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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他舅舅當今陛下,也是對他招架不住,只要說句軟話那便沒有不給的東西。
真要論起來,連他兄姐的孩子,江府的孫輩們都沒他得家裏人疼愛。
晚膳時江府衆人便察覺不對,小心翼翼地用了膳才敢開口詢問。
江硯白深吸一口氣,衆人也跟着屏住了呼吸。
他抿唇垂首:“爹娘,我無事,就是累了。”
長公主眉心微蹙,不動聲色道:“原是累了,那快回院子歇息。”
待看不到江硯白的背影,長公主才坐直了身子吩咐:“将林瀚帶來。”
她兒子不對勁。
長公主的手下都是一等一的好身手,不過兩刻鐘,便快馬帶來了林瀚。
林瀚輕咒了一路,出府前想讓小厮給江硯白遞個信,誰知小厮也被一同抓了來,真是頭大。
他走進長公主院子,見廳堂滿當當都是人,苦笑一聲行禮:“微臣見過長公主,見過各位将軍。”
子修真是家裏的寶貝疙瘩,他大哥、二姐、三哥竟都到齊了。
再細看一眼,怎麽兩位嫂子和姐夫也在?
他那尊大佛走了,倒讓自己替他受刑。
長公主為了迎接兒子特意着了一襲華服,瞧着比平時更添威儀,見到林瀚嘴唇幾不可見地勾了勾:“急匆匆找你來,可耽誤你用晚膳了?”
林瀚:“回公主,已用過了。”
長公主:“林參将與子修同去揚州,此行可順利?”
“順利,王多賢已然伏誅,子修聰穎,使計又揪出了幾個貪官,收獲頗豐。”
江大将軍是個急性子,弄不來這等寒暄,直接放下茶盞開口:“那子修可遇着了什麽事?”
林瀚苦笑,果然是為着子修。
他攥了攥拳擡頭,一屋子人都睜大眼睛看着他,滿臉急切。
林瀚:“長公主,子修他給微臣下了令,不能說。”
衆人:……
長公主:“你盡管說來,本宮恕你無罪。”
林瀚搖頭,梗着脖子一副犟驢樣兒:“不行,微臣要是說了,子修要活剮了微臣。”
這麽嚴重?!
衆人倒吸一口涼氣面面相觑,而後齊齊看向林瀚。
江大将軍:“你若不說,我現在便活剮了你。”
幾個子女頗為認真的對着他點頭威脅。
林瀚:……
他之前還說江府除了子修都是一群土匪,現在好了,自己掉土匪窩了。
“大将軍,您剮了我我也不能說。”
江大将軍牛目大睜:“我手下就沒有不服軟的兵!”
江崇秋常年征戰自然不怒而威,如今盛怒之下,林瀚哪扛得住,他索性俯跪在地誰也不看,只朗聲道:“長公主若想知道,還是去問子修,若是他不想說您卻從我這兒知曉了,微臣以後哪還有臉見他?”
衆人默不作聲,唯有江硯白三哥江淮白展顔一笑:“聽說林參将和柳家妹妹定了親?”
林瀚一僵,緩緩側頭看過去:“小将軍,您英姿俊朗,神武非凡,想必不會……”
“柳伯若是想多留閨女兩年,應當也是人之常情?”
林瀚與未婚妻柳娴青梅竹馬,自幼便定了親,婚期就在三個月後,那是林瀚盼了十多年的日子,而他的岳父柳将軍好巧不巧就在江大将軍手下任職。
他哭喪着臉:“小将軍,子修就在府內,您問他多好,何必為難我呢……”
江大将軍适時輕咳,以做威脅。
林瀚只思考一瞬便做出了選擇,神秘兮兮地向前伸了伸腦袋。
衆人一同朝着他俯身側耳,像是密謀什麽驚天大事。
林瀚:“姑娘。”
衆人蹙眉。
林瀚再次壓低聲音開口:“因為一個姑娘。”
江府衆人:“嚯!”
“我兒終于要開竅了?”
“難不成是哪家姑娘纏他太緊,子修煩了?”
“說不準,子修自小便讨姑娘喜歡。”
“原來是為此事煩惱,我還當多大的事。”
江大将軍和幾個子女你一言我一語說個不停,唯有長公主看着林瀚眯了眯眼睛:“哪家姑娘,他們二人怎麽了?”
林瀚身子一僵,撒腿就往院子裏跑,邊跑邊喊:“子修!救命啊!子修!!!”
衆人只愣了一瞬便七手八腳的将他制住。
江硯白大哥江越白氣的冷哼:“你膽子倒是大了。”
江硯白二姐江挽白翻了個白眼:“将子修引來我再與你算賬!”
唯有江淮白立在一旁殺人誅心:“你已說了一半,便是子修來了也不會救你。”
被江越白捂住嘴的林瀚:……
土匪!一群土匪!
不過一盞茶,江硯白就見到了林瀚。
他扶額無奈道:“爹娘,這是做什麽?”
長公主推了推身旁的江大将軍:“你說啊,做什麽呢?”
江大将軍:……
他臉皮厚,不怕兒子冷臉,當即開口:“與林參将敘敘舊。”
“你們有什麽舊可敘?”
林瀚委屈的只想掉淚,江硯白上前拍了拍大哥的手,江越白瞬間松開。
江硯白低聲道:“你喜歡的那副菊花圖,我明日派人送去你府上。”
林瀚眼睛頓時亮了,娴兒最喜歡的菊花圖,他求了江硯白好久都沒求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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