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頁

史書中說周檀“好財帛,好美色”,如今“好財帛”一樁有些苗頭,好美色完全沒看出來,難道是她生得不夠美嗎?

曲悠氣結,把匣子放在了桌面上,扭頭離開了房間。

周檀獨自一人坐在原處,突然想起來自己忘了問她的名字。

不料過了不多久,曲悠卻回來了,手中端了兩碗蛋花湯,遞給他一碗,自己也端了一碗,坐在桌前看起了周檀匣子中的契書。

周檀端着那碗湯,嘗了一口,覺得與自己平時喝的有些不同,有些不可置信:“這是……你做的?”

“怕你餓死,”曲悠眼皮都沒擡,幽幽道,“你府中的廚子是誰的親戚罷,做飯個頂個的難吃,你既然把這些交給我,明日我就去找幾個新廚子來。”

蛋花打得極為嫩滑,一點腥味都沒有,溫度剛好,不冷不熱,周檀一向不貪口腹之欲,此刻卻覺得自己從未喝過比這更好喝的湯。

周檀把那碗湯喝得精光,終于想起來問:“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他居然還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曲悠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很有耐心地回道:“我姓曲、名悠、字意憐,悠就是白雲一片去悠悠的悠,你叫我悠悠就行,我朋友都這麽叫。”

她說完又補了一句:“不過咱們好像沒有這麽熟。”

這稱呼未免太熟稔了。

周檀在舌尖過了一遍,沒說出口,只道:“我要休息了。”

曲悠打了個哈欠,擡頭才想起忘了告訴他:“新婚那一夜,我在你床下打的地鋪,此後幾日,韻嬷嬷便安排我去了芳華軒。周大人,明天見。”

周檀道:“明天也不必相見,我在松風閣中看文書,希望無人前來打擾。”

曲悠端着空碗轉頭就走了。

等到人離開許久以後,周檀才把目光移向了地面。

他攥緊褥子,面上閃過一絲無措,随即又将所有的情緒收了起來,眸中微冷。

她……跟想象中的官門貴女,似乎完全不一樣。

*

第二日梁鞍沒敢親自上門,着人為周檀送來了一箱文書。

他在松風閣獨自看文書,還要靜養,曲悠晃悠了幾日,将河星叫到了在新霁堂前。

河星對她行了個禮,低聲彙報道:“夫人,你交代我的事情,我已經查清楚了。”

曲悠為她倒了杯茶,示意她在對面坐下,河星瑟縮着不敢坐,曲悠只好起身把她摁到了竹椅上:“你站在我面前我還得仰頭,不好,客氣什麽,坐下吧。”

“府內共有各色仆役三十人,管家只有德叔一人,內院都是韻嬷嬷管的,”河星低聲道,“其中管灑掃的有五人,廚房五人,各院丫頭六個……”

她一邊說着,曲悠一邊盤算。

周檀這府邸中的人也太少了,她這幾天得閑轉了轉,有很多院子甚至連人都沒有。

不過仆役數量雖然少,卻占了最必要的工作,灑掃、做飯、采買、服侍,加之韻嬷嬷管家有方,運行得井井有條。

曲悠順下來的感受是,周檀是個删繁就簡的高手,只留了最少的仆役,卻能維持日常,若不是他突然遇刺,這府邸其實一直保持着生态平衡。

人少了争端自然少,打理起來方便。

但是這樣難免有疏漏,府中的家丁人數不夠,前院沒有花草匠人,一片荒蕪,廚房做飯十分難吃,采買賬目不清不楚……

曲府雖然也要操持這些,不過衆人朝不保夕,關心的還是怎麽活命。

周府卻不一樣,偌大的前堂草木荒廢,既然在此生活,周檀又樂意讓她折騰,她索性喚來了韻嬷嬷,同她商量了添些仆役的事情。

韻嬷嬷為難道:“從前我也張羅過,不過我不是汴都人,跟這邊的人伢子不熟,找了幾次都未成事。”

“不要找人伢子,”曲悠從手邊的匣子裏取出了一疊銀錢,交給了韻嬷嬷,“嬷嬷今日先替我為大家發一次賞錢,問問,若有想出府的、去嫁人的,都放出去,新招人的話,先看看京郊水田的佃戶兒女,有沒有想要過來的,沒有的話,我去托我母親薦一些過來。”

韻嬷嬷拿着那疊銀錢不知所措:“這……夫人以何理由打賞?”

“我初次掌家,算是見面禮,”曲悠思索道,“咱們新招人過來,我會明白地寫個獎懲和升遷制度,以及輪班和值守。做好了就賞,做不好便罰錢,不攀親戚關系,也不用想方設法讨好主子。”

“大家各司其職就好,我這麽想,主要是不希望有怨恨主家的仆役。招人進來時,我會托人将底細查清楚,嬷嬷也替我多看着些,品行不端的、尤其是嘴不嚴的,切不能招入府中來。從前含糊舊賬一筆勾銷,新規出來,人人皆有奔頭,還望能擰成一股勁兒,嬷嬷覺得如何?”

“甚好,”韻嬷嬷在心中暗贊了一句,道,“有我在這裏看着,出不了亂子,夫人放心。”

“那便好,”曲悠松了一口氣,幸虧有韻嬷嬷在此,讓她能偷個懶,“嬷嬷也不必尋年紀太小的來,您是周府的老人了,做事肯定比我老練些,往後府內的事務還要多拜托您。”

夫人年紀雖不大,卻是個十分有主意的人,而且體恤下仆、又沒架子,今後府內應該會更加好管。

韻嬷嬷連忙道:“夫人這是哪裏的話,說句僭越的,我們家那位死得早,我又沒有一子半女的,心裏早把大公子當成自己的孩子了。”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