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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李若初的工作很簡單，只用将陸萬琛送至餐廳門口，再找個地等着就好。

“真是無聊啊......”送至目的地，禮貌地看着霸總離開，李若初将車開到了附近地下停車場，十分無聊地癱在靠椅上。

豪車的座椅躺着十分舒服，李若初有些困意。

真是的，霸總秘書的工作真是又累又無聊，整一個就是圍着霸總團團轉的人設嘛。

不滿地哼了一聲，李若初又将座椅往下調了一調，整個人躺在座椅上。

霸總跟黃小姐一起吃飯什麽的應該會吃很久，不如睡會得了。

雖然身為霸總秘書能開豪車買大公寓，但還是希望能快點穿回去啦。

圍着有錢人的生活太累了，完全沒有自己的時間，就當個朝九晚五很少加班的小文秘有什麽不好。

女主啊......趕快和霸總在一起結束這場鬧劇吧......

這麽想着，李若初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另一邊。

陸萬琛在侍者的引領下入至餐廳內部，在裝潢華麗的走廊繞了兩個彎才進到黃歡琳訂的包間。

“萬琛哥哥，等你好久啦。”清脆的開門聲起，甜美嬌柔的聲音随即跟來。

看來黃歡琳告辭的那段時間全用來在自身打扮上下功夫了，連陸萬琛這樣這樣的鋼鐵直男都能感受到黃歡琳從腳趾到頭發絲都散發着的精致氣息。

不過短短兩三個小時，她的裝束就與現在的大相徑庭。

一身漸變藍碎鑽裙，光潔如玉的臂上薄紗輕墜，面上妝容精細，她将睫毛刷得濃密纖長，如星沙般細碎閃耀的眼影覆在眼皮，随着眨眼的動作猶如蝴蝶在陽光下振翅般輕盈細閃。

饒是陸萬琛也不禁一時愣了神。

黃歡琳踏着腳上的小羊皮高跟鞋幾步上來，親昵地挽着陸萬琛的手臂。

“真是的，萬琛哥哥真是讓我等了好久，等下可得好好地陪阿琳喝一杯。”

陸萬琛鼻尖萦着玫瑰味香水的氣息，一路将他引至餐桌邊。

黃歡琳輕輕打了個響指，一邊的侍應生會意，幾個服務生便上前或是傳菜或是倒酒。

二人都十分自在的樣子。

“沒想到你這麽快就回國了。”陸萬琛一邊看着瓶中酒液傾入杯中，成色極佳的紅酒晃蕩的樣子一邊開口。

“嗯哼，沒辦法，爸爸非要叫我回來。”黃歡琳執起水晶高腳杯輕輕晃了晃，漫不經心道，“唉，誰能想到一年之前，我還在國外進修美術呢。”

倒閉，侍應生将酒瓶撤走，杯中的殷紅液體搖晃漸息，陸萬琛才拿起酒杯，二人輕輕碰了一下。

“那黃小姐還真是辛苦。”陸萬琛抿了一口杯中液體，醇香的紅酒香氣繞在口腔，“回來沒多久就要負責這麽大的項目。”

“嗯哼。”黃歡琳将手中留了口紅印的水晶杯放下，“是呀，真是累，不過......”她賣了個關子，片刻後才俏皮地眨眨眼，“幸好第一個大項目就是和萬琛哥哥一起做的，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呢。”

語氣就像之前在辦公室說“交給萬琛哥哥我就放心”時候一模一樣。

同處富貴之鄉，二人自小便在一個交際圈，雖算不上青梅竹馬，但很早便在聚會宴席一類的交際場上認識，只是黃歡琳後來赴法留學，陸萬琛這才全沒了她的消息。

“說起來我還沒有跟萬琛哥哥單獨吃過飯呢，這會總算給我逮到機會了。”黃歡琳看向陸萬琛，或許是懸在天花板的水晶燈相映，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萬琛哥哥真是的，我回國了也不說來為我接接風。”她輕輕撫着保養得柔順的秀發，“不過我也忙，只有這會才能說會閑話。”

陸萬琛勾起嘴角，不過眼裏還真有幾分意味不明的笑意，“那是陸某的不是了，陸某自罰一杯吧。”說罷便舉着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房間裏黃歡琳清脆如鈴的笑聲響起，她輕輕拍着手掌，“萬琛哥哥還是這般爽快。”

侍應生上前斟酒，黃歡琳依舊轉頭，眼裏占滿了陸萬琛的倒影，“這倒讓我想起年輕時候看萬琛哥哥在馬場上的樣子呢。”

陸萬琛執酒杯的手一頓：“哦？”他印象裏不曾記得騎馬的樣子有被黃歡琳看到，此刻一副被勾起了興趣的樣子。

黃歡琳見對方接了話頭，語氣裏顯出幾分雀躍來，“真是的，我不是一直沒和萬琛哥哥上一個學校嗎？”她的語氣摻雜着幾分懷念，又十分歡快，“中學的時候有一次學校有活動，我恰好就到了萬琛哥哥的學校去。”

她攏了攏頭發，那張一向被高傲神色覆蓋的臉上浮出幾分紅暈，“雖然早就在宴會廳一類的地方被長輩帶着互相介紹過，但那還是我頭一次真正注意到萬琛哥哥。”

她有過不少追求者，戀愛也短暫地談過幾次，只是時至今日，她仍然忘不了那驚鴻一瞥時的怦然心動。

迷路的她在陌生的校園裏兜兜轉轉，誤闖了學校的馬場，空蕩蕩的場地，遍地陽光似乎只為着了飒爽騎裝縱着缰繩，讓白馬在場地裏随令而動的少年揮灑。

白馬跳躍，少年亦在馬背上向光而起。

落地，不知是哪裏有失誤，白馬有些輕微卻不安的掙紮，少年臉上無半分慌張之意，他如經驗老道的水手在亂海中掌陀，眉頭微皺，手上動作卻有條不紊，不過幾下便讓躁動的馬平靜下來。

他翻身下馬，這才瞥到在一旁一直觀看的黃歡琳。

她那時已經看愣了神，直到來人向她走近她才整理好自己的表情。

少年陸萬琛看了一眼她身上穿着別校的校服，心中幾下推理便了然：“你是來交流的學生，迷路了嗎？”

黃歡琳剛想開口解釋，就被對方搶先了話頭，将她想說的話盡數說出。

“這裏現在不對外開放，我送你出去吧。稍等。”他正欲将馬牽進馬棚，卻看到在原地還愣神的黃歡琳，沉默了一會，似乎是思考着什麽，半響才開口，“或許，你想要試試嗎？”

黃歡琳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麽？”

“看你一直在看我騎馬，可以讓你體驗一下。”陸萬琛輕撫馬身，他的表情說不上溫柔，但還算是友善。

黃歡琳一時沒經思考，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好。”

接下來，陸萬琛扶着她上馬：“小心一點。”他的動作十分紳士，舉手投足之間都是經良好教育而養育出的優雅，“你可以輕輕抓着缰繩。”

随即他也翻身上馬，少年還不算寬厚的胸膛上靠着少女，陸萬琛執缰繩讓馬平緩地在場地裏跑了了一圈。

坐在馬上是什麽感覺，黃歡琳早就忘了，但那時靠着少年胸膛的心動之感，卻讓人難以忘懷。

*

話回如今，陸萬琛神色平靜地聽完黃歡琳的心中藏着的往事，眼底似有暗流湧動，卻不知其意。

“哈哈，不然都說我的記性不錯呢，這麽久的事還記得。”她将鬓邊碎發輕攏耳後，擡起的光潔手臂擋住了她頰邊的一縷緋紅，“這麽久的事情，萬琛哥哥應該也不記得了吧。”

硬說記得一件對自己來說久遠到沒有半點印象的小事似乎也并不現實，陸萬琛只是勾唇笑了笑：“黃小姐的記性很好。”

答案不出意外，只是黃歡琳眼裏依然出現了一絲連自己都難以察覺的失落。

陸萬琛巧妙地将話題拐到黃歡琳的留學生活去，掀去了一番少女心事。

燈光柔和，佳肴美味，二人談天敘舊，碰杯之中時間已不知不覺中過去。

只是小酌，喝得不多，但些許好酒下肚，也能讓人在無意中将矜持丢去幾分。

“啊，這個時候了。”黃歡琳擡手看了看手腕上戴着的女士腕表，仍有意猶未盡的意思，“怎麽辦，可是我還想和萬琛哥哥多呆一會呢。”她一手輕按着桌面，将與陸萬琛的距離悄悄拉近了幾分。

“這麽晚了，明天還有工作，不如......”陸萬琛想要措辭着拒絕，卻看到黃歡琳眼中泛起了幾分不滿，“什麽？萬琛哥哥。”

她收回手，二人距離又回原狀：“陪着生意夥伴不也是陸總的工作之一嗎。”她微靠在椅背上，舉手投足之間依然恢複了那般高傲的姿态，“我明天也是為了我們的生意奔波呢，身為合作夥伴，陸總連這點誠意都不肯給？”

陸萬琛不易察覺地眉頭皺了皺，眯了眯眼。

是了，那般羞怯少女不過是高傲大小姐黃歡琳往事中的一角陰影，她向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即使是對男人展開追求，又怎會允許自己屈膝？

只是對自己來說難辦得很。

“哪裏，黃小姐哪裏的話。”在這裏嚴詞拒絕鬧翻關系顯然不是上策，對于一個高傲的大小姐，與她共事最好的法子不過表示順從就行，“您肯邀請，陸某自然樂意。”

黃歡琳臉上的不滿神色驟然褪去，依舊露出先前那番明豔笑容。

“只是......”

陸萬琛剛要起話頭，就見身着白裙的女人怒氣沖沖地進來。

“陸萬琛——！！”

黃歡琳被突如其來的一聲嬌怒的女聲吼的不禁一愣，片刻帶着詫異定睛一看。

站在門口一身飄逸白裙的，不正是白蓮月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