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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答應了,但紀明喜還是有自己的權衡的:“不過大婚暫時不急,剛剛惟——”

他頓了一下,“惟安說要參加春闱,那依我的意思,大婚幹脆在這之後,如何?”

這樣的話,後頭真不行,也還可以反悔啊。

紀明喜嘆氣。

吳齊自然沒意見:“都聽侯爺的。”

兩家人又說了幾句,協商好後頭的納采禮一幹事務,吳齊便帶着家人們走了。

吳惟安依依不舍,三步一回頭地看着紀雲汐。

紀雲汐四平八穩地回望他的視線,直到他們一家上了簡陋的馬車。

馬車載了一車人,有些不堪重負,緩緩離去。

紀明喜站在侯府門口看着,喚道:“雲娘啊。”

紀雲汐以眼神致意:“?”

紀明喜斟酌道:“你喜歡這大公子什麽?”

剛才全程吳惟安都在演,致力于惡心衆人。

紀雲汐當然知道兄長的顧慮,她這會就算說真話,說喜歡他演技好能搞權下手夠髒,兄長應該也不會信。

于是她想了想,吐出兩個字:“聽話?”

紀明喜:“……”

看着确實挺聽話的,跟其他府裏唯丈夫馬首是瞻的夫人們似的。

“好吧。”他嘆口氣,又想喝茶了。

第14章 雲娘,我好想你

四日後。

依舊是吳惟安那間寒酸的卧房。

多日不見的秦老再次上門,樂呵呵地烤着火爐。

吳惟安不再披着被子,也不再使勁往身上套衣服。

他坐在桌前凝神片刻,又在紙條上落下幾字,細心卷好放進小竹筒。

秦老:“每次看你寫竹囊,我就替大家憂心。”

吳惟安笑了下:“秦老,你這可是胳膊肘往外拐。”

“江湖怕是又要亂咯。”秦老醫者仁心,“新年就快到了,你就不能讓大家過個好年?”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吳惟安拿着竹囊起身,開門出去扔給勤勤懇懇掃地的雪竹。

秦老看着又是一嘆:“你這地都要被掃破了,這小子還這麽傻。”

“秦老可還有事?”吳惟安嫌煩,開始趕人。

他并不是個清閑人,眼下雖在吳府,但殚精竭力的事情依舊不少。

可以說,下屬遞上來的信件,并不比每天批閱奏折的皇帝少。

秦老樂呵道:“你這屋裏挺暖,我再坐一會兒去去寒。”

吳惟安不置可否。

“這紀家就是人好。”秦老開始誇,“那明雙小弟很不錯,你這妻子也很不錯,你們婚事剛定,就給你送銀炭。”

“遲早要還的。”吳惟安說是這麽說,但雙手很誠實地捂上了紀雲汐給的小暖爐。

果然是有錢日子舒服。

屋裏暖了心也暖。

秦老上上下下打量他:“你身姿不錯,但容貌不是上乘,心也黑得很,不是好人。這般紀三姑娘居然看上了你,你這真是祖上保佑啊。”

這老頭子就是話多。

吳惟安懶得理,繼續看信。

“對了,我來有正事。”秦老說了半天,終于把話題拐了回來,“渝州那家的小公子藥材我基本都買齊了,但還差最重要的一味藥。”

吳惟安頭疼,很是警惕:“又要錢?”

雖然他現在背後有人,不缺錢。

但他也不願天天找人家要錢,畢竟身為男人,他要臉的。

秦老呵呵笑:“這味藥材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到。開泰莊你知道吧?”

“嗯。”這是紀家的産業,臘月月初會有一場大的拍賣,他那未婚妻子估計最近就在忙這事,“你那藥是丹芝?”

雖是疑問的語氣,但他面上已十分肯定。

這丹芝長于北方的丹塔格峰。

丹塔格峰在當地向來有神山之稱,雪終年不化,而且天氣變化多端,上山極為危險。

基本上十個進九個死。

但山中藥材不少,還是會有很多人前仆後繼。

這丹芝便長于丹塔格峰。

毒藥中添加,毒便更毒。

治病救人的藥中添加,藥效提至千倍萬倍。

故而最近上京城多了很多形形色色的人,都為此藥而來。

更有上京城的世家權貴,甚至皇家子弟在一旁虎視眈眈。

最後拍出的價,怕不是個小數目啊。

秦老點頭:“紀三姑娘是你未婚妻子,你……”

吳惟安打斷他:“她不會同意。”

秦老:“一整個自然不會同意,但我只需要一小角便好。拿一點點下來,拍賣時衆人也發現不了,而且對那丹芝也毫無影響。”

吳惟安斂目,沉默半晌,吐出一個字:“哦。”

算了,臉不重要。

-

婚事告一段落後,紀雲汐便開始忙碌了起來。

一年下來,大大小小的拍賣隔段時間便有。

但年底的這次,是一年中最為隆重的,也是奇珍異寶最多的。

紀雲汐大半心思都花在了這上頭。

這日,她正在開泰莊大廳布置。

一旁寶福走了過來:“小姐,吳家大公子在外頭,說要找小姐。”

忙碌中的紀雲汐頭都不擡:“讓他進來。”

很快,吳惟安便低着頭,小步進來,一副不太敢見生人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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