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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沉默了幾秒多鐘,他最先忍不住了,把手握拳放在嘴邊,掩飾般咳嗽了一聲,然後似乎覺得自己沒必要這樣,便輕哼了一下,有些怒氣地挂了電話。
身後的許弈茴看着賀予時将手機放在桌上,還不明所以地問了一句,“誰啊?“
賀予時轉身,“你爸。”
許弈茴,“......”
她在面前的男人走到陽臺上後,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可由于心裏面放着事情,睡也睡得也不踏實,剛入夢,就被外面的汽車鳴笛聲給驚醒了,然後看見賀予時赤膊坐在陽臺上,就想去一探究竟。
因為他坐着的那張椅子正好靠着牆沿,擋着了賀予時正在打電話的手,所以許弈茴并不知道他在幹什麽,只當他就是在抽煙而已,待走近,一看,才知道他正在和別人打電話,而那個時候她的話已經問出了口。
知道這個時候,他們通話是為了聊什麽,許弈茴并沒有被“內衣”的事情吸引過去,只一瞬功夫,就忘記了尴尬,輕扯嘴角諷刺般的笑了笑。
第二天,他們一早就起了床,回S市,一路上比來時氣氛沉寂了不少,因為外婆還未回來,他們只能在電話裏和她告了別。
外婆活到八十多歲,什麽事情,不用跟她說明白,她便能知曉個二三分,聽到他們要急着趕回去,什麽話都沒說,只對賀予時吩咐道,“把電話給小茴。”
坐在駕駛位上的男人“嗯”了一聲,把手機遞給許弈茴,下了車,到一旁的樹底下去抽煙。
人走了,車廂內就只剩下了許弈茴一人,她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只幹巴巴地叫了一聲,“外婆”,就不再言語。
哪不知道她在犯着別扭,外婆輕悠悠地嘆了口氣,“囡囡啊,什麽事情都別往牛角尖裏鑽,退一步你就能看見海闊天空了。”
“囡囡”是他們這裏對晚輩的愛稱,可見外婆是真把許弈茴當成自己的親孫媳婦兒一樣看待,可越是這樣,她就像越跟自己較勁兒似的,怎麽也不肯開口說句譬如,“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不會鑽牛角尖”這樣的話。
外婆沒辦法,只能愛憐的囑咐她路上小心,就挂了電話。
回S市的高速公路上,有些堵車,原本三四個小時的車程,最後跑完竟然用了五六個小時,到達S市市區的時候已經近兩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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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予時沒問許弈茴去哪兒,直接把他送到了許芝的家裏。
把車子停在小區外的馬路邊,兩人就下了車,沉默着往裏面走去。
這是許弈茴時隔5天第一次回到S市,走在轉彎進小區的路上,竟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程禹陽送給許芝的這套房子,地處S市最繁華的地帶,可大多數住的都是些年輕夫妻,工作繁忙,中午不會回來,因此小區外面商業繁榮,裏面卻是一片寧靜,加上冷瑟的東風竟然給人一種蕭條的感覺。
他們徑直走向最裏面許芝住的那一棟,然後乘了電梯去了12層,下來的時候,樓道裏不像往常那麽寧靜,反倒是一出門,就看見有幾個樓裏的大媽站在電梯門外,見她來時,尴尬地點了點頭,又轉過去,小聲嘀咕了起來。
甚至還時不時的沒忍住偷看她一眼。
許弈茴知道有什麽大事是發生了,她加快步伐走回家,轉了個彎,就看見自家的大門敞開,外面站着幾個人,再走近一看,奚華正站在玄關處,破口大罵。
這是許弈茴看見她僅有的幾次裏最沒風度的一次,頭發淩亂,衣服的口子被扯開,胸前不停地起伏着,那是極度的怒火發不出去,積郁在心裏所造成的生理反應。
再走幾步,如願看見一臉難色的程禹陽,她從來沒見這男人這樣子,仿佛幹了什麽丢人的事情,恨不得找一個地洞鑽進去。
不遠處的奚華感覺到了身後的動靜,便趁着罵累了的功夫跟着回頭看了一眼,一看見許弈茴過來,眼裏突然放了亮光,大聲叫道,“行啊,你回來的正好,看看你父母都做了什麽惡心的事情......”
奚華的潑罵聲還在不停着,可她聽着這蹦出來的一字一句知道,這種事情換做發生在誰身上都受不了。
原來今天她在醫院看剛生下小閨女的表妹,正巧讨論到程禹陽和許芝的事情,家裏人一致認為她不該這麽懦弱,又或者這麽眼裏容不得沙子,這男人就是再混蛋,也是她自己選的,到了這個年過半百,有女有家庭的時候,總要為孩子犧牲些。
奚華被說的動容,她知道自己放不了這個家庭,于是她在心裏告誡自己,只要程禹陽不做什麽過分的事情,她一定對他和許芝的關系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當在外面養了一個小的了,這種社會,像他這麽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這種情況也是常有的事。
加上她心裏知道許弈茴永遠是程禹陽心裏的遺憾,讓他不管不顧,說什麽都不可能。
這麽說服了自己,奚華覺得她和程禹陽的未來還有些救,可就當她看完了自己表妹,準備回家找程禹陽商談商談時,突然收到了一條短信。
來自許芝的邀請
邀請她去她家
她在心裏“呵”一聲,覺得這女人真是不要臉,竟然在正牌老婆面前,稱自己丈夫送她的房子為她家。
不過她也沒糾結這些,因為雖說知道是場鴻門宴,她也想看看許芝到底在打什麽鬼把戲。
沒有再回複,可身體卻很誠實,将車開到了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照着上次來的那條路,走了過去,到達3幢12層的時候,竟然發現門沒關。
樓道裏有些靜,走起路來,連腳下的膠質鞋底踩在大理石瓷磚上,都發出些輕微的聲音。
她慢慢地走近,依稀能聽見裏面有一些喘息的聲音,不過聽的不是那麽清楚,比春天裏貓叫的聲音都還小。
有些好奇,加快了些腳步,走過去,打開一看,卻吓傻了。
人連下意識的大叫都做不到,只覺得喉嚨被什麽給勒住了,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她“嘭”的一下将門推到牆上。
正見只穿着內衣的許芝壓在沙發上的程禹陽,一下子警惕了起來,驚愕的看着門口。
奚華覺得這一切真是非常的可笑,這麽大歲數的人了,這兩個人就跟像動物一樣不知羞恥的在客廳裏做起了這種事情,可氣急之後轉念一想,這不就是許芝設計的圈套嘛,也許這個恬不知恥的女人就是想讓她看見這一幕。
為了什麽?
能為什麽?
不就是自己對她女兒做了那樣的事嘛,虎毒尚且不食子,況且是為人母的。
那一件事情,确實是她欠缺考慮,可做了那樣的事情,她不後悔,她得為了程曦茜報仇。
樓道裏奚華還在罵着,在她斷斷續續的說話聲中,許弈茴了解了大致的情況,她看着裏屋那個衣衫不整,抽着煙,像是沒有任何事情的女人,不知道此刻的心情該用什麽來表述。
奚華已經完全罵紅了眼,連許弈茴都沒放過,她邊叫着許弈茴“小婊子”,邊作勢又想着對她動手。
她太生氣了。
此刻的程禹陽發現不對,為了保護女兒,站出來側了側身體輕輕推了自己老婆一下。
嘴裏還厲聲質問,“你想幹嘛?”
這一下徹底激怒了奚華,她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這個由羞愧轉為惱怒的男人,落下兩行淚,叫道,“你為了這兩個女人,竟然又動手打我,不就是一個娼/婦,一個狐貍精嘛,這麽小的年紀,就不學好勾引自己老師,真是不要臉,虧你還當個寶。”
許弈茴覺得周圍的目光都向她看了過來,她從那裏面辨識出了驚訝,不可思議,嫌惡,更多的是看戲。
那一個個字像磚頭一樣,砸在她的心裏,即時她想解釋,可誰信呢,所謂的吃瓜群衆永遠都是這樣,只選擇性的聽對于她們來說感興趣的,絕對不會去費一點精力去深究這謠言到底對不對。
許弈茴覺得要窒息了,可就在這時,一雙大手捂住了她的耳朵,周圍一切都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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