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自黑,晚節不保(修)
唐欣才剛剛解下深色的夜行服,聽聞外面的人已經在尋找自己,有點坐立不安。
她在空曠的屋子裏走了一圈,最後還是壓抑不住心中的好奇,悄悄趴在了門上,透過漏風的縫隙往外看去。
只見院外一片燈火通明,一隊隊侍衛正分頭別路,逐個院子的排查可疑人士。
系統:別看了宿主,這個時候出去,正好撞上他們,是自尋死路。
唐欣:坐以待斃更是死,沒看到他們已經往我們這個院子來了麽?
系統:這就是你坐着等死的原因?
唐欣輕咳了一聲:我本來是打算把他們甩脫,然後用二十一的身份正大光明的回青衣營……
只是,想象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她居然忘記了,她彰顯身份的青衣,還丢在世子府某個院子的角落裏。
眼看着院子外面的動靜越來越大,而這個院子偏巧十分空曠,沒有任何可以隐蔽的地方,更別說現在大晚上的燈火通明,寥寥幾個能夠藏人的地方,也被盯得死死的,就算是蒼蠅,估計也飛不出去。
系統:宿主你能再不靠譜點兒麽?
唐欣微微垂眸,感受到幾個方向的腳步聲,大概明白了來人是誰,臉色一沉。
“歸一來了。”
而她所在的這個屋子又十分的破舊,顯然已經荒廢很久了,就連能藏人的櫃子都沒有,簡直一覽無餘。
零零碎碎的腳步聲,已經逼近了院子。
歸一帶人在前,逐個院子的排查。
齊天佑緩慢的走着,似乎在想些什麽,眸光冰冷得無一絲溫度,嘴角卻時不時露出一抹冷笑。
“砰”地一聲,初二撞開了破舊而透着幾縷寒風的木門,闖入了這個荒廢已久的院落。
“有人的氣息!”
經他這麽一喊,身後的黑衣人紛紛湧入,連帶着歸一,都精神一振,按着劍柄沖了進來。
黑暗的木屋內,只有屋頂一處縫隙讓破碎的冰冷月光灑落下來,其他地方,都幾乎不可視物。初二為練武之人,內力深厚,才感受出了屋內另一道呼吸,這才叫了人進來。
沒想到,等黑衣人打起燈,燈火照亮了整個房屋,只見一個披頭散發,分不清面貌的人倒在地上。
這人雙手被反綁在身後,衣服淩亂破敗,還有幾縷劃痕,看不出本來樣子。就連嘴也被塞住,面上全是掙紮而蹭上的灰燼泥土,看上去慘不忍睹。
這時,齊天佑從黑暗中走出,面上晦暗不明。
“世子怎麽來了?”歸一眼中劃過一抹詫異,“屬下也是剛剛才發現的情況,還未開始盤查。這人……”
錯覺?世子似乎對與寧安有關的事,非常上心。方才也是,自青淵公子一攔視線,那狡猾的寧安投機取巧,只一刻就又沒了蹤跡,當時以世子身上的殺氣,就算一掌拍死青淵公子,他也不奇怪。
“閑來無事,查看情況。”齊天佑俊美的面容在燈火中顯得高深莫測,嘴角冷笑似有似無,“這個院子地處偏僻,外人想進來,只需翻一座牆。”
這話像是意有所指。
歸一心道世子總是話裏有話,需要人滿滿去品味話中含義,而他的思維總是簡單一些,跟不上世子的思路,便不好貿然回答。
他幹脆去檢查地上那個半死不活的人。
初二提着燈籠在旁邊,看着初一将這個狼狽的人松綁,解救下來。忽然覺得,這人的臉有些眼熟。
“這……”初二伸出一只手去,鬼使神差的抹了一把這人的臉,看清楚泥灰之下的面孔,大吃一驚。
“怎麽了?”初一還沒看出異樣。
初二眼睛瞪大:“這不就是失蹤的二十一麽?”
這時,冷冷伫立在一片月光下的齊天佑,微微擡了一下眼皮。
唐欣沒有漏掉他們所有的談話聲,知道時候到了,便閉着眼睛咳了咳,裝作十分虛弱的啞聲說道:“我就是二十一,歸一大哥就不認識我了麽……”
“真的是二十一!你怎麽會在這兒?”
“此事說來話長……”唐欣眼睛微微睜開了一條縫,正準備往下說,就看見一尊冰塊似的白雕塑頓在眼前不遠的地方,原本打好的腹稿,一下子忘了大半。
齊天佑?
他他他他……盯着她看做什麽!她不就是剛才揉散了頭發,往臉上抹了兩把灰,外加撕爛了衣服嗎?
難不成他看出點什麽來了?
唐欣好生心虛,眼睛不敢再亂瞟,硬生生擠出了一個血海深仇的表情:“事情……事情都怪當初那個黑衣人!”
“此話怎講?”
“我不是喝多了酒麽,本來想和大哥請個假,到外面醒醒酒,沒想到就有人鑽了這個空子!”唐欣臉上适時地表現出暗恨,咬着牙齒,手還握得咯吱響,“那個黑衣人肯定是聞到了我身上的酒味,繞到我身後來偷襲我!我當時腦袋發暈,根本沒注意身後的人影,讓他得手了!”
這麽一說,确實能解釋得通。
歸一甚至能腦補後來發生的事,不用她暗示黑衣人是誰,就自動代入了寧安,憤憤道:“所以寧安就把你丢到了這裏?的确……寧安就是如此奸詐狡猾!”
唐欣面上的慷慨表情僵硬了一下。
她這樣……算不算自己黑了自己一把?她最得意的馬甲晚節不保啊!
轉念一想,算了,為了生存,下限且先丢一邊。
“沒錯,就是如此。”她強忍着內心的不适,控訴“寧安”的“暴行”,“他将我帶到這裏,還對我動手動腳的,扒了我的衣服……”
齊天佑的眸光落在了她的面容上,鳳眸微微一眯。
而其他人,表情都不太對。
唐欣後知後覺的想到,自己的話似乎有歧義。
她好像把自己形容成了一個色中餓鬼?這些人難道根本沒注意她衣服的BUG嗎?
“他的目标只是我的衣服,我是說,他穿着青衣營的制服出去了。我怕他接機混入世子府作亂,才掙紮着滿地爬,沒想到只蹭一身泥。沒有替世子分憂,真是慚愧。”唐欣規規矩矩的垂眸,老老實實的說道。
歸一這才想起:“的确!起先那個在房頂意圖刺殺世子的人,內力深厚,的确有寧安的風範,他穿的就是青衣營的衣服!”
“難道真是寧安的鬼魂前來複仇?”初二的臉色,在燈籠的火光的映襯下,顯得尤為難看,“趁夜前來,行蹤詭異,時隐時現,除了鬼魂以外,還有什麽能解釋我們這麽多人跟丢他一人的原因?”
唐欣心裏一陣暗爽。
以前不知道,現在在他們的陣營裏,才發現,她寧安的名字,對他們還挺管用的。
正在她以為可以安全度過一劫的時候,齊天佑緩緩掠起一抹極其冰冷的笑:“二十一說謊的本事,不小。”
唐欣一驚。
“以寧安的處事風格,你現在已經死了。”齊天佑忽然拔出了歸一鞘中寒光閃閃的雪劍,眯起的眸子陡然變得淩厲,“真是巧,他不在的時候,你恰恰也不見了蹤影。歸一說你喝了一壇子果酒,但我偏偏記得,在醉仙樓裏,你飲酒如水一般,根本不會醉。”
唐欣的餘光瞥見冰冷的金屬劍光,提心吊膽。
真刀真槍,一對一打的話,就算是她上輩子,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更別提只剩兩年內力,被系統削成弱雞版本的這個身體。
“世子鐵定不是很了解寧安!江湖上無緣無故殺人的,才被稱作為魔教。而寧安在江湖上,也只是個亦正亦邪的名號而已。足以見得,這人做事僅憑心情,所以放我一馬也是很正常的……”
唐欣嘴裏解釋,暗地裏還是騰出了雙手,撐着地板,稍稍往後靠了一下。
齊天佑注意到她的小動作,卻不說破,只是嘴邊帶着殘忍卻帶着美麗至極的冷笑,突然一劍,帶着淩厲的破空聲,向她刺來。
唐欣早就料到了這一出,內力一提,旋身而起,擦過了他的劍刃。
真正陰險可怕的boss,絕對不會給冒險家放大招的機會。往往在你讀條的時候,他就會打斷你的裝X。
所以她根本不打算和他硬拼。
沒想到,這一招劍式之後,齊天佑筆直收了劍,轉而用劍柄往她背後的穴道上敲了兩下。
陰險!
唐欣眸子睜大,一瞬間動彈不得。
“二十一,你該解釋一下。”齊天佑微眯起的眸子帶着一絲興味的探究,看得她一陣毛骨悚然,“先前還特意試探了你一回,那時你的周身無一絲內力。現在,竟然還能提氣運功?”
他負着劍,來到了她的身邊,微微俯身,冰涼的指尖又觸碰上她的臉頰:“你制作人皮面具的手藝,十分精湛。甚至和他有的一拼。”
“那,若給你足夠的時間,僞裝成他的模樣,提起內力躍上牆壁,你也一樣能做到,是麽——”
作者有話要說:
=無責任小劇場=
唐欣:喂喂喂你別在我臉上亂摸!我可以保證我沒有戴!面!具!
齊天佑(高冷狀):吾只是發現,你特別像女人。
唐欣(吓到,黑人問號臉):???
齊天佑:不過你是男是女,對吾而言,都一樣。
唐欣(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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