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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恬剛從店裏出來又坐了回去，後面跟着個厚顏無恥的碰瓷慣犯。

碰瓷高手興致很高，選了個窗邊的位置，慢條斯理地查看甜品名單，氣質優雅，一點不像逮着人碰瓷的小人。而那只碰瓷工具則被随意地扔在桌面上，沒有得到主人的半分關懷。

餘恬用吃人的目光死盯着那只手機，似乎想用意念将它修補完好。

卓千祎掃她一眼，問：“想吃點什麽？”

餘恬憤恨道：“吃你！”

她吃了這個無恥小人！

卓千祎不以為意地“嗯”了一聲，又道：“在這之前來點開胃菜怎麽樣？”

餘恬目光一轉落在她臉上，看到她平靜無波的面孔，撇嘴：“卓千祎，你到底想做什麽？”

卓千祎沒有立刻回她，而是叫來了服務生，點了幾樣甜品，這才慢悠悠地回答她的問題：“我不能失去一個能力優秀的家政員。”

“優秀”這個“誠實”的說法聽起來實在熨帖，餘恬的态度頓時有所緩和，她揮揮手：“別執着于我呀，外面還有無數專業小時工排着隊等你臨幸呢！”

卓千祎道：“我只想要你。”

餘恬有些臉紅：“雖、雖說我很優秀，但是我不能答應你啊。”

“沒關系。”卓千祎将自己價值不菲的定制手機推到她面前，“答不答應的決定權在我手裏。”

餘恬：“……”

她的臉驀地更紅了，這下卻是因為憤怒。

“那是你自己扔在地上的！”

“你撞的。”卓千祎向她展示自己的手，面不改色地睜眼說瞎話，“看，我的手被你撞青了，啊，說不定骨折了。”

那只手纖細修長，恰如上好的白瓷，一點瑕疵都沒有。

餘恬怒從心頭起，低頭一口朝那只手咬過去——

沒咬着。

因為一只端着甜品的手突然插進了兩人中間，那只手似乎只是不經意地輕輕一撥，便阻止了餘恬的行動。

餘恬感覺自己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托了一下，被迫停止在了原地。

她怔愣不已，順着那只手往上看去。

留着厚重劉海的範思思目不側視：“客人，你們的甜品。”

說完，拿着托盤轉身離開。

餘恬：“……”

她正要開口說話，下一秒卻捂住嘴“嘶”了一聲，臉皺成包子。

——她剛剛被那範思思輕輕一托，不小心咬破了舌頭。

範思思的力氣真大啊，她不由感嘆。

卓千祎見她捂着嘴，問她：“怎麽了？”

餘恬砸吧兩下舌頭，覺得适應了，不客氣地将甜點全部攏到自己面前。

“沒事。”因為被範思思打斷，現在她的心情緩和了不少，她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卓千祎，我跟你商量個事兒。”

“說。”

“手機的事我算栽……我拿美色賠你吧。”

卓千祎擡起眼皮睨了她一眼，沒被她的話誤會：“我不想看你的尾巴了，膩了。”

她很懂某條傻魚的套路。

餘恬炸毛，怒不可遏：“不可能！我的……怎麽可能那麽容易就膩了！”

卓千祎嘴角抽抽。她發現餘恬對自己的尾巴總是迷之自信，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魚都這樣。

“我只接受兩種賠償方式，要麽賠錢，要麽給我打工。”卓千祎道。

餘恬整個人都喪喪的：“賠多少？”

“給你個友情價，就……”

“別說了，我打工！”餘恬覺得自己會聽到一個挑戰心跳的數字，立馬打斷她，“給打多久的工？”

“兩個月。”

這個時間還算不難接受。

餘恬悶聲不語，低頭享用甜點，過了一會兒，她擡起頭：“卓千祎，我有個不得了的想法。”

“什麽？”

餘恬抓抓頭發，問：“你是不是對我有所圖謀啊？”

不然為什麽總是來訛詐她呢？據她看到的那些小說橋段來看，這絕對是借着訛詐她來接近她，以贏得她的好感！

卓千祎略顯詫異：“你吃核桃了？”言下之意，開竅了。

餘恬：“……”

能別提核桃麽？她承認她的腦子的确不好，可以不？

“沒錯。”卓千祎點頭，“我在很認真地接近你，對你溫水煮青蛙，直到占有你。”

這話說得欠浪漫，而且語氣平平，看不出真情假意。

餘恬卻聽得目瞪口呆。

卓千祎見了，嘆一口氣：“餘恬，你還是這麽容易上當啊，繼續吃核桃吧。”

言下之意，她又開了個玩笑。

餘恬：“……”

她惱怒不已。

卓千祎淡定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餘恬瞪着她。

卓千祎在她的瞪視下噗嗤笑出聲，那修長的手指點了點某傻魚的額頭，道：“我對你沒有企圖，只是很關心我的學生而已。”

她說謊了。

她必須得承認，她最初把餘恬綁在自己身邊只是想借機探查一下項鏈的事，後來相處久了，舍不得這個開心果了，這才找借口繼續捆綁住她。

餘恬總能逗她開心，這個孩子是個寶啊！

餘恬雖然傻但并沒有相信卓千祎的說辭，她撇了撇嘴：“你的學生那麽多，我也沒見到你訛詐他們啊！”

卓千祎道：“你是我的學生中比較特別的。”

餘恬眼前一亮：“特別優秀的？”

卓千祎：“特別蠢的，所以需要我的特別課外輔導。”

寫作課外輔導，讀作課外調|教。

談話談到這兒了，交易也已經達成，卓千祎此行的目的達到，于是站起來準備離開了。她是從學生那裏打聽到餘恬的行蹤特意前來找她的，目的就是為了把脫離債務關系的某人魚再次騙到賊窩裏，現在，她的目的達到了，該退場了。

她需要留點空間給傻氣的人魚緩緩。

在退場之前，她提醒道：“盯着點手機，我叫你來打掃的時候麻利點，不然別怪我把你的工期延長。”

餘恬瞪她，使勁瞪她！

卓千祎被瞪得心情愉悅，走出了咖啡館。

餘恬食不知味地解決完一桌子的甜點，迷迷糊糊地想要離開，沒料想被一個人攔住了。

範思思卡位精準，既達到了攔住她的目的，又不顯得刻意，然後，她朝她很有職業素質地問：“這位客人，你是付現金，還是刷卡？

餘恬：“……”

她看着桌上滿滿的空碟，眼角一抽，原本因為接到告白而無處宣洩的愁緒頓時被憤怒所替代。

她嘴唇動了動，拉着範思思的手：“……借我點錢。”

走得那麽灑脫，也不先把賬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