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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媒婆已提過親,衛氏也讓人回了話,生辰八字都給了出去,接下來便是納吉環節,長公主許是想早些定下,直接二合一,跑來下聘了,這個關口,若是反悔……
衛氏有些遲疑。
謝芷瀾也清楚有些不妥,長公主若沒來,還好說,今日她都親自過來了,一路上肯定不少人瞧見,再讓嬸娘出面,勢必會得罪長公主。
她神情認真,“嬸娘,等會兒見了長公主我來同她說。”
見她打定了主意,衛氏嘆口氣,“婚姻大事,本該長輩出面,哪能讓你應對?你既不肯嫁,咱們說清楚便是,長公主通情達理,想是會諒解。”
話雖如此,但凡長公主心眼小一些,兩府必定會結仇,嬸娘卻不惜順着自己,謝芷瀾心中感激,又忍不住暗罵了韓王幾句。
若非他喜怒無常,一次次刁難,又豈會走到這一步。
她貓兒似的蹭了蹭衛氏的肩,将責任全推到了韓王身上,“并非我想反悔,實際上是韓王逼我的,是他給我投毒在先,嬸娘直言便是,想必長公主不會怪罪。”
衛氏心中一慌,“你中毒了?何時的事?”
“嬸娘別擔心,毒已經解了。”
她們不好讓長公主久等,簡單說了幾句,便迎了出去,謝芷瀾低聲交代了青黛一句什麽。
天色大好,院子旁便是一片湖泊,水波潋滟,松柏疊翠,一座水榭屹立在湖泊上,低下有魚兒游來游去。
長公主身披紅色貂毛大氅,已在丫鬟的帶領下,來到了後院,她身姿高挑,保養得宜,端的是雍容華貴。
謝芷瀾只在宴會上見過她一次,對她不是很熟悉,她随着衛氏給她行了一禮。
長公主親手扶起了兩人,目光不由落在了謝芷瀾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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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上身是淺紫色紋牡丹夾襖,下身是雪白色長裙,烏發高挽,因未上妝,更顯香肌玉膚、妍姿豔質,單論相貌,都足以和之岩般配。
長公主心情愉悅,臉上一直挂着笑,“昨個得了媒婆的消息後,本宮便親自去祖廟占蔔了一番,卦象也說這兩個孩子倆八字相合,再般配不過,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在本宮面前,你們無需行禮。”
衛氏有些不自在,心中也直打鼓,見謝芷瀾面容沉靜,她才穩住了心神,笑道:“外面風大,長公主快随我們進屋吧。”
幾人在室內坐了下來,片刻後,丫鬟魚貫而入,捧了熱茶、糕點過來,長公主端起茶飲了口,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竟是祁門紅茶,味道濃厚,甘甜醇和,夫人費心了。”
長公主最喜歡的便是紅茶,祁紅是紅茶中的精品,以“香高”、“味醇”“形美”“色豔”四絕聞名于世。
衛氏也有些驚訝,随即回過神來,笑道:“長公主謬贊了,這茶必是瀾丫頭吩咐的,我院中可沒紅茶,她呀,處處周道,絕對當得起秀外慧中一詞。”
謝芷瀾本想替嬸娘投其所好,讓長公主對嬸娘留個好印象,誰料,她竟直接抖落了出來,她無奈一笑,“嬸娘,哪有如此誇自家人的。”
長公主笑盈盈道:“素聞二夫人誠心敬意、胸懷坦蕩,你若不好,她又豈會這麽誇贊?說明你值得這聲贊,本宮能喚你瀾丫頭嗎?”
她談笑自如,一番話發自肺腑,既誇了二夫人,又肯定了謝芷瀾,很難讓人印象不好。
也不知怎麽就生了韓王這麽個狂傲無禮的家夥。謝芷瀾心中嘀咕,面上露出個得體的笑,略顯慚愧道:“小女子哪裏當得起長公主的厚愛。”
衛氏與她交換了個眼神,趁機引入了正題,“公主喜愛瀾丫頭是她的福氣,我們也很欣賞韓王的光明磊落,雖說婚姻,自古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孩子們若不喜歡,也很難湊到一起……”
不等她說完,長公主就将杯盞放在了紫檀木八仙桌上,抱歉道:“本宮今日來,不僅是為了兩個孩子的親事,還想替我那不孝子說聲抱歉,若非他上早朝去了,不在府裏,本宮定将他一起綁來,讓他親自道歉。”
此言一出,衛氏和謝芷瀾都驚住了,衛氏連忙道:“公主不必如此,親事本就是結兩家之好,韓王既無意,是我們瀾丫頭沒福氣,相信公主定能尋到更好的親事。”
長公主嘆口氣道:“本宮本沒臉替他解釋,奈何實在喜愛瀾丫頭,希望二夫人和瀾丫頭給本宮一個替他陳情的機會。”
衛氏道:“何至于此,公主直言便是。”
長公主道:“他雖無禮了些,實則沒有壞心,也并非對瀾丫頭有意見,說句大逆不道的話,他雖貴為韓王,實則不過擔了個虛名,何時能回北疆還不好說,回去後他二叔也未必能容下他,他是怕連累無辜,才不敢結親。”
“他看似輕狂,實則最護短,旁的本宮不敢說,有一點卻敢保證,若瀾丫頭願意嫁來王府,他必定會竭盡全力護你周全,本宮也不是那等惡婆婆,一直希望有個女兒,若瀾丫頭肯點頭,日後本宮必待你視如己出。”
她神情誠懇,一番話真正做到了敞開心扉,謝芷瀾不知怎地,就想起了娘親,一時有些動容。
這時院中傳來了丫鬟的請安聲,老太太竟是在丫鬟的攙扶下來了二房,她頭戴抹額,衣着得體,“老身見過長公主,長公主金安。”
長公主忙站了起來,親自扶起她,“老夫人不必多禮,本宮是晚輩,正打算一會兒去探望您,竟勞煩您親自過來了。”
“長公主登門乃大事,老身本該拜見。”
長公主沒半分架子,反客為主地攙住了她的手臂,讓她坐在了上首,她笑道:“老夫人不必客氣。晚輩此次來,是為我那不孝子下聘來了,若婚事能成,日後便是一家人了,也不知老夫人可舍得将瀾丫頭嫁給我那不孝子。”
“韓王是個好孩子,老身一直盼着這一日呢。”老太太略顯渾濁的眼睛,都明亮了些許,笑着沖謝芷瀾招了招手,眉飛色舞地說,“這樁親事雖說是我們高攀,也得我這小丫頭肯點頭才成,瀾瀾你自己說,可願嫁?”
謝芷瀾許久沒見祖母這麽高興了,拒絕的話一時卡在了嗓子眼,愣是沒說出口,她擡眸時,恰對上長公主溫和包容的目光,謝芷瀾又想起了母親,她提了一上午的心忽地就安定了下來,偏過了臉,“瀾瀾聽祖母的。”
她老人家識人無數,既說他好,他理應也差不到哪兒去吧?
長公主離開後,謝芷瀾先将祖母送回了念心堂,老太太身子骨遠不如之前,眉宇間已滿是疲倦,往榻上一歪,便睡了過去。
謝芷瀾伸手幫她退去了鞋襪,丫鬟抱來了錦被,她親自給祖母蓋了蓋被子,随即才回靈昕堂。
青黛緊跟着走了進來,“小姐,您讓奴婢打聽的事已有了消息。聽說,蘇娴的母親對國公爺有救命之恩,國公爺當初想娶的便是她,誰料陰差陽錯娶了夫人。婚後,國公爺方曉得出了差錯。”
謝芷瀾怔了片刻,沒料到小時候聽到的那些閑言碎語竟全是真的,母親大婚後,姨母也嫁了人。他待蘇娴好,究竟是因為愛屋及烏,還是說,蘇娴真是他的女兒?
謝芷瀾:“怎會出了差錯?”
“這個奴婢沒能問出來,好像和一枚玉佩有關。”
謝芷瀾思忖了片刻,道:“你再仔細查一下,看看父親婚後和這位姨母有沒有糾纏不清。”
她總覺得中間還發生了什麽事,要不然以母親的性子,不至于與蘇娴的母親斷了來往。
*
清風徐徐,日頭逐漸爬到了頭頂,琉璃瓦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今日早朝拖得有些晚,要事論完,又有朝臣提了立儲一事,自打前兩年太子被廢後,朝臣時不時就會提起立儲之事,美其名曰:“國無儲君,易生動亂。”實則皆有私心。
每次提起此事,便會争論不休,龍椅上皇上早已習慣各位大臣的針鋒相對,他聽得昏昏欲睡,忽地底下安靜了下來,他這才掀掀眼皮,有些納悶怎地不吵了?
大太監譚林出聲提醒道:“皇上,恭親王問您遲遲不立儲君是何意?”
前太子之所以被廢,是因有謀逆之心,皇上自認年輕,這才不想過早地立太子,何況他屬意的太子必會得到群臣的反對。
他道:“前太子文武雙全,都犯了大錯,餘下幾位皇子也各有不足之處,若魯莽定下,朕唯恐生變,待冬獵時再瞧瞧他們的表現吧。”
大臣不好多說什麽,只得應了下來,皇上起身站了起來,“衆愛卿既無事便退朝吧。”
他走了兩步,想起了中途休息時得到的消息,對韓王和安國公道:“朕還要恭喜韓王和安國公,聽聞靜儀已親自登門下聘,這樁親事想必是板上釘釘了,韓王是朕最疼愛的外甥,日後還望安國公好生照拂。”
他語氣漫不經心的,掃來的眼神有一瞬間的陰冷,何嘗沒有試探之意。
謝颉後背不由冒起一層冷汗,長公主是當今聖上唯一的胞妹,韓王雖是老韓王之子,與他也算血脈相連,這些年,他對韓王也确實疼愛有嘉,任誰都知道,這份疼愛是有前提的。
今日看來,皇上對韓王的提防竟比他想象中還要深。
謝颉不覺得韓王有謀逆之心,才應了這樁親事,這一刻,不知為何,一顆心卻猛地懸了起來。
顧邵嶼一身緋色親王服,腰間配玉帶,身姿挺拔,側臉俊逸,還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不過是生得貌美些,又端莊守禮,方入了母妃的眼,依我看相貌最無用,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嬌嬌女,蛐蛐都不會玩,本王要她何用?”
一些大臣忍不住笑出了聲。
國公爺一張臉漲得通紅,他猛地轉身朝韓王看去,電閃雷鳴間,對上了韓王深不見底的眸,他心頭一跳,出口斥責道:“王爺!臣敬你是老韓王之子,才喊聲王爺,衆目睽睽之下,你竟如此輕視小女,依臣看,這門親事,不結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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