,荷爾蒙報表了好吧!”

“要不是聞總這張臉,就天天這種加班力度,我早就辭職走人了。”

“啧,我就不信這其中沒有薪水的功勞。”

“多少還是有那麽一點點啦。”

創銳集團在業內是出了名的福利好薪資高,擠破了頭想進來。但創銳也不是那麽好進的,這樣的待遇自然對員工的要求也要技術上的top,所以進來的人也沒有主動離開的。

早上九點半,聞屹揚剛簽完各部門傳上來的文件,就聽門外有些騷動。

他神色不變,沒過來辦公室的門便被人從外面推開,葉哲晟走了進來拉開了他面前的椅子,沒什麽坐相的靠在上面。

這位集團專門的外交人員,并不需要按時打開。今天難得來了公司,随口說了幾句玩笑,便逗得一群小姑娘頻頻發笑。

聞屹揚淡淡瞥了他一眼,“要麽就別來,來了就別影響人工作。”

“我這哪兒影響人工作,我這叫教她們勞逸結合。”葉哲晟十分恬不知恥,“天天對着你板着的一張臉,人小姑娘們壓力多大啊。”

聞屹揚知道他什麽德行,這下徹底懶着理他,繼續看自己的文件。

葉哲晟翹着個二郎腿,有點無聊。他一無聊,也看不得別人幹正事。開始找話,“诶,知道麽,昨天的事圈裏都傳開了。”

聞屹揚眸色微暗,何止圈裏傳開了,就連門外的人都知道了。可以想象現在大家又是怎樣在茶餘飯後密集的議論,這個圈子攏共就這麽小。

甚至有些慶幸顧梨在這個時候記憶錯亂,不用去直面這些。不然她要如何自處,會躲起來悄悄地哭吧。

葉哲晟看着人明顯注意力沒在這,只當他是對這種八卦閑事不感興趣,雖然他要說的下面一句才是重點,他也不在意,繼續道:“昨天半夜就有幾個耐不住性子的,直接終止了和珩瑞的合作,現在顧飛鴻正焦頭爛額的邊破口大罵邊找人接盤呢。”

聞屹揚神色微頓,終于擡起頭給了他一個眼神,眉心微蹙,“珩瑞已經到這種地步了?”

葉哲晟就知道,那些瑣碎的八卦不屑的聽,這種行業動蕩他還能無動于衷?有幾分得意,越發的神采飛揚道:“珩瑞早就是個徒有其表的空殼子了,這些年不過就是礙于宋家的關系苦苦支撐,昨天這事一出,甭說大把人了,只要有一個見形勢不對撤退的,他這空殼子直接就四分五裂了。”

聞屹揚自然知道珩瑞這些年的處境,但他以為至少還能再撐個一年半載。

葉哲晟原名其實叫葉哲聖,當初家裏人希望他像聖賢一樣明世思哲,但是後來又覺得“聖”這個字太大,怕他壓不住,所以在五歲的時候就改了字。

但他這人,大小就不按常理出牌。好的不聽壞的全來,聖人那套之乎者也的沒學會,一口碎嘴子倒是改了名也沒能改了。

碎嘴子繼續說:“不然你以為為什麽在宋謹言才接手宋家,屁股都沒坐穩呢,顧飛鴻就急匆匆的要把顧家小姐嫁過去?”

聞屹揚沒說話,眼睫微垂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葉哲晟這人嘴能碎到什麽程度呢,別人不跟他搭話他自己唱獨角戲都能說個半天不帶停的。

“當時傳的好聽,說是強強聯合彼此助力,好讓兩家更上一層樓。但其實,是顧家實在是頂不住了。”說到這,葉哲晟忽然想到了什麽,笑道,“有人說,顧飛鴻把這輩子經商的本事都用在了如何培養名媛淑女身上,說他入錯了行,換條線奮鬥或許早就功成名就了。”

即使是他們這個圈子,到了社交場上酒過三巡後,男人也愛講幾句不着調的葷話。但他也就聽聽跟着笑笑,一般不會接話。

不過他現在還記得說這話的人,語氣暧昧的說:“聽說顧飛鴻早在十年前就開始各種物色合适的人選,把顧家小姐往跟前送。大家為了公司可是學這學那累個半死不活的,人顧總可是劍走偏鋒獨創了個路子——改學培養姑娘。”

不知誰接了一句,“你這話酸的,自己沒姑娘呗。”

那人笑罵道:“滾你媽的,我這是還沒成家沒姑娘,就是以後真生了個姑娘,我也舍不得把我姑娘養成瘦馬。”

大家對這種行為都很不恥,但賺錢嘛,什麽樣的手段又好像值得原諒,只不過會在茶餘飯後說上那麽幾句。

葉哲晟把這段對話也當做無關痛癢的八卦,笑着重新轉述了一遍。

聞屹揚卻忽地站了起來,臉色微沉,點漆般的眸子深不見底,像是平靜的深海下醞釀着什麽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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