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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琉殿?!”孟瑾冷不丁地被她的口出狂言給吓到,“你你你……你去花琉殿要做什麽?”
周雙說:“尋人。”
孟瑾驚得指她的手都在顫:“你知道花琉殿是做什麽的嗎你就要去。”
周雙語氣平靜:“花樓,男人尋歡作樂的地方。”
看她這麽淡定,自己大驚小怪顯得不太像話,但他還是忍不住道:“你知道還去,再說你一個女子,如何能進花琉殿?”
周雙黑眸清淩淩望過來:“你幫我。”
孟瑾在她身前來回踱步:“我不是說你沒辦法進花琉殿,我是說你——”
等等!
等等等!
孟瑾腳步頓住,意識到她這話真正的重點,猛地一轉身,天邊已經暗沉下來,四周人家開始燃起燈火,染着點暖色的衣擺散開又落下。
他盯着她重複問:“你要我,幫你?”
周雙方才就想好了,說出的話十分有條理:“你兄長住的地方是方家為貴客專門建的乘月居,那他必然會收到方家去花琉殿的邀請,你只需将我……”
孟瑾:“你真的要我幫你?”
周雙被他突然打斷,皺了下眉:“你不願意?”
孟瑾完全沒聽周雙在說什麽,面上喜不自禁,有些驚喜又驚訝,願意要他幫忙,是不是意味着,她開始信任他了?
有人同他說過,眼前的女孩很難信任望青山以外的任何人,但只要一直對她好,她就會感受到。
他以為這個“一直”需要很長時間,他也做好了長時間的準備,卻沒想到這麽快。
她就這樣信任他了?
孟瑾帶着奇怪又微妙的表情看她。
他還沒做什麽呢!那人說的話也太不靠譜了,哪裏是難以信任,分明是太容易相信人了。
他又想起五彩丸子食攤上老奶奶說的話,她肯定很容易被人騙。
孟瑾沒反應的時間裏,周雙已經開始想第二套方案——
無法以正當名頭進花琉殿,那就只能女扮男裝,想辦法找個不起眼的小厮替進去,只要找到師兄,一切都好辦了。
她都想到要今晚先去花琉殿外蹲點,确定那個被她替換的倒黴小厮了,孟瑾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笑着說:“願意,我願意!”
周雙面露懷疑:“當真?”
孟瑾點頭:“你方才說我兄長如何?”
周雙說:“你兄長會收到花琉殿的邀請,我作為随行門生入花琉殿,你放心,我只是去尋我師兄,不會做于孟氏名聲不利之事。”
孟瑾負手前行的步子一轉,轉過身來朝她懶洋洋一笑,他的身後是如同長龍般的燈火:“何須那麽麻煩,我也在花琉殿邀請中,你随我一道便可。”
周雙問:“你不回瀾城?”
孟瑾一僵,這才想起自己之前的借口,他是來幫兄長解決麻煩來的,今天這麽悠閑逛了一路,再說麻煩還沒解決似乎說不過去。
他自動跳過這個話題,反而問她:“你師兄也被邀請至花琉殿?他叫什麽?我兄長近期時常同方家人談事,說不定見過他。”
周雙卻搖頭未語。
她所有的結論都是基于并不全面的信息進行的猜測,師兄若是正常被方家邀請到花琉殿還好,可若是同她這般通過其他手段進入,豈不是壞了師兄的事。
弈城的傳訊臺是公共通訊,只要有傳訊符并付上銀錢就能用,但也在同時,很容易打聽有哪些人傳了訊息。
而見到師兄死在花琉殿,又能避開殺師兄之人耳目傳消息回望青山的人,不可能和師兄同行。
傳消息的人和師兄,至少有一人用了假身份。
她暴露了望青山,很難保證不會有人受到牽連。
況且,孟家、方家的立場不确定,還有暗中靜待不動的黑衣人。
太多的不确定因素,讓她不敢輕舉妄動。
但師兄就不一樣了。
師兄比師姐小師兄都強,師姐曾私下評價過師兄的實力,說若真打起來,恐怕師父九辰子也不是對手,周雙沒見過師兄出手,想不出有多強,她打了個比方——
“大概是能一統所有門派的實力。”
對當時的周雙來說,這已經是超級厲害了,即便後來她知曉還有比門派更強的家族存在,也改變不了師兄在她心裏很強的事實。
她不打算拖後腿,只要告訴師兄有人心懷不軌,他自然能夠化解這次危機。
大概是現在的周雙給他很好說話的感覺,于是孟瑾問:“你之前同我說的黑衣人弱點,我能告訴我兄長嗎?”
周雙覺得這沒什麽大不了,點頭。
孟瑾又試探問:“弈城也有黑衣人,這事你是如何知曉的?”
周雙沉默看他。
孟瑾解釋:“我兄長來弈城也是為此事,孟家抓的黑衣人要麽被殺,要麽服毒自殺,唯一的突破口是他們的法器。”
周雙問:“法器上有什麽?”
“這就要提到法器的制作,煉器修士在制煉法器時都會落下極小的個人标識,以此來表明作品所屬,方氏法器遍布崇旌,這點上更是比任何人都要重視。”
他面上嚴肅了些:“那些彎刀上刻有方氏的标識,而能同時購買這麽大批量法器,方氏必定有記錄。”
這麽明顯的線索指向,對方不會犯這麽低級的錯誤。
果然,就聽孟瑾道:“但方家人查看法器後,說那是三年前廢棄的标識線,廢棄的原因是有修士破解了标識,雖說方家會配合調查,但結果不太理想。”
通過已經被破解的标識,要找到源頭何其困難。
周雙說:“我不能說。”
孟瑾還想再問,周雙搖頭,給他忠告:“你不該繼續留在弈城。”
孟瑾按捺住心底的疑惑,被她這話說笑了:“你覺得我有危險?所以在擔心我?”
不待周雙開口,他又道:“我兄長這次出門帶了充足的人手,若不是我不樂意人跟着,只怕身邊圍滿了人,照你先前所說,你也與黑衣人有仇,只身一人的你更危險。”
随即他話鋒一轉,問:“所以你住何處?來慶客棧?還是月滿樓?亦或是摘星樓——那就是摘星樓了,明日我來摘星樓找你商量花琉殿的事,就這麽說定了啊!”
根據周雙表情猜中客棧的孟瑾說完就走,朝背後揮揮手,壓根不給她開口拒絕的機會。
周雙看着孟瑾消失在連綿的燈火裏,轉身朝着另一個方向去,她再次來到幽靜巷道盡頭的木屋,敲門後灰衣童子開了門,熟門熟路将她帶到上次的地方。
胡須男子見她面上一喜,搓搓手道:“客人你來了。”
周雙點頭:“我來拿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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