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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聞溪洗好澡順手打開抽屜，接着發現裏面多了兩包護墊。

粉嫩的兩包，跟她的夜用衛生巾，整整齊齊地碼成一排。

聞溪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這是她晚上去超市買的。

至于為什麽會出現在這…

沈肆那張面無表情的冷漠俊臉浮現眼前，聞溪頓時不淡定了。

一股熱意直沖頭頂，聞溪全身都泛着羞恥的緋紅。

她用力蜷了蜷腳指，修剪整齊的瑩潤指甲洇着層薄薄的粉。

尤其在明黃色可達鴨拖鞋的襯托下，愈發顯得嬌俏可愛。

只是這會兒沒人注意到。

包括聞溪自己。

她神情恍惚地‘飄’回卧房，一下栽倒在床，把臉埋到枕頭裏。

腦子裏卻不可抑制地浮現出沈肆幫她放護墊的樣子。

大概因為長得好看，所以這畫面竟然一點都不猥瑣。

反倒有點兒…色.情？

聞溪露在頭發外面的耳朵漸漸洇染上誘人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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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想起秦淮予在樓道上說的話，那點紅又慢慢褪了下去。

少年雖然總是一副冷漠疏離的模樣，讓她覺得他好像很堅強。

可說到底，他才剛成年沒兩天，還只是個‘小朋友’。

聞溪想起少年笨拙地安慰自己的模樣，暗暗捏了捏拳頭。

她雖然沒了男朋友，但多了個別扭又會心疼人的弟弟，不虧。

而且她既然已經收留了他，那麽就一定要對他負責到底！

-

不知是不是聞溪決絕的話打擊到秦淮予的自尊心，在往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裏，他再沒來找過她，計棠也出乎意料地安分守己。

每每學校裏碰見時，她雖表情不忿，卻也沒有再故意找茬。

聞溪猜測，大概率是秦淮予私底下‘教育’過了。

當然，無論他們怎樣，聞溪是一點兒都不在意。

日子就這麽不鹹不淡地過着。

眨眼間，高考的日期漸近，瀾大的招生事宜也提上日程。

聞溪修雙學位的原因，平時很忙 ，沒參加任何社團，但鹿小遙卻是正兒八經的學生會主幹。

尤其她們部門承包了很多活動，這段時間忙的焦頭爛額。

某日，聞溪正在教室自習，準備文學雙學位的考試。

鹿小遙興沖沖地跑過來說：“溪寶，導師要帶我們一起去一中做招生演講。咋樣，去不去瞅瞅？”

聞溪想起少年：“一中？”

鹿小遙：“對啊對啊，就是那個擁有超多優質小帥哥的一中！”

聲音一下沒控制住。

吸引了周圍同學的目光。

她略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坐到聞溪身邊，壓低聲音道：“溪寶，反正你現在單身，正好過去看看有沒有優質潛力股，搞回去養養。”

說着，她‘啧’了聲，眼裏攢着變态的興奮，“嘿嘿，溫婉姐姐和純情小奶狗，想想就帶感！”

“阿遙…”聞溪無奈扶額，心想，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況且，哪能确保她碰上的一定是純情小奶狗？

萬一要是碰上沈肆那種，唔，兇殘又別扭的小狼狗該怎麽辦？

這想法一出，聞溪表情一怔。

她發現沈肆出現在自己腦海裏的頻率好像越來越高了。

但是她好像…并不抵觸。

聞溪眸光閃爍了下，忽然想起昨天被導師留下來搞論題，深夜回去時，少年給她留了一盞昏黃的壁燈，一邊看新聞，一邊等她。

竈上還煨着她最喜歡的山藥排骨湯。

好像每次她晚歸的時候，少年都一定會坐在客廳等着她。

無論多晚，無論等多久。

聞溪眸光微動，于是點頭應允道：“嗯好，我去。”

-

鹿小遙沒吃早餐，在學校後面的‘垃圾街’胡亂點了一堆爛七八糟的冷飲、炸物，帶到車上吃。

結果最後她肚子是填飽了，卻悲劇地拉肚子了。

到了一中後，一下車就急匆匆地拉着聞溪陪她去解決生理需求。

大概人倒黴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縫。

到了廁所，脫了褲子，鹿小遙欲哭無淚地發現自己沒帶紙。

聞溪跑去超市給她買了兩包紙巾送過來。

剛喘口氣，忽然看見幾個穿着藍白校服、紮馬尾的女生走進來。

嘴裏還在讨論着一個她非常熟悉的人。

“诶，論壇上說沈肆在跟朱時彥那幫體育生打籃球！”

“真的假的，不會是朱時彥又纏上沈肆了吧？”

“那不是肯定的嗎。”

“我靠！朱時彥怎麽陰魂不散的，天天找沈肆的茬！”

“找茬就找茬，我就怕他又耍陰招坑人。聽說之前他跟人打籃球的時候，把人腿都差點給卸了。”

“啊？那沈肆……”

“別啊了，我們趕緊去籃球場看看。”

聞溪聽她們這麽說，一顆心始終懸着。

尤其見她們離開，下意識就擡腳跟了上去。

只是她前腳離開，鹿小遙餐巾紙就不小心掉坑裏了。

她咒罵一聲，忙喊道：“溪寶——”

沒人回她：“……”

于是她又扯着嗓子喊道：“溪寶！救命啊溪寶！”

我沒紙擦屁股了啊！救命！

-

聞溪進到籃球館的時候，一聲哨響，正好中場休息。

她‘另類’的着裝，在一衆藍白校服中本就格外引人注目，再加上姣好出挑的五官與古典溫婉的氣質，頓時引起了一部分人的注意。

不少人5G上網沖浪，一下就認出了聞溪。

——那個因為一張街采抓拍照而爆紅的瀾大最美古典校花。

一石激起千層浪。

沈肆剛喝完水，就聽到好友覃浪吹了個流裏流氣的口哨。

接着哥倆好地撐着他的肩膀說：“老沈，五點鐘方向，有一好他媽正的妹紙，美的慘絕人寰。”

沈肆打開他的手，眉眼寡淡：“沒興趣。”

覃浪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我要長你這樣，我女朋友都能組隊頂替國足為國争光了。”接着撇嘴吐槽道，“你這天天清心寡欲的，帶發修行呢你，沈方丈？”

‘沈方丈’聞言，不鹹不淡地瞥了他一眼：“你很閑？”

覃浪警覺道：“幹什麽？”

沈肆嘴角輕扯：“你要是很閑，我可以立刻讓你忙起來。”

覃浪：“……”

覃浪不敢再調侃沈肆，遂又将話題扯回到聞溪身上：“不過吧，我怎麽覺得這妹紙看着這麽眼熟？”

沈肆擰上瓶蓋，語氣淡淡：“你看着哪個女生不眼熟。”

覃浪：“……”

講的好他媽有道理哦！

忽而，覃浪聽到觀衆臺上有人在說什麽‘瀾大’。

他靈光乍現，“艹，我就說她好眼熟！這不是瀾大校花聞溪嗎！”

沈肆眼皮倏擡。

他轉頭望去，果真就見聞溪在體育館門口四處張望，連忙起身。

覃浪被他吓了一跳：“你這一驚一乍的幹什麽…不是，老沈，你去哪？What are you 弄啥嘞！”

沈肆沒回覃浪，亦沒回頭。

他在整個體院館所有人的目光中，堅定不移地一步步走向聞溪。

“你怎麽來了？”

“你沒事吧？”

兩人同時開口。

沈肆在她沁着薄汗的鼻尖上頓了頓，問：“什麽沒事吧。”

聞溪目光在他的雙腳上打轉，支支吾吾道：“我、我就問問…”

沈肆眉梢微揚：“就問問？”

“……”

聞溪在他面前沒法撒謊，遂把自己剛在廁所聽到的話說了出來。

末了，忍不住又往他腳上掃了一眼，“所以你真沒事吧？”

沈肆聞言哭笑不得：“所以在你心裏，我是豆腐捏的？”

聞溪連忙擺手：“沒，我沒這個意思。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太擔心了。

畢竟剛一聽到那幾個女生談論時，她真的替沈肆捏了把汗。

生怕他無父無母的，在外面挨欺負了，都沒個撐腰的人。

可是她卻忘了林洋酒店那驚魂一晚——

一個能以一挑十，以一己之力撂翻十個成年社會混混的人，又怎麽可能輕易被一個高中生欺負？

沈肆見聞溪耷拉着小腦袋，一副羞憤欲死的模樣，沒為難她。

他岔開話題道：“所以你怎麽會在我們學校？”

聞溪小聲巴巴地說：“學校過來這邊做招生演講，我跟着朋友一起過來看看、看看我的母校。”

沈肆不疑有他：“那要不要我陪你逛逛？”

聞溪仰着小腦袋看他：“那你的籃球賽怎麽辦？”

“——交給我就行了！”

不知在後面聽了多少的覃浪，神出鬼沒地跳出來。

他勾着沈肆的肩膀，笑眯眯地跟聞溪介紹自己說：“學姐你好，我是沈肆的朋友，我的名字叫覃浪。浪花一朵朵的那個浪。”

沈肆看着他殷勤的模樣，眉頭微微皺起。

接着一胳膊肘把人拐開。

“滾。”

覃浪被拆臺落了面子，朝沈肆龇牙咧嘴的來了兩下。

複又管理好表情說：“那啥，學姐你一個人在外面挺不安全的，就還是把老沈一塊帶過去吧。關鍵時刻能把他推出來擋刀擋槍不說，平時也能辟邪驅鬼，挺實用的。”

聞溪覺得覃浪這碎嘴巴子和自來熟的性子跟鹿小遙如出一轍。

簡直就是男版鹿小遙。

想起自家閨蜜，她沒忍住，一個不小心就笑出聲來。

引的沈肆面無表情地盯着她。

察覺到自己太失禮了，聞溪臉頰紅了紅，剛要道歉，卻聽覃浪冷不丁來了句通俗易懂的‘卧槽’。

接着脫口而出道：“學姐你笑起來真他媽的好看！”

沈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