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別哭
別哭
這勉強算是池依水第三次遇到洛虞發情,前兩次都是有抑制劑,所以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可怕或者很嚴重。
聽到洛虞的聲音,池依水蹲在帳篷外又站起身,她能聞到那股明顯屬于洛虞的信息素,穿透帳篷向外。
有兩個歪歪斜斜的人影從遠處過來,從急促的動作和身高體型判斷,池依水皺眉,無法以信息素分辨性別的她,勉強将這兩個人認作是Alpha。
随着距離變近,她聞到兩三個別的氣味,不算難聞,但也不喜歡就是。
離得近了,池依水抄起放在帳篷外沒有收起來的小馬紮,在第一個人到的時候,池依水多少還是有點緊張的。
畢竟她還沒在這個世界跟人打過架,聽說聞到發情Omega的信息素後Alpha也會失控,失控的瘋子她也沒什麽把握。
一凳子将Alpha給放倒,池依水掂了掂手裏的小馬紮問系統:“打暈犯法嗎?”她這還是正當防衛。
要是阮沁再不回來,池依水也不能讓洛虞就這樣。
系統聲音有幾分驚恐:“不會吧?就算真的犯法,洛虞也會護住你的。”
Alpha倒下發出沉悶的聲響,将正忍耐着痛苦的洛虞給驚醒,她眨着眼,身上不斷冒出細密的汗珠,有汗水滾進她的眼睛裏,刺痛得眼睛又流出生理眼淚來。
她翻身側躺,手指在抓着後頸,很快又沒力氣。
她可能馬上就要被發情的高熱給燒死。
先前将她理智喚醒的沉悶聲響被她忽略,但帳篷外又再度傳來一陣動靜,她能感知到外面有人,來自Alpha信息素的侵略,又在融進來前忽然如同被風吹走,離她越來越遠,最後消失不見。
池依水看着腳下躺着的兩個人,活動了下手腕,從包裏翻出手機,随着手機一起掉落的還有一張名片,她照着名片上的電話給營地經理打電話。
遠處第三個人半清醒半失控地朝這邊走,當她看到池依水腳下躺着的兩個Alpha時,不算完全清醒的理智,讓她誤以為池依水殺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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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走到一半距離,見狀直接掉頭跑掉。
池依水撥通經理的電話,對方說他們現在只能做到先讓附近的人離開:“抑制劑還沒有運過來,但是Alpha用的阻斷劑我們倒是有,您……需要嗎?”
池依水捏捏鼻梁,感到匪夷所思:“Alpha的阻斷劑有,Omega的抑制劑就沒有?”
營地經理:“每一個來的Omega,我們都有提前告知和詢問對方是否帶了抑制劑,她應該是帶了的。就算沒有,後續她也應該問其他人給她送過來。”
池依水深呼吸,沒再糾結抑制劑的問題:“現在怎麽辦?她帶的抑制劑壞掉了。”
阮沁說的是注射劑摔成兩截,沒辦法使用。
營地經理急促地笑了下,帶着些微讨好:“這邊離最近的醫院都有半小時路程,晚上路不好開,要重新拿到抑制劑很難的。Omega怎麽能只帶一支抑制劑呢,說不定,是您的豔遇到了。”
池依水面無表情地挂斷電話,她将手機捏在手裏,眉心緊蹙,在原地來回走過兩趟,又在帳篷拉鏈處停下,她問裏面很久沒有發出聲音的洛虞:“洛虞,你還清醒嗎?”
洛虞張開唇大口呼吸,後頸濕潤的感覺讓她意識處于半昏迷,外面池依水的聲音都聽不清,她想只這麽一頂帳篷是沒用的,信息素是可以直接穿透的。
很快,池依水就會……
腦袋像在這一刻停止轉動,洛虞半眯着眼睛将腦袋抵在枕頭上,長發将她慘白的臉遮住,呼出的熱氣像是能把自己給悶死。
她發出悶悶的回應:“嗯……”
實際上聲音非常微弱,無感靈敏的池依水卻捕捉到,她看一眼閃爍漫天繁星的天空,又看向阮沁消失的位置,心裏莫名就有些急躁。
池依水問系統:“Omega發情沒有抑制劑會怎麽樣?”
系統似乎卡殼,很快就給出這邊世界的一長串設定。
池依水勉強按捺住心中焦急,從這一長串設定抓到關鍵重點——發情沒有得到安撫會死,解決辦法就是抑制劑和臨時标記。
附近帳篷的人從裏面出來,很快就在一些類似工作人員的指引下離開,一個不受影響的人朝池依水這邊走過來。
他說:“您這邊能快點想個辦法嗎?Omega一直這樣釋放信息素會影響到其他來這裏的游客。”
池依水感覺額角都在跳:“發情不得到解決是會死人的,你還在這跟我說會影響到別的游客?”
那人聳聳肩,看上去有些滿不在乎:“自己不帶抑制劑,總不能別人為她買單吧?不管怎麽說,請你這邊盡快解決。”
像是看出池依水這會兒的臉色非常難看,他快速說完這句話後就馬上離開。
站在原地,池依水神色莫名,一會兒是系統的話,一會兒是剛剛那個人的話,最後變成阮沁說去借抑制劑離開的身影。
沉默半晌,池依水問系統:“阮沁不會不回來了吧?”
不是說當初阮沁還救過突然發情的洛虞嗎?怎麽這會兒就變得這麽……意思是,洛虞包裏就有抑制劑,只需要注射的時,怎麽阮沁還會把抑制劑弄壞?
系統小心翼翼道:“不知道。”
池依水仰頭嘆息,她将帳篷拉鏈給拉開,直接鑽進去,帳篷裏黑漆漆的,小小的燈似乎也被摔壞,半天摁不亮。
在她拉開拉鏈進去時,帳篷裏屬于洛虞的氣息就突然安靜下來,一時間安靜萬分,池依水心中一突,她壓低聲音喊洛虞:“洛虞?”
像是分辨出是她進來,洛虞又驟然放松下來,大口的喘息呼出,她的手心濕漉漉的,這會兒竟還知道去扯東西将自己的後頸給掩住。
她聲音有些虛弱,勉強保持神智:“抑制劑找到了嗎?”
好半天,洛虞沒有聽到池依水的聲音,她挪動身體,目光往外探去,只能看到Alpha跪坐在帳篷門口的淡色身影,逆着月光看不清神情。
池依水伸手去摸洛虞,當她碰到洛虞的肩膀時,就被洛虞身上灼熱的溫度給吓一跳:“好燙。”
洛虞呼出一口熱氣,感覺自己快被融化,又問她:“抑制劑呢?”
池依水手指蜷縮,伸手将洛虞的長發挪到一側,洛虞已經有些神志不清,在她指尖剛剛碰到時,洛虞終于再也克制不住的貼上來,往池依水的懷裏鑽,鼻尖貼在池依水的裸露在外的頸側,似在汲取她能生存下去的能量。
池依水沒動,直到察覺到有濕潤的東西落在她頸側,她伸手扣在洛虞的後腦勺,一手扶着洛虞的肩膀。
池依水猶豫很久才說:“不要害怕。”
“應該是……不疼的。”
洛虞靠在她懷裏,身體接觸傳來的熱度能将人融化,好像先前落在池依水身上的眼淚,也能被洛虞的體溫烤幹。
池依水不确定洛虞這會兒是否還清醒,因為洛虞沒有回應她,只是在她懷裏發出可憐的,像被遺棄的小動物的嗚咽聲,很快眼淚就不停從她眼裏掉落,落到池依水的衣領,将她的衣領打濕一大片。
池依水像安撫小朋友那樣拍着洛虞的肩膀,在對方如同徹底失去理智,發瘋似的啃咬池依水的脖頸和肩膀,且還想嘗試着咬池依水後頸時,池依水坐不住了。
雖然她不知道Omega能不能标記Alpha,但咬下去肯定是很疼的,洛虞咬她脖頸就算了,後頸她不行,她不可以。
奈何洛虞這會兒黏得很緊,她身上柔弱無骨沒什麽力氣,可特別會纏人。
池依水嘗試着把人從自己身上“撕”下來,結果發情失去理智的洛虞就跟八爪魚似的,扯開左手,右手又緊緊貼着。
【反派當前黑化值升至37。】
得,不給抱不給咬,失去理智也要漲黑化值。
不過漲黑化值這種事并不是洛虞能控制的,這東西完全就是随着洛虞本人改變的。
系統就在這時悄無聲息地出現,它看上去比池依水還要關心:“就這樣直接咬吧,反正都是咬後頸,還講究什麽姿勢呢?”
池依水皺着眉神情十分糾結,她……這不是有點擔心咬的姿勢不對,讓洛虞疼嗎?
但是系統也說得對,再這麽耽誤下去天都該亮了。
她伸手将洛虞的擋住後頸的頭發給撩開,手指剛要觸碰洛虞後頸的軟肉,指尖驀地停住——洛虞在舔她。
柔軟的舌尖輕輕觸碰到她敏感的頸側,還能感覺到牙齒不小心磕到她的微微硬感,上面還殘留着屬于洛虞的液體。
池依水猛地坐直,像是受到什麽驚吓,下意識就伸手要把人給推出去。
洛虞一直緊緊抱着她,察覺到她要将她推開,雙手就死死抱住池依水,池依水重心不穩直接向後倒下,壓住帳篷的一角——帳篷也跟着朝那一側傾斜,就算這樣,洛虞也絲毫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
池依水伸手想要讓人從她身上下來,她躺在下面可沒辦法給洛虞臨時标記。
慌張之下,池依水半天沒能起來,她稍稍穩定下心神,伸手去抓洛虞的肩膀,剛剛握上,她就聽到一陣細微的啜泣聲,是來自洛虞的。
對方的眼淚啪嗒啪嗒打在池依水的鎖骨上,池依水像被人定住,過了兩秒她握住洛虞肩膀的手緩緩松開,摸索着去摸洛虞的臉。
剛一摸過去,池依水的手就被洛虞舔了下。
池依水:……
舔過兩下,洛虞又咬住池依水的手指,池依水這下徹底坐不住,她把手指抽出來,本來還吮吸的洛虞也跟着停住,下一秒她就發出委屈的泣音。
【反派當前黑化值升至39。】
池依水神情變了又變,她說:“手指髒。”
洛虞哭泣的聲音又小了些,随即又貼過來靠近池依水,池依水已經不再攔着她,只是抱着洛虞坐起來,心道發情的Omega其實跟小孩還挺像的。
勉強坐起來後,池依水一手捂住洛虞的嘴,一手将洛虞後頸的頭發拂開,指尖觸碰到洛虞的後頸,剛一摸到就發現觸感不對,很快她就反應過來,知道了為什麽。
池依水抿着唇,歪頭湊過去,離得近就能聞到幹涸的,傳來的淡淡的血腥味,張唇正要咬下去時,池依水的後頸先一步被洛虞給咬到。
【反派當前黑化值降至38。】
池依水:……
系統連忙出聲安慰她:“放心好了,Omega其實對Alpha的後頸腺體并不感興趣,只有部分情侶才會玩這種小情趣。實際上Omega咬Alpha的腺體沒有任何作用。”
池依水在腦海裏沉聲反駁:“不,還是有的。”
系統懵逼一瞬,疑惑它并沒有檢測出這個世界Omega咬Alpha後頸有什麽副作用,沒等它開口詢問,池依水已經在腦海裏語氣沉沉地解開它的疑惑。
池依水:“很疼。”
太特喵的痛了!這種痛不亞于腳趾頭撞上桌角這種。
可能是因為後頸腺體是Alpha的第二特征,導致她這個位置異常敏感,被咬到時那種酸爽是難以形容的疼,池依水冷汗都下來了。
不能讓自己白被咬,池依水冒着冷汗,倒吸冷氣,嘶個不停,醞釀過後就張唇咬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咬下去的一瞬是鮮血的鐵鏽味,在嘴裏彌漫開并不好受,但很快這股味道就被池依水喜歡的,獨屬于洛虞的信息素給充斥着,連帶着池依水的腦袋都有些昏昏沉沉。
而緊緊咬着她後頸的洛虞,也在這一刻怔忪着松開口,像是驟然脫力,半眯着眼睛,趴在池依水肩頭,腦袋倚着,有些毛茸茸的。
池依水也跟着松口氣,她松開嘴,雖然不知道自己的信息素到底有沒有起到作用,但帳篷裏屬于洛虞的信息素的确是變淺淡很多。
池依水休息了會兒,覺得被洛虞咬過的後頸還隐隐泛疼,伸手揮掉帳篷裏殘餘的信息素,她給洛虞把外套套上,打算帶人開車去醫院。
帳篷其他東西等明天再說,想到這裏,池依水伸手掏出手機嘗試着給阮沁打電話。
對方沒接,一連打了四五個電話阮沁都沒接,池依水皺着眉,給阮沁編輯一條短信說她要帶洛虞去醫院。
發完以後,池依水還是覺得有點不放心,又給認識的和阮沁關系還不錯的主播發去消息,讓人幫忙找找阮沁。
做完這些,池依水将洛虞給背起來,一路往停車場的位置走,一邊走,池依水一邊吐槽。
“這什麽破地方,也太不靠譜了。”
“……阮沁也有點不靠譜,你倆在一起真的沒問題嗎?”
“你的眼光是真的差。”
“每次見你,好像你都很慘的樣子。”
池依水将人給背到停車場,把人放進去給系好安全帶,自己繞過另一側坐到駕駛座上,将安全帶系上,發動車子,淺淡的聲音在驟然響起的引擎聲下顯得有些小:“希望下次見到你的時候,你能好一點,最少看上去別那麽糟糕。”
一臉冷漠又陰郁,一看就讓人忍不住猜測她肯定是受過什麽童年創傷。
車子發動,池依水的嘟囔聲越發聽不清:“可能也沒下次。”
真要心無陰霾,池依水應該已經離開這裏了。
池依水帶着洛虞去到急診窗口,根據性別發情等因素倒是有個單獨的窗口,晚上來醫院的人不少,等候凳子上幾乎坐滿人,找不到休息的地方。
醫生也很忙,上一個剛從裏面出來,下一個就立馬推開門進去。
池依水幹脆就把人背着,等終于到她就連忙幫人背進去。
醫生顯得見怪不怪,聽到池依水說已經臨時标記後,她又檢查過洛虞後頸,當看到牙印覆蓋下的各種傷口後,眉心一跳,看向池依水的目光就多了一份鄙夷。
池依水解釋:“她自己抓的。”
也不知道醫生信沒信,對方讓池依水把洛虞帶回去好好睡一覺,後頸傷口開了藥讓她按時換藥這些,恢複得更快。
池依水沒好意思問她後頸的牙印能不能塗,感覺Alpha被咬,好像有點丢人。
交錢領藥,池依水又帶着洛虞回到洛虞的公寓,還好密碼沒換。
給洛虞簡單擦過四肢和後背,再處理好後頸的傷口,等把人徹底安置好已經是快早上六點,池依水先前聯系的主播給她回消息,說是阮沁好像受到什麽驚吓,這會兒正被朋友陪着,沒什麽事。
池依水回了個“謝謝”,翻遍自己手機也沒翻到阮沁給她的回複,差點就忍不住罵人了。
想都不用想,阮沁的這個“朋友”就是顏朦。
她要真是傻了吧唧在那兒等阮沁,估計就只能等到洛虞活生生被發情高熱折磨死,池依水這是第一次如此厭惡阮沁。
連帶着顏朦也難以有好感,如果對方知輕重、手沒斷,不管如何總得回個消息吧?
想到什麽,池依水起身去到走廊盡頭的衛浴間洗澡,帶着熱氣的水噴灑下來把池依水疼得差點叫出來,這才想起她後頸被洛虞咬的牙印。
這到底是咬得有多深,碰一下就疼,池依水忍不住嘀咕:“該不會發炎吧?”
洗完澡她給自己塗了點藥蓋上紗布,雖然有點疼但還是能忍。
這會兒已經過了最困的時間點,池依水去廚房冰箱裏看了看,從裏面翻出新鮮食材,覺得洛虞實在太輕,還是應該多補充一點蛋白質才行,在裏面加了肉沫。
放在電飯煲裏溫着,洛虞醒了随時能吃,池依水懶得再多做其他菜,直接做的一大鍋粥,一個人就吃下三碗。
把碗筷洗幹淨放進去消毒,池依水這會兒終于能躺下了,她将客廳窗簾拉上,又找了條薄毯,一臉安詳地躺下,被子拉到頸側,心道終于可以休息了。
閉上眼睛不到五秒,玄關門口傳來動靜,池依水皺眉。
這個時候會來的,除了秋宜她想不到別人。
池依水這會兒很困,她不想起來,秋宜來應該也就是來拿文件,她裝作在睡覺,秋宜應該不會過來叫她吧?
這樣想着,池依水就感覺到有人站在她面前,池依水心中嘆息,睜開眼就對上秋宜那複雜又為難的表情。
秋宜說:“我第一次看洛總這麽晚起床,我怕萬一洛總有個起床氣……所以你能不能幫我叫下洛總?有個很重要的文件需要洛總簽字。”
池依水面無表情地看向秋宜,不明白秋宜害怕洛虞萬一有起床氣,為什麽會來找她?
難道洛虞看到她就不會有起床氣了嗎?
這樣想的池依水,到底還是起床過去,她走到洛虞的門口,轉頭看到秋宜正襟危坐地坐在客廳沒動,朝她投去鼓勵的眼神。
池依水敲了敲門,沒人應,又敲三下沒人後,池依水心裏也有些不放心,推開門順手将門關上走進去。
上次她放在床邊的凳子還在,池依水走到床邊坐下,她以為洛虞沒醒,結果擡眼看過去,就發現洛虞是醒着的,只是盯着拉上窗簾昏暗的窗戶看,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池依水心裏百轉千回,最後又坐到洛虞床邊,伸手猶豫好一會兒,最後落在洛虞的肩膀上,輕輕推一推,開口:“起來吃飯。”
洛虞側哞看她,蒼白的臉色這會兒要好看很多,她漆黑的眼珠落在池依水的後頸。
池依水有點怪不好意思的,她伸手摸摸自己的後頸,看上去很是沒心沒肺:“起來吃飯。”
洛虞沒說話,她翻身背對池依水。
池依水懵了一瞬,她去抓洛虞的肩膀,試圖将人掰正過來:“吃飯?”
洛虞這會兒終于有反應:“不想吃。”
池依水沉默下來,她起身在床邊站了會兒,又坐在那張凳子上,伸手摸摸眉心,好半天開口:“秋宜過來,她說有個文件要你簽。”
洛虞聲音平靜:“你讓她放在桌上,我等會兒簽。”
池依水嗯一聲,又問:“那你不起來吃飯?”
洛虞不說話。
池依水看小說的時候就被洛虞這個鋸嘴葫蘆的特征給氣死過,現在到自己面對,發覺更氣人,她伸手扶着自己額頭,感覺自己養女兒都沒這麽累。
等冷靜下來後,池依水覺得又不能全怪洛虞,畢竟被一個可以說是自己朋友的人臨時标記,不開心是正常的,盡管當時的情況非常緊迫。
而且,洛虞還不知道,她喜歡了很久的人,在那個情況下丢下她跑了。
要是知道,該更難過了。
池依水想通了,人也跟着變得平和,她嘗試安慰洛虞:“臨時标記,過段時間就會消失的,到時候……到時候你有喜歡的人,我幫你一起解釋也可以。”
至于阮沁,池依水估摸着洛虞應該還不知道,等洛虞好了再說也是一樣的。
見洛虞還是沒有反應,池依水只能無奈道:“你要是讨厭我,我以後盡量不出現在你面前,但你能不能,先起來吃飯?”
不知道是那句話觸動到洛虞,洛虞終于動了,她從床上坐起來。
池依水本來還想再繼續說什麽,卻在看清洛虞的臉時,忽的停下。
經過一晚上的折騰,洛虞的臉色蒼白得幾近透明,她唇瓣是淡粉色,大而漂亮的眼睛裏忽然落下兩行清淚,從她秀麗絕豔的臉龐滑洛。
眼淚大顆落下,一直緊緊盯着池依水,洛虞忽然開口,一開口眼淚就決堤:“對不起。”
池依水腦子一懵,不明白洛虞為什麽要跟她道歉。
洛虞這會兒就連鼻尖都紅了,她說話帶着惹人憐愛的淚意:“我昨天咬了你。”
池依水呆呆地看着她,反應過來後連忙找紙巾遞給洛虞,洛虞不接,她又自己小心翼翼地給洛虞擦眼淚,禁不住失笑:“這個啊,這個有什麽,我昨天不也咬了你嗎?”
池依水竭盡所能地安慰洛虞:“這些都不是你的錯,什麽時候發情誰都預料不到,那種情況下誰也克制不住,我們也沒那麽反人類對不對?”
紙巾很快就濕成一團,池依水直接将紙巾全拿到懷裏,扯出新的一張給洛虞擦眼淚:“再說你是帶了抑制劑,只是抑制劑不小心被弄壞了,你哪裏有錯呢?”
抽了好幾張紙,池依水已經記不清是在她說的哪句話時,洛虞忽然撲到她懷裏。
她哭泣也是安靜無聲的,只有池依水頸側被打濕的衣領知道洛虞的眼淚。
黑化值從37開始往下降低,降到27,池依水的肩膀都發麻發酸,洛虞才從她懷裏退出來。
她整張臉都泛着淡淡的,好看的紅暈,漂亮的眼睛帶着粉,鼻尖也是粉紅,眼睛像洗過的珍珠那樣好看,頭發經過一晚睡得亂糟糟的,此刻卻柔順地披在身側。
洛虞搖搖頭,漂亮的眼睛裏很快又蓄滿眼淚,她終于擠出一句支離破碎的話來:“但你沒有。”
沒等池依水反應過來洛虞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就見洛虞的手摸向自己的後頸,池依水下意識就去攔她的手,生怕洛虞又傷害自己脆弱的後頸。
洛虞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她就像是水做的,源源不斷的淚從她眼裏流出。
她第一次将自己最不堪的模樣,告訴了別人,說話斷斷續續,每說一句,每吐露一個字,她的生命力就被抽掉一點。
“我是只會受到信息素支配的,低等的,下賤的,會發情的野獸,我連自己的身體,自己的意識都無法掌控。”
“只會發情,卑賤地跪在那些Alpha的腳底,像個可憐蟲一樣奢求別人的一點信息素,不然就活不下去。”
“像我這樣的人,像我這樣的下賤生物,又、又怎麽配……”
池依水終于反應過來,她知道洛虞那句“你沒有”是什麽意思,是指她沒有受到洛虞的信息素影響,沒有跟着失控陷入發情。
在她以為洛虞喪失理智時,其實對方可能是一直清醒着,所以才會說對不起咬了她。
池依水不知道該說什麽,她的手擡起又放下,最後還是拿起紙巾給洛虞擦眼淚,聲音故作平靜地安慰:“你對自己要求是不是太苛刻了?這個世界,哪個人不是這樣的呢?除了Beta。”
說到這裏,池依水忽然意識到什麽,洛虞一直“鐘情”阮沁,是不是就還有個阮沁是Beta的原因?
她蹙眉思索着,嘴上卻還在安慰,也不知道是說給洛虞聽還是說給自己聽的:“這世界上每個人都是這樣的。”
洛虞眼淚稍稍止住一些,池依水瞥見她眼神就知道她要說什麽,想也沒想地就開口道:“我不一樣,我是性無能。”
她……其實并沒有洛虞想象中的那麽特殊,她也不過,就是個普通人。
一個因為意外來到這個世界,試圖拯救洛虞的,再普通不過的一個讀者。
她甚至都沒有認真看過那本小說。
池依水沉默下來,手指輕輕觸碰洛虞那張皮膚細膩的臉,她的臉頰因為她的哭泣而變得滾燙,她想,洛虞是那麽的漂亮。
漂亮到,好像她只要站在那裏,就能受到命運的青睐。
可實際上不是這樣,池依水伸手将人抱在自己懷裏,手在洛虞的後背拍打安撫,她說:“我們沒辦法改變這個世界,試着接受好不好?”
池依水大概是知道洛虞為什麽每次發病都去摳自己的腺體了,她是沒想到洛虞會如此的厭惡自己的腺體,只因它會散發出信息素。
她順着洛虞的思路慢慢道:“如果有信息素,有腺體就是那什麽,那這個世界上不是一多半的人都是這樣?他們下賤嗎?”
洛虞像是認真思考了下,然後搖搖頭。
池依水差點沒忍住笑出來,她勾了勾唇:“這還有什麽好想的,事實就是這樣。”
話音落下,池依水自己又沉默下來,她給洛虞理了理頭發,拉着人掀開被子,斟酌着開口:“我今天給你做了早飯,做了很久,起來吃飯好不好?”
洛虞看着她,也不知道在看什麽,池依水也就任由她看着。
最後洛虞點頭。
【反派當前黑化值降至26。】
見洛虞就要出去,池依水又把她拉住,她看着洛虞剛剛哭過後的模樣,緩緩開口:“秋宜還在外面,你先……換套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換衣服的時候應該能注意到自己現在的模樣吧?池依水心想。
洛虞愣了下,點點頭。
池依水走出将門拉開,就看到蹑手蹑腳要往客廳走的秋宜,她眉梢挑起,将卧室門給關上。
秋宜神色尴尬:“我剛剛就是去上廁所。”
池依水笑了笑:“上廁所這麽小心翼翼,我還以為你是在偷什麽東西。”
秋宜讪讪:“沒有沒有。”
池依水瞥一眼緊閉的門,心道洛虞出來還有一會兒,她走到客廳在秋宜旁邊坐下,手指按了按鼻梁,過長的頭發垂落下來,将她漂亮精致的容顏遮擋住。
池依水将頭發別到耳後,看向秋宜,好半天才問:“關于你們洛總……你了解多少?我是說,她的社交情況,比如她最好的朋友之類。”
看小說的時候,她好像沒有看到過裏面提到洛虞的家庭情況。
之前洛虞的狐朋狗友倒是一副好像知道的樣子,不過也沒有明說,就是态度暧昧。
池依水也不怎麽抱希望,就是随口問問,因為她知道洛虞在文中的地位,明顯是沒有人能給洛虞使絆子的,那麽洛虞為什麽會那樣想,可能還真得從家裏下手。
池依水仔細回憶:“我好像從來沒有聽洛總提起過她的家人,你知道嗎?”
秋宜神色緊張,她跟着洛虞已經有好幾年,實際上她從來沒有聽洛總提過家裏的人,尤其是節假日就更加明顯,只是洛虞從來都表現得十分正常的樣子。
漸漸的,秋宜也就不再好奇,只單純的覺得洛虞是個工作狂。
池依水哦一聲,看一眼秋宜,然後道:“洛總等會兒就出來,你可以找她簽字了。”
秋宜立刻感激地說了句“謝謝”,一邊心裏嘀咕池依水這是不是委婉暗示她快走。
池依水沒怎麽應,只是說:“不要和洛總說我問你的那些事。”
秋宜連忙點頭,只覺得池依水真的是未雨綢缪,眼光長遠,連洛總的家裏情況都開始了解。
一直到洛虞從卧室裏出來,池依水直接起身往廚房走,把一直溫着的粥給裝一碗出來放在桌上。
洛虞出來眼睛就一直盯着池依水,就跟小鴨子找媽媽似的,跟在池依水身後,等人在廚房轉過身,她也就跟着坐在餐桌旁。
直到秋宜喊過一聲“洛總”。
洛虞這才轉頭注意到秋宜,眼裏有着明顯的驚訝:“秋宜,你什麽時候來的?”
秋宜:……
洛虞說過這句就沒再說什麽,她把文件看過又問幾個問題,确認無誤後才終于簽上自己的名字。
簽完以後,秋宜就十分有眼色地先離開了。
洛虞淡定地目送秋宜離開,再轉頭看向池依水時,就見池依水也要走,她微微一愣,匆忙出聲:“吃完早飯再走?”
池依水想說她已經吃過,可一對上洛虞,就想起今天對方哭濕她肩頭的事。
池依水就又默默坐過去:“行。”
【反派當前黑化值降至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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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