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向下的第三天
向下的第三天
4-
門又響了一下,她還以為是納蘭迦回來了,結果是涅羅。
“晚上好涅羅先生,您收到了我的留言嗎?”
他一看就剛洗完澡,或許就是洗澡沒聽電話,洗完就過來了。梵妮去裏面拿了白模樣衣出來,但是裏蘇特今天穿的襯衫有點不那麽修身,梵妮舉着衣服有點為難:“我是按貼身的T恤做的樣衣,您的襯衫套在裏面怕是效果不好。那個……要不脫了試試?”
“好。”然後他沒去更衣室,直接脫了。
梵妮深吸一口氣,尴尬的舉起衣服擋在兩人中間,衣服被拿走了,梵妮才看向他。
說實話效果還可以,梵妮研究了一下後擺,垂了,還稍微做大了一點,完全看不出來了。她捏着衣角說:“之後做或許這裏加個包邊條會好很多,就能支棱起來一點了。”
涅羅左右看了一下,動了動胳膊:“擡起來胳膊的時候有點緊。”
“好,還有什麽問題?”
“沒了,就這麽做吧。”
開胸風衣,前面有固定帶,裏面沒有打底,胸肌腹肌全都露在外面,還有兩條帶子捆着,很色,很變态……變态或許不至于?總之就很奇怪。梵妮覺得自己指不定也能去試試去巴黎應聘時裝設計師。
定下來之後,涅羅就走了,從頭到尾沒有五分鐘,真是風一樣的男人。
樣衣丢回工作室,又過了十來分鐘納蘭迦才捧着熱乎乎的披薩盒子回來了,顯然他偷吃了一塊,并且根本沒掩飾:“梵妮——蘑菇披薩超好吃哎!!!!”
吃過披薩,吃過奶油蘑菇湯,沒吃過奶油蘑菇湯披薩。梵妮擦了擦手也去拿了一塊……居然還真的很不錯?納蘭迦把手裏沒吃完的半個咬着,去倒了兩杯茶過來。
吃過了飯,梵妮直接指使他去把門關了,牌子翻到關門那邊,窗簾也拉上。然後準備去加班了。
只不過去加班之前,果然還是有個問題想要問一下:“納蘭迦……一個人的時候,在做什麽呢?”
很無聊吧,又出不了門,又沒有電視什麽的,白天還要打工,有點可憐啊。雖然是個有點笨的孩子,但是畢竟還是個孩子呢。
“啊……睡覺?”
“你總不能晚上7點半睡到早上7點半吧?”
“……躺着發發呆就過去了,沒什麽事做當然躺着啦。梵妮你不喜歡躺着嗎?”
6。
梵妮嘆了口氣,回去加班了,并且晚上9點多的時候給家裏去了個電話,已經發現女兒絕對不可能再給他大額現金之後,薩利先生态度好了很多,接起了電話,說了一下薩利太太的狀況:“你媽媽還不錯,已經不頭暈了,也能扶着稍微下地走一走……呃——走一走了。再過幾天就可以回家修養了。”
“好,明天中午我抽空看一下去。”梵妮說完就挂了電話,然後繼續去工作,難得加班這麽晚,納蘭迦一直在工作間陪着她,居然真的也不說話也不做什麽,就是純坐在那裏趴在桌子上發呆。
梵妮都看不下去了:“納蘭迦真的不無聊嗎?你坐在這裏都沒有上去躺着,說明還是會寂寞吧?”
寂寞嗎?其實習慣了流浪的半大孩子好像也沒有太大的概念,吃飽穿暖有住宿就不錯了,而且還能吃到喜歡的東西。
婚紗的打版已經做了一部分,梵妮有點累了,她不想工作了。雖然納蘭迦來了以後她就用超快手速做了兩件T恤兩條褲子給他穿,說實話那種簡單的日常服裝,梵妮看一眼這個人都不用打版,裁布直接開幹就完事兒了。不過現在果然——
“納蘭迦,要不要學縫紉呢?我教你啊。”工作當然也可以是愛好,反正梵妮自己就很喜歡琢磨這些東西,布料,版型,縫紉手法等。
納蘭迦似乎不太感興趣,他趴着沒動。
好吧……梵妮也需要一些娛樂活動,雖然她知道這是個馊主意,可能之後腦溢血的還是她自己,不過依舊覺得,如果能帶一個學徒,那一定是很幸福的事情。
不想學就不逼迫了,梵妮拍了拍納蘭迦的腦袋:“回去休息吧,謝謝你陪我這麽久。”
隔天中午她給納蘭迦定了午餐就去醫院看望已經快要可以出院的母親了。薩利太太一個人在醫院,薩利先生并沒有在。
“吃了嗎,媽媽?”
“吃過了,最近我都是上午和下午吃飯,一天兩頓呢。你呢?”
梵妮坐了下來,搖了搖頭:“回頭吃就行。醫生有沒有說多久才可以拆石膏?”
薩利太太或許是誤會了女兒的意思,立馬說:“出院我就可以給你幫忙呀!坐在櫃臺那裏看看賬也是好的,不要拆石膏那麽久的!”
真就有點可憐了。以前媽媽又要做家務又要在店裏幫忙,比父親累多了,可父親還是總說她是什麽忙都幫不上,什麽都不會的廢物。
真正的廢物明明是那個高中花了大價錢去了私立學校,又在學校為了和那群富二代混在一起而偷了家裏的錢和媽媽的首飾,後來又出去鬼混得罪了別人不得不跑路的哥哥。
要不是因為那個家夥,家裏現在也不至于過的如此拮據。
都沒法說什麽了,梵妮也知道自己輕易改變不了媽媽的想法,她只得告訴她:“我找了個臨時工,是個很溫柔的孩子,年紀不大,蠻可憐的,大概是家裏不太好離家出走了。總之幫手是有的,給他管吃管住以後薪水也沒有要太多,媽媽你安心養病吧。父親對你不好你要及時告訴我,知道嗎?不然我給他的錢就打水漂了。……我們家現在,可沒錢再給他浪費了。”
說別的薩利太太大概還要掙紮辯解,但是一提錢她就沉默了,然後點了頭:“我知道了。”
看望母親都幾乎成了一項任務,她拖了好多天才過來。梵妮離開醫院的時候都在想是為什麽。明明媽媽也是這個該死的家庭的受害者,為什麽她對媽媽也越來越沒那麽親密了,甚至有的時候會煩躁,不想和她說話。
如果她多讀幾年書,或許能搞懂她的心意: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不過很快她就沒有悲傷春秋的時間了,回了店裏,她就聽到樓上有很大的聲音,還有納蘭迦的咆哮:“啊——混蛋!混蛋!混蛋!你們為什麽這樣啊!!!!”
來小偷了?偷我布料?
梵妮立馬就往樓上沖,上樓之後發現只有納蘭迦一個人,他還在一邊罵一邊踢那堆卷成卷的布料。
你說你踢牆牆還有個碎,踢布布它只會沾點灰,何苦呢?
不過氣成這樣肯定是有原因的,梵妮慢慢靠過去:“納蘭迦?”
納蘭迦喘着粗氣停下來了,看向她,表情從猙獰立馬轉變為委屈:“梵妮,它們全都是羊毛混紡,我找不出來灰底白條紋。”
就這?梵妮承認走之前她說要用,讓納蘭迦把這卷布找出來,但是要不要發這麽大火啊?
疑惑也不該現在說,梵妮從小在店裏迎來送往,回了家還有個偏心的父親在等着,一句話不對就是一頓抽——她保證,她跟父親的皮帶可比父親跟皮帶的關系好的多,父親平時愛穿更休閑舒适不用系腰帶的那不勒斯褲,皮帶似乎用來打她更多一些。
得安撫這個孩子,梵妮頭疼,腦溢血,後悔自己沒再好好問問,哪怕當時請他吃頓飯,隔天再去看看別人呢。
可……算了。她扶着納蘭迦的肩膀,指向倉庫裏堆積的布料:“上面都有編號的,你沒先看一下編號嗎?”編號就是一張貼紙,貼在支撐布卷中間的空筒側面。
掃了一眼,梵妮就點了一下其中一個沒有标簽的,然後用旁邊專用的鈎子插進了空筒裏,勾着筒裏的小缺口把它拉出來了:“你看是不是灰底白條紋的羊毛混紡。”
“……可我沒找到編號……”
“因為它的編號掉了,納蘭迦,別的編號都對不上,你就看這幾個沒編號的。”她解釋完又覺得算了算了……這幾款布料都是用的比較快,布卷側面比較小,又要給鈎子留位置,貼的不那麽結實了才會掉。
她應該給他們重新貼上标簽。
“我是不是很笨……”
“還好,你等下自己給它們補上編號可以嗎?下面抽屜裏還有更小的标簽紙,用那種小的好了,大的貼不住了。”
只要安排了任務,納蘭迦就會很快打起精神來,他噔噔噔的跑下樓去拿标簽紙,發現櫃臺上還有一個紙包,方方正正的不知道是什麽。
梵妮在他後面下來,她指了一下那個包裹:“給你的。”
“啊?”納蘭迦立馬放下标簽紙,眼冒精光的拆開了外面的包裝紙,裏面是幾本漫畫,神奇蜘蛛俠。
“我不太确定你喜不喜歡,不過店家跟我說男孩子們都挺喜歡的,這幾本都是同一個系列的單行本,也沒有追更的困擾。”
梵妮覺得,就算他不是很喜歡漫畫書,應該也挺高興的。她顯然是對的,納蘭迦都快哭了:“這是送給我了嗎?”
“是的。”
“梵妮不需要我的時候,我也可以帶走嗎?”
“當然啦,這是……呃……”什麽關系呢?用雇主和員工未免太過無情,說是家人也不至于,所以只有拿出萬金油:“這是朋友之間的禮物,你可以放心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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