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認錯

第35章 認錯

燕城CBD中心創銳集團總部, 頂層總裁辦內,秘書将兩杯咖啡分別放到茶幾上,江月朗沖着秘書點個下頭當做道謝。

秘書也挂上得體的微笑回應後便離開, 離開時還不忘關上了門,并挂上了勿打擾的牌子。

兩人坐在辦公桌一旁的沙發上, 平時用來休息, 偶爾也會簡單會客。

江月朗看着滿室極簡的裝修風格,帶着極強的壓迫感, 和這間辦公室的主人氣質十分吻合,不過卻能感受到對面這位聞總是斂着的,甚至堪稱溫和。

不過強大的氣場再怎麽收斂,也還是能感受到的,就像是休眠的火山,你路過, 也能知道裏面蘊藏的危險。

想到她要說的話,扶着咖啡杯的手不由得緊了緊。

聞屹揚十分松弛的端着咖啡喝了一口, 垂眸時看到了她微緊的手指, 輕眨了下眼睫, 神色未動。

“江小姐有什麽事麽?”他聲音溫淡道。

江月朗回過神來,知道他這樣的人時間就是金錢,按秒記都不誇張, 能抽出時間來見自己已經難得。

她來時, 并沒有預約,被攔在前臺時, 她只說是顧梨的朋友, 但并沒有什麽底。

但沒想到幾分鐘後,剛剛那位到咖啡的秘書坐着電梯下來, 竟親自接她上來。

而後,她便做了自我介紹。

而聞屹揚态度溫和聲音溫淡道,我知道,江小姐,婚禮時您是伴娘。

她微微有些差異,竟然還能記得她,畢竟是一個豪不走心的各取所需的婚禮。

如果不是這位聞總過目不忘記憶力超群,她就只能自戀成是自己美的太出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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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是……

江月琅的目光不由深了幾分,但很快這個可能便被她排除。

她收回思緒,抿了下唇而後擡頭,在對上聞屹揚的視線時,卻又微微錯開了。

雖然這位聞總姿态算得上松弛溫和,但和他對視還是需要勇氣的,她盯着他的鼻尖,臉上帶着得體的笑,“聞先生,抱歉,冒昧打擾。我這次來主要是想和您說阿梨的事。”

聞屹揚眸色深了幾分,當時聽到內線電話接進,說是阿梨朋友時他便有一二感知,雖等會兒還有個會,卻也讓人将人請了上來。

“江小姐請講。”

不得不說聞屹揚或者是做足了聆聽者的姿态,但江月琅還是覺得周圍的空氣有些發緊,她深吸了一口氣,秉着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的想法,一鼓作氣道:“聞先生,您是不是覺得阿梨常常把愛不愛的挂在嘴邊,覺得她很戀愛腦?”

他從不覺得“戀愛腦”要被冠以貶義詞,期望愛相信愛擁有愛能夠愛,又有什麽錯?

只不過在她每次說是,她都會一次又一次被清醒的提醒,他正在卑劣的占有本不屬于自己的感情。

每次顧梨滿是愛意的看着他時,他會不受控制的失神,而後卻又狼狽克制的閃躲開,一邊清醒一邊沉淪着。

“不會。”他輕聲說着。

聲音輕的讓江月朗以為自己聽錯了,而後又只覺得這只是個禮貌回應。

她并未放在心上,而是順着自己的思路,又問:“那您知道她為什麽會這樣麽?”

聞屹揚眸色微頓的看向她。

江月朗繼續問:“那您知道戴雨婷麽?聽說你們曾經是同學。”

聞屹揚眸色深了幾分,忽然道:“她和你說過我?”

“……”何止是說。

他興致明顯比之前高了幾分,帶着幾分漫不經心的問:“都說了些什麽?”

畢竟等會還有求于人,江月朗反應極快道:“說您很樂于助人,胸懷寬廣,有求必應。”

聞屹揚聽後頓了兩秒,而後自動将這些翻譯成反話。

沒想到她會和朋友說起自己,想到她吐槽自己時各種小表情,他眼底不由閃過幾分笑意。

江月朗明顯感覺周圍的空氣都松弛了不少,她暗自松了口氣,心想果然沒有人不愛被誇。

等會的事或許沒她想的那樣難。

“認識。”聞屹揚又将話題拉回了正軌,好像剛剛只是個小插曲。

“但是那個時候她們已經開始很不對付了對吧。”

聞屹揚目光變得有些悠遠,像是在回憶。好像是有這麽回事,其實那時他對班裏的人都不是怎麽熟悉,甚至也不時常在班裏。

但他仍記得一次放學,他急着去給人補課,在走廊拐角見到幾個女生在說些什麽。

他本沒在意,仍舊目不斜視腳步匆忙。

所以為什麽會記得呢,他那時應該不會為這些不相幹的事駐足。

想起來了。

是路過時,忽然聽到一聲清清脆脆又甜甜的聲音,将落敗的秋天背景都帶的多了幾分鮮活。

“顧梨出成績單了欸,你回去又要挨罵了。”

“為什麽要挨罵,難道你總挨罵麽?”

“……”

“暧,都告訴你平時要多笑笑啦,天天那麽刻薄也難怪會挨罵。”

很簡單的小插曲,但他記得當時下意識側頭,便見少女穿着素白百褶裙,裙擺在落日餘晖中輕擺着,落日也像是重新燃起了生機。

日落似乎也變得沒那麽難捱,令人壓抑窒息。因為明天太陽依舊會升起,少女的裙擺依舊在。

他當時,只以為是一點小摩擦。

現在看來,應該不止這樣簡單,他輕點了下頭。

“那你知道,其實當年她們是很好的朋友麽?”江月琅将戴雨婷如何背刺簡單說了下。

聞屹揚聽着眉目微深。

“本來,她就因為小學的事沒交到過朋友,好不容易離開了那群人,又遇到了這麽一位。而後兩軍會師,她幾乎不再敢交朋友了。”

江月琅輕嘆了口氣,“所以她真的懶得看到那些人的嘴臉,平時無聊,就自己抱着小說看,看了不知道多少本。你也知道少女時期的讀物是多麽甜蜜美好,所以她根本接受不了不是因為愛而在一起的婚姻。”

“……”聞屹揚輕垂的目光微沉。

江月琅沒察覺到,繼續道:“所以當她知道她和宋謹言是真心相愛的時候,覺得那是上天給她最大的恩賜。她真的對婚姻感覺的要求特別純粹,沒有那麽多複雜的東西。”

“你知道她有多珍惜這份感情麽,她為了結婚時狀态可以更好,光彩照人的珍藏一生,結婚前小半個月就開始減肥,但是沒想到宋謹言那個人渣……”

聞屹揚眸色由深變暗,難怪她會變得那樣瘦,原來是這樣。

江月琅也覺得自己說偏了,平複了一下情緒後道:“抱歉,聞總。我和您說這麽多,其實是想說,她真的對感情特別純粹,也沒辦法把感情婚姻以及……嗯,那什麽分開來看。”

到底是朋友名義上的老公,她和他說這種事十分的不自在,也知道自己越界,但她這段時間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自己應該再幫顧梨挽救下什麽。

“我也知道她之前可能和您有些過節,但她現在已經夠可憐的了,等她清醒以後知道,她會受不了的。”江月琅看着他,語氣真切帶着懇求,“您……能不能……,就當可憐可憐她。”

她知道自己語無倫次又隐晦,但她覺得聞屹揚能聽懂。

回答她的是長久的沉默,也或許是她說完話後空氣驟然安靜,讓她覺得空氣稀薄時間被無限拉長。

也不知過了多久,聞屹揚終于淡聲開口,“江小姐的話,我記住了。”

江月朗長長的松了口氣,垂眸看了眼腕上的表,才發現其實不過才過了幾秒鐘。

就在她打算告辭離開時,聞屹揚忽然問了句,“顧梨手機裏關于宋謹言的東西,是江小姐删除的麽?”

江月琅點了點頭。

“多謝。”聞屹揚聲音溫淡。

江月琅只以為他是在謝讓他架空顧家擴張商業版圖更加的容易,淡聲道:“我是為了阿梨。”

聞屹揚沒再說話,只是起身親自将人送出。

-

顧梨回到家中,坐在梳妝臺前卸妝,腦子裏卻不自覺的回響着戴雨婷說的話——

“是不是真的你回去問問你叔叔不就知道了。”

“你不會真的以為聞屹揚那種人會喜歡你這樣的鹹魚米蟲吧。”

她的手不由得一頓,眸色微深,随後又快速的搖了搖頭,覺得自己真的是瘋了,怎麽可以受戴雨婷的挑撥上了她的當如了她的意。

她将披在肩上的長發用夾子夾起來,寬大的鏡面讓她操作起來很方便,她很喜歡這架梳妝臺。

那天,聞屹揚說完的第二天,便傳了些圖紙來讓她看喜歡的風格,又隔了一天便有人上門來安裝。人走之後,她将自己的瓶瓶罐罐們放在這大大的歐式宮廷風乳白色的梳妝臺上,忽然接到了二叔的電話。

電話裏,先是問了下她的身體怎麽樣,又随意說了些有的沒的,她一一有些敷衍的應着,注意力全在自己的梳妝臺上,甚至不忘和自己的瓶瓶罐罐們一起拍個照片。

而後二叔忽然沒頭沒腦的來了句,“聞屹揚對你好麽?”

顧梨當時正欣賞着自己的梳妝臺,同時給聞屹揚發過去炫耀,聽到這話,沒心沒肺笑嘻嘻的回,“當然好啦。”

簡直有求必應。

沒過兩天,便又接到二叔電話,說定好了新的婚期。

當時她沒覺得,但是現在,不知怎麽忽然覺得有些奇怪。

二叔為什麽會忽然問這麽一句呢?

所有人不都是知道他們十分相愛的麽?

如果他們謙虛說自己是豪門第二甜,那一定沒人敢認那個第一。

她摘下耳釘的手動作放慢,戴雨婷的那些話像是唐長老的緊箍咒,密密麻麻的在她腦海中環繞着。

已到了夏末幾近初秋,早晚室內有些涼了,她仍穿着之前買的吊帶真絲睡衣,但外面罩上了一件晨袍。

薄薄的一塊料子,垂墜服帖的勾勒出起伏的曲線,她看着鏡中的自己,天鵝頸線條流暢的漸漸隐入白色綢緞中,露出纖細的鎖骨,瓷白的皮膚在化妝臺的冷光下,也像是在發光。

她看着鏡中這樣的自己,她是自戀的,但不是代表自己沒有審美的孤芳瞎自賞,她是美而自知所以自戀。

天天面對這樣的自己,就算是,真的不太行,可又不是完全不行,真的忍得住麽?

尤其是,彼此還深愛的話。

——“你們是不是都不睡在一起的?”

——“他不會喜歡你這種花瓶的。”

戴雨婷的話像是惡魔低語般在耳邊萦繞着。

才不是。

顧梨在心裏大聲的反駁着,可是手卻不自覺的拿起了手機,

有些抖的在匿名論壇上發了個——

[老公從來都不……]

她覺得這樣問不夠全面具體,删了又重新打。

[老公是個秒男,從來我不和親熱,為什麽?]

她本來想問,“是不是不愛我了”,但她問不出口,她從內心就排斥不相信這個可能。

或許是這個問題太過炸裂,她只刷新了一下就有了十幾條評論。

1樓:那麽問題來了,你怎麽知道她秒的?

2樓:啊這,是前夫謝謝

3樓:我怎麽覺得我回答過類似的問題,是gay啊還用問

4樓:要麽在外面吃飽了,要麽就是沒飽也不想吃你

5樓:據我所知,男人就沒有承認自己不行的,越秒越想展示自己的那種,不存在什麽怕丢人啊什麽,因為他們覺得自己超行的!

6樓:樓上這麽一說,我就不由得想起之前爆出來的某位約p成瘾,粉絲卻暗自得意自家哥哥好強,結果被人家多名女生拆穿其實又小又秒還無覺得自己很強的事了哈哈哈哈

7樓:那麽小有那麽自信,還真把女生善良的安慰“小小的也很可愛”當真了麽?笑死。

顧梨越看下面聊的越偏,只有4樓好像在認真答題,她下意識的回複問。

[那…為什麽不想吃啊?]

她覺得,這位熱心網友應該能解決她的困惑。

顧梨不停的刷新着,或許是這位網友也還在樓裏繼續吃瓜,只刷了兩三下就刷出來來了回複。

[當然就是膩了,情願餓着也不吃呗。姐妹勸你提早醒悟,天下男人多的是,何況還是個秒的。]

“……”

顧梨看着這段話,長長的沒能回過神來。

什、什麽叫做膩了?

她有問題就問,甚至還怕那位網友走掉,噼裏啪啦的在手機上打字,快的戳的手機屏幕都快碎了。

[可是我們才結婚啊,還沒有開始過,怎麽就會膩。]

這次,她又刷新了一下,震驚的發現已經蓋了好幾百樓,不過好像都是說那個瓜的。

但也很快有人回了她,不過好像不是之前那位。不過衆人拾柴火焰高,集思廣益也挺好。

感謝互聯網感謝熱心的網友,讓他們勇于說出彼此的困境相互解惑,感謝……

顧梨神色一頓。

感謝不了了。

[???就是明顯的不愛你連吃都不想吃你了還問???我艹見過戀愛腦的沒見過這麽腦殘的,給我狠狠鎖死吧!]

“……?”

這是在說她吧?

顧梨被這麽忽然一罵,罵的有些懵了,而後就是長長的委屈和氣憤。

她在手機上噼裏啪啦的打着字,亮晶晶的美甲閃出了bolingboling的殘影。

[你不會好好講話麽?你才腦殘你全家都腦殘!]

她氣呼呼的點了發送,卻彈出[發送失敗,此貼已不存在]的提示。

顧梨有種一拳頭打在了軟棉花上的無力又不痛快感。

而後又收到了系統消息,[您發表的關于[老公個秒男……為什麽]一貼違反禁止讨論明星版規,已被删除。]

應該是之後的那些樓裏,還有那麽已經翻車了的明星粉絲,吵了起來,而後舉報了。

一口氣堵在胸口,悶悶的。這股悶氣順着胸口,到了嗓子眼,讓她喉嚨幹澀發酸,最後連帶着眼睛都酸酸脹脹的。

不是的,都在瞎說,才不是!

他們明明很相愛,為什麽所有人都說不是。他們認識了那麽久,在一起那麽久,老公怎麽可能不愛她。

-

聞屹揚下班後,仍舊去了趟家門口的超市,但這次回來的比平時晚了半個小時。

在車中抽個支煙,又散了會味道才上去。

才開門,購物袋都還沒來得及放下,便被軟軟一團撞了個滿懷,他沒準備,往後退了一小步甚至還沒站穩,唇上便傳來一道溫軟。

他一愣,察覺到了她的急切,他即将被擠出門外,雖然這裏一梯一戶,根本不會有人上來,但他還是将人會抱住,往裏面帶了些,而後反手關上了門。

其實吻過很多次,她總還是有些青澀的,這次仍是,但好像又迫切的想要帶動起什麽來,有些不得章法的急迫。

聞屹揚被她上來就這樣吻的有些發懵,或許是下午聽了那些話,讓他連這樣的接吻親熱逗感覺到慚愧和難受。

他下意識的側頭躲開了,目光看向陷入昏昧的客廳,聲音微啞,“阿梨別這樣,先吃飯吧。”

顧梨的吻落了空,愣愣的看着他,那些話像是刻在腦海裏一樣,她越是拼命的想證明他們說的不對,現在就越像是按着她的頭的逼她承認。

她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不願意更不敢問出那個壓在心底、她一直為之和無數人鬥争的可能,“你為什麽從來不和我親熱,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愛我啊?”

因為太不敢承認和面對了,以至于她聲音都輕的像是從嗓子眼擠出來一樣,低若蚊吶。

聞屹揚微怔,下意識的想要否認,可聲音卻像是卡在了嗓子眼。

還未等他開口。

“每次都是我主動,連接吻都是。”顧梨聲音有些飄忽,第一次回憶審視起兩個人在一起的細節,越想便越覺得不安,“你是不是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是、是為了珩瑞才勉強和我在一起的啊?”

她似乎已經不在需要聞屹揚的回答,開始在漫長的歲月裏,尋找蛛絲馬跡卻十分有力的佐證。

“在學校的時候,你就對我很冷淡。”她看着他,一點都不想承認這個事情,可是好像所有的證據都擺在了眼前,她聲音緊到輕顫,帶着幾分哽咽,“一直是我自己一頭熱。”

聞屹揚心也跟着緊了起來,下意識地将人抱緊,但不記得學生時代宋謹言冷過她。

宋謹言是那種典型的白月光的存在,對誰都談不上多熱情,但都很客氣,從不會讓人難堪亦或是下不來臺。更不用提對女生,一直十分的紳士。

況且那時,顧宋兩家已經有意結交,宋謹言更不會冷着顧梨,他腦海中浮動浮現出他們平時相處的畫面,并未……

忽地,他想到了什麽,畫面瞬間消失中斷。

聞屹揚的瞳孔微縮,帶着幾分詫異于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

她指責的,不是“宋謹言”,而是在說他。

聞屹揚便驟然被拽入了那久遠的記憶中。

當時他家中忽逢變故,和她的身份變得有些尴尬,他只是一時間不知道以什麽心态和她相處。

沒想到卻被她記到了現在。

感受到懷裏人的緊繃和難過,他心又軟又疼,他低頭輕吻着她的唇角,試圖安撫她,啞聲解釋着,“我沒有……”

“你騙我。”顧梨忍着不舍的推開他,“我們已經結婚兩個月了!兩個月了!你從來、從來沒……”

她眼睫輕顫着,仍舊沒有勇氣将那直白的兩個字說出來。

聞屹揚看着她委屈的,連柔軟的唇瓣都不受控制的輕抖,心揪成了一團。

他知道她終于會對此懷疑,可他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釋,怎麽破解這道不得不去直面的客觀難題。所以他第一次做了逃兵,總是自欺欺人的心存僥幸,以為不去管就不存在。

他終于還是讓她一個女孩子親口問出了這樣令人羞恥和難堪的話,這對伴侶來說,無異于說最殘忍的。

聞屹揚心裏瞬間塌了一塊,他到底……在對她做什麽啊?

顧梨朋友的話萦繞在他耳邊整整一個下午,就像是魔咒一樣。

——她清醒以後會受不了的。

那就要眼睜睜看着她現在痛苦難過麽?

一聲石破天驚的聲音從腦海中驟然出現,振聾發聩般像是瞬間打開了曠日持久的禁锢。

他低一頭,再一次的将人吻住,心無旁骛再無任何約束與克制。

顧梨本想推開,上映一場“我不聽不聽”的拉鋸,但是感受到他炙熱而又情動的吻,心跟身體一同軟了下來。

原本設想的劇情分崩離析成齑粉,她其實也有小小的抵抗一下,雙手被困在兩人之間,她沒什麽威力的推他的胸口。

可他好過分,吻住了她的下唇,又不同以往,她覺得老天真是不公平,明明共同學習的,他卻學的這樣快,進步的這樣快。

只是這樣吻着,便沉淪着迷讓她神魂飄忽,輕而易舉的便抵開了她的貝齒。

而後,大秀成他的學習成果,瘋狂的炫技,将她碾壓。

顧梨不懂,明明他們是一起學的啊!他什麽時候悄悄開發了這些技能,她為什麽不會?

顧梨那些微末的抵抗徹底丢盔卸甲,用來防禦的手,也瞬間倒戈歸順敵人的陣營,輕勾住他的脖子,和他一同謀反。

但到底是有些不服氣的,共謀時也想偷學些技能,她邊學邊練習,耳邊是兩人呼吸交纏的聲音。

安靜的仲夏傍晚的客廳裏,西墜的金烏留下最後一點暖橘色的餘晖,回響的是澤澤潋滟的水漬聲。

顧梨徹底站不穩,完全靠在他的身上,勾着他脖子的手都不由得用力,怕自己會滑下去。

聞屹揚眸色深深,一邊回應着她的吻,同時手上一個用力,将人打橫抱起,向着二樓卧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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