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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黎心頭一慌,小臉緊張。
戚婉月笑:“放心,娘不會罰你,但你以後不能再偷偷出門了。”
“知道啦,容辭哥哥說我以後若是想出門,就告訴他,他帶我出門。”
提到容辭,戚婉月臉上的笑舒展了些。
“這一年來娘不在你身邊,多虧有容世子。阿黎,要好好聽容世子的話,嗯?”
“阿黎很乖的。”
“好。”戚婉月點頭,又問:“你祖母下個月過壽?”
“要過的,”阿黎道:“三嬸說大伯一家會回京,讓爹爹喊娘親也回去。”
這時,嬷嬷正好返回,聽見這話,便問:“小姐,屆時你可要回去?”
戚婉月沉默。
“回是要回的,旁的不說,婆母待我溫和寬厚。如今她過壽我若不回去像什麽話?再說,聽聞她身子不大好,我怎麽也該回去探望一二。”
“是這個理。”嬷嬷說:“不然外頭的人還以為咱們國公府出來的小姐沒禮數。而且,小姐回去一趟也好。你是不知,這一年來京城把小姐都傳成了什麽樣,盡說你吃那狐媚子......”
“阿黎在這,慎言!”戚婉月制止她。
嬷嬷立即自扇了個嘴巴子:“瞧我老糊塗了,倒是忘了四姑娘聽不得這些。”
阿黎懵懵懂懂的:“我聽不得什麽啊?”
“沒什麽。”戚婉月牽她去書房:“走,娘考校你功課,阿黎認得多少字了呀?”
.
阿黎午膳是在別院裏吃的,吃完還跟娘親一起歇了個午覺。娘親的懷抱香香軟軟,她睡得舒服。
這一舒服,難免就睡得久了些。
可憐西院客房裏,宋缊白一個人冷冷清清。他從早上過來,坐到現在也沒能見上妻子一面。
不過相比往日來只能站在門口的待遇,已經好很多了。以至于,即便坐了三個時辰也毫無怨言。
小厮給他找來本書看,看完一半後,外頭突降雷電。
沒多久,有人跑過來。
“老爺,老爺,四姑娘出來了。”小厮禀報:“夫人說一會要下大雨,讓您盡快帶四姑娘回去。”
宋缊白放下書,理了理衣衫:“夫人還說其他的沒?”
“沒了。”
宋缊白落寞地點了點頭,擡腳往大門走。
電閃雷鳴,狂風大作,天空像一塊幕布陰沉沉地壓下來。
約莫過了一刻鐘,豆大的雨滴啪啪地敲打在車壁上。
阿黎抱着她新得的布偶玩具,乖乖巧巧坐一旁。
宋缊白問:“這是你娘親給的?”
“嗯。”阿黎說:“娘親誇我功課做得好,認得很多字了,獎賞我一只貍貓。”
宋缊白仔細打量,花花綠綠的布偶确實像一只貓,他莞爾。
馬車在小道上疾馳,因走得快,車身搖搖晃晃。
宋缊白見女兒的小身板颠簸得厲害,索性将人抱在膝頭。
這個動作他已經許久沒做。
阿黎四歲前,經常被他抱在膝上玩耍,後來阿黎上學堂後,就拒絕了。
彼時她小臉嚴肅:“夫子說了,阿黎長大啦。”
猶記當時,宋缊白心中很是悵然。現在再将女兒抱在膝上,頗為感慨。
不過,溫馨時刻沒過多久,馬車突然停下來。
“老爺,”外頭車夫說:“車牙子進水坑了,老爺稍等,小的拉起來。”
這次出門攏共就帶兩個小厮,一個駕馬,一個跑腿的。兩人在外頭拉,怎麽使勁都沒能成。
想了想,宋缊白放下阿黎:“阿黎好好坐着,爹爹出去幫忙。”
“好。”
宋缊白出去後,仔細觀察情況。發現車牙子已經斷了,憑他們三人根本不可能拉出來。
“老爺,怎麽辦?”小厮問。
宋缊白撐傘望向四周,這裏前不着村後不着店,離城還有一炷香路程,倒是離別院近。
他氣定神閑:“你立刻回別院,告訴夫人,就說我們馬車壞在路上了,又累又冷。”
他話剛說完,遠遠地就見一輛奢華的馬車過來。
近了一瞧,發現是睿王府的。
小厮頓時高興:“老爺,容世子來了,這下不用去告訴夫人了吧?”
宋缊白:“......”
.
睿王府的馬車緩緩停下,容世子下馬車來,侍衛連忙給他撐傘。
他衣袍幹淨整潔,倒襯得宋缊白些微狼狽。
宋缊白向來注重儀表,不大自在地問:“容世子怎會在此?路過?”
容世子行了個禮,道:“宋伯父,晚輩并非路過,而是特地來接阿黎。”
宋缊白了然,容世子做事細心,尤其對他女兒。想必早就得知今日要下雨特地趕來的。
不過,來得說巧也不巧。
他說:“既如此,你帶阿黎先回,車牙子陷入泥坑了,我在這處理。”
阿黎從車裏掀開簾子,露出張圓潤瓷白的臉,笑盈盈喊:“容辭哥哥你來啦?”
容辭唇角微勾,颔首,繼續對宋缊白道:“宋伯父,不若讓我的侍衛來幫忙吧。”
“哎,不必麻煩。再說了你就一輛馬車,帶阿黎回去便是,我與你們小輩擠一起像什麽話。”宋缊白擺手:“去吧。”
容辭何其聰明,略一思忖,便知宋缊白用意。
他又行一禮:“好,晚輩帶阿黎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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