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番外
番外
席宇家孩子生在焦棠和齊禮婚禮的第二天,佳佳的預産期是八月中旬,婚禮當天自然是到了。當晚所有人都玩的很嗨,幾乎玩通宵了,淩晨時分,佳佳的肚子發動了。
齊禮和焦棠作為婚禮主人,帶着席宇緊急把她送到醫院。
早上七點生出來一個女孩,席宇在産房裏陪老婆。他們的父母還遠在B市,護士環視一圈,把孩子遞給了焦棠。
小小的一個孩子皺皺巴巴,脆弱嬌嫩,焦棠不敢接。齊禮給接了過來,冷靜道,“我的手機在褲兜,你拿出來給叔叔打電話,讓叔叔過來。”
焦棠連忙去拿他的手機,齊禮穿的是襯衣西褲,玩太晚了,襯衣皺皺巴巴,他也很憔悴。
撥號的手停頓了一下,焦棠擡頭看向齊禮,“打給……爸媽吧?”
婚禮當天齊桁和周靜給她包了一個大紅包,焦棠不缺錢,還是認認真真收了起來,改口是自然的事。
齊禮高大地站在醫院走廊裏,懷裏懸抱着一個幼小脆弱的孩子,他蹙眉沉默。
“叔叔家孩子出生也是爸媽抱的吧?”焦棠覺得還是不能什麽事都找小叔,“他們應該可以。”
“行。”齊禮垂眼看向懷裏的孩子,孩子醜得很,臉泛着紅,閉着眼也能看出來雙眼皮,睫毛濕漉漉的,極像席宇。
焦棠打給周靜,等了一會兒那邊才接通。
“媽——”焦棠叫出媽,覺得很奇怪,但還是把話講完了,“我和禮哥的朋友老婆今天早上生了,我們在陸地醫院,您能過來一趟嗎?”
“啊?你把定位發給我,我馬上過去。”周靜反應迅捷,“孩子生了?你們怎麽——現在誰帶孩子?”
“禮哥抱着,我朋友進産房陪老婆了,還沒出來。”
“待産包拿了嗎?順産還是剖腹?”周靜冷靜道,“新生兒不能直接喝奶粉,先不要給孩子喂奶粉。找個幹淨的被褥把孩子包起來,如果你會買紙尿褲,出去醫院門口一般都會賣,買最小號,先給孩子穿上,你們不會穿找護士。買個奶瓶,奶嘴要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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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産,好。”焦棠點頭,她仿佛在茫茫然的海面上看到了燈塔。
“抱孩子回病房,能放下先把孩子放床上。孩子若是哭了,小幅度晃一下,注意別嗆着噎着,別晃到腦子。”
“還有什麽?”焦棠開了免提把手機遞到齊禮耳邊。
“你們別怕,能聯系上你朋友的父母就打電話聯系,聯系不上先等着。別去催孩子的父母,順産後兩個小時産婦很危險,需要丈夫守着。”
焦棠和齊禮把孩子抱到了病房,孩子突然睜開眼張着嘴哇的就哭了。聲音虛弱,小貓似的。
“媽媽說可以輕輕晃一下。”焦棠拿齊禮的手機打算出門買東西,他們過來的匆忙,都沒有帶,“我出去買紙尿褲。”
“你抱孩子我去?”齊禮大刀闊斧地坐在椅子上,僵硬地晃動着手臂,孩子奇妙地不哭了,睜開濕漉漉的眼看向齊禮的臉。孩子的眼睛純淨,他的目光在孩子身上停留,輕道,“沒那麽可怕,她睜開眼,你來看。”
焦棠靠過去看孩子,孩子也看向她。焦棠莫名地,心髒被輕輕地擊了一下,軟的像是盛滿了溫水。
“你好啊,小朋友。”焦棠試探着伸手很輕很輕地碰了下孩子的臉,軟的棉花糖一樣。
他們三個一起長大,席宇居然有了下一代。一個生命,一種奇跡。
“長得像席宇。”齊禮抱着孩子小心翼翼起身,說道,“你坐着,我把她放你懷裏。”
焦棠遲疑了一會兒,轉身坐下,學着齊禮的樣子接過了孩子。
很輕很小也很脆弱,她兩只手僵硬地端着,感覺到孩子很微弱的呼吸。仰起頭有些無助地看向齊禮,陽光很好,從窗戶曬進病房,落到齊禮的身上。
他的白襯衣皺皺巴巴,頭發也有些淩亂,脖子上還帶着星星點點的吻痕。他高大地站在面前,英俊的眉眼含着笑,望着她。
這是他們的第二次長大。
“媽媽說要買紙尿褲,最小號。奶瓶一個,奶嘴要小號,奶粉護士送了一些,先別買吧。”焦棠柔聲叮囑齊禮,“有小衣服可以買一套。”
“老婆,還有什麽?”齊禮注視着焦棠,她抱孩子的樣子很笨拙,可她身上帶着一種很奇妙的光輝。溫柔的,安靜的,讓人安心的踏實。
“沒了吧。”焦棠也不知道還需要什麽,她從來沒有想過她會抱孩子,把孩子放在懷裏,這樣溫柔地看着孩子。
“你坐在這裏,別害怕,我很快就回來。”齊禮拿起手機找趙磊的電話,打算讓趙磊去找席宇父母的電話,都是圈內人,席宇帶父母錄過綜藝,他父母并不難聯系。
“嗯。”焦棠點頭。
齊禮大步往外面走,走到門口,他握着手機回頭。
“老公。”焦棠看他的眼,“怎麽了?”
齊禮擺擺手,握着手機快步走了出去。
海邊陽光直接熾熱,穿過玻璃曬在焦棠身上。她垂眼看着孩子,孩子眯着眼睡着了,她長得很像席宇,眉宇間特別像。
焦棠長久地抱着她,看她睡着,呼吸變平穩。
什麽是父母呢?這個小生命跟他們的人生綁到了一起,這世界上又多了個親人,從此他們有了牽挂。
人生有很多意外,計劃的再周全也會有意外發生,不可能萬無一失。沒有人能逃過各種各樣的意外,像席宇那樣四平八穩的人生,也會有意外。他哭嚎着沖進産房狼狽不堪,他的孩子也會面臨着沒有人保護的局面。
焦棠忽然很想她的媽媽,她有過一個階段,怨恨過她的母親。她怨恨母親識人不清,選擇了焦海峰。如果不選擇焦海峰,母親不會那麽慘。她有時候會想,她沒有被帶到這個世界上就好了。
母親在能力範圍內給了她最好的一切,拼盡全力護着她。可人生就是有各種各樣的意外,沒有人能保證所有事都按照計劃進行,萬無一失。
計劃的再周全也抵不過命運的安排。
齊禮匆匆回來了,他拎着巨大的袋子,裏面什麽都有。他把袋子放到桌子上,挨個拿出來看說明書。
生命是一種循環,每個人都在其中。
孩子又哭了,這次怎麽晃都不行。齊禮把紙尿褲拆開取了一片,說道,“是不是尿了?”
還真是。
兩個人把孩子放到病床上,頭挨着頭研究着紙尿褲怎麽用。焦棠第一次碰初生兒,稚嫩又脆弱,衣服他們沒敢給孩子穿,畢竟不是他們的孩子,碰傷了沒法交代。
重新把孩子包了回去,小孩頭發已經幹了,漆黑明亮。看起來就很軟,焦棠把孩子放到了床上,兩個人坐在床邊目光對上。
焦棠把額頭抵在齊禮的肩膀上,靠着他,低聲說,“她好小啊,她長得好像席宇,姑娘是不是都像爸爸?”
“有人這麽說。”齊禮握着手機給周靜發信息,他在擔心另一件事,産房裏的兩個人很久了,一直沒回來。
“如果我們有孩子,會長得像誰呢?”焦棠感覺到齊禮的身體一僵,她仰起頭看齊禮的側臉,“你怎麽了?”
“他們進去兩個小時了。”齊禮攬着焦棠的肩膀,把手機拿給她看,“給席宇發信息,他沒回。”
兩個小時意味着什麽?觀察期過了,正常該推回病房。
齊扉家有孩子時,齊禮大概是年紀小,對整個過程沒有什麽特殊的感覺。他十五歲認識席宇,他們認識都快十五年了,他們三個一起長大,結婚生子。他們是同齡人,面對很多事,更容易代入。
“我去看看?”焦棠也緊張起來,坐起來道,“我去看看?”
“再等等。”齊禮不想一個人面對孩子,也不想去産房。
席宇是在周靜趕到時返回病房,他哭的聲嘶力竭,鼻涕眼淚橫流。病床上的佳佳都擡手捂臉,實在不想搭理她這個沒出息的老公。
佳佳經歷了一次搶救。
周靜熟練地給孩子穿衣服,喂孩子喝奶粉。
齊禮握着焦棠的手往後退了一些,他們手指交握看着病房裏的一切。焦棠覺得齊禮抓她的手越來越緊,她仰起頭看齊禮,齊禮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在看病床尾上挂着的病歷本。
焦棠摸了摸齊禮的手背,讓他別害怕,人沒事了。
他們在醫院待了三天,孩子從皺皺巴巴的泛紅猴子臉變成了珠圓玉潤的白嫩小珍珠。孩子上半截臉和席宇一模一樣,下半張臉像媽媽。
孩子生在七月的最後一天,小名叫七月。
席宇的父母趕到接走了一家三口,焦棠這裏才放松下來,他們的蜜月旅行要安排上了。
他們的第一站選了克羅地亞,焦棠定的行程。她接了個愛情電影的OST,故事背景在克羅地亞,公費旅游。
她蜜月旅行還不忘工作,齊禮斜了她一路。
他們家到底是有多缺錢?
他們蜜月開始便爆發了夫妻有史以來最嚴重的一次冷戰,齊禮想去的地方,焦棠因為工作原因往後推了。本來挺小的事,按照平常齊禮的脾氣推就推了。可偏偏裏面夾着個年輕英俊的男導演,這位新人導演對第一部作品非常重視,對OST要求很高,沒完沒了跟焦棠打電話。
很多工作電話是深夜打來,焦棠怕吵到齊禮,一看到來電就拿着手機出去接。
齊禮更氣了。
焦棠發現齊禮跟她冷戰已經是兩天後的事了,齊禮真正生氣時很沉默,不說話。
焦棠又接了個漫長的工作電話,原定的雙人潛水,齊禮一個人去了。
焦棠在等待他的時間裏越想越氣,她最近也很多事,創作瓶頸期,她原本想借這次蜜月旅行做一些突破,越來越糟糕。甲方始終不滿意,并且開始質疑她的能力了,工作上有氣。婚姻裏,她其實想要個蜜月寶寶,看到席宇家孩子,她生出一種沖動,人生失控一次吧。出發的時候她看到齊禮往行李箱塞了一大包套,他怎麽不把套焊他身上呢?齊禮以前還提過孩子的事,結婚後他反而一個字不提了,不知道是什麽想法。
焦棠氣的不想等他了,轉身直接回酒店了。
于是冷戰從單方面變成了雙方,他們睡一張床,卻不說話。
他們在克羅地亞的第一周是在冷戰中度過,焦棠幹脆把後面的行程給推了,死磕這裏。
莫名其妙,非要較這個勁兒。
齊禮從水裏出來沒看到焦棠,簡直是氣到了一定境界。他覺得焦棠沒那麽愛他了,得到了就不珍惜,女人。
人在冷戰的時候會幹出很多不擇手段的事,特別喜歡去挑戰對方的底線。焦棠為了寫歌一個人出去了,齊禮選擇最辣的餐廳,成功把自己搞出了腸胃炎。
他半夜疼的一身冷汗,可他不說話死扛着。焦棠翻身碰到他被冷汗浸濕的衣服,連忙打開燈看到他臉色煞白,氣急敗壞把他送到了醫院。
回到酒店,焦棠借用了酒店的廚房,用有限的食材煮了一碗看起來能吃的蔬菜粥,端到房間看齊禮躺在沙發上一副慘烈的樣子,氣的想把粥倒他身上。
焦棠沉默着盛粥,坐到他旁邊,碰了碰他的腿示意他起來吃東西。
齊禮放下搭在額頭上的手,看着她。
他穿着白T,T恤柔軟的布料松松垮垮貼着他平坦的腹部,明顯看出來瘦了。
“你想……”離婚兩個字不能随便說,焦棠及時剎住,她不可能跟齊禮離婚,再生氣也不能口不擇言,“起來吃東西。”
齊禮看着她靜美的側臉,焦棠吃軟不吃硬,他垂下睫毛收起長腿擰眉,“難受,起不來。”
那你一輩子躺沙發上吧。
“哪裏難受?”焦棠摸他的腹部,說道,“還想吐嗎?”
“起來就想吐。”齊禮被她摸的舒服,語氣也就軟了,聲音很低,“頭暈。”
“你吐了一晚上,什麽都沒吃,肯定會暈。”焦棠起身繞到他後面拎了個抱枕放到他腦後,“枕着。”
齊禮靠在枕頭上,拉住了焦棠的手,摸了摸她無名指上的婚戒。
焦棠站在那裏看了他一會兒,抽出手繞回去挖了粥喂他,“以後多吃辣椒,你哪裏都不疼了。”
齊禮咬住勺子睨視着她。
焦棠用力抽出勺子,“把工作帶過來是我的錯,我沒有協調好工作。齊禮,你一點錯都沒有嗎?”
“有。”齊禮倒是承認的幹脆,他咽下粥,起身打算接粥。焦棠沒給他,他看着焦棠的眼睛,“我應該第一時間跟你說清楚,我非常不爽!那個叫什麽的破導演,一天到晚怎麽那麽多話要說?誰是這麽寫OST的?音樂是很自我的事,你為什麽要聽別人的指揮?他懂什麽?”
“我最近創作瓶頸期,新寫的音樂和之前的沒什麽區別,我有些焦慮。”焦棠一直沒跟齊禮說這件事,“所以對于他的意見,我想多聽聽。”
“創作瓶頸期很正常,起點低才會進步快,到了一點程度是會停滞,說明你已經站到了高處。你只需要寫你想寫的就好,沒必要在意別人怎麽看。我還經常被人罵江郎才盡,每一張專輯會被吐槽不如上一張,可每一個階段都是新的我,今年的我不是去年的我,這多正常。”齊禮咽下粥,強行拿走了碗,“音樂又不是短跑比賽,較這個勁兒幹什麽?”
“這種工作電話你可以當着我的面打,你背着我打,我以為你想幹什麽。”齊禮喝了半碗粥,舒服一些,往後靠着。
“我想幹什麽?”焦棠倒是沒想到齊禮會在這上面吃醋,“我怎麽可能?”
“那個導演挺年輕,長得也不錯。”齊禮連粥帶勺子放到了桌子上,拿起桌子上的水和藥擰眉仰頭一口咽下藥,“我有危機感不合理嗎?”
焦棠狠狠拍了他一巴掌,這一巴掌打的很重,清脆一聲響。
“你打我?”齊禮緩緩擡眼,“你對我動手?”
焦棠連忙揉他的腰,否認,“我沒有。”
“焦棠。”齊禮連名帶姓的叫她。
“你為那些無聊的事把自己搞出腸胃炎。”焦棠也沒想到她會動手,她很意外,完全是下意識行為。婚姻到底是什麽?她硬着頭皮迎着齊禮的目光,“你一個人去潛水,你還跟我冷戰。”
齊禮頂了頂腮,眯眼睨着她。
“你知道我送你去醫院的路上有多害怕嗎?”焦棠看齊禮的目光越來越危險,動手是她錯了,這是齊禮的逆鱗,她起身打算遠離他,“我打完電話轉頭看到海灘上沒人的時候,我有多生氣嗎?”
焦棠是被齊禮攔腰抱起扛到肩上帶回了房間,他踢上門按遙控器關窗簾,焦棠拉住他的T恤後擺,“齊禮!”
齊禮把她扔到床上,擡腿壓了上去,“算賬是嗎?那我也跟你算算。那個顧子恒跟着你跑了多久?你當我瞎嗎?你不邀請我做演唱會嘉賓,我能理解。可你微博也不跟我互動,你對周寧對席宇都比對我好。蜜月旅行天天半夜跟別的男人打電話,行,工作。我等你潛水,過來好幾波女人跟我搭讪,你看都不看我,低頭忙你的工作。工作是你的丈夫,我是小三是吧?”
還有女人跟他搭讪?
“把席宇的孩子當成寶貝,又親又抱,你對我有那麽親嗎?”
焦棠仰起頭看上方咬牙切齒的男人,昏暗的空間,他一雙眼深暗,氣勢洶洶,醋意滔天。
“我為你的事業讓路,我沒什麽可說,我心甘情願。蜜月也被你拿來當出差,你問問哪個男人願意?剛結婚就跟我冷戰?怎麽?還想再來個七年?一個人出門不跟我說,說走就走,你潇灑啊,當你未婚呢?你把婚姻當什麽?把你丈夫當什麽?”
他們從來沒有過這樣,在吵架中進行。
激烈又刺激。
齊禮上頭了,進入那一刻他才停住,少了一層。
細膩柔軟的濕熱,沒有任何隔閡,最緊密最直接的接觸。
他們很久沒做了,焦棠忙演唱會忙跳舞那個綜藝,忙的不可開交。婚禮當晚他們原本要做,遇到席宇家孩子出生,沒做成。
蜜月出來七八天,兩個人又一直在冷戰。
他喉結滾動,往後緩緩退去,有些不甘。
焦棠一把拉住了他,用力拉着他往下,仰頭咬住了他的唇,“不準走。”
齊禮兇狠地吻住她,肆意地掠奪。
回歸最原始的夫妻關系。
結束時焦棠整個人軟在他懷裏,肌膚之間是熱汗,随着消散的熱意漸漸冷了下去,她往他懷裏鑽了鑽,抱着他的腰,把臉埋在他的脖子上笑。
果然,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
說再多都不如做一次,在床上徹底解決。
齊禮拉起被子蓋住她,把她圈在懷裏,低頭親她,聲音帶着事後的沙啞與松弛,冷戰徹底結束了,“弄進去了,你想幹什麽?嗯?”
“胃還疼嗎?”焦棠聲音很低,還是笑着。
“早上吃完藥就好了。”齊禮順了順她汗濕的頭發,手指緩緩下滑,哼了一聲,“故意賣慘。”他頓了下,說,“你想要孩子?”
“嗯。”焦棠點頭,親了下他的脖子,“有孩子也挺好,我們的工作都很穩定,養個孩子不成問題吧?你不想要嗎?”
齊禮垂下眼,黑眸深沉,靜靜望着她。
“禮哥?”焦棠支起身看他。
“從金錢和丈夫的責任上來說,我有能力負擔一切,我能對你和孩子負責。可在生育這件事上,我會擔心。”齊禮撫摸着焦棠的頭發,“準備的再周全,依舊會有意外。我無法接受那種意外,那天我在醫院,看他們那樣。我不知道……你被搶救,我會發什麽樣的瘋。”
齊禮以前沒想那麽多,對于孩子他也沒有往深裏想過。
他叔叔家生孩子時,可能是年紀小,當時沒有任何感覺,像個局外人。席宇跟他同齡,他們是從少年時期一起走過來,他代入感比較強烈。
“我以前也這麽想過,我也很恐這些,可我最近有了另一種感悟。”焦棠沒想到齊禮會想的那麽多,她摸了摸齊禮的頭發,用了最近她要寫的電影主題,“明天和意外哪個會先來?避開一切風險就真的能平安無虞幸福一生嗎?有時候,我們也可以容許一些意外的發生,也許會是個美好的意外呢,誰能精準地預言明天?”
“想了多久?”齊禮低頭親她,缱绻而溫柔的吻。
“很久。”大概是跟齊禮的感情過于牢固,焦棠想的很大膽,“我覺得我們的孩子,應該會比席宇的孩子更可愛。我們這次不要管,孩子來了,我們就去接受。”
她和齊禮的孩子,流淌着他們的基因,聽起來就很美好。她以前最大的顧慮是怕她像她媽媽一樣,哪天意外了,不能護孩子一生周全。
席宇和他老婆在産房,他們的孩子在外面也有齊禮和焦棠護着。焦棠不會像她媽媽那樣孤立無援,她和她媽媽還是不一樣。
齊禮有父母,有他叔叔,他們還有朋友。他們的錢也足夠多,他們可以給孩子不錯的未來。
“萬一生出來一個像我的孩子呢?”齊禮對要孩子沒那麽樂觀。
“我求之不得。”焦棠抱住他,“我想要個長得像你的孩子。”
齊禮翻身把她壓到身下,“不準後悔。”
之後的行程倒是非常順利,焦棠又學到了一個新知識。
夫妻吵架不一定是壞事,說不定還能多開發一些姿勢。
齊禮也只有那一次沒套,之後他每次都很克制,做好防護。
他們在當地又待了半個月,齊禮帶焦棠去潛了一次水,雙人潛。齊禮有多年的潛水經驗,焦棠倒是放心跟着他。
對于焦棠那份工作,齊禮這回接受度很高。他陪她按照電影裏的故事情節路線,把當地走了一遍。
最後的成品對方依舊不是很滿意,可那是焦棠的作品,她完成了她的作品。
她和齊禮在外面玩了足足兩個月,因為席宇家孩子過雙滿月,他們才趕回了B市。席宇家孩子滿月沒過,他怕孩子太小太脆弱風險太大。北方有滿月大辦的習俗,雙方父母一合計,滿月改成雙滿月。
六十天的孩子長得很漂亮了,焦棠愛不釋手,她以前沒那麽喜歡孩子,也從不抱別人家孩子。大約是年紀到了,她跟齊禮坐在包廂裏,等席宇把孩子抱過來,她便一直抱着。
孩子又軟又萌,十分乖巧,也不怕生,眼睛葡萄似的好看。焦棠小心翼翼把她豎抱起來,遞給齊禮看,“可愛嗎?”
快兩個月了,她的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焦棠覺得那次小蝌蚪應該是沒能遇到喜歡的對象,也就沒在她身體裏安家。
齊禮把手搭在焦棠身後的椅子上,斜靠着看她懷裏的孩子,性格很好,可真的談不上多好看,最多算清秀。倒是焦棠,抱着孩子時帶着一種柔美的輝光,跟以往大不相同。
他懷疑焦棠的眼睛是戴什麽奇怪的濾鏡了,擡手戳了戳孩子的臉。
小七月沖他笑了起來。
笑起來倒是挺甜的。
“叫齊禮爸爸。”焦棠逗着孩子,說道,“我是你焦棠媽媽,你出生就是我抱的。”
席宇的孩子認他們做了幹爸幹媽。
“你們什麽時候生個?”席宇敬完酒回來,攬住佳佳笑着說道,“有孩子真的不一樣,特別不一樣,你們有了就知道。”
齊禮的手移到焦棠的肩膀上,摸了她一下又一下。
沒孩子也挺好。
“我們不着急。”齊禮拎起旁邊的袋子,除了禮金,他們額外給孩子定制了一個玉墜,“給小七月的禮物。”
“謝謝了。”席宇接過袋子,笑的眼睛眯着,他有了孩子後就一直處于蕩漾的狀态,滿世界秀孩子,“等你們有了孩子,我們可以繼續一起玩,讓孩子跟你們一起學音樂,他們長大再一起組樂隊。”
他們長大了,結婚生子,有了下一代。
“你希望孩子長大學音樂?”焦棠抱着已經有了分量的小七月,覺得生命很神奇,孩子一天一個樣子,她在面對孩子時心軟的一塌糊塗。
“學什麽都行,快樂長大就好。”佳佳倒是不強求,她彎腰笑着捏了捏孩子的臉,說道,“她是獨立的生命,父母做他們的後援,給予支持,具體還得看她自己的喜歡。”
孩子明顯更喜歡媽媽,扭着臉看媽媽的方向。
焦棠把孩子還給她,點點頭,“有道理。”
焦棠和齊禮在滿月宴上待了很久,一直到所有賓客都散去,他們才離開。
坐上車,周靜打電話過來讓他們晚上回家,她下廚做飯。
焦棠第一次吃周靜做的飯,她訂了一束百合,又買了一些水果。那百合從放到車裏,她就忍不住惡心。
“怎麽了?”齊禮靠邊停車,緊張道,“哪裏不舒服?”
焦棠也沒吐出來什麽,她說,“可能是暈車。”
“你從不暈車。”齊禮狐疑地打量她,“吃錯東西了?去醫院看看?”
“沒那麽嚴重,可能剛回來,水土不服吧。”焦棠喝了一口水,緩了一會兒,說道,“先回家。”
進門時焦棠抱着百合,那個惡心勁兒更嚴重了,她放下百合直沖洗手間。
“吃錯東西了?你們中午吃了什麽?”周靜把水遞給齊禮,讓他送去給焦棠,“喝酒了?”
“沒喝酒。”齊禮接過水關上門輕柔地拍着焦棠的背,擰眉,“什麽時候開始有惡心感?”
焦棠喝了一口溫水漱口,吐掉,思索着聞到什麽惡心,嗅到手臂上殘留的花香味。連忙把水遞給齊禮,推他出去,又想吐了。
百合。
百合花處理了,焦棠的外套也脫掉了。
她被齊禮扶到客廳沙發上,她也沒想到回家第一件事是吐。面對齊禮的父母,她還是拘謹,這很不體面。
“吃點水果。”周靜端了一盤剝好的柚子到客廳,打發父子倆去廚房,她打量着焦棠的臉色,試探着問道,“你這個月例假來了嗎?”
焦棠含着一塊柚子擡頭,好像沒來,她出國倒時差會例假推遲。
“你們……避孕了嗎?”周靜覺得焦棠胖了一點,今天焦棠穿着高腰收身裙子,明顯腰沒以前那麽纖細了,“是不是懷孕了?”
齊禮是飛奔出門,開着車沖出了車庫。
如果有,那快兩個月了,這孩子反應也太慢了吧!
像誰呀這麽遲鈍?
齊禮那個急性子,明明可以外賣軟件買驗孕棒,他比外賣員還要速度。
焦棠一塊柚子沒吃完,齊禮拎着袋子回來了,面色晦暗,“糖糖……你來,試試去。”
焦棠咽下柚子,在一家人六雙眼的注視下,莫名緊張,心跳都加速了。
萬一沒有就尴尬了。
“那我去樓上?”焦棠指了指二樓。
齊禮轉身凜步往樓上走,走到一半折回來拉起焦棠。
“阿禮你慢點,別那麽慌。”周靜提醒他,“走路別那麽快。”
齊禮放慢腳步,拉着她上樓。
周靜跟齊桁四目相對,同時倒吸一口氣。
那倆孩子一副自由比天大的樣子,他們沒敢期待。
樓上,齊禮被焦棠推出了洗手間,他步步緊逼,恨不得黏她身上。
“又不是沒見過,害羞什麽。”齊禮帶上了洗手間門,靠在門邊,聽着裏面的動靜,“會操作嗎?”
齊禮從聽到他媽問焦棠例假有沒有來,便一直處于宕機狀态。
不會吧?一次而已。
“你別站門口,你離遠一點。”焦棠看着洗手間磨砂玻璃門上齊禮高挑板正的身影,齊禮是不是很期待?
齊禮挪動腳步站到旁邊,想抽一支煙,可他戒煙很久了。
他爸不抽煙,家裏沒有一支煙。
焦棠拆了兩個驗孕棒,齊禮買了很多,以防出現誤差。
焦棠處理好全部擺到洗手臺上,打開水洗手,緊緊盯着上面的數值變化。
一個顯示兩道杠,一個顯示四周+,早孕測試的最高數值。
“怎麽樣?”齊禮在外面問。
焦棠的手在水龍頭下,冰冷的水沖着她的皮膚。她的目光停在上面,許久後,她垂眼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冷靜地擡手關掉水龍頭拉開洗手間的門。
“什麽結果?”齊禮低頭跟她視線齊平,看她的眼,“什麽表情?沒有就算了。真那麽想要?下次我們好好準備。”
焦棠側身讓開,示意他去看。
齊禮擡手揉了把她的頭發,走進去拿起其中一個包裝紙翻說明書。
“禮哥。”焦棠靠在牆上,深呼吸,“你要當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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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