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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延一步步走到她面前,清風朗月般,略一颔首,“嗯。”

陶缇一時間有點不敢看他,小腦袋裏亂糟糟的,斟酌着該怎麽跟他解釋。

剛才那狐假虎威,仗勢欺人的場面,真不是她本意啊!

突然,一只手搭住了她的肩膀,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便輕輕靠進一個清冽好聞的懷抱中。

随後她的頭頂響起裴延平靜沉穩的聲音,“太子妃說的,孤覺得很對。”

陶缇,“……!”

四房姑娘皆是一怔。

裴延繼續道,“你們作為侯府姑娘,本該知書達理,豁達溫和,怎可學做長舌之婦?況且,太子妃嫁入東宮,便是皇室之人,妄議皇室,該當何罪,你們若是不清楚,孤可讓勇威候給你們好好講一遍。”

這話一出,那些姑娘們臉色驟變,羞愧的垂着腦袋,低低應道,“殿下說的是,還請殿下恕罪。”

若說一開始陶缇狐假虎威還有點心虛,這會兒真老虎出面替她撐場子,她這只小狐貍心底可是爽翻了!

裴延微微垂眸,瞥見她那副憋笑的小模樣,莫名也覺得好笑。

“咱們走吧?”他道。

“嗯嗯。”陶缇一秒變乖巧。

裴延就這樣摟着她的肩膀,親昵的離開了後花園。

待他們走遠後,一衆姑娘才擡起頭,那一張張俏麗嬌嫩的小臉蛋上紅紅白白的,有不甘,有郁悶,有憤懑,但更多的是無地自容的羞愧!

她們竟然被太子比作長舌婦!這要是傳出去了,哪裏還有臉見人!

也不知道是誰先起的頭,你一言我一語的,最後衆人一齊将話頭指向陶四娘,“都是你好好的提什麽配不配的,這下惹惱了太子妃,得罪了太子,還連帶着我們跟你一起丢人!”

“對啊,都怪你,你好好的跟她頂什麽嘴!要是太子真去跟大伯說了這事,咱們可就慘了……”

面對衆人的指責,陶四娘這下眼中是真的有淚了,她沒好氣的瞪了回去,“你們剛才不是也說她壞話來着,現在有什麽臉來指責我!”

可她一個人哪裏抵得過那麽多張嘴,最後只得在埋怨聲中灰溜溜的跑了。

那身影,像極了從前陶缇被衆人奚落取笑時狼狽離開的模樣。

——

另一頭,走出一段距離後,裴延便松開了陶缇的肩膀。

想到他剛才替她出頭,陶缇揚起小腦袋,眉眼一彎,唇角一翹,漆黑明亮的眼睛感激的看向他,“殿下,剛才多謝你幫我。”

裴延淺笑道,“你不必這麽客氣的,孤說過在外面會護着你的。”

晌午陽光下,斑駁的光影灑在他白皙俊美的臉龐上,這唯美如畫報般的場面,讓陶缇的心驀得跳的有些快。

明明可以用臉殺人,偏偏還這麽溫柔,這誰頂得住呀!

她連忙別開目光,掐斷自己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思想,目不斜視的看向眼前的石子路,小聲問道,“殿下,你不是在前廳的麽,怎麽會到這邊來?”

“我們在前廳聊的差不多,又見快到午膳時辰,便想着來尋你。其實在前頭那段抄手游廊,孤就看到了你,只是你好像在想事,所以沒有看到孤,孤便随着你一起來了這後花園。”

陶缇愣了愣,所以說他們也就前後腳的功夫。

“那我跟她們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嗯,差不多。”

“……”

哦豁,人設崩了。

陶缇像是洩了氣的皮球,耷拉着小腦袋,停下腳步,試圖解釋道,“其實,我平時沒這麽兇,也沒這麽愛吵架的……我真的一點都不愛惹事的,今天這是情況特殊……”

裴延也停下腳步,看着她那毛茸茸小腦袋,莫名生出一種想要伸手揉一揉的沖動。

他将手背在身後,抿了抿唇,輕聲道,“孤知道今天是她們出言不遜在先,你沒有錯。”

聞言,陶缇擡眼看向他,一雙黑葡萄般的眼眸亮晶晶的,試探地問,“殿下,你真這般想啊?”

裴延見她這有點傻乎乎的小模樣,輕笑出聲,“是。”

他肯定的回答,讓陶缇心中的顧慮一下子煙消雲散,她彎着一雙笑眸,清甜又真摯,“我就知道殿下你是最明辨是非的。”

裴延聽着她這句直白的誇贊,挑了下眉。須臾,他看了眼明亮的日頭,輕聲道,“咱們該去飯廳了,估計岳父岳母都在等着了。”

“好,折騰了一上午,我也餓了。”

陶缇點了下頭,跟着他一起往飯廳而去。

——

這頓飯,吃的不算好。

菜肴無疑是極其豐盛的,但圓桌上圍着一群并不熟悉卻要尬聊的親人,陶缇都不敢多吃一口,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失了禮儀。

裴延的飯量本就不多,今日也只簡單的用了一些。

有的時候陶缇都懷疑他是不是喝露水存活的神仙,不然一個身高一米八五的大男人,每天吃這麽少還能存活?

用過午膳,又坐着喝了盞茶,裴延便帶着陶缇告辭了。

來的時候一輛馬車載滿了各種禮品,回去的時候馬車也沒空着,勇威候府的回禮甚至更為豐厚。

一坐上馬車,陶缇不由自主的放松下來。

裴延俯身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她舉着兩只小手在揉臉頰。她的臉頰圓嘟嘟的還有些嬰兒肥,白嫩嫩透着自然健康的粉,宛若一顆初夏時節飽滿甜美的水蜜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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