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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惟安給自己手上的殘月疤痕上藥:“不用,我拒了。”

“可,紀家是否會因此記恨,對我們使絆子?”吳齊眉間皺着。

“應是不會,三姑娘是個直接的聰明人。”她不會無端給自己樹敵,她是想拉攏他。

吳齊點點頭,揉了揉眉心,臉上露出幾分疲憊:“也不知道這紀家是想做什麽,我們向來謹小慎微,按理不會入紀家的眼才對。惟安,你可知道這紀家做這一出到底有何目的?”

“隐隐約約有幾分猜測。”吳惟安上好藥,将罐子蓋阖上,“不過我也尚未得知全貌。不急,靜觀其變就是。”

父子三人又細細說了幾句朝中之事。

不過主要是吳齊和吳惟安在說,吳二只在一旁聽着。

屋裏實在是冷。

吳二凍得打了個寒顫,忍了一會兒,也沒忍住,試探道:“哥。”

吳惟安擡眼:“嗯?”

吳二:“其實,這門親事挺好的啊……”

吳惟安:“怎麽說?”

吳二看了眼吳惟安捧着的暖爐,大着膽子道:“紀家,應該挺有錢”

屋內一時沉默。

吳齊也攏了攏衣襟。

半晌,吳惟安嘆了口氣:“是啊,我又缺錢了。”

話音剛落,圓臉管事啪地推開門。

太過突然,沒有腳步聲,吳二面上皮肉忍不住抖了一下。

好吧,這些年,家裏各路人馬來無影去無蹤。

他也還是沒能習慣。

管事作揖:“媒婆來了,紀家來向公子提親。”

說完後,管家人就沒了。

吳齊擰眉:“紀家這是不死心?”

吳惟安摸着暖爐,倒也有幾分意外。

他能看出來,這紀家三姑娘不會輕易放棄。

但倒是沒想到,這離他拒絕她才幾個時辰,她居然就大張旗鼓讓媒婆上門提親了。

讓人尋不到章法的行事作風。

倒挺有意思。

吳齊:“惟安,現下我們該如何?”

吳二也一臉詢問。

吳惟安垂眼,緩緩道:“無礙,父親拒之便是。”

-

溫暖明亮,富麗堂皇的廳內。

紀雲汐着一席輕便的錦繡常服,卧在鋪着鵝白色毛毯的榻上,手裏握着賬本,數着賬上的錢。

她雙眼微眯,姿态慵懶,像是一只餍足的貓。

心情一看便知極好。

媒婆立在繡着山水畫的屏風之後,誠惶誠恐的禀告:“回三姑娘,吳家拒了。吳大人說他家貧寒,長子無才且體弱,實在不敢應下這門親事,怕耽誤了三姑娘……”

“知道了。”紀雲汐聽着也不惱,把手中賬本阖上,“你下去吧。”

媒婆應了聲是,恭恭敬敬的退了。

一旁如閻羅王般坐着的紀明雙挑眉:“你們宴上沒談攏?”

紀雲汐嗯了聲:“沒,他拒了我。”

“?”紀明雙捏緊了拳頭,“那你還讓媒婆去提親?”

他還以為兩人談攏了,紀雲汐才這般做的。

結果,對方都拒絕了,她還讓媒婆去提親?

她是生怕自己名聲太好了是嗎!

“古有三顧茅廬。”紀雲汐心裏自有打算,“這是一顧。”

“病入膏肓。”紀七已經罵累了,留下四個字,甩袖而去。

紀雲汐沒理他,換了個姿勢躺着發呆。

這幾日用了不少腦子,着實有些累。

沒過多久,紀明雙去而複返,站在榻邊,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紀雲汐半阖着眼睛:“七哥,又怎麽了?”

紀明雙踢了踢她的腳:“起來,随我去見貴客。”

紀雲汐睜開眼,微微疑惑:“誰?”

“秦老來了。”紀明雙道。

紀雲汐:“?”

一般而言,這世上能被尊稱為秦老的,便只有南塵谷的谷主。

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醫,醫術天下無雙,據說能枯骨生肉,妙手回春。

紀明雙已經被妹妹搞到進入無悲無喜的大境界,語氣平平地陳述着事情的前因後果:“我特地請他來的,來給你看眼睛。”

紀雲汐呵呵:“我謝謝你。”

第7章 大腿說,禮物最好的下場是

七日眨眼便過。

雪宴那日之事,已在整個上京城傳得沸沸揚揚。

紀家三小姐眼光極差之事再次被證實。

家中有女的門戶,都把紀雲汐之事當反面教材講給女兒聽。

閨女啊,嫁人可要門當戶對,千萬別學那紀家三姑娘,眼瞎挑個哪哪都不如自己的,而且上門提親還讓人給拒絕了。

這事幹得多沒臉面?祖宗的臉都被丢盡了!

所以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親事就得聽爹娘的!爹娘可不會害你啊。

這滿城風言風語,卻牽動不了紀雲汐一絲一毫情緒。

今早。

上京城生意最火爆,貴家少爺小姐最愛逛的布莊把紀雲汐半月前在那訂的華裙送上了門。

裙子色如石榴之紅,裙擺繡了形似石榴的黑金色花紋,走線極為精致繁榮,行走間,層層疊疊宛若石榴花開。

上配以白色襦衣,紅白二色,襯得紀雲汐豔若牡丹。

禦史大人家設的梅花宴中。

和紀雲汐關系挺好的李家五小姐笑道:“這石榴裙還是雲娘你穿的最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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