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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吳惟安整個人泡在那冰水之中,為了以防自己沉下去,死命摳着冰層。

那雙宛如藝術品般的雙手,指節凍得泛紅,憑空帶上幾分悲劇的美感。

他的發髻已散,被冰水打濕,貼在臉頰,雙唇凍得發紫。

吳惟安雖長相平平,但也不醜,反而帶着幾分書生氣的斯文。

再加上他皮膚白,在這樣的場景之下,居然顯得有幾分楚楚可憐。

但在身側給紀雲汐指路的雪竹,忍不住開始打顫。

想了想,他索性悄悄溜了。

紀雲汐:“?”

而那邊,得了自由的吳二趴在池塘邊,努力夠着手去抓吳惟安。

紀雲汐于是讓晚香去幫了一把。

晚香腳輕輕一點,飄入冰面,便将吳惟安抓了上來,放到一邊。

後又安安靜靜退回到紀雲汐身側。

吳惟安躺在地上,咳出了好幾口水,整個人蜷縮在一起。

紀雲汐頗為不忍,走上前去,半蹲在他身側,問道:“你還好嗎?”

吳惟安瑟瑟發抖,貌似已經冷得說不出話了。

連他看着她的眼神裏,都帶着冰刀:“三、三姑娘,我,還,好。”

紀雲汐向他道歉:“對不起,是我來晚了。”

她對吳二道:“二公子,你帶着你兄長,先跟着寶福去換身衣服。這裏便交給我罷。”

吳二道了聲謝,扶着吳惟安走了。

紀雲汐拍拍手起身。

魏帆倒也不怕,剛剛就站在一邊看着,嘆氣:“三姑娘,明雙兄若見你這樣,怕是心裏又要難過了。我向來和明雙兄交好,也把你當親妹妹。看到你這般,心裏也是氣啊。”

紀雲汐眉間輕皺:“聽你這話,你和我七哥很熟?”

魏帆:“那是自然。”

紀雲汐看着他:“我七哥還讓你欺負人?”

魏帆打哈哈:“哪有欺負?我們只是看那吳家公子不慎落水,想幫忙拉一把罷了。”

後頭跟着他的二世祖們都嬉笑着:“就是,魏兄,你說如今這世道,怎麽做好事沒有好報,反而被冤枉了呢?”

紀雲汐點點頭,也不氣,側頭低聲囑咐了晚香幾句。

而後衆人便瞧見,下一瞬,魏帆那一群人便被紀雲汐那武功高強的丫鬟給丢進了池塘裏。

剛巧便是吳家大公子待的地方。

撲通撲通好幾聲,那鑿出來的一塊地方便擠滿了人,下了一池餃子。

魏帆呆了幾秒,根本沒想到紀雲汐會這麽做。

他撲騰着,氣瘋了,大罵:“紀雲汐,你有病吧!”

紀雲汐就站在上頭,等了一會兒,才用她那雅致的嗓音,沒有任何抑揚頓挫地緩緩道:“哎呀,這不魏公子嗎?你們怎麽落水了?晚香,快,去幫忙拉一把。”

晚香就站在魏帆的下人們面前,聽到紀雲汐開口後,她才走回到自家主子旁邊。

但下人們一時被唬住,依舊還是不敢動。

魏帆覺得自己已經堅持不住,就要往池塘深處沉了。

他牙齒都在顫:“你們都死了嗎!還不快拉我上去!”

那些奴才們才如夢驚醒,手忙腳亂地去撈餃子。

紀雲汐站在旁邊緩緩開口:“我家七哥為人仗義,別人和他說話,他都會處于禮節回幾句。在有些人看來,便以為和我七哥是親兄弟了,借着我七哥的名義,在外面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情,實在是可笑至極。今日這事,等我七哥回來,我會告訴他的。望魏公子好自為之。”

落下這句話,她便走了。

後頭在默默吃瓜的公子小姐們看着她的背影,偷偷議論。

“雖然我不喜歡這紀三,但她這話說得還真沒錯。你知道吧,那誰誰前不久去和七郎問好,七郎出于禮節回了句,她回來便說七郎定是喜歡她呢!真真可笑至極!

“那照這麽說,去年七公子還撿了我手帕還我,豈不是七公子日後就要娶我啦?”

“可能有些人吧,就是沒點自知之明。”

“……”

-

吳惟安和吳二都換了身幹淨衣服,坐上了紀家馬車。

按理來說,紀雲汐是未出閣的小姐,這般做于理不合,不利于她女孩子的好名聲。

但紀雲汐吧,從來不把名聲看在眼裏。

她的馬車相當豪華。

空間敞亮,而且燒了爐火,暖得仿佛三月春光。

吳惟安找了個最舒服的角落半靠着。

吳二坐在他旁邊,行為舉止很是克制,不太好意思。

繡着精美祥獸的車簾被掀開,紀雲汐走了上來。

吳二連忙起身,朝她作揖:“三姑娘,今日之事多謝了。”

紀雲汐:“無礙,二公子請坐。”

她看一眼完全沒動靜的吳惟安,随口一問:“你沒事吧?”

吳惟安望着車頂,看着上邊的奢華裝飾,感受着車中暖意,連聲音都懶洋洋的:“你再晚一步,我就沉底了。”

紀雲汐解釋了一下:“今日我不在府中。”

吳惟安伸長手,在一旁的小桌上挑了挑,特地拿了上回沒吃到的柚子梅花蜜膏:“今日這事,完全拜三姑娘所賜,姑娘心裏可有數?”

紀雲汐點頭:“這事确實是我紀家牽連了你,抱歉。”

如果不是她挑中了吳惟安,吳家兄弟倆今日确實不會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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