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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身下的軟墊很舒服，跪着倒也不是很難受，只是這靈堂之上氣氛沉悶，沒過多久，莫昭就已經昏昏欲睡了。

段清逸看着頭一點一點的莫昭，莫名覺得好笑，昨夜他哭了大半夜，也沒有怎麽睡好，這會看來是真的累了。

段清逸想了想，伸出一只手來托住了莫昭的下巴。

莫昭果然就像一只小狗一樣，下巴墊在段清逸的手上，整個人的重量壓在這一只手掌上，表情安逸地呼呼大睡起來。

段清逸失笑，到底還是個孩子，哭哭也就過了。

“二殿下，快回來！”忽然一個偷偷摸摸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段清逸好奇地轉身看過去，就見到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孩子蹦蹦跳跳地站了起來，正往他們這邊跑來。

“二殿下，這裏不能胡鬧！”身後有一個姑姑模樣的宮女在後面追着那孩子，卻因為不敢做出什麽大動作，一直抓不住活蹦亂跳的小孩。

小孩也不顧跪了滿地的人，就跌跌撞撞地一路跑過來，等到段清逸回過神來的時候，他正好一個不小心撞在了莫昭的背上。

莫昭正墊在段清逸的手掌上睡得香甜，口水流了段清逸一手，冷不防被人從後面這麽一撞，直接大頭朝下朝着前面栽了下去。

段清逸心裏一驚，想要伸手撈人已經來不及了，只聽得“砰”的一聲悶響，莫昭整個人都跪趴在地上。

“二殿下！我的小祖宗喲！”姑姑這時才追上來攔住了小孩，但是已經闖下大禍，臉色一白，跟小孩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莫昭摔得滿腦袋包，眼眶當時就紅了，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回頭看着一臉無辜的小孩說不出什麽話來。

“太子殿下，是奴婢的錯，沒拉的住二殿下……”姑姑低頭苦着臉說道。

莫昭其實在這些下人眼裏并不是個好人，宮裏的宮女太監，誰不知道這個廢物太子在旁人面前就是個受氣包，只能靠着他們這些下人逞逞威風。

這個時候已經湧上來了一群人把莫昭扶起來，段清逸看着莫昭腦門上紅彤彤的一片，忍不住笑了出來。

讓他在自己親爹的靈堂上也能睡成這樣，也是該給他一個教訓了。

“兄長……”撞倒了莫昭的小孩也有些忐忑。

莫昭擡頭看着他，心裏有苦說不出。這撞了他的小孩是他的二弟，只比莫昭小了幾歲，今年也有十一了，只是個頭小小的，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小不少。

宮裏其他的皇子都很乖，唯獨這個二殿下乖張的很，莫昭最不待見的就是他這個二弟，可是卻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個二皇子，是端妃的兒子，端妃出身不是很好，只是十分懂得人情世故，和秦皇後打的火熱，本身就是個不受寵的妃子，卻因為這層關系平步青雲，二皇子也仗着母妃在宮裏的地位，飛揚跋扈，要不是莫昭背着秦皇後使計整治了幾次這孩子，恐怕早就被他給壓在頭上了。

“這可是父皇的靈堂，你也敢這麽胡鬧！”莫昭咬着牙氣呼呼地質問他。

這小孩兒早就被莫昭給治得服服帖帖，此刻面對莫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小心翼翼地擡眼看着莫昭。

莫昭嘆了口氣，他生氣歸生氣，但是也知道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就算要教訓這個熊孩子，也絕對不能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不然秦皇後還指不定怎麽為難他呢。

“算了算了……”莫昭不情不願地說道：“日子特殊，我不與你計較，趕緊回去跪好！”

“謝兄長！”小孩十分高興，立刻蹦蹦跳跳地就想回去。

“等下！”莫昭又忽然出聲叫住了他，看着他腰間別着的香囊，鼻翼微動，然後勾了勾手指，道：“把那個給我！”

這香囊是上次附屬國來使進貢的香料，莫昭對這個味道也喜歡的緊，可是秦皇後卻直接把這東西全都攏進自己的宮裏了，像個寶貝一樣成天顯擺。

莫昭倒是沒有想到，秦皇後居然還把這麽金貴的東西給了這個熊孩子。一時間氣不打一處來，也不等二皇子說什麽，直接伸手把香囊拽了下來。

“殿下！”那姑姑驚呼一聲，見到莫昭手裏已經捏着香囊在把玩了，立刻叫了一聲，道：“殿下，這香囊是皇後娘娘賜的，殿下就這麽拿走怕是不妥。”

莫昭咬咬牙，其實他也不是非要這個香囊不可，只是咽不下這口氣，明明他才是太子，可是宮中的吃穿用度，居然還比不上這個二皇子。

莫昭冷笑一聲，氣呼呼地把香囊摔在小孩兒身上，冷聲道：“知道是皇後娘娘賜的，我就是看兩眼，犯不着這麽緊張！”

說完，他也不再管那些人，拉着段清逸的袖子轉身重新跪好。

段清逸轉頭看着莫昭，直等到那些人又全都回去跪好，才壓低了聲音問道：“疼麽？”

莫昭摸摸自己的腦門，悶悶地搖了搖頭。

段清逸嘆了口氣，看來宮裏的人際關系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

這個時候，從外面匆匆跑來一個人，直奔着莫昭就走了過來，低頭在莫昭耳邊耳語了幾句，然後又直接退了出去。

段清逸看得奇怪，疑惑地問道：“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