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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如此,他怎會随意将外人帶回府,那晚又怎會去闖她的院子。
明明他才是那個不負責的人。
江硯白雙腿夾緊馬腹,馬鞭高揚不要命一般飛馳,座下江大将軍的千裏馬跑的口吐白沫,□□被馬鞍磨得生疼也毫無所覺。
如今江硯白恨不得給自己兩耳光,氣自己當初被她的拒絕掃了臉面,便賭氣将她留在揚州,這次,他便是綁也要把她綁去京城!
江硯白眼眶發紅,十多天的路程,不過四個日夜便被他跑完了。
他入城後直奔胡同巷子,金穗站在院外迎接,瞧見他就哭了起來,江硯白見她這模樣險些站不住。
咬牙再近兩步江硯白便看到了院中樹下的人。
他眼神發狠,緊繃的身軀竟控制不住地顫抖。
昭虞一身素衣躺在搖椅上,白紗覆面遮住了面龐,一動不動……
“昭虞……”
江硯白猛撲上前,輕顫的手指不敢去撫開輕盈的面紗,滿腦子都是昭虞或笑或惱的臉。
昭虞在榻上養了幾日,早起時見是個難得的豔陽天便在院中曬太陽,可日光惱人她嫌刺眼,便随手撩起外層紗裙遮在臉上,這般倒是睡得舒服些。
聽到有人喚她,昭虞素手輕揚撫開紗裙,随即一怔。
“大人?”她面色複雜的盯着面前一身狼狽的江硯白,随後又忍不住發笑,“幾日不見,大人怎成了小乞丐?”
以為昭虞沒了正萬分悲痛的江硯白:……
他擡手擦了下臉,蹲跪在搖椅一側,聲音啞的幾乎發不出聲音:“傷怎麽樣?”
昭虞皺眉:“傷已無礙,大人病了?”
她上下掃視了一通江硯白,雪白長袍灰撲撲的,面容憔悴眼下無情,嘴唇幹裂泛白,哪裏還有往日的矜貴模樣。
昭虞撐着身子想坐起來,江硯白見狀俯身将人打橫抱起,大步進了內室。
昭虞白皙藕臂輕動,指尖點了點他的胸膛提醒:“大人,我受傷在身,做不得那事。”
江硯白:……
他看起來像是色中餓狼?
将人放在榻上,江硯白才細細端詳起她,昭虞眨着眼任由他看。
她已經知曉那晚救她的人是江硯白的手下,只是有些想不通罷了,說好了他回他的京城,她留她的揚州,怎的還會派人守着她的院子?
江硯白眼中滿是血絲,大手輕柔的解開昭虞衣襟,瞧見她胸前纏着的紗布心下一揪:“還疼嗎?”
“自然是疼的,不過比剛傷着時已好多了。”昭虞鼻尖輕聳,聞到他身上的味道面上難掩嫌棄,擡手推他,“大人先去洗漱吧。”
江硯白又氣又笑,他當然知道自己身上不好聞,可她也不想想是因着誰?
罷了,只要她好好的,自己又何必與她計較。
将錦被給她蓋好,江硯白湊近她在額上留下一吻,見昭虞皺眉微嫌才覺真實:“等我回來。”
金穗早就候在門外了,見江硯白出來忙行禮。
江硯白:“怎麽回事,細細說來。”
金穗抹了一把淚,當即開口:“您走的第五日,對門的張秀才日落到訪,說是家裏做了吃食送給姑娘嘗,姑娘便讓他進來了,暗中守着的人見是熟人也沒有起疑。誰知進了廳堂,他便對姑娘不敬,意圖……不軌,姑娘機警,平日裏随身就帶着匕首,可力有懸殊,自保時被他奪了匕首,守着的人聽到響動沖進來姑娘已重傷了……”
江硯白面色陰沉,聲音如春寒裏帶着冰碴子的山泉:“人呢?”
“在府上,奴婢交代讓先關着,等您做定奪。”
江硯白點頭:“備水沐浴。”
金穗忙點頭去準備。
“等等。”
金穗頓住腳步回頭,不知江硯白還有何吩咐。
江硯白咬牙:“日後在姑娘身邊做事,莫要時刻啼哭!”
他說罷轉身回了屋,身後的金穗面皮漲紅,她今日猛地瞧見四爺便想到姑娘受的苦,沒忍住才落淚叫四爺誤會了,哪裏有不停啼哭。
約莫半個時辰,江硯白又變成了那個矜貴雅步的江四郎。
昭虞太陽曬得好好的被抱進了屋子,雖不滿但也懶得再動彈,便叫金穗開了窗,清風拂過倒也讓人昏昏欲睡。
江硯白回來時便見她睡得面色淡紅,墨發鋪在身側映的皮膚更是雪白如玉,他站在榻邊看了片刻,掀起錦被鑽進被窩,怕碰着傷口便不敢将人摟進懷裏,只緊緊貼着昭虞。
一路奔襲,如今瞧見人沒事江硯白才算真的松了口氣,不過兩息時間便沉沉睡去。
聽着耳邊的呼吸,昭虞緩緩睜開眼睛,眼神裏滿是不解。
昨日金穗還跟她說大人回京了,怎的會突然出現在揚州,還這般狼狽?
她不敢往自己身上想,只當是江硯白又得了什麽差事才匆匆趕來,瞧這模樣便知那差事定然很重要。
昭虞咂咂嘴,江硯白走後她确實覺得有些可惜,旁的不說,只說江硯白的皮相和功夫她便有些舍不得,當日她沒說謊,歡愉之事她确實也喜歡。
花樓裏教出來的姑娘,處事想法與旁人不同,如今她得了自由,自然是怎麽舒服怎麽來。
昭虞側頭看了看江硯白,暗想也不知江硯白會在揚州待幾天,若是只待個兩三天,她的傷估計不會好全,若是待久一些,她說不準又能占些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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