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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阿圓露出臉。
寶音點頭:“小姐不是想快些長大嗎”
也不知這句話戳到了阿圓哪處死穴,她驟然停下,目光躲閃地反駁:“我何時說過想快些長大了”
寶音也不揭穿她,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年少慕艾,平日裏話本子看多了,難免會萌發其他想法。
她道:“總之,小姐從現在起得改改習慣,一來有利于長身子,二來日後嫁去夫家,若還是這麽睡會被笑話的。”
“寶音姐姐,”阿圓臊得慌:“好端端的說什麽嫁人呢。”
她緩緩松開被子,嘴上卻道:“我可不想這麽快長大,也不想嫁人,這話以後可莫說了。”
“好好好,奴婢錯了。”寶音好笑。
等寶音出門後,阿圓轉身面對牆。
對了,大哥哥說他姓沈,單名一個霂
沈霂,細雨霂霂度春華。
這名字可真好聽!
.
景王府。
蕭韞回到房裏換了身衣裳,下屬陳瑜跟進來禀事。
“殿下,屬下已按您吩咐跟褚家夫人說......”
突然,一件月白袍子丢過來,陳瑜下意識接住。
“聞聞。”
蕭韞走到盆架旁洗手,聲音冰冷而淡薄。
陳瑜不明所以,低頭嗅了嗅,一臉茫然。
“聞不出味”蕭韞掀眼,帶着點淩厲:“連個小丫頭都能聞出來,你們卻......”
陳瑜趕緊跪下:“殿下恕罪,此事是屬下疏忽。”
“疏忽了什麽”蕭韞走過來:“一個小丫頭的嗅覺便如此靈敏,若今日遇到的是其他人,難免不惹人生疑。”
陳瑜頭垂得低低的。
“事情處理好了”過了會,蕭韞問。
“是,都已處理妥當,連血漬也未留下半滴。”陳瑜道。
蕭韞點頭,背手大步出去。
“把衣裳燒了,下不為例!”
.
阿圓的腳傷足足養了半個月,半個月後,她收拾東西準備出門。
再過不久就是慧香書院招生的日子,屆時所有學子都将進行考試。考試除了作文章之外,還考一門才藝。
阿圓的文章是姐姐教的,她姐姐是國子監的女學生,做文章自然是能應付,可難就難在才藝。
阿圓家裏并不寬綽,不像其他高門女子從小請最好的夫子習琴棋書畫。她小時候就只學過彈琴,且遺憾的是,她對音律一竅不通,別人彈琴陶冶情操,她彈琴能昏昏欲睡。
所以,小時候學了不到兩個月,她爹爹就把夫子送走了。
褚家夫婦想了想,自家閨女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恐怕也只有書法。當然,這也是在矮子裏拔高個,若要跟別人比,想必是不夠看的。
阿圓的字跡工整是工整,但纖細無力,用婢女寶音的話來說,就像沒吃飽飯似的。
于是阿圓便打算上街去買些字帖來鑽研鑽研,雖說臨時抱佛腳,但總比不努力強些,是吧
到了正院,阿圓等了會。褚夫人起身後讓她進門,先是問了問她腳傷如何,再是給了二兩銀子放進她布袋中。
囑咐道:“你難得出門,回頭買了字帖,可再挑些你喜歡的吃食。我兒這些天養傷都養瘦了。”
伺候在正屋的婆子無奈。褚夫人就是這樣,拘着女兒少吃要她莫再長胖,可真當瘦了又心疼。
“知道啦。”阿圓笑,兩個小梨渦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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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市有一條書香街,這裏多是賣筆墨紙硯,還有幾家糖果鋪子。
阿圓買完字帖便打算跟寶音去逛一逛糖果鋪子。
但她們來得不巧,阿圓最喜歡的蜜餞沒貨了,掌櫃說讓小厮去庫房取,問阿圓等不等得。
阿圓點頭:“等得的。”
鋪子窄小,她跟寶音站在門外等。
門外種了棵槐樹,熙熙攘攘地開了點花,花香撲鼻。溫暖而幹淨的陽光從密葉間落下,灑在小姑娘的頭頂上,照得珠花璀璨。
阿圓靠着樹,惬意地吃零嘴。
但沒過多久,旁邊傳來了點動靜。
“我娘也想讓我去慧香書院,可聽說慧香書院今年錄取的名額不多。”
“亦姍自是不必擔心的,也不看慧香書院是誰人創辦,那可是景王的嫡親姐姐慧蘭公主。”
“正是,回頭景王幫你說句話,去慧香書院讀書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隔着棵樹,後頭是首飾鋪子,鋪子裏坐着三個小姑娘,約莫十一二歲。其中粉衣姑娘正是靖海侯府的嫡四小姐,叫陸亦姍。
說起靖海侯府跟景王的關系,那就得從幾年前說起。
彼時景王還是太子身份,而靖海侯府的嫡長女陸亦蓉是皇後選定的太子妃。可惜後來太子被廢黜,這樁婚事就沒成。
太子被廢,當了個無職無權的閑散王爺,而陸亦蓉則去了廟裏吃齋禮佛,這對“苦命鴛鴦”就這麽被硬生生分開。
衆人都在傳,景王這麽多年沒成家,是因為心裏還念着陸亦蓉。
有這麽一層關系在,靖海侯府的姑娘想去慧香書院讀書,只要托景王這邊的關系,并不難。
陸亦姍昂起精致的小下巴,極力掩飾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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