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溫柔

溫柔

範思思帶着宋璇消失了，餘恬擔心得一晚上睡不着，等磨到第二天早上，她沒心情去上課，意圖翹課，卻被卓千祎開車硬塞進了學校。

神情恍惚地去到學校，正坐在教室後排發呆，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背。

她正要發出一聲“莫挨老子”的怒吼，目光觸及拍她的人的臉，她驚了。

“範思思！”她驚呼，嗓門格外大，把一只腳踏進教室的教授給吓得縮回了腳。

範思思捂住她的嘴：“別叫。”

“唔唔！”

被限制了出聲，餘恬手腳亂劃，一雙眼裏糅合了各種各樣的情緒。

範思思看着那雙眼，頓了頓，将手收回。

“你你你怎麽……”餘恬驚訝得話都說不順暢了。

範思思在她旁邊坐下，道：“你問的我都會回答，但把嗓門放低一點，你吓到老師了。”

餘恬：“……”

範思思在發現卓文昕偷拍之後打暈卓文昕之前，她在看到了卓文昕手機屏幕上的人，知道正在和卓文昕視頻通話的是餘恬和卓千祎，因此知道餘恬現在正在驚訝什麽。

說起昨天後來的事，她到現在依然覺得非常非常……尴尬。

她先前那麽肯定宋家就是導致了自己母親失蹤一個月的主兇，結果到頭來和宋家一毛錢關系也沒有，自己母親是在下班後被騙進了傳銷組織，這打臉打得啪啪響，讓她覺得很沒臉。

幸運的是，她的母親完好無損地回來了，而宋璇……她說她并不打算計較，原因是她們還是交往的關系，而她一向寵人，不會計較女朋友的任何事。

對于這個說法，範思思是不屑一顧的。她清楚宋璇是個怎樣的人，大小姐受到如此屈辱，說什麽前塵往事一筆勾銷，她是怎麽不可能相信的。

不過大小姐想怎麽算賬她都接着，畢竟是她錯了。

……船到橋頭自然直吧。

想到這裏，她眼神恢複平靜，對眨巴着眼的餘恬道：“宋璇已經回家了。”

她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餘恬吐出一口氣，繼續聽範思思說。

範思思道：“我之所以那樣對宋璇是因為對她産生了一些誤會，現在誤會解開了，我們之間已經和平解決了，不要擔心。”

餘恬覺得範思思的說法概括力度有點過分了，細枝末節砍了也就算了，連主幹都快砍禿了，有些不滿，鼓了鼓臉頰，道：“什麽誤會啊？”

範思思看她一眼，說：“情侶間的誤會。”

情侶間的誤會？

餘恬瞬間想到了宋璇剪不斷理還亂的男女關系，覺得有點懂了。

“那你們……還繼續交往嗎？”

範思思的劉海滑下來遮住了她的眼，也遮住了她眼中閃動的複雜情緒。

“……嗯，暫時就這樣吧。”

她答應和宋璇交往是有目的的，是想借交往關系和宋璇獨處，以便綁了她，可眼下她因為誤會對宋璇做了那樣的事，她沒有權利提分手，只能看着辦。

餘恬聽她這麽說欲言又止。

她的心情也很複雜。

算了，不想了。

她趴在桌上，閉上眼：“我睡一會兒，下課了叫我。”

她昨晚一晚上沒睡，現在發現宋璇和範思思之間的事已經落幕，終于可以安心補個覺了！

她感覺自己才剛睡一會兒就被範思思給喊醒了。

“下課了，該走了。”範思思一邊收拾着東西一邊喊她。

餘恬艱難地掀開眼皮，嘴裏不可置信地碎碎念：“怎麽可能這麽快就下課，不能可能這麽快的，一定不可能……”

範思思道：“講課的教授他媳婦兒生了，他說今天的課就到此為止了。”

餘恬：“……”

好吧。

她嘤咛兩聲，極度困頓之下，不停地換着面兒拿自己的臉貼冰涼的桌子，翻來覆去，就跟烙餅似的。

範思思歪頭看她，靜靜地看着，一言不發。

餘恬感覺自己清醒了一些，有氣無力地問：“你看我做什麽？”

範思思收回自己的視線，說：“我得去校門外的小咖啡屋打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她頓了頓，說，“我請你吃甜品。”

餘恬猛地将自己的頭拔從桌子上起來，湊到範思思的面前，雙眼亮晶晶：“為什麽？”

範思思往後躲了躲：“什麽？”

“為什麽突然請我？”餘恬問。

“……”範思思推開她，“賺的錢太多了，錢包裝不下。”

餘恬目瞪口呆，傻乎乎地問：“這麽多的嗎？！”

範思思：“……”

她站起來，“去還是不去？”

傻魚笑靥如花：“去的呀！”

“給你一分鐘收拾書包。”範思思說，“過時不候。”

餘恬聞言趕緊一通手忙腳亂地收拾，等收拾完，樂颠颠地跟着範思思去蹭吃蹭喝了。

範思思是去打工的，因此沒辦法一直陪着餘恬，可餘恬面前擺着好吃的，她也不需要人陪，心滿意足地幫範思思解決了錢包問題，她告別範思思離開了咖啡屋。

她拿着範思思贈她的冰淇淋甜筒，一邊美滋滋地舔着一邊朝學校走去，快走到校門口時被一個過路的學生不小心撞了一下手肘，害她甜筒杵在了下巴上，讓她多出了一圈白胡子。

“啊，不好意思，給你紙巾擦擦！”

撞她的學生立刻就向她道歉了，她接過紙巾，擺擺手一副不在意地接受了道歉。

她的餘光瞥見前方停着輛黑色豪車，沒多想，走過去想借車窗一用，整整儀容。

剛走近，車門忽然從裏面打開，一只手臂伸出來，猛地卷住她的腰，猝不及防将她拖進車裏！

！！！

搶劫？

餘恬趕緊護着手裏的半只甜筒，兇神惡煞地瞪過去。

“別瞪了，是我。”卓千祎用兩只手指去戳瞪她的那雙眼。

餘恬趕緊伸手去擋，此時她正躺在影後的腿上，半邊身子都窩在影後的懷裏，她認出了卓千祎，咯咯咯咯笑：“卓千祎，你怎麽來了？”

卓千祎用戳她眼睛的手指改戳她的臉，淡淡道：“路過。”

餘恬發現危機解除，就着躺在影後懷裏的姿勢去舔手中的甜筒，說：“哦。”

她舔了個寂寞，因為卓千祎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的甜筒咬走了一口。

餘恬眨眨眼，又眨眨眼，忽然出離憤怒：“啊，你幹嘛？！”

卓千祎伸出舌尖舔舔嘴角，斜眼看她：“吃一口而已，不給吃？”

餘恬鼓了鼓腮幫子：“你不能這樣！”

“哪樣？”

“不問自取。”餘恬表示強烈譴責。

卓千祎懶洋洋地說：“我家裏的那些糖果，你好像自取得也很順手嘛。”

餘恬：“……”

嘁，被發現了啊！

她從卓千祎的懷裏抽身，一只手去摸車門，想打開下車離開。卓千祎纏住她的腰，阻止她的行動。

“現在還回學校？還有課嗎？”卓千祎問。

餘恬道：“沒課我也要回學校啊。”

她的冰淇淋甜筒有些化掉了，流到了她的手指上，她想也沒想便探頭去舔，沒有留意到身邊的卓千祎看着她的舉動眸色變得幽暗。

餘恬去扯禁锢着自己的腰的那只手，說：“你放開我。”

卓千祎道：“沒課的話就跟我走吧。”

餘恬頓住，扭頭看過去：“去哪兒？”

卓千祎也沒想過去哪兒，但莫名想把某條傻魚留在自己身邊，見傻魚問，便故作高深地說：“別問，跟着我走就行。”

餘恬被引誘上鈎，“哦”了一聲，又乖乖坐好。

卓千祎看她一眼，吩咐助理開車，助理聽話地開了，可開了一會兒沒忍住，回頭問：“卓姐……我們要去哪兒？”

餘恬不舔甜筒了，懷疑地看了眼卓千祎，卓千祎咳了一聲，說：“去我新準備的落腳點。”

助理應了一聲。

餘恬吃完了甜筒，好奇心浮了上來：“卓千祎，你還第二處房産啊？”

她滿臉羨慕，“準備這麽多住的地方做什麽？金屋藏嬌？”

卓千祎拿着手機翻看新聞熱點，漫不經心地回了句：“不是，是殺人藏屍。”

餘恬渾身一抖：“不要說這麽恐怕的話！”

“怕了？”卓千祎朝她笑，“怕我對你怎麽樣？”

餘恬本來是有點怕，但一聽她這麽說頓時又不怕了，她噗嗤笑出聲：“你嗎？像你這樣的再來十個也不是我的對手。”

想起了某傻魚的怪力的卓影後：“……”

她沉默了下去，拒絕再聊這個話題。

助理沉默地将車開到一個別墅區，在一棟帶院兒的別墅前停下。餘恬扒着車窗張大嘴巴感慨：“卓千祎，你買這麽大的房子做什麽？你一個人住不嫌寂寞啊？”

“你管我寂不寂寞？難道我說寂寞了，你會來陪我住？”卓千祎說，說完打開車門下車，伸了個懶腰。

餘恬慢吞吞從車上下來，啧啧兩聲。

卓千祎帶着她走進別墅內，又從一個側門走出，來到側門外的游泳池前。

碧藍透徹的池水水波蕩漾，卓千祎操手站着，問身邊人：“感覺如何？”

餘恬驚訝地張大嘴，而後深深呼吸一口濕潤的空氣，感覺身體有些蠢蠢欲動：“卓千祎，需要我幫忙檢測你家的游泳池的水質嗎？”

卓千祎眼中隐隐帶笑，問：“幫忙？專業嗎？”

“當然專業！”

“那就拜托你——”

話還沒說完，身邊人迫不及待地脫掉褲子，雙腿化作魚尾，一個躍身沒入水中，濺起水花朵朵。

卓千祎看着這一幕，眼中浮現出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