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發作

發作

【反派當前黑化值升至78。】

安靜的房間裏，池依水忽的站起來，她腦海裏浮現出洛虞臉色蒼白的模樣，黑化值的不斷上升容易讓她聯想到在房間包廂裏時的樣子。

池依水一邊往門外走，一邊回答着系統問她要去幹嘛。

“我覺得，相比起洛虞當肉包子，我還是更喜歡她冷臉看我的樣子。”

系統沒忍住：“宿主你還真是口味獨特。”

按下電梯按鈕，池依水又說：“給人打錢和打賞的時候，也很可愛。”

當然，前提是花的不是她的錢。

系統連忙跟着閃進電梯裏，幽幽道：“所以這跟你大半夜出門有什麽關系？”

池依水愣了下，她說：“就是出門去散散心。”

她面不改色地說：“我今天不是被黑子攻擊了嗎？心情不太好。”

*

心情不太好的池依水在路邊找到家奶茶店，她站在點單臺前好一會兒，才伸出兩根手指頭：“我要兩杯，一杯熱的，一杯加冰。”

系統悄然飄在池依水旁邊，仗着別人看不見它，悄悄提醒池依水：“你上次答應過洛虞，要給她帶冰的。”

池依水瞥它一眼，在腦袋裏和它說話：“我又沒說要給洛虞帶，我是自己喝。”

系統也就真信了池依水說一個人要喝兩杯奶茶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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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當它看到池依水走的方向離洛虞的公寓小區越來越近時，不由得懷疑起來：“你真不是來找洛虞的？”

池依水唇角扯起一道弧度：“洛虞現在和阮沁好得很，我來幹嘛？就是路過。”

說這話的池依水臉色并不怎麽好看，洛虞的黑化值最終停留在89不動了。

她剛走到小區門口，竟又是上次那個保安值班，遠遠看到池依水就認出來了，張口就道：“你是洛總的朋友，我記得。”

池依水感到有些意外，她拿着奶茶杯，和保安大叔閑聊起來：“沒想到您還記得我。”

保安忍不住也笑：“像你這樣好看的Alpha還是少的，見到過基本上就很難忘記，再說，你還和洛小姐搭過話，我當然記得。”

池依水就和保安閑聊起來，沒想到保安大叔竟然說洛虞很早就回來了，而且并沒有帶什麽人回來。

池依水：“大叔，您确定洛虞她回來了？沒有人和她一起回來？”

保安十分肯定地點點頭，雖然洛虞是坐車回來的，但開車的是洛虞的助理秋宜，并且明顯是沒有進過停車場，因為車子很快又開出來去。

保安道：“我還和秋宜小姐說過話，才知道洛小姐好像有點不舒服。”

池依水神色遲疑，她看一眼保安。

保安擺手：“不行，我不能讓你進去。”

池依水：“……我們都聊了有一會兒了。”

保安：“聊天歸聊天，我要真放你進去，萬一出什麽問題我工作就該沒了。”

說着，生怕池依水再纏着他想要進去，保安回到自己的值班室，還把窗戶關上，風扇的聲音呼呼響起。

池依水從兜裏掏出手機，看到洛虞還是沒有回她消息，一瞬間她腦袋裏閃過好多個想法，最有效的就是報警。

她前不久剛在主播群裏聽說過，有粉絲以擔心Omega主播為由報警，聲稱是擔心Omega發情但家裏沒人知道，硬生生搞到自己的聯系方式和地址。

這種行為當然是可恥的，但架不住這個世界的設定還不夠完善，很多東西都是防不勝防，需要時間慢慢去完善的。

池依水當然也可以效仿這個辦法，從黑化值和保安的話中得知，洛虞現在肯定是一個人，黑化值上漲，加上洛虞不回她消息，池依水還真無法确定洛虞現在的情況。

她頗為郁悶地在小區門口等着，随後又給阮沁發消息。

倒是沒問“洛”的事。

池依水：【後天要不要一起出來吃個飯，就我和洛虞，還有你，上次的事我們聊聊？】

池依水就是試探下，看阮沁對于洛虞現在的情況到底清不清楚。

阮沁回道：【可以，不過後天我有事，改天吧？】

池依水無可無不可地答應下來，約飯是假的，實際上她只是想從阮沁那裏知道一些端倪，結果發現，阮沁好像并不知道洛虞的異常。

這就說明，洛虞可能表面上沒什麽異常，而是……心理變态。

這會兒進不去，洛虞不回消息她也沒辦法，只能等明天再過來看看。

想是這樣想，池依水卻站在原地沒走。

最後還是保安看不下去，他嘀咕着說要給洛虞打電話，池依水連忙制止，最後還是她自己給洛虞打的電話。

算了，看在黑化值的份兒上。

電話打了四五個才終于被人接起來。

池依水倒沒有什麽氣憤的心情，因為她知道洛虞并不是什麽傲慢的人，這種刻意不接電話的事更不可能發生在洛虞身上，只能是其他事導致洛虞沒有接到。

在電話接通的一瞬，池依水就察覺到洛虞語氣中的有氣無力，聲音似乎還有些發顫。

洛虞竭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很鎮定：“誰？”

一般人接電話肯定會看來電顯示的，這就說明洛虞可能狀态不是很好，以至于連看一眼來電顯示都費勁，也不像是剛睡醒的模樣，因為聲音裏并沒有絲毫睡意，異常清醒。

池依水聲音平靜：“是我，池依水。”

頓了下，她又說：“要不要出來……喝杯奶茶？”

洛虞痙攣的腸胃似乎又在蠕動，連帶着陣陣發疼的大腦，她伸手想要去抓撓自己的後頸，聽到池依水的話，脆弱敏感的神經似乎又狠狠顫抖了下。

她咬着唇壓下發麻疼痛，聲音竭力保持冷淡：“不用。”

池依水沒有說話。

洛虞等了會兒，唇瓣幾乎被咬得出血，鮮紅一片，冷汗從她額頭滑落，這大概就是上天對她的懲罰，對她不忠、背叛對阮沁感情的懲罰，她和她的Alpha母親也沒什麽區別，洛虞意識有片刻的恍惚。

直到聽到電話裏另一端略顯粗重的呼吸聲，才想起電話還沒有挂斷，她幾乎咬着牙保持理智上的清晰，将話給說完整：“如果沒事，我就先挂了。”

池依水下意識地喊了句：“等等。”

洛虞果然沒挂，實際上她全身都在發抖，手指幾乎握不住電話，先前的胃藥已經散落一地，還有各種止疼的藥丸因為沒拿穩掉落在地上，混合在一起分不清。

手機掉在地毯上，洛虞再也抑制不住，她伸手抓着自己的後頸，有濕漉漉的東西在指尖流淌，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緩解她的疼痛。

池依水聽到電話另一端洛虞不正常的呼吸聲，她終于反應過來，洛虞應該是發病了。

這是在小說中和胃病一樣一筆帶過的，只是發病過後的洛虞總是臉色蒼白，顯得她眉眼越發淩厲，在阮沁眼中和兇神沒什麽兩樣，導致分化後的阮沁也越發讨厭洛虞。

沒有什麽比心上人憎惡自己更為痛苦的了。

池依水知道她現在完全可以不用管洛虞，因為洛虞發病其實不會危及生命，在小說中，洛虞發病都不知道有過好幾次了。

最後把女主囚禁起來，和女主相處時也有發病的時候，那歇斯底裏的模樣如同邪神的化身，暴虐的模樣讓女主離她越來越遠。

沒事的，發病過後洛虞又會很快好轉起來，池依水感覺自己大概知道洛虞黑化值為什麽會上漲，原因就是她發病了。

系統這時候飄過來，它聲音裏也透着緊張：“洛虞她怎麽了啊，聲音聽着有點……虛弱，不會出事了吧？”

系統出聲驚醒沉思中的池依水，她又驀地反應過來，她想岔了，應該是黑化值上漲導致洛虞發病的。

即便是這樣，洛虞也沒有挂斷電話，也可能是因為洛虞沒有力氣去挂斷。

池依水想着，她出聲喊着洛虞的名字：“洛總？洛虞？你還在聽嗎？”

洛虞似是喪失掉意識，喉間也滾落出脆弱的聲音，像是可憐的動物在跟人求救。

池依水這會兒徹底坐不住了，盡管理智分析洛虞發病真的沒什麽事，可當她真的聽到電話裏傳來的聲音時，完全無法坐視不管。

她瞄一眼保安，趁着人沒注意，半蹲下偷溜進去。

她沒有挂斷電話，依舊能從聽筒裏洛虞的聲音，行走在小區的路上，池依水猶豫着，她不确定洛虞能不能聽到她說話，只是溫聲安撫，遲疑着詢問：“洛虞，我幫你打120吧？”

偶然理智清醒的洛虞就聽到這句話，她下意識地就拒絕：“不要。”

她聲音軟綿綿的，聽上去分外可憐。

池依水也不再說打120，只是話頭一轉道：“那你告訴我房間密碼，我就不打120。”

洛虞下意識就要拒絕，因為她知道池依水是Alpha，她不敢相信任何一個Alpha，可發病的她理智不清，只知道不能讓池依水打120，于是脫口說出公寓的密碼。

池依水的腳步有些急切，她從電話裏明顯感知到洛虞的狀态很差，盡管知道性命沒什麽擔憂，眉眼間依舊皺得死死的，心中忍不住唾罵，這作者設置的什麽亂七八糟的設定。

對待一個女配而已，至于寫的這麽狠，這麽慘嗎？

當初只是看小說感覺也就還好，可真的看到這一幕，池依水心裏莫名就感到不舒服，望着電梯不斷上升的樓層，她心裏頭一次覺得電梯怎麽這麽慢。

越發的痛苦讓洛虞在某一時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清醒，清醒到她聽到公寓大門傳來的動靜，一道人影走了進來，俯身将她從地上抱起來，意識迷亂中，她還聞到了Alpha身上的氣息。

對方聲音有些輕，在靜谧的夜晚多出幾分溫柔來：“……怎麽把自己搞得這麽狼狽。”

洛虞心想，就這樣吧，不管結果如何，是重蹈Alpha母親和Omega媽媽的覆轍，還是受人玩弄擺布，亦或是被□□支配，她現在已經放棄負隅頑抗，任由自己堕落于黑暗中。

【反派當前黑化值升至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