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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瑜禀報道:“一切按殿下計劃行事,鄂國公的家眷傷得不輕,其中有人因失血過多昏迷不醒,想必賢貴妃宮裏已不得安生。”

蕭韞不緊不慢地把玩扇柄。

扇柄上嵌了塊極其精致的和田白玉,而此時,他拇指輕扣,美玉彈出,露出裏頭的機括來。是一根細長的針,只需再輕扣美玉,那根針便可犀利地飛入百米之外,見血封口。

蕭韞每年清明皆會去萬壽寺給亡母上香,然而幾日前,他得到消息三皇子收買江湖刺客埋伏于萬壽寺刺殺,他便将計就計。

今日提前改變了日程,并安排人喬裝成三皇子的刺客混入其中,又設計引鄂國公府的車馬經過。

刺客分不清情況,将鄂國公府的家眷傷了,若鄂國公得知此事乃三皇子所為,定不會善罷甘休。

如今三皇子在信國公一黨的支持下,羽翼漸豐,前些時日還有人上書奏請三皇子掌職。

此事對蕭韞極為不利,若三皇子掌朝涉政,那信國公下一步則會擁護他入主東宮。

為阻止此事,蕭韞不得不借用鄂國公之手。鄂國公乃開國功臣,連皇帝都要敬三分,且極其護犢子,估計接下來彈劾三皇子的折子将如雪片紛飛。

今日之事,三皇子及其信國公一黨必定焦頭爛額。

蕭韞摩挲了會扇柄,倏而将玉按回去,長睫掩住了眸子裏的陰郁。

“鄂國公府昏迷不醒的是何人”

“乃鄂國公嫡親的第六位孫子,公孫琰。”

蕭韞淡淡道:“那就別讓他醒了。”

陳瑜心頭一震,趕緊應聲:“是,屬下立即去安排。”

公孫琰命數該如此,平日嚣張跋扈無惡不作,倒是死有餘辜。

蕭韞繼續吩咐道:“派人把三皇子的罪證送到鄂國公手上,要不動聲色。”

陳瑜領命:“是。”

“顧景塵在何處”

“丞相府。”

“那現在就去相府一趟。”蕭韞拉下簾子,坐回車中。

.

果然如蕭韞所料,賢貴妃宮裏此時大發雷霆,三皇子垂頭蔫蔫地站在一旁。

“讓你隐忍隐忍,你為何如此沉不住氣”賢貴妃氣得不行。

賢貴妃的兄長信國公也得了消息入宮。他暗暗瞥了眼三皇子,若此人不是妹妹唯一的兒子,他也不想扶這塊爛泥上牆。

可事已至此,只得從長計議。

“貴妃娘娘息怒,”他上前一步道:“此刻不是追究三殿下過錯的時候,還是想想該如何應對為好。”

“舅舅說得對,舅舅說得對。”三皇子走過去讨好地扯住信國公衣袖。

信國公懶得理他,不着痕跡地抽出袖子,轉過身去。

賢貴妃坐在軟榻上,凝眉沉思:“兄長,你說此事是不是景王設下的圈套”

“不論是不是圈套,他今日衆目睽睽出現在南城湖畔,我們皆無證據。”

“那該怎麽辦總不能直接去給鄂國公道歉吧這不明晃晃地承認此事是珺兒做的”

“可即便不承認,鄂國公定然也能查出來。”

“母妃,”三皇子急道:“兒臣雇的是江湖殺手,查不出來。”

“蠢!”賢貴妃冷笑:“那些江湖殺手已經被逮了幾個,憑鄂國公的本事能撬不開他們的嘴麽!”

默了會,賢貴妃篤定:“這局一定是景王做的,他人呢現下在何處”

信國公轉頭去看幕僚。

幕僚想到适才屬下過來禀報景王的行蹤,就忍不住嘴角抽抽。

“回禀貴妃娘娘,”他遲疑地說:“景王此刻......正在翻牆調.戲小姑娘。”

賢貴妃:“......”

信國公:“......”

.

此時此刻,日落黃昏。

蕭韞坐在褚家西邊小院的屋頂上。

他從相府談事出來,想起此前小丫頭說今日會受罰,便徑直來了褚家。

這會兒,他好整以暇地看小丫頭拿着把鐵鍬,躬身哼哧哼哧地挖東西。

就這麽稀奇地看了會,見她挖了半天也沒挖好,忍不住從旁摘了顆青果子扔過去。

“哎呦——”

阿圓後腦勺一疼,擡手摸了摸,轉頭看去,見地上掉了顆葡萄,葡萄還在打轉。

“是誰”

她狐疑地轉頭去瞧,沒瞧見人,嘀咕了句什麽,繼續哼哧哼哧地挖。

過了會,後腦勺又倏地一疼。

這下,阿圓确定不是風吹的了,是有人拿葡萄果子砸她。

“哪個宵小快出來!”

這話是學話本子裏頭說的,她叉着腰,自認為頗有氣勢。視線往四周望了望,随後聽見頭頂傳來聲輕笑。

阿圓腦袋往上一昂,就看見蕭韞坐在上頭。

她愣了愣:“沈哥哥”

蕭韞足尖一點,輕飄飄地跳下來。

“小丫頭,”他敲了敲她額頭:“在做什麽”

阿圓嘴巴一癟,嘆氣道:“我娘罰我不準吃飯呢。”

往回罰她只是不準吃肉,這回罰得格外狠,不僅把她的零嘴都收走了,還不讓她吃飯,說是要她自己反省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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