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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這些日子季暄的心情都十分不錯，他交到了朋友，又有了想要成就的事業，生活似乎有了盼頭。

這日季暄在院子裏練習箭術，他想要盡快有所提升。這樣等到下次見薛聽寒時，他就可以把自己練習的成果展示給薛大哥了！

“殿下，宮裏的信件。”

季暄連中了幾次靶心，正開心着，突然聽到宮裏這幾個字，臉上的笑容逐漸消散。季暄放下手中的弓，看向全壽：“什麽信件啊？”

宮裏還會有人在意他？

全壽搖搖頭，“奴才不清楚，但我看送信的是皇後娘娘身邊的秋公公，說不定是皇後娘娘想殿下您了，想讓您回去看看呢！”

聽到全壽說是皇後的信，季暄眼睛亮了起來。

母後居然給他寄信了！

季暄趕緊接過全壽遞過來的信件。

他小心地将信拆開，等他看了信上的內容，季暄才想起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後日就是皇帝的壽辰了！

這封信上講的也正是這件事情，皇後讓他在皇帝的壽宴上好好表現，說不定皇帝龍顏大悅就原諒他了，畢竟他是皇帝的親生骨肉。

除了這些，皇後還在信上寫了季暄不在的這些天她的心裏總是空落落的，她也希望能見到季暄，她想季暄了。

見皇後在心裏說想他了，季暄激動得不能自已。

他還以為母後已經厭棄他了呢！原來母後心裏也是挂念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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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暄小心地将信件收好，皇後在信中說讓他在皇帝的壽宴上好好表現，季暄立即就想到了自己那盞還沒有做好的琉璃燈。

季暄之前根據夢中的畫面，已經基本地複刻出了燈裏的那些機關，只是還有一個步驟讓季暄頗為苦惱，那就是讓燈亮起來！

夢中的燈裏似乎放置了兩個圓柱形的物體，只要有了那兩個柱形物體，撥動開關，燈就能亮。

可是季暄研究了好久也不知道那兩個柱形物體是由什麽東西制成的，沒有這兩個東西，燈就不能亮。

之前做的一切也都是徒勞。

季暄自覺比不上那些優秀的兄弟們，想讓皇帝開心，他也只能從這份特殊的壽禮上入手，可如今壽禮制作上遇到了困難。

季暄方才還因收到皇後的信而開心激動，想到這裏卻又不禁愁眉苦臉起來。

之後的兩天，季暄一直都在想辦法找能夠替代夢中那兩個圓柱形物體的東西進行試驗，企圖讓燈亮起來，但畢竟條件有限，季暄每一次試驗都以失敗告終。

就在季暄打算放棄之際，他偶然間在一家店鋪裏看到了與夢中那兩個圓柱體一模一樣的東西。

季暄擡頭看向店鋪的牌匾，“義烏閣”。

季暄之前沒有在這裏見過這家店，看樣子應該是新開的。

季暄沒有多想，就擡腿邁進了店內，他現在滿心都是那那兩個圓柱形的東西。

他怎麽都沒有想到，自己能夠見到一模一樣的物品。

一踏進店內，就有人熱情地迎了過來，與很多店不同的是，這家店裏半數的接待人員都是女子。

要知道，東陵如今理學思想盛行，女子及笄後除去特殊的節日，原則上都是不能外出的，就算外出也要戴上帷帽。

這樣在商鋪裏抛頭露面是會被人說閑話的。

可這店裏的女子卻絲毫沒有不好意思，反而還面帶微笑主動問客人有什麽需要，落落大方的模樣讓季暄覺得很舒服。

季暄看着這裏不同尋常的一切，只是微微驚訝了一下，其實他一直覺得東陵的某些針對女子的制度過于苛刻，這樣輕松反倒是很好。

季暄沒有忘記來這裏的目的，他指着貨架最低下的兩個圓柱形物體，“那個多少錢？”

接待季暄的女子順着季暄手指着的方向看去，在看到季暄指着的東西後，女子的目光中透過一絲詫異，“您想買電池？”

“電池？”

季暄皺着眉頭不解，原來這個東西叫做電池嗎。

女子：“對，就是電池，您不知道嗎？”

季暄搖頭，夢中并沒有表述這個東西叫什麽，他自然是不知的。

女子：“這位公子，您請稍等下可以嗎？因為你要買的物品比較特殊，我需要先問一下我們東家。”

“可以的。”季暄連忙點頭，只要買到這個叫電池的東西，等一會兒又算什麽！

“您這邊請。”

女子将季暄帶到了樓上的一間包廂內，還讓人給季暄上了一道季暄從未見過的食物。

拿食物過來的也是個姑娘，見季暄看着桌子上的食物有些不知如何動作，姑娘笑着介紹道：“這個是冰沙，夏日炎炎，正适合吃這個解暑，公子可以嘗嘗！”

姑娘将桌子上的一柄木勺遞給季暄。

季暄看着面前一盒細碎的冰，上面不知道澆了什麽東西，竟然讓冰粒變了顏色使其色澤看起來格外的誘人，更不用說裏面還摻着雪一樣軟滑的白色膏狀物。

饒是在皇宮這兩年裏見慣了各類珍馐，季暄此刻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他拿過木勺，在上面挖了一勺送入口中。

細膩的冰沙入口即化，僅僅一口，季暄就能感受到口中充斥着甘甜、清涼以及濃醇的奶味。

由于味道太好吃，季暄忍不住連連吃了好幾口。

等盒子裏的冰沙見底，季暄才意識到自己吃得太快。在宮裏學禮儀的時候，嬷嬷教導過他，吃東西的速度絕對不可以太快，更加不可以一樣食物一股腦的都吃了。

想到這裏，季暄放下勺子，不好意思地看向給他拿來冰沙的那個姑娘，他實在是失禮。

而姑娘卻以為季暄沒吃夠，她拿起盒子就要幫季暄添，見姑娘的舉動，季暄正欲阻止，這時方才那位接待季暄的女子走了進來，手中還拿着幾個包裝好的電池。

女子将電池遞給季暄，“我們東家說這電池不算貴重就送給公子了。”

季暄：“這怎麽好意思！”

女子微笑着：“您就拿着吧，我們東家對您很感興趣，若是公子願意的話，可以留下您的府居，以便我們東家拜訪。”

“感興趣？”季暄驚訝。

女子：“公子若是不願透露也沒關系。”

雖然不知道這位東家為何對自己感興趣，季暄還是将怡園的位置留下後才離開義烏閣。

他喜歡交更多的朋友。

買到了電池，季暄直接飛奔回府将電池裝入了燈中，又将整個卧房這得嚴嚴實實的，一絲光都透不進來。

在撥動開關前，季暄屏住了呼吸，能不能成功都在此一舉了。

随着“咔”一聲，季暄黑暗的卧房內立即亮了起來，燈光映襯出的星辰填滿了整個屋子，明亮璀璨的樣子竟然一點也不輸給真正的星海。

見狀，季暄開心地笑了起來。

成功了！他有壽禮獻給父皇了！

翌日，季暄早早地起床梳洗，帶着他那個親手做了許久的壽禮乘上了去往皇宮的馬車。

前幾年由于太後薨逝，皇帝的壽宴都只是在宮內與妃嫔皇子還有公主們一起過的，如今喪期過了，皇帝決定大擺宴席慶祝自己的壽辰。

因此，此次參加壽宴的不僅有皇室，還有朝中大員及其家眷，周邊附屬國的使臣，甚至季暄聽說還有洋人。

季暄坐在馬車上，手中捧着用錦盒裝好的琉璃燈，不斷在腦海裏完善着等會兒祝壽的措辭。

他還是希望能夠修複自己與父皇的關系。

京城的道路平坦，馬車徐徐駛過，很快就到了皇宮。

考慮到正值盛夏，天氣炎熱，皇帝的壽宴擺在了宣室殿旁側的清涼殿。

季暄到清涼殿的時候，三兩成群地殿中已經坐了不少人。

皇帝壽宴，人員排查嚴格，席位更是有定數的，內務府和禮部在前期布置時就已經将宴席名單上所有人的座位都安排好了。

季暄來到清涼殿，第一件事情就是尋找自己的座位。

可還沒等他行動，就先碰到了幾個熟悉的人。

太子和季驕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走進了清涼殿，他們一群人正有說有笑，可當太子擡頭看到季暄時，臉色立即沉了下來，冷聲道：“你來幹什麽！”

作為太子，季乾本就容易吸引目光，這會兒聽到他冷硬的聲音，眼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朝這邊看了過來。

季暄本就有些怕太子，這會兒又被太子冷言相對，季暄只是小聲地回了句：“是母後讓我來給父皇祝壽的。”

想到皇後的信，季暄心中有了幾分底氣，有母後的允許，他不怕！

可太子聽了卻是冷哼了一聲，眼中的厭惡更甚：“真是撒謊成性！母後這些天因為驕驕的離開，病得卧榻在床，昨日驕驕回來陪她，才精神了許多，哪裏有時間管你！”

太子這話說完，所有人都看着季暄開始竊竊私語。

一道道目光打在身上，讓季暄感覺如芒在背。季暄不信太子的話，母後明明給自己送了信的！

可太子的語氣又不像是假的，季暄只得自己去求證，他沒有理會場中人投來的目光，自顧自地跑到一個個席位前尋找自己的座位。

可找了一圈，看遍了所有的席位，季暄也沒有找到自己的位置。

季暄怔怔地站在殿中央，手裏依舊緊緊捧着那個裝着琉璃燈的盒子。

原來這場宴席，連一個屬于他的位置都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