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

福爸買車的事，福多多還不知道。

這會兒她背着書包百無聊賴的站在學校的舞蹈樓下等着去小賣部買冷飲的夏朵朵。

因為天氣炎熱，學校為了給學生解渴，格外允許學校的小賣部裏可以販賣冷飲。

下課的時候，學校小賣部賣刨冰的小攤總是堆滿了人，只需要把冰塊打碎加上飲料，一碗可口的刨冰就完成了，五顏六色的，吃一口是沁人心脾的清涼。

小賣部的老板很有商業頭腦，他除了賣刨冰，還自創了一種了冷飲，把酸奶、果凍、荔枝、綠豆湯、冰凍着吃，把酸酸乳倒進冰格裏，甜甜的、涼絲絲的，滿口甘甜。

現在正是放學時分，小賣部學生很多，福多多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夏朵朵。

太陽慢慢西落，最後一縷霞光退敗到地平線下方, 四下裏一切景物都變得昏暗。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學校裏的路燈亮了。

福多多提了提腳下的小石頭，擡頭看夏朵朵來了，視線陡然撞進一對通紅如血的眼睛裏。

她的面前突然出現一雙纖細的小腿，灰白色的皮膚，就這麽離地面懸空了一公分，一只空中漂浮，腳下流淌的絲絲鮮血的白衣女孩。

福多多渾身的寒毛頓時豎了起來，她想要大叫，可是卻怎麽也講不話來，她心跳得快極了，兩只手都在微微顫抖。

"多多，你在幹什麽？"夏朵朵的聲音喚醒了福多多，那只白衣女鬼回頭看了一眼在不遠處沖着人揮手的夏朵朵，血紅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清明，她越過福多多往舞蹈樓裏飄去。

女鬼飄走了，福多多松了一口氣，她不解的看相女鬼離去的地方，心裏總感覺在哪裏見過這只女鬼。

想起來了，這只女鬼就是那天她在學校舞蹈室看見的那只不停練舞的美女鬼。

只是一段時間不見，原本眉目清秀的美女鬼怎麽變的如此可怖？

福多多不解。

夏朵朵急慌慌的把冷飲往福多多手裏一塞：

"多多，我要回家了，今天是我太奶奶忌日，全家都等着我上香呢。"

夏朵朵說完背着書包風風火火跑走了。

福多多拿着冷飲在原地站了片刻，她擡眼看了看近在咫尺的舞蹈樓，心裏有些猶豫。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個時間祈淵應該還在鋼琴室裏練琴。

要不要上去提醒一下他呢？

福多多抿唇。

"多多，你是專門在這裏等我嗎？"

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福多多擡頭，祈淵那張帥得掉渣的臉出現在眼前，他看向福多多，眼底笑意熏染，語音上挑：

"這麽短時間沒見，這就想我了？"

福多多：……想你個大頭鬼！

祈淵剛轉到學校的時候，對誰都是冷冷冰冰的，唯獨對福多多是不一樣的。

他面對福多多的時候，總是既溫柔又騷氣。

祈淵這個人，可以說很悶騷了。

～

六月酷暑，天氣依舊那樣燥熱。

同治中學，烈日當空，空氣中都浮着一層熱浪，操場上綠色的塑膠跑道，看起來都要融化了。

早讀鈴聲響起，福多多踏着鈴聲進了教室。

福多多從來沒有來的這麽早過，她是走讀生不用上早讀，所以她以前都是在早讀結束之後，才背着包慢悠悠的進門。

今天福多多特意起了個大早，她洗漱的時候張素芬還沒做早餐，看見她，有些詫異：

"今天怎麽起這麽早？"

今個兒，太陽打西邊起來了？張素芬擡頭望天。

"媽，你逗我呢？"福多多不開心了。

"媽媽跟你開玩笑呢。多多，今天早飯想吃什麽呀？蛋炒飯還是豆漿油條？"張素芬笑問。

"媽，來不及了，我還要去學校上早讀，随便在路上買個包子吃就行。"福多多擺手拖着書包帶子就往外跑。

"哎哎哎哎，這孩子火急火燎的，吃了飯再走啊。"張素芬在後面喊。

不過，福多多沒聽到。

～

因為出門很及時，福多多很幸運的趕上了早課的末班車，她到班裏的時候，不少住校的同學手裏拎着早餐，正往班裏走。

因為臨近中考，大家都在抓緊時間複習，教室裏一片刷刷寫字聲。

福多多拎着書包坐到課桌前，發現林小游正在奮筆疾書的做題，她好奇看了兩眼，發現他面前擺着厚厚一摞試卷，全都是物理試卷。

"這些都是新買的習題啊？"福多多問。

林小游點頭：

"這些試卷都是往年中考的真題，很有價值的，多多，你也一起做吧？"

福多多猛擺手：

"現在學校裏的試卷都已經做不完了，我才不要給自己增加負擔。"

林小游的桌子上小山一樣的試卷已經能把他閹沒了。

算了吧，她還是老老實實做黃岡試卷吧。

福多多無奈嘆氣，作為一個懶姑娘，天天起這麽早已經夠辛苦的了，為什麽還要做這麽多試卷？

福多多哀嘆連連，她斜後座的祈淵斜靠在牆壁上，他坐在林小游的後面，所以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小姑娘嘆氣皺眉的搞笑表情，他看得一清二楚。

祈淵掃了一眼她手裏的黃岡試卷，又聽見前面小姑娘小聲抱怨"這題好難。"

他俊眉一跳，福多多手裏的那套試卷他之前剛做過，難度并不大，跟之前三模考試的卷子難度差不多。

三模考卷大多數試題都是很基本的問題，平常只要紮紮實實聽講，認真做好功課，定時複習，考一個比較理想的成績還是很容易的。

祈淵不明白，明明這試題已經這麽簡單了，怎麽小笨蛋數學還能考不及格？

小笨蛋福多多：……

～

上午的第一節課是語文課，課代表去了一趟辦公室，回來通知大家，語文老師今天請假語文課就換成了數學課。

聽見這個消息，教室一片怨聲載道，數學老師是個小老頭，為人古板又嚴肅，他的課班裏沒有幾個人喜歡上。

課堂上數學老師在講桌上口若懸河，課堂下面趴到了一大片。

也不知是天氣還熱的原因，還是今天早上起的太早，福多多也打着哈欠坐在座位上，上眼皮都快跟下眼皮黏在一起了。

福多多的座位在教室的第三排，處于教室的黃金地段，她的四周坐的都是班裏的學霸大佬，屬于被各科老師重點關注的地帶。

福多多之所以能坐在第三排，這一是因為她的成績還不錯，這二來是因為她偏科。

說起福多多偏科這件事情來，各科老師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憂。

福多多的語文和英語成績非常出色，每次考試都能排在年紀前幾名，可是數學和物理成績就跟吃了屎一樣的爛。

每次考試看卷子的時候，面對福多多逆天的語文和英語成績，再看看數學試卷上一片片的紅叉，數學老頭都會恨鐵不成鋼的把福多多叫到辦公室教訓一通，老頭想不明白，他當年的得意門生，全市中考狀元，數學滿分畢業的天才文軒怎麽就有這麽個不開竅（在數學上）的妹妹？

這兩孩子真是親兄妹？是不是抱錯了？

數學老頭很苦惱。

數學老頭講完試題，環顧下面一片倒下的"屍體"太陽穴猛的跳了一下，能他發現黃金地帶其他學生都在認真聽課，只有福多多攤在桌子上時，太陽穴又跳了兩下：

"福多多，起來！"

福多多攤在桌子上沒有動，火氣旺盛的 數學老頭直接抄起課桌上的黑板餐扔了過去，黑板擦直直地沖着福多多飛了過去。

就見書黑板擦即将砸到福多多頭上的一瞬，空中伸出一只修長的手掌，直接把黑板擦接住了。

祈淵穩穩接住了飛來的黑板擦：

"欺負我的人，你問過我了嗎？"他聲音冷漠帶着不容置疑的堅定。

數學老頭：……

全班同學：……

周圍靜的很，一點雜音都沒有，幾秒後教室裏突然爆發了山洪一般的歡呼聲。

"卧槽，淵哥牛逼！"

"全校第一就是不一樣！"

"淵哥霸氣！"

在一片山洪海嘯中，數學老頭徹底黑了臉，而福多多睡眼迷蒙的擡頭看了看周圍，一臉茫然，她腦袋一歪又睡過去了。

祈淵看一眼福多多，撩起唇，輕笑。

夏朵朵偷看一眼老臉黑成碳的數學老頭，伸出大拇指，悄悄對睡夢中的福多多表達敬仰：

失敬失敬，多多女俠，我服了。

福多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