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頁
曲悠松了口氣:“死不了就行。”
柏影留了方子,又細細叮囑了她如何照顧,随後得了韻嬷嬷一吊謝錢,高高興興地走了。
随後三日,曲悠都在照顧周檀。
他的傷口明顯見好,也結了血痂,高熱漸漸退去,就連呼吸聽起來都平穩了許多,第三日柏影又上門了一趟,道他恢複得很快,不消多久就能醒過來了。
韻嬷嬷喜極而泣,拉着曲悠的手就要給她磕頭,曲悠連忙把人扶起來:“嬷嬷,我說了許多次了,府中不必行禮,再說您也算半個長輩,客氣什麽。”
“老天總算開眼,竟讓大公子娶到了夫人這麽個女菩薩。”韻嬷嬷抹着眼淚,同她在一側坐下,往榻上看了一眼,“我和你德叔都是在臨安時就跟着伺候的,後來周家倒了,大公子自己出息,還特意去臨安把我們兩個老骨頭帶到了汴都,公子他……不容易啊,這麽多年,我都盼着他能有個知冷知熱的人……”
韻嬷嬷和德叔跟了周檀這麽久,卻罕見地沒有同他離心,曲悠略微有些詫異,正打算多問幾句他在臨安的舊事,門外便傳來了匆匆的腳步聲。
周勝德站在木門之外,壓低聲音說了一句:“夫人,有人上門來了。”
周檀遇刺已有好幾日,還得了一樁婚事,從未有人上門來探望過。
此時前來,倒是稀客,也不知所為何事?
曲悠在新霁堂前擺了一架屏風見客,來人自稱名叫梁鞍,是周檀在刑部的下屬,剛剛坐下,便要周勝德和周韻帶着仆屬退下。
韻嬷嬷有些擔心,曲悠卻好奇他的動機,讓他們依言照做了。
見人走後,梁鞍便在一側坐了下來。
“刑部最近得了一樁棘手案子,亟待處理,”梁鞍言語客氣,隔着屏風,曲悠只聽出對方似乎年歲不小了,聲音圓滑狡詐,望着還有些癡肥,“但是周大人一直傷重不醒,叫我們衆人都很難做,今日我來,是想請夫人把周大人在刑部的掌印轉交一下,也好讓我們方便辦事。”
他這一番話說的客氣,但是曲悠并非深閨女子,大胤律法明令六部侍郎掌印司事,梁鞍若得了周檀的掌印,豈不是刑部侍郎的位子也要讓給他坐?
梁鞍饒有興趣地盯着屏風之後的倩影,聽聞周檀自成婚之後還沒有醒過,這“汴都雙殊”之一獨守空房,當真可惜,瞧屏風後身姿窈窕,還不知是個怎樣的美人。
他聽見屏風之後傳來女子略有冷淡的聲音,那聲音泠泠如珠玉,即使毫不客氣,也是悅耳動聽的。
“周……我夫君的掌印自然在他的手裏,我新婚不過五日,聽不懂梁大人的話。”曲悠清了清嗓子,道,“不如您等他醒了再來罷。”
梁鞍翹着二郎腿,漫不經心地摩挲着自己手指上的繭,聞言卻嗤笑道:“夫人玩笑了,汴都衆人都知道,周大人……怕是醒不了了。”
第6章 曲有誤(五)
逼迫
曲有誤(五)
大胤的刑名律法由刑部、典刑寺與禦史臺三司分立,各朝各代,皆是刑部職權最重、任務最多,本朝也不例外。
曲悠還記得,《胤史·刑法志》中以大量筆墨記載了歷朝刑部內部的鬥争,侍郎司印重逾千金,為奪此印而死之人數不勝數。
梁鞍輕描淡寫,要的卻是侍郎之位,恐怕是覺得她什麽都不懂,才這樣大搖大擺。
梁鞍見她不說話,以為自己說準了,便胸有成竹地笑道:“我是敬重夫人,才規規矩矩地送了名帖登門讨要,倘若夫人不給,那我便只好自己取了。”
德叔方才慌張來尋,不僅是因為梁鞍上門,而是因為瞧見他帶來了十餘私兵。
兵士不能進府,便低調地在府門守着,擺明了是有備而來。
梁鞍不過是周檀下屬,刑部二把手,若帶家丁還說得過去,帶私兵上門,難道不怕被參一本勾連軍帳、不敬上峰?
曲悠持着茶杯,飛快地思考着。
大胤文武分界十分明顯,文官武将不僅相輕,連私交都少有,除了高階武将和皇族之人,大小官員一律不許豢養府兵,梁鞍敢正大光明地帶兵來要掌印……
只有兩種可能。
其一,是他已經得了某位手能直通吏部的大人物的默許,如今朝中敢這麽做的,恐怕只有當朝宰、執二人;其二,就是他是某位皇子陣營中的人物,借此機會掃除障礙、執掌刑部。
然而這兩種可能都需要一個前提,那便是德帝已經默認周檀會死,決意不再插手了。
想到這裏,曲悠覺得心頭怦怦亂跳。
大胤黨争極為嚴重,從前朝的宰執之争開始,風氣彌漫了四十餘年,直到顧之言接任宰輔才好了許多。
可惜德帝容不下一家獨大的顧之言。
周檀背叛師門求來一個刑部侍郎之位,于他自己而言是斷尾求生,于德帝而言卻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周檀投誠要做孤臣,他卻要先掂量一下這人幾分筋兩。
一股涼意從腳底漫延而上,雖然曲悠讀過無數史料,但這是她第一次切身經歷殘忍的帝王心術和勾心鬥角的黨争。
這應該是周檀最難的一段時間,孤身在刑部,尚未投靠任何勢力。帝王要看他能不能用,于是甩手不管;各方勢力想要他的位置,虎視眈眈、不擇手段。
這樣說起來,周檀當街遭的刺殺,恐怕就是梁鞍背後之人的手筆。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