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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姝哭聲哽住,眼睫顫顫的睜開,看到陷于幽暗光線中,沒有帶面具的溫九,心口像是被一柄刀割裂,疼到呼吸都是刺痛的。
她撲進溫九懷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溫、溫九,他們欺、欺負我……”
她哭的眼睛發紅酸澀,嬌小的身子整個沒入溫九的懷中,試圖尋找難得的安全感。
謝秉安手臂拖着她的臀抱起她,另一只手臂按住她單薄發顫的脊背,手掌撐在她的後腦,将她溫柔的按在自己懷裏,目光陰冷寒戾的看向倒在地上的兩個人,他們中了藥,即使昏迷也擋不住身體裏的藥物刺激。
懷中的人身子顫的厲害,但凡一點動靜便像是受驚的兔子。
謝秉安點了她的睡穴,擡腳踩在其中一人的手臂上,骨骼碎裂的咔嚓聲驟然響徹在幽暗逼仄的屋中,地上的人發出劇痛的慘叫聲。
這還不夠。
他再次擡腳,踩斷了兩個人的手臂,骨骼碎裂的聲音讓男人眸底戾氣更盛:“将他們四肢砍下來,一并丢到山裏喂狼。”
“是。”
東冶應了一聲,從門外走進來,看了眼被主子衣裳整個罩住的蔚姝,心底驀地沉下,傷了主子心尖上的人,麗妃娘娘這次恐難逃一死了。
他沉下聲:“主子,查出來了,背後之人是麗妃娘娘,雲芝已經救下了,接下來該怎麽做?”
謝秉安冷冷擡眼,眸中浸滿森冷的戾氣:“帶麗妃過來,再帶三個下過藥的男人,她既然好這一口,我便讓她好好享受!”
東冶頭皮一麻:“是。”
“還有一事。”
謝秉安的指腹在蔚姝的脖頸處輕輕揉了揉,像是安撫受驚的小獸:“設計拖延皇後,等麗妃的事辦妥了再放她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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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冶一怔:“主子,此事與皇後娘娘有關?!”
他們只查出背後之人是麗妃,竟沒有發現一絲有關于皇後的蛛絲馬跡。
謝秉安:“以麗妃的腦子還想不出這種法子,她多半是受了皇後的蠱惑。”
東冶:……
麗妃娘娘怎麽想的?
這些年都是巡監司在暗中護着她,讓她高枕無憂的穩坐娘娘之位,與皇後的地位互相持恒,這樣一來,不僅壓制着皇後,也将麗妃的勢力掌控在手中,好好的福分不享,非得幹一些自毀前程的事。
後山林風聲鼓動,像是野鬼的嗚咽聲,詭異滲人。
東冶扛着昏迷的麗妃停在茅草屋外,将麗妃丢在地上,對坐在茅草屋外的主子道:“主子,人帶來了。”
謝秉安懶散的靠在椅背上,長腿交疊,涼薄的眸在麗妃已經顯懷的肚子上掃過一眼:“叫醒她。”
東冶點了她的穴道,昏迷的麗妃嘤咛一聲,悠悠轉醒。
山間風冷,尤其是夜間更冷,吹在人身上,冷的發抖。
麗妃冷的打了個哆嗦,睜開美眸,昏暗的視線裏出現了一雙銀絲軟靴,還有被風吹的飄曳的蒼藍色袍角,那衣袍的顏色瞬間讓麗妃想起一個人。
——巡監司掌印謝秉安!
模糊的意識瞬間清醒,麗妃豁然坐起身,震驚的看向前方坐在椅上的謝秉安,男人的衣袍與墨發被山間的風吹的獵獵飛舞,昳麗冷俊的容顏在月輝下透着幾分森寒陰戾。
“醒了。”
他的聲音冷且沉,讓麗妃有種強烈的恐懼感。
她踉跄的站起身,哆嗦着身子,聲音發顫:“掌、掌印,你帶本宮、不,帶我來這、這裏做什麽?”
麗妃吓得話都說不利索,雙手緊緊護着肚子,腳下不穩,險些又坐倒在地上。
謝秉安看着瑟瑟發抖的麗妃,眸底平靜無波:“這些年咱家待娘娘如何?”
麗妃忙不疊的點頭:“掌印對我不薄,這些年若不是掌印護着我,我坐不到如今這個位置。”她想笑,可實在擠不出笑,嘴角抽動了幾下,才道:“我可是哪裏做錯了,惹得掌印不快。”
她識趣的跪下,朝謝秉安磕頭,纖纖十指用力撐在地面:“請掌印指出我的錯處,我一定改!”
“來不及了。”
謝秉安屈指在膝上輕叩,看着麗妃的目光如同死物:“你傷了咱家的寧寧,做再多也抹除不了在她心裏留下的陰影。”
麗妃擡起頭,瞳孔驟然緊縮了一瞬,僵硬的開口問:“寧寧是誰?”
東冶道:“姝妃娘娘。”
——姝妃?!
楊岳武的外孫女,蔚昌禾的女兒?!
麗妃怎麽也想不到有一天掌印會與蔚姝在一起,她驚得好半晌才回過神來,這才想起她今晚讓人綁走蔚姝關在後山林的茅草屋,要害她被毀身子,要讓所有人知道她與野男人厮混,要讓陛下知道後,徹底斷了寵幸她的念頭。
如此,她産下龍嗣後,便會是這宮中地位最高的女人。
可她怎麽也沒想到,蔚姝會是掌印的人。
麗妃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對上謝秉安居高臨下的目光:“掌印,她可是楊家的外親,是蔚昌禾的女兒,于私,她是您的仇家之女,于公,她是罪臣之女,掌印為何要護着這樣一個女人?我幫您處置她,讓她在宮中不人不鬼的活着,受盡所有人的指點辱罵,不是正合了您的心意嗎?難道掌印都忘了當年楊岳武是怎麽與您作對的嗎?這口氣您能咽的下去嗎?!”
“說完了?”
謝秉安薄唇扯出一抹寒涼的笑,那抹笑意讓麗妃後背乍然攀起滲骨的冷意,她的手護住肚子,膝行往後退,謝秉安身上的戾氣讓她恐懼,那種恐懼就像是深淵裏有看不見的森森白骨,想要拖着她的腳往鬼門關裏拽。
“掌印,求求您放過我這一次。”
她吓得哭出來了,膝蓋硌在石子上,也顧不上喊疼,看着起身朝她走來的謝秉安,麗妃心中的恐懼無限放大:“這些年我為掌印也做了不少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掌印何不放過我這一次?再者,我幫你除掉姝妃有什麽錯?我也是在幫你報仇!”
謝秉安走到麗妃身前,俯身掐住她的脖子,眉眼裏浸透出陰鸷:“姝妃的生死由咱家說了算,旁人碰不得,碰了便拿命嘗罷。”
“不要、不要……”
麗妃臉色痛苦難受,雙手用力掰着謝秉安的手指,哪怕使出全力也撼動不了對方分毫,窒息的恐懼如潮水般猛烈襲來,直到胸腔裏的呼吸全數呼出,直到肚子感覺到疼痛,視線逐漸模糊時,掐着她脖子的手才松開。
麗妃如同一條脫水的魚癱在地上,大口貪婪的呼吸着湧入鼻腔裏的空氣。
謝秉安接過東冶遞來的錦帕擦拭着每一根手指,他垂下眸,狹長的眼睫覆住了眸底的冷郁:“讓你死的太快太便宜你了,你怎麽對付咱家的寧寧,咱家便将同樣的懲罰還給你。”
麗妃聞言,倏然間想起茅草屋裏的蔚姝,她轉動疼痛的脖子看向茅草屋,大開的屋門裏被錦衣衛押着三個赤身的男人,他們身上的肌肉繃緊鼓起,脖子上的青筋根根凸顯,眼睛裏冒着獸///欲的猩紅,一看就知被下了最猛烈的藥!
謝秉安将錦帕扔給東冶:“送麗妃進去。”
“不要!不要!”
麗妃在地上爬着往後退,蒼白的臉色布滿了驚恐:“我肚子懷有龍嗣,你們膽敢辱我,我必讓陛下殺了你們!”
謝秉安:“娘娘到現在還沒意識到,是誰将你扶到如今這個位置的。”
麗妃還在費力抵抗,踢開東冶的手,又被他從後面提起來扔到茅草屋裏,屋門關上的那一刻,麗妃聽到謝秉安冷漠無情的又說了一句:“咱家能扶娘娘坐上高位,亦能将你墜入地獄。”
“——掌印,我錯了!”
屋門隔絕了麗妃最後的嘶吼。
謝秉安離開前,交代東冶:“別折騰死了,留一口氣就行。”
東冶道:“是。”
麗妃的事很快便傳入整個寒清寺,第一個發現的是皇後娘娘,随後又命人知會了陛下。
麗妃一事,鬧得皇家顏面盡損。
陛下大動幹戈,親手殺了麗妃。
這些事,都是蔚姝一早醒來時,雲芝一樁樁一件件告訴她的。
她靠在枕上,環膝抱住自己,擡眼看雲芝:“所以,這一切都是麗妃娘娘幹的?”
雲芝憤恨點頭:“正是她!她把奴婢綁起來,用奴婢要挾小姐,幸好溫九出現的及時,不然……”
最後她沒再說下去,總之,佛祖保佑,小姐幸好沒事。
蔚姝眼睫顫了顫,氤氲在眸底的恐懼還未散去,昨晚的一幕就像是驅不散的夢魇,時時刻刻都在困擾着她,讓她怎麽也忘不掉那兩個人的手落在她肩上時的抗拒,惡心。
她起初以為是皇後娘娘幹的,沒想到會是麗妃。
蔚姝想到當日剛到寒清寺時,麗妃看她的眼神裏便帶着敵意,她以為不主動招惹麗妃,便不會惹火上身,沒想到如外祖父所說的一句話很貼合。
有些事你想躲,可有人偏要拉你入局。
“溫九呢?”
她吸了吸鼻子,看向空無一人的屋外。
雲芝皺眉,眼底布滿擔憂:“他好像昨晚将小姐送回來後,就再沒回來過。”她驚了一下,瞪大了眼睛:“小姐,麗妃娘娘的事會不會就是溫九幹的?”
蔚姝怔住,心口像是有什麽東西要破口而出。
在這座囚籠裏,能将她安然無恙的救出來,能為她報複那些傷害她的人,也就只有溫九了。
她抓住雲芝的手:“雲芝,你、你快去外面打聽打聽,有沒有溫九被抓的消息。”
雲芝安撫道:“奴婢這就去。”
早膳結束後,雲芝才回來。
祈福的隊伍也要返回皇宮了,雲芝從外面趕回來,撫着雲芝走出廂房,在她耳邊低聲道:“小姐,外面風平浪靜,沒有通緝要抓溫九的消息,奴婢猜測他應該是順着暗道先一步離開了,說不定等我們進宮,他就跟着混進來了。”
蔚姝松了一口氣:“他武功那麽高,一定會沒事的。”
主仆三人經過佛殿時,被一道聲音叫住。
“姝妃娘娘,本王有幾句話想與娘娘說,可否請娘娘移步?”
蔚姝看到攔住她的燕王,心底陡地升起一陣恐慌。
她想要拒絕,燕王似是看出她的意圖,平靜的笑看着她:“娘娘很怕本王?”
“我怕你作何?!”
蔚姝挺直脊背,不讓自己露怯:“燕王想說什麽?”
燕王使了個眼色,衛江将一旁着急的雲芝與李酉引到五步之外,雲芝急的跺腳,恨不得沖上去拉着小姐就跑。
偌大的佛殿前只剩下燕王與蔚姝二人,燕王看着眼前身姿玲珑纖細的女人,她的容貌随了楊氏,秾麗秀美,姿色怡人,潋滟的杏眸明澈純亮,在這座被渾濁浸透的繁華城中,就像烏沉陰翳的夜空裏唯獨閃亮的那一顆星。
這幅容貌難怪會讓陛下念念不忘。
而且,像謝秉安那種浸透在深淵沼澤裏,骨血裏都是肮髒黑暗的人,對姝妃起旁的心思也不是不無可能,例如昨晚的事,能瞞過所有人救下姝妃,讓麗妃當了替罪羊,也只有謝秉安能做到了。
想起昨晚的事,燕王就覺得肚子裏憋了一股子怒氣,無處可洩。
原本他與皇後商榷好,讓麗妃當出頭鳥,綁架姝妃,給她秘密服下一種不傷她身卻能使血液裏存着的一種毒藥,以此毒死陛下,結果那個蠢女人自作主張,誘導麗妃忌憚姝妃會得聖寵,懷上龍嗣,與她将來的孩子争儲君之位,便出了這等馊主意對付姝妃。
結果呢,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食惡果!
他斂起心思,對蔚姝道:“謝秉安害死楊氏一門,娘娘恨他嗎?”
蔚姝沒想到燕王會問這個,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眼神裏充滿戒備:“這是我的事,沒必要說予燕王聽。”
她轉身就要走,燕王伸手攔住她,蔚姝吓得往後退開幾步,以為他要動手:“大庭廣衆之下,你休想謀害我!”
燕王:……
他平息浮躁,耐下心性道:“謝秉安殺了楊氏一門,本王不信娘娘當真不記恨,若娘娘想為楊老将軍報仇,到可以與本王聯盟。”見蔚姝要拒絕,他續道:“娘娘別急着拒絕,本王給娘娘三日時間,若娘娘想通了,三日後晚上亥時,娘娘來筵喜殿外的涼亭下,本王在那恭候娘娘。”
言罷,燕王拂袖離開。
雲芝與李酉趕過來,雲芝擔憂的問道:“小姐,燕王對你說什麽了?”
蔚姝看着燕王離開的背影:“他想讓我與他聯謀對付謝狗。”
李酉:……
他看了眼走上馬車的燕王,心裏暗暗呸了一聲。
回宮的隊伍,蔚姝以為自己終于能單獨坐一輛馬車,結果巡檢司的東公公來找她,請她前去掌印的馬車上。
蔚姝:……
她問東冶:“我能否單獨坐一輛馬車?”
東冶将主子的話給蔚姝敘述一遍:“主子說,他的馬車與陛下的馬車,娘娘可以選一個。”
蔚姝:……
她暗暗咬了咬銀牙,在心裏将謝秉安痛罵一頓,氣呼呼的跟着東冶去了謝秉安的馬車,掀開車簾走進去,本以為會看見謝狗,不成想馬車裏空無一人,身後傳來東冶的聲音:“娘娘,主子待會就來。”
誰管他來不來!
蔚姝憤憤放下車簾,坐在坐榻上,看了眼厚厚的一沓文書,她看一眼都覺得頭疼,也不知謝狗成日裏面對這些會不會煩躁?
這個念頭剛冒出便被她否定。
他是執掌皇權的掌印,幹的就是這些事,掌的就是這些權,如果他不是太監,而是健全的男人,以他的野心,怕是都能坐上這個帝位了,難怪燕王要處心積慮的殺了謝秉安,他要搶奪裴家的天下,燕王豈會罷休。
蔚姝百無聊賴的掀開車窗簾子看向外面,餘光轉瞬間,瞧見了從大殿中走出來的謝秉安與皇後,她瞪大眼睛,像是要從他們二人身上看出什麽名堂。
舅舅說過,謝秉安與皇後有私情,一個太監,一個主子,無非是宮裏頭見不得人的腌臜事,她忽的想起自己與謝狗腌臜的關系,心裏就像吃了蒼蠅一樣惡心。
蔚姝放下車窗簾子,悶悶的靠在車璧上。
大殿外。
謝秉安掃了眼遠處的馬車,皇後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看見了縮回馬車裏的蔚姝,而她坐的馬車,正是謝秉安的,皇後臉色驀地沉下,攏在袖中的十指用力攥緊。
想到昨晚計劃落空,蔚姝安然無恙,麗妃成了替死鬼,皇後便覺得心中凝聚着一股惡氣,雖然除掉了礙事的麗妃,可偏偏多出來一個更礙眼的姝妃!
她看向謝秉安,終究是忍不住問出心中疑惑:“昨晚麗妃的事,是不是你幹的?”
謝秉安垂眸看着皇後,漆黑的鳳目涼薄冷漠:“娘娘今日問出這句話,是要與奴才攤牌了嗎?”
這句話如此明了,她不必再問下去了。
皇後忍下怒氣:“麗妃也是為了幫你除掉楊岳武的外孫女,她一片好心,你不感謝她就罷了,為何還要害死她?那個女人有什麽值得你護着她的?”
謝秉安道:“她是陛下的藥引子,自是不能出差錯。”
“以本宮對你的了解,你還不至于為了陛下的藥引子做出這般決絕的事。”皇後眼底流露出失望:“秉安,自從你上個月回宮後,就開始疏遠本宮,與本宮幾次的傳召都推脫不見,你別忘了,本宮是你的主子,也是你的同謀。”
謝秉安眼皮微動,看向皇後臉上露出來的柔情,薄唇無情的輕啓:“奴才與娘娘從來都不是同謀,只是各取所需罷了。”
男人擡步離開,冷肅的氣息就像抓不住的浮雲,從皇後眼前掠過。
她轉頭看向走遠的謝秉安,臉色陰沉難看。
隊伍出發,朝着皇宮前行。
蔚姝正襟危坐,盡量忽視掉對面坐着的謝秉安,她低着頭,與來時一樣,扯着自己的袖子打發時間。
謝秉安翻看文書,掀了下眼皮看蔚姝,指腹在書頁上摩挲了幾下。
“娘娘在想什麽?”
對于謝秉安突然的發問,蔚姝一時沒反應過來,擡起還有些迷惑的水眸:“什麽?”
見她一副嬌憨的樣子,謝秉安摩挲着書頁的指腹驀地頓住,面具下的黑眸乜着她,扯唇似笑非笑:“娘娘心思出神,莫不是在想溫九?”
蔚姝臉色微變,連身子也坐直繃緊了。
昨晚的事都是溫九幹的,謝狗雖然不知,可就怕他會發現什麽端倪。
她抿了抿唇,強裝鎮定,還沒來得及回答謝狗的話,就聽他又問道:“咱家今日好像沒看見溫九,他不是一直跟在娘娘身邊侍候的嗎?”
“東冶——”
見謝狗喚東冶,蔚姝急迫喊道:“我讓他先回宮了!”
“哦?”
謝秉安眉峰微挑,看了眼蔚姝緊抿着唇畔朝他肯定的點頭,他垂下眸,狹長的眼睫遮住眸底的笑意:“原來如此。”
生怕謝狗不信,蔚姝重重點頭:“對!”
馬車駛出山下,謝秉安看了眼蔚姝吃着點心,瞧着沒有再想昨晚的事了,他觀察到,小姑娘的眼睛時不時的看一眼碟子裏的荔枝,又瞅一眼自己的手指,似在糾結怎麽在避開荔枝的情況下不濡濕指甲。
蔚姝看的出神,眼前陡地出現紋着竹葉的蒼藍色袖袍時,怔了一下,修長如玉的指尖捏着一顆荔枝收回,她順着那只手看過去,便見謝秉安在剝着荔枝皮。
她抿了抿唇畔,低下頭繼續咬手中的點心時,視線被那抹蒼藍顏色吸引。
謝狗這兩日穿的衣裳都是蒼藍色的,而溫九穿的則是藏藍色的小太監服侍,她依稀記得,昨晚溫九來救她時,身上的衣裳好像是——
——蒼藍色!
與謝狗的衣裳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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