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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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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星沒乘電梯，一路慢慢走，欣賞這座披着低調孤獨外衣的大宅，它獨特的建築風格和室內軟裝潢的魅力。

兩位護工在幫白允寧洗澡，他身上系了兩根安全帶，半靠半坐在為他定制的大浴缸裏，左手緊緊抓着浴缸扶手，右邊身體被護工很好的護着，頭發正由另一位護工給細細按摩揉搓，狀态很放松。

“允寧，允寧，你在洗澡麽？”洛星穿的是菲家的白色蝴蝶結樂福鞋，走路聲音并不大，但白允寧對她的腳步聲太過熟悉，不必睜眼，也知道是她來了。

“老婆，我在這裏。”大男孩撒嬌的聲音，好甜啊。

正在洗頭，他不敢睜眼怕泡泡跑進眼睛裏，聽到腳步聲近了，白允寧心裏急卻又做不了什麽。慌亂中左手摸到了護工搭在腿上的大毛巾，他拿過來胡亂遮蓋了下重點部位小寧寧，頭很努力朝洛星來的方向吃力轉動，蒼白的臉上露出了害羞又期待的神情。

護工聽他叫老婆，知道是小情侶間的濃情蜜意，善意的朝洛星笑着，點頭示意，手裏還是護着小少爺的，生怕這柔弱不能自理的小主子在大浴缸裏出什麽岔子。

自從兩個人在談情說愛的基礎上，有了更進一步的身體交流後，白允寧立刻改口，甜甜的稱她為老婆，依戀之情濃得化不開，洛星也沒有一刻想過要拒絕他。

當着外人的面，洛星還不好意思回應他，只是走到了身邊，彎腰蹲在浴缸邊緣，輕輕把他眼皮上那一丢丢泡泡給擦掉，順手再摸摸他嫩嫩的皮膚，語氣溫柔的說，“可以睜開眼睛啦，你看我帶了什麽來？”

白允寧依言乖乖睜開眼，眼前浴室天花板是一圈一圈的隐藏小筒燈，照得太亮了，他眼睛裏除了耀眼的黃暈，什麽也看不到。

“老婆，我看不見啊，不過，我聞到了玫瑰花的香味。”他手停在半空，伸手小心摸索，動作太大怕會弄濕了她的衣服惹她不高興。

握住了那只帶着小心翼翼無助的手手，洛星把手裏除了刺的玫瑰花苞放進他手裏。

摸到微涼柔軟的花苞，白允寧展露了孩子般的笑容，眼睛即使對不上焦慮，也還是努力尋找着洛星臉的方向，開始誇獎起自己老婆。

“老婆，玫瑰花很漂亮，不過也及不上你的半分美貌。”

來自法國的玫瑰花，被洛星攬在臂彎裏，白允寧雖然看不清它欣長的花莖和直立飽滿的花瓣，但只要抱着花來找他的女孩，能夠留在他身邊，那麽，他的天空将永遠是玫瑰的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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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白薇薇拒絕過一次，程昭不死心，在夜色裏又來到父母家裏，不巧，原來弟弟帶着女朋友已經回來了。

知道白允寧在家，程昭心煩到完全不想進門，但來已經來了，不打個照面直接離開太過無禮，他只好依自己本來的計劃，去拜見母親。

程昭站在大廳裏，剛好白薇薇給洛星買的禮物，有一家店這個時間送貨到家裏，家裏傭人在接收東西，弄得他突然覺得擁擠，呼吸有些受到了威脅。

“你快過來，在那裏傻看什麽？”白薇薇拉了程昭的手，把他往電梯方向引。

“我看看媽最近鐘意哪家的牌子，下次來了新款我好搶先孝順。”他這倒是實話。

“不是我，是給洛星買的，她也沒什麽東西，就多買了一點。”

母親随口一說的話，引得程昭腳步一頓，心裏大為不快。

在意的肯定不是媽媽花錢給洛星，而是，為了誰她會給洛星花錢買衣服、包包、鞋子這些東西，自然是因為洛星做了名正言順的小兒子女朋友。

“媽，不要這樣，我喜歡洛星啊。”程昭嫉妒的快瘋了，因為白薇薇在洛星這件事上，第一次忽略了他的想法，偏向了弟弟。

“漂亮女孩子好多，這個給你弟弟吧，小寧的身體，好難遇到更真心對他好的女孩子啦。”白薇薇再不滿意洛星，她也看得到洛星對小兒子那種自然流露的感情，一對小情侶之間非常純粹的互相喜歡，她是看在眼裏的。

程昭輕咳了幾聲，看母親再沒有改變想法的意思，便告辭離開了。

看他這麽快回到車上，坐在駕駛室等他的元溪一時沒反應過來，還正在玩手機看着某某直播呢。等到元溪覺察老板走到車跟前要拉車門上車了，才慌慌張張打開車門，一邊看老板的臉色，一邊整理自己的儀态。

“呼，呼，”說不出話，程昭站在那裏，身體微微前傾，是預防自己突然向後倒下去的下意識動作。

“大少，咱們，回去？”元溪趕忙穿好一只被他脫掉的皮鞋，走到他身邊習慣性攙扶他手臂，意思是順勢扶人上車。

“滾……”“啪”一個滾已經說的吃力，程昭左手揚起來反手抽了元溪一個巴掌。

扇巴掌的力氣并不大，手背與臉的突然撞擊，聲音也不太大，但事出突然，程昭手上戴着兩枚戒指，其中鑲嵌鑽石的戒指掃在元溪腮上，立時見了血。

“大少，你別生氣，我……”他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錯，只是機械式的勸慰，希望這位脾氣大的主子千萬不要話都沒說完，便倒在了自己面前才好。

“呼嗬，呼嗬……”喘了好多口氣，程昭沙啞着聲音，還在發火，“我養了、你全家，多少年了？”他不要元溪扶，自己又站不穩，只好踉跄上前一步，扶在車子上，繼續粗重的喘息，“他還活着，不但可以上班管理公司，還開始跟我搶女人。你，你，你能不能做點有用的事？”

不敢去摸自己的臉，元溪低着頭，等着大少繼續打他，直到出了氣才好。

可他聽大少說的話，越聽越不對勁，發現人扶着車都已經快站不住。于是顧不得禮節，抱住程昭的腰，嘴裏一聲聲應着，“大少大少，別氣了，氣壞了身子，我，我可怎麽辦？”

沒有力氣再推開他，程昭再一次倒在元溪身上，只剩下了喘息的力氣。

原來，十幾年前，白允寧漸漸長大成人，他的健康、陽光、聰慧逐漸凸顯了出來。17歲的少年，不僅僅樣子高大英俊，學業功課更是優中之優，利用閑餘時間學習起經濟、商科等知識，已經是駕輕就熟、運用自如。

看着小自己十歲的弟弟，像坐了火箭似的，在所有方面全部超越自己。與此同時，腦子不夠聰明，從小體弱多病，每天擔心被父親抛棄淘汰掉的程昭，深受折磨，開始偷偷計劃，陷害弟弟。

跟白允寧同校，運動健将般的身材，家境一貧如洗，又有一個重病母親的元溪，成了程昭最好的利用對象。

錢，一輩子用不完的錢，永遠留在程昭身邊的承諾，使得元溪點頭答應，做下了故意殺害白允寧的罪行。

第二天上班時間，碰巧白允寧和洛星遇到了來上班的元溪，三個人打招呼的時候，洛星看到了元溪破了相的臉。

“元助理，你的臉受傷了，你塗藥了麽？”

“沒，沒事。”元溪用手擋住了左臉，躲着他們倆的目光，有些難為情。

仰頭眯眼，細細看了看也沒看到什麽的白允寧還是開口說話了，“我那邊有藥，我沒什麽好東西，就是藥多。”

“是啊，我們有藥，元助理你過來，塗一點藥，傷口好得快。”看他的傷口還在滲血，想來是早晨洗漱不注意，把新結痂的傷口又弄流血導致的，洛星心地善良，當然贊同白允寧的提議。

“走吧。”小少爺再次開口，還驅動着輪椅走在前面帶路，元溪如果不跟過來，是不是也太不知好歹了。

白董事辦公室裏，洛星找出藥箱來，面對着好幾個關于創口的小藥膏小藥瓶，完全的不知所措。

“給我，”坐輪椅的人必須親自出馬，白允寧伸出手來，要那幾個藥。

“給你。”

他很仔細的看了又看，擡頭對元溪認真解說，“用這個吧，傷在臉上，這個藥沒有顏色，雖然藥力不是最大的，但這個最安全，也不會留疤。”

“好，謝謝董事。”元溪并不在意留不留疤，他自已處理的話，只需要用紙巾擦掉血跡就可以了。

“允寧，是用棉簽塗麽？”洛星動手去打開棉簽的袋子，已經拿出一支。

“不，棉簽碰到傷口會很疼，那裏面有小紗布塊兒，你拿一塊給我，再幫我打開這個藥，我來塗。”動作緩慢的側頭去看藥箱裏面，白允寧清楚的“指揮”洛星幫助自已，說話的時候已經伸出手，等待接紗布。

“好的，”很快洛星找到了紗布塊，小心放在白允寧中指和食指上，再擰開藥膏蓋子，擠了少許藥在紗布塊中間。

“謝謝星星。”白允寧道了謝，開始專注的看向元溪的臉。

最懂得察言觀色的人，元溪立刻蹲在輪椅旁，讓他伸出手，已經可以摸到自已的臉，塗藥這個動作并沒什麽難度。

距離太近，元溪感覺得到，白允寧神情十分認真。

不似程昭，個性古怪脾氣又大，砸東西、打人那是家常便飯、出手就來。元溪眼前的白允寧雖然衣飾貴氣，身份不凡，但他帶着明顯的殘疾和身體十分清瘦。

坐在輪椅裏的白允寧，擡手給自己塗藥的這只左手看起來很好用。可這麽近的距離，元溪看得到，他另一只放在扶手上的癱手，即使被塑形手套給展開安放在那裏，也一眼看得出右胳膊過份的幹癟和健康的左胳膊形成了鮮明的差異。

癱廢的右臂因為主人太過專注，身體正在凝聚力氣而微微發抖。一雙腿，靜靜安放在輪椅踏板，是完全不能動的樣子。

白允寧一心上藥，站在一旁的洛星卻看到了元溪眼裏不同與以往的眼神，感覺多了好些情緒呢？

第二天，20層的兩位董事也就是董事長的兩位少爺，第一次聯合召開高層會議，開到一半，正在如火如荼的展開讨論，而且白允寧正在發言，突然被程昭打斷。

“小寧，等等，剛才我們喝了那麽多茶，你去換一個紙尿褲吧，我們休息一會兒，等着你，你慢慢弄，不要急。”充滿了誠懇和關愛的來自哥哥的話。

聽他這樣說，全場立即鴉雀無聲，洛星更是氣的火冒三丈，真想從白允寧身邊跳起來指着程昭罵。

當着矬人不說短話，他一個快四十歲的老男人，這一點人情世故，這點事理程昭不明白？何況這個坐輪椅，身體不方便的人，還是他弟弟。

洛星氣的鼓鼓的，白允寧卻神色自若，一點沒有不高興的意思，立刻回答說，“好。”

乖弟弟驅動輪椅，真的離開了會議室。

提一個小問題，是關于新文的，如果是悲劇的文，會不會有很多人完全不願意看？因為我今天突然有了點靈感，想試試寫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