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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同長大,都知道裴牧曜銅牆鐵壁一個,若他要是不願說,就是十頭牛來了也撬不開他的嘴。
裴子程自覺無趣,從袖中取出張紙張,道:“暗衛來報,線索斷在了宣武侯府。”
傅硯霁皺眉,“侯府早年同太子走得近,只是不知宣武侯為何好好的就退了,不說是皇上,就是和他教好的朝中大臣皆是宴會中聽聞的消息,”
紙張稍稍泛黃,看似有些年頭,上邊寫着密密麻麻的字眼,裴牧曜一目十行,“功高蓋主,宣武侯是聰明人。”
“可太聰明了,也讓我們有點難辦事。”裴子程笑道,他喝了口茶水,“宣武侯已有好多年不理正事,同他講不上話,長子不在京內,次子年幼,我們怕是派不上用場,只能看祈安他們能查出什麽漏洞來。”
傅硯霁沉吟片刻,若有所思地說:“說起來,倒是有個人能作為切入點。”
裴子程:“誰?”
裴牧曜擡眸,淡淡地睨了傅硯霁一眼。
他沒有說話,但傅硯霁和裴子程卻讀出了他眼中的拒絕。
傅硯霁聳了聳肩,“那倒是要麻煩點。”
裴牧曜取下燈罩,将手中的紙張燒成灰燼,“我養的是人,不是廢物。”
裴子程聽他們倆打着啞謎,好奇得很,“到底是誰啊?”
“宣武侯嫡女,宋絮清。”傅硯霁說。
“這我倒是知道。”裴子程早前就聽聞過宋絮清的,“但和她有何幹系?”
傅硯霁斜看了他一眼,“你可知他私宅處來的那位姑娘叫什麽名。”
裴子程:“……宋絮清?”
傅硯霁輕咳了聲,表示他猜的沒有錯。
裴子程驚得眼眸微微瞪大,“你和她……”
裴牧曜稍稍擡手,截斷他的話:“顧長風那頭安排妥當了沒。”
裴子程一顆好奇的心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但又不敢言。
傅硯霁笑出聲來,“嗯,早前來的消息,已經派人回株洲路上。”
門口傳來幾聲敲門聲,澤川的聲音傳來:“公子。”
裴牧曜眼皮輕擡,“何事。”
澤川禀道:“顧大人遣人送來一道文書。”
說着澤川推開門走進來,将文書遞給裴牧曜後退至他身側。
裴牧曜打開折疊工整的紙張,随意掃了眼,忽而笑了笑,“倒是有趣。”
“什麽?”裴子程接過文書,瞅了眼也覺得驚奇。
裴牧曜半斂下眼眸,說:“告訴顧長風,就依太子的意思來辦。”
傅硯霁将文書燒盡,撫去桌上的灰燼,“太子想要給她落籍,這是上心了。”
裴子程搖搖頭,生怕有詐:“就算是要落籍,他為何要找顧長風?”
裴牧曜擺手示意澤川去回話,不疾不徐地說:“許沁寧是株洲人,本朝四品以上官員,也僅有顧長風是株洲人。”
“皇兄這是難過美人關了。”裴子程了然,頓了頓,側眸看向裴牧曜,問出他憋了許久的問題,“你和宋絮清又是怎麽回事,從未聽說過你們認識。”
裴牧曜掀眸看了他一眼,起身,“我走了。”
說着便直接離去了,獨留裴子程和傅硯霁大眼瞪小眼。
*
另一邊,宋絮清說完後頭也不回的離開天音閣,生怕後頭的人忽然想起什麽事情來,又把她叫回去。
直至坐上回府的馬車,宋絮清吊在嗓子眼處的心才緩緩地落了下來,她掀起小窗帷幔往後望了眼,這才察覺,裴牧曜的謀劃似乎比她想象中的要早上許多。
他今日的試探,應該不僅僅是在試探她,而是在試探侯府!
父親雖早年間便已退出朝堂,不再是朝堂重臣,但宣武侯的名號擺在那兒,若裴牧曜與裴翊琛黨派相争,侯府恐怕難以逃離這股漩渦。
不論是裴牧曜還是裴翊琛,若是能令侯府站在他們一派,自是上選。
“小姐。”采桃突然從馬車外探頭進來,指着不遠處的酒肆,道:“是二少爺。”
宋絮清被她的話打斷了思緒,回神循着她的指尖望去。
采桃口中的二少爺是她的堂兄,侯府二房的大少爺宋淮安,他不知和誰一道,你說我笑的往酒肆中走去。
在看到宋淮安的那一剎那,宋絮清眼前閃過侯府抄家、雙親被扣押入獄的場景,她渾身不由得一顫。
她的堂兄宋淮安,自始自終都是太子黨。
上一世她之所以能夠力排衆議嫁入東宮,他也幫了不少忙。
彼時的她不願侯府因她而抗旨不遵,堂兄則是認為裴翊琛根基已穩,且太子曾承諾會對她好,便站在了她這邊。
出宮那日,裴牧曜只說會放她雙親出獄,而不是整個侯府,二房衆人怕是在她死後都被關押在獄中。
宋淮安是太子一黨這事,宋絮清猜想裴牧曜是知情的,或許從一開始就是知情的,所以上一世他未曾和侯府有過任何的交集,唯一的交集還是她出宮那日。
宋絮清視線落在裙擺上,沉默不語。
馬車壁橫處的鈴铛被搖響,畫屏說:“小姐,到了。”
宋絮清斂下眼眸,呼了口氣。
月底休沐時,她需要找到裴牧曜,獲取他的信任,若一定要在二人之間做出選擇,那必然是站在贏家那邊。
而此刻當務之急,是休沐前的小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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