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進展

進展

某檔固定錄制的節目将要開始，不少人陸陸續續從外重進大廈，另一邊正在合影的人似乎說了句什麽，爆發出聲響。

夏滢沒有多看，她詢問過白霜助理後，就直接去地下停車場等人。

助理看到她有一瞬間的驚豔和晃神，心想一段時間沒見，感覺夏滢似乎又更加漂亮了，随即看到她懷裏的花，嘴角一抽，她先前還覺得白霜有點戀愛腦，沒想到她對象也是戀愛腦，“你就這樣抱着花下來的？”

夏滢嗯一聲坐到後座，玫瑰花被她鄭重地放在座位上，像是知道助理在想什麽，語調懶散，帶着漫不經心：“放心，沒人看到。”

在《完美假期》播出爆紅後，之前被積壓下來，或者是直接将鏡頭給剪掉的節目，抱着蹭熱度的心思重新又将她的畫面給放出來，結果反響不能說好，但也基本上都是罵夏滢的。

因着爆紅餘熱圈的粉絲戰鬥力驚人，兩邊竟然掐起來。後續因為夏滢再沒有其他作品和綜藝，本來就沖着她顏值和節目入坑的粉絲，又慢慢脫粉。夏滢現在在國內一定知名度是有的，但還沒有到随便走路上就能被人認出來的程度。

至少夏滢現在還沒有遇到過。

白霜的助理也覺得奇怪，明明夏滢哪怕是放到生活中也是個絕對無法低調的美人，但就是沒什麽人能認出來，很少能在網上看到有關夏滢的他拍。

“下周就是《天籁之音》決賽，夏姐你不會又要出差吧？”

夏滢頻繁出差，白霜才确信夏滢是真的打算轉幕後。下周是決賽，這是她少數幾個比較喜歡的節目，尤其是和圈內那麽多前輩交流和同臺競技。加上節目組規則友好和優秀的設備，讓她已經很少有這種激發創作靈感和緊張的情緒，她很希望夏滢來看，卻又不太好意思說。

夏滢靠在後座閉上眼睛，完美的側顏讓她看上去像是一幅精修的照片，海藻式的大波浪長發随意披在身前，唇瓣比之玫瑰還要更誘人，帶着一種沉澱下來、讓人無法抵抗的克制，像萊茵河畔徐徐吹來的晚風，帶着漫不經心的深情。

一說話就是抓人的聲線，白霜常常說她的聲音更适合去唱歌。

“那倒不會。”夏滢說話時，也像是在吐露着馥郁的氣息，讓人只想深埋在她懷裏。

下周的行程表也是滿滿當當的，但再輝煌的財富、頻繁登上財經版首頁，被大衆調侃她的經歷，高清簡短采訪被轉載成座機畫質，令人驚嘆的美貌，再光鮮亮麗的經歷她都已經擁有過。

現在不過是重新走一遍以前的路，換了個發展方向，但她竟也詭異地滿足這樣、還沒有到達行業天花板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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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秘書發了取消下周行程的消息，想了想，她又發去消息，一切都妥協着白霜的行程來安排。

秘書是之前她在微博上招的，沒想到一路從法務部轉到她的辦公室，主要也是當時手邊實在沒什麽人，臨時頂上，結果發現能力出色，雖然現在還多少有些青澀。

秘書是知道夏滢和白霜關系非常好，她剛進工作室的時候就已經知道，當然，在這個圈子裏待久了也就知道，這個圈的通訊錄很多，她隐隐懷疑自家老板其實也是，并且搞不好還在追求白霜。

當然，優秀的秘書是不會打聽自家老板這些私事。

白霜助理松了口氣，立刻就把人給賣了：“小霜姐期待了好久，她怕耽誤你工作就沒說。要是知道你下周會去現場，一定很高興。”一說話就禿嚕嘴，“小霜姐說她到時候會唱自己的原創歌曲，專門為你寫的。”

一般來說在這種節目上唱自己的原創歌曲是有很大風險的，除非是成名已久的歌手且有一定把握，才會在這樣的節目上演唱自己的新歌。而像白霜這樣還沒有代表作的藝人，甚至還是唱跳女團歌手，對音樂市場的把握根本沒有其他前輩那樣的敏銳度。

在決賽上演唱自己的原創曲目就是一場賭博。

節目是工作室出品的，夏滢當然也知道，但熟知劇情——盡管現在已經崩得親媽都不認識——的她知道，白霜在音樂上的才華和天賦，是無人能企及的。

讓人難過的是，所有作品都是她不在以後才被人發現。如同那些窮困潦倒的偉大畫家，只有死後的價值才被人發現。

夏滢一怔，助理坐在前排看手機，随口說了一句：“小霜姐下來了。”

電梯直接從高層到地下停車場，從裏面走出來不少人，隐約還能聽到婁苓充滿活力的聲音。

透過車窗能看到白霜被一行人簇擁在中間，在她身邊有爆紅的流量歌手，也有業內成名已久的老牌實力唱将，他們穿着矜貴而內斂，或休閑或一本正經地環繞着白霜，目光中流露出欣賞，似乎有很多話想和她說。

白霜板正着一張小臉，被卷成大波浪的長發披散在她身上，顯得她皮膚白皙，唇瓣如同嬌嫩明豔的玫瑰花瓣，大概是今天演唱的曲目不同，又或者是自己的私服，偏小西裝的質感将她腰身掐得很細，削弱了身上那股純粹受人擺布脆弱的少女感。

明明是偏甜妹的純欲，冷臉時卻能感受到初露鋒芒的睥睨，像是冰天雪地裏的冰霜玫瑰，清澈的目光不含一絲雜質，漂亮的眼睛如同晶瑩剔透的寶石。當她低垂眉眼就如神廟裏雕刻獻祭的少女，經歷過幾個世紀的侵蝕，帶上不可琢磨的神秘與神性。

出電梯後，白霜從人群中走出來，周圍的人紛紛為她讓開道路，有的人朝自己的車子走去，有人側身朝她觀望。

走出幾步後，白霜似是想起什麽，又轉身笑着和衆人說了什麽話，于是其他人也就跟着笑起來，同她揮揮手心滿意足地離開。

助理一直在看白霜，忽然沒頭沒腦地說了句：“感覺小霜姐和夏姐你越來越像了。”

以前的白霜可沒有這樣能和同咖位或者前輩們談笑風生的能力，說是社恐還差不多。

夏滢聞言勾唇笑了下。

拉開車門，白霜低垂着腦袋坐到車上，聲線裏帶着些許疲憊，精神狀态卻還不錯：“怎麽在車上等我？剛剛沒找到你，還以為你沒來。”

她說完也不在意助理的反應，放松身體依靠在椅背，伸手從兜裏摸出手機想要看夏滢有沒有給她發消息。

夏滢說今天會回來，她本來想接機的，被夏滢給拒絕了。

手機還沒解鎖，一大束紅玫瑰就被人給塞到懷裏，擠得滿滿當當。

開得嬌豔的玫瑰花泛着濃烈的花香，上面覆蓋着淡淡的香水味，是夏滢慣常愛噴的，上面還有些微屬于她自己的甜香。白霜愕然地轉頭看去，才發現旁邊還坐着個人，眼中的愕然霎時被驚喜所取代。

在外她已然是新人崇拜和豔羨、面對任何場合都游刃有餘的前輩，可在夏滢面前，她就像是最初的自己，豎着刺，像又臭又硬的石頭不肯改變。那些因為她看似好接觸的外表而接近的人，總會被她挑剔的性格和潔癖所擊退。

只有面前這個人，才會無底線、無條件地接受她。

白霜傾身抱住夏滢，懷裏的玫瑰早已被蹂躏得不成樣子，柔弱的花瓣被壓出折痕，車內滿是玫瑰求救的花香。

夏滢也感受到了，還感覺到白霜越來越用力，像是要将自己擠進她的身體裏似的。她發出喟嘆，擡手壓在白霜的腦袋上，也放縱着自己享受這個擁抱。

沒有見面就以為自己扛得住思念，一旦見面，感情也就跟着洶湧起來。

栽在這個人身上，會讓人有種很幸福的感覺。

“你什麽時候到的？”白霜一邊問，一邊用力地吸鼻子，萦入鼻腔的滿是屬于夏滢的氣息，只覺得整個人都懶洋洋下來。

“沒到多久。”夏滢說。

小女友靠在懷裏，像只在冬天懶得動的小兔子，夏滢覺得懷裏滿滿當當的感覺很好。

助理心驚膽戰地生怕兩個人克制不住地接吻，好在兩個人只是黏人了些，并沒有做出什麽驚世駭俗的事，就時不時在車後座小聲說兩句話。

兩個人都比較疲憊，見面精神狀态卻又很好，白霜說起今天的比賽，演唱的是一首非常快節奏的歌，前面配上一段炸裂的鼓點引爆全場。

在說這些話時，白霜輕輕哼唱起來。

她的樂感非常好，搭配上她現在微微有些沙啞的聲線，就像是夏日裏冰鎮過的綠豆沙，冬日裏暖人的紅豆湯，有着厚重的故事感，又有着少女輕盈的甜味。

聽着聽着，夏滢腦袋靠上她，氣息拂過發絲，烏黑的長發糾纏在一起，讓人分不清誰是誰的。

她是想親吻她的，只是還沒有來得及行動，白霜的聲音漸漸變低，在夏滢扭頭看過去時，白霜傾身一吻，彼此的氣息交融，讓人沉迷在這樣的熱浪中。

助理：……簡直沒眼看。

夏滢在景市已經買了別墅，是景市非常有名的莊園，在瞬刻上被人戲稱富人區。

由于白霜的住處要離公司和影視城這些地方近一些，所以兩個人更多時候還是去白霜的家裏。沒人提時，助理直接将車開到白霜的家。

開門進去，助理幫忙将部分東西放下後，就又匆匆離開。

一時間偌大的別墅就只有白霜和夏滢兩個人，兩人倒也不急着吃飯，躺倒在沙發上宛如兩條鹹魚。

夏滢覺得很有意思的一點是，沙發這麽大的地方，白霜像是自動導航似的，直接靠在她懷裏，然後沒頭沒腦地說一句：“你身上只有我的香水味。”

夏滢被她逗樂，随口說了一句：“還有我自己的。”

白霜：“那也是我的。”

夏滢覺得她這話很有意思，擡手将人抱在懷裏，跟哄小孩似的，然後白霜說自己要吃這吃那的。

她也不覺得煩，掏出手機開始點餐，點得五花八門，要求還很多，不吃蔥不吃香菜姜蒜這些。夏滢下訂單後，備注那裏就自動帶上這些要求。

休息夠白霜就要去寫歌，本來趁着綜藝的熱度，公司的意思是想要讓她多參加一些綜藝或者是去拍戲，被白霜給拒絕。如果沒有《完美假期》和《天籁之音》帶來的熱度，白霜恐怕就會被公司雪藏，屬于她的資源也會分瓜給其他藝人。

好歹是為她争取到她想要走的路線，專心做音樂。

夏滢工作室不像是其他明星工作室那樣，以明星為主，在之後需要不斷簽約新人和培養新人，以及各種資源置換和拍攝網劇，以工作室的名義就不再合适，時機一到就會正式更正為傳媒。再比如說一些網劇，沒有找到合适的班底，也不可能次次拍攝都去找別的班底，于是夏滢便萌生了自己來拍的想法。

再者，以傳媒公司的能量，加上現在成熟的班底，打造真正能培養愛豆的舞臺，對外輸出是絕對有可能的。

一開始夏滢還沒有這種想法，是因為白霜和她說過，想要寫很多歌，以後開演唱會時，就能從開始到結束，一直唱自己的歌。現在對外就是在簽人，準備培養一批有天賦的練習生，再到後面正式出道所具備的舞臺和影響力。

如果硬要說參考的話，大概就是鄰國包裝愛豆的方式。

夏滢處理的就是工作室新簽約的一批練習生，有男有女，在夏滢的要求上都滿18歲。當然工作室對于夏滢突然要轉型培養愛豆這一點還是持以懷疑态度的。

而且一旦這樣做，就相當于劇情已經完全崩壞，她再沒有提前預知劇情的優勢，對于哪些人會爆紅，哪些人會塌房，全看夏滢對娛樂圈和大衆市場的敏銳度。

以國內目前的運營市場，就算愛豆爆紅沒有持續性的運轉，愛豆的生命力也是非常短暫的，只能依靠轉型拍戲或者上綜藝才能繼續維持。

白霜是知道夏滢的想法，也說過自己能幫忙寫歌。

外賣到的時候，夏滢剛剛和費芝争論過是否簽約一名訓練生，她揉揉額頭，将這件事暫時放下，轉身去門口拿外賣。

她穿得休閑，整個人都透着一股懶散的随性，拿到外賣放在餐桌上給白霜發了條短信。

兩個人吃飯的時候讨論起馬上要進的劇組。

避免出現原著和電視劇極其不符合的情況，這次夏滢是下足心血，不僅邀請的原著作者還請了有些名氣的編劇，打算讓兩個人一起改編劇本，男女主角已經進組在拍攝。

像白霜和夏滢這樣戲份比較少的，就晚些進組，甚至連開機儀式都沒去，反正這種屬于主創人員去了就行。

夏滢一回來，白霜感覺自己胃口都變好了，一邊玩手機一邊觀察夏滢的反應。

夏滢還在琢磨那名練習生的事，費芝覺得這人天賦很高，但可惜個子太矮，覺得不太适合在舞臺上表現。夏滢對愛豆這方面的确是沒有相當敏銳的判斷力，并且培養愛豆就和投資一樣，花費人力物力的情況下也可能會有打水漂的可能。

正想着，擱在桌下的腿就感覺被人蹭了下。

最開始，夏滢是以為是白霜不小心碰到自己。結果見她沒有反應後，白霜又蹭了兩下。

夏滢：？

她擡眼朝白霜看過去，就見白霜正拿着手機吃着飯，漫不經心的，仿佛被蹭腳是夏滢的錯覺。

她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點，目光往桌下看。

白霜的足尖往前伸，從她的褲腿往上，能感覺到棉質襪子蹭到皮膚的酥麻，還有一點癢。

夏滢收回目光看向白霜，就見白霜直勾勾地看着她，小心翼翼又帶着些許期盼，她咬着筷子尖，能看到粉嫩的舌尖，帶着濕意，像是某種電影那樣，嘴裏含着櫻桃、眼神濕漉漉地看着你的那種。

縱使夏滢再清心寡欲，在這一刻也是多少有些動搖的，她的意志在某一瞬間也沒那麽堅定。腦子裏閃過無數種想法，最終定格在：白霜是不是想和她發生什麽？

雖然明明春天才是萬物複蘇的季節，可眼前的兔子又不是真的兔子。

又怕自己會錯意，顯得她太過流氓。

于是直到吃完飯，夏滢都表現得相當正人君子，連碰白霜手都沒有碰一下，吃完飯就主動将碗筷給收拾起來。

白霜坐在沙發上，臉色說不上好還是不好，只是當夏滢從面前經過或者呆在客廳的時候，她的目光就如冬日裏驟然降溫的冷風一樣，她不說話，只用寒冷的冷意侵蝕人的意志。

夏滢坐不住了，她面上佯裝鎮定地表示要上樓處理工作了。

将放在客廳的筆記本拿上，夏滢挺直脊背走上樓。哪怕是走在樓梯上時，仍舊能感覺出自己後背被白霜目光燒出來的兩個大洞。

回到書房後，夏滢鬼鬼祟祟地将各種工作用的word文檔打開，遠程會議，報告頁面等等鋪滿整個畫面，再淺淺地點開網頁搜索性愛教程。發現沒能搜索到相關教學感到十分苦惱。

難道這個世界也和她以前的世界一樣，稍微隐晦一點的描述都是禁止的？

亂七八糟的網頁都點進去，最後不知道怎麽進入到一個匿名網站，直接帶标題發帖子，詢問有沒有什麽地方可以觀摩學習的，以及需要用到的東西，結果下一秒自己就被禁言了，管理員說她的帖子不符合規定。

正當夏滢感到憤怒想要寫個小作文控訴管理員時，房門咔噠一聲響了，白霜冷着小臉從外面走進來，夏滢手比腦子快，先一步将頁面給切換到其他程序。

白霜說話還透着委屈：“做了奶茶，你不是喜歡喝嗎？給你帶的。”

說着她走過來，将奶茶放在夏滢的桌上，目光不經意地一瞥，忽然道：“這個人我知道。”

“啊？”夏滢露出茫然的表情，在對上白霜犀利的目光後，又瞬間冷靜下來，看向自己打開的頁面——費芝發來的第一批簽約的訓練生的資料，排在第一個的正是那名個子有些矮的訓練生。

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自己的這一劣勢，這名訓練生在本身就非常有天賦的情況下，訓練的時候也往往比其他人更努力，可以說公司從各地甚至國外挖過來的老師，對這名訓練生都是相當喜愛的。

夏滢簡單說了下這人的背景資料，“其實我并沒有說不簽她的意思。”

做生意本來也會有一定的虧損，再者，在鄰國每年也有一大批訓練生，但實際上真正能出道、爆紅的也就那麽幾個。更被人所熟知的，也多是那種包裝和培養流水線愛豆非常成熟的幾大公司。

像現在夏滢的工作室最不缺的就是錢和資源，怕的是沒有人可選。

白霜并不打算幹涉夏滢的決定，只是看到個有些眼熟的人就說了句，見夏滢有意向簽下這個人，并且似乎還有些猶豫的情況下，白霜坐在旁邊也說起這個人：“算是我的師妹吧，不過家庭條件不算太好，休學過一段時間。之前聽助理提起過，好像家裏出事了……”

至于怎麽到夏滢工作室來想要當訓練生的就不知道了。

聽她這麽一說，夏滢大概就心裏有點數了。鄰國的訓練生可沒有工作拿，并且很多時候都還要倒貼錢。

在工作室發出風聲後，像對方這樣急缺錢的人可不就來了？加上工作室再給畫個大餅，吸引來的年輕人就一大把，這還是在進行過三輪篩選後留下來的人的資料。

不知想到什麽，夏滢順手在這人簡歷上打了個勾，發給費芝。

白霜目光随着她的動作在動，見她處理好就問了句：“她天賦挺高的，聽說之前本來是打算到鄰國去包裝出道的，後面被家裏的人攪黃，我還以為她不打算再進娛樂圈。”

“你之前是不打算簽她嗎？怎麽又改變主意了？”

夏滢沉吟半晌，随口道：“就是個畫勾的事，不合适再說。”

夏滢覺得自己的心态好像也産生了些變化，如果是剛來這裏的她，或許再看到不符合條件的時候就會直接劃掉，不會再說考慮下。只是她忽然想到了白霜。

如果當時的白霜有人拉一把，是不是就不會那麽絕望？

夏滢腦子一熱，就将旁邊站起身想要走的白霜給拉到懷裏，将人抱在懷裏狠狠地吸了兩口，就聽到白霜詫異略帶遲疑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夏滢，這是你浏覽的頁面嗎……”

白霜的手不小心碰到桌子上的鼠标，自動選取到夏滢打開的浏覽器頁面上，上面打開多個頁面窗口的标題上還顯示着好幾個讓人面紅耳赤的問題。

夏滢整個人都在溫度升高。

坐在她懷裏的白霜也跟着整個人燒起來了。

她還以為夏滢是個木頭，根本就沒有想過和她進一步發展，只有她自己像個流氓一樣，整天想着該如何向夏滢表達想要更加親密的事，結果，原來夏滢也并非就是木頭，而是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麽做？

白霜感覺自己不是坐在夏滢的身上，而是坐在火爐上。

她沒有說話，默默地站起身，說話都有些幹巴：“我、我先出去了，你繼續忙吧。”

等白霜近乎落荒而逃後，夏滢忍不住抹了一把臉，心道白霜說這話真是讓她更加不好意思了，搜索的東西都被人看見了，能忙什麽？

讓她稍稍松口氣的是，白霜之後都沒有再進來。秉着都已經被發現，如果再學不會就白丢臉了，那還不如幹脆放下羞恥心好好看看。花費一晚上的工夫，夏滢總算找到入門的地方，下載不少小電影後，更是順着頁面推薦的窗口進去，買了幾樣聽說是可以幫忙的小道具。一些太過誇張的就沒買。

等到下載完以後，夏滢将耳機戴上，抱着學習的嚴肅态度開始點擊播放觀看。

這一看，就看得她有些不好意思，還想抱着白霜一起看。

深覺自己是不是太過流氓的夏滢，沒忍住又去論壇發帖子，只是這次她換了個手機號登陸注冊。

【标題：請問看那種電影的時候，老想抱着對象一起看，我是不是太變态了？】

【0L：如标題。】

帖子一發出去，本來還顯得有些冷清的論壇一下就活躍起來，互罵彼此都是些老色鬼，只有看到這種帖子才能感覺到論壇還有活人，以及不忘罵一句樓主炫耀自己有女朋友。

【3L：這題超綱。】

【6L：你那是想抱着對象一起看嗎？我都不想戳穿你。】

【13L：有對象就是好，如果卧室裏有鏡子也非常能增加情趣。】

【31L：其實也不一定非得是卧室裏有鏡子才刺激，衛生間也不錯啊，況且，有對象，哪裏不能刺激？】

論壇老司機太多，夏滢剛開始還有點不好意思，看多以後也就跟着麻木，心想原來她還不是最變态的，以及抱着對象看根本不是什麽流氓行為，分明就是小情侶之間的情趣。

可是，夏滢也有點不好意思問白霜能不能坐在她懷裏看。

這一天，夏滢在書房呆了很久，覺得如果要做那種事的話，估摸着還是得等買的東西到了以後才行，而且她們都快進組了，應該是不方便做那種事的。

已經買好所有需要的東西，并且在家裏很多個地方都放有備用的白霜，期待了一晚上，結果等到夏滢回房間的時候，結果這人還是抱着安安穩穩地睡覺。

本來還緊張不已，以為今晚兩個人都要破開第一次時，夏滢睡得舒舒服服，還将腦袋壓在她頸窩，規規矩矩的。

白霜面無表情地擡手給了夏滢一下。

夏滢從昏昏沉沉的睡夢中驟然清醒，她連忙抱緊白霜，問道：“怎麽了，做噩夢了？”

白霜沒說話。

夏滢又把燈打開，低頭去看白霜，只覺得白霜就這樣躺着都好可愛，又漂亮又精致，像一個被人私藏的洋娃娃。沒忍住，低頭親了下。

白霜伸手将她的臉推遠，在夏滢有些茫然的神情下，面無表情道：“我想要。”

在這一瞬間，夏滢瞬間整個人都清醒過來，大概是睡前上網幹了壞事，導致她現在還有些做賊心虛，一聽到白霜說這話就下意識和那種事聯系在一起，她連忙起身，穩了穩心神：“要喝水？我去給你倒。”

白霜拉了下她衣服的下擺：“我要和你做。”

白霜的臉頰泛着紅暈，說不清是被熱的，還是羞的，眼睛濕漉漉地望着夏滢，盡管羞恥地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但在這一刻，還是眼神堅定地望着夏滢。

夏滢沒忍住，咽了咽口水，顯得有些無措：“但是，但是……”

白霜不知道為什麽，在這一刻她感覺自己都要比夏滢像個T，她說：“難道你剛剛在書房裏還沒學會嗎？”

夏滢被口水嗆住，咳了兩聲，眼光閃爍，不敢說話。

白霜十分羞恥的心，在看到夏滢比她更沒經驗的時候，又詭異地平靜下來，她語調輕松地說：“要不然我來教你。”

實際上她也沒什麽經驗，無非就是這段時間看得比較多。但和夏滢這個臨時抱佛腳的人來說，應該還是要有經驗些。

夏滢蠢蠢欲動，又覺得這樣不太好，她思想上可能還是偏向于保守，希望能在結婚以後做這樣的事，雖然這個世界并沒有同性戀婚姻合法，但在她的想法中，那也得舉行婚禮才行。

當然，她和白霜職業性的緣故，想要舉行婚禮大概是不行的。

她也不可能罔顧對象的需求，真就要求對方和她一樣保持柏拉圖。

不過在這一刻，她詭異的top癌發作了，既然要做，肯定要給對方一個非常好的印象，所以這得在她做好準備以後再做才行，于是她堅定地握住了白霜扯着她衣擺的手，“下次吧。”

說出了那句經典的話：“下次一定。”

“你說，她是不是性冷淡？”白霜苦悶地和婁苓說到這件事。

沒有對象的婁苓斜着眼睛看白霜，在對方終于吐槽完以後，忍不住發表個人見解：“你這确定不是在炫耀對象嗎？”

白霜苦澀道：“炫耀一個和你沒有性生活的對象嗎？”

“……”婁苓，“你說得好像也對。”

“唉。”白霜幽幽地嘆了口氣。

婁苓實在覺得沒看出來，她以為看上去禦姐的夏滢會更主動一些，結果沒想到這倆人完全和外表反着來，更主動的反而是白霜，這就很離譜。

她甚至不自覺地開始同情白霜，伸手拍拍白霜的肩膀，“想開點，她說下次一定。”

白霜沒什麽精神地看向婁苓，顯然是不太相信夏滢的那句話。

婁苓被她這哀怨的眼神看得發毛，“至少她在看那樣的片子，說明她真的有在學習。”

說着就看到剛剛拍完戲朝這邊匆匆走來的夏滢，兩個人頓時噤聲。

夏滢面上帶着笑：“你們倆在聊什麽？”

婁苓連忙搖頭：“沒聊什麽，就是說這劇本寫得挺好的。”

白霜坐在一邊沒說話，夏滢沒敢問。

她們三個戲份比較少，拿到的本子自然沒有男女主那樣的完整，看到的基本上都是自己的臺詞，而且她們拍戲也不是導演在看着，而是由其他人負責。

所以婁苓說着劇本寫得很好，純粹就是瞎說。

夏滢一屁股坐在白霜旁邊，沒再問，而是說：“你們要對戲嗎？”

婁苓生怕夏滢再問她剛剛的事，連忙點頭：“好啊好啊。”

這部劇是經紀人幫她接的，主要實在沒什麽工作，加上這個角色雖然戲份少，但劇組班底非常好，不少人都搶破頭。來了以後才知道這個劇的出品方和投資商是夏滢的工作室，這不就是熟人的地界嗎？

她們的角色就屬于臺詞少，那種比較仙氣飄飄、白月光那樣的角色，算是一眼驚豔的那種。臺詞也沒什麽需要格外注意的，畢竟她們又不是真的演員。

再說這邊拍攝環境都比較嘈雜，除了像電影那樣的，電視劇基本上都會進行後期配音。

夏滢對戲也顯得漫不經心，她對于拍戲沒有太大的興趣，不過習慣既然要做一件事就要做到極致，所以哪怕是拍這種網劇，這幾天也是在家裏狠狠琢磨過演技，還看過好幾本工具書。

來到這邊拍攝後，導演甚至被她的演技所驚豔到，一度想要給她換個角色。

被她拒絕以後，又想讓編劇飛頁給她加戲，被夏滢拒絕好幾次，差點搬出投資商的身份，這導演才終于不再執着，只是說如果夏滢突然想要演戲了一定要找她。“你自己可能不知道，你的眼神有多獨特。”

當然，這句話夏滢左耳進右耳出，壓根就沒放在心上。

現在說到對戲，夏滢雖說是有些敷衍的心态答應的，但真對戲也就認真起來。

婁苓本來都是覺得自己這個角色就是個小龍套，連個臺詞都沒幾句的小角色，所以也沒太放在心上，也沒有用上多少精力去琢磨這個角色。沒想到自己随口一說，夏滢居然真的要和她對戲，拒絕的話一下就說不出口，只能硬着頭皮和夏滢對戲。

白霜支着臉面無表情地在旁邊看着。

這一場對戲是婁苓幫女主撐腰，在對戲對到她被對方一劍指着脖頸的時候，她沒預料到夏滢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了根小樹枝指着自己的脖子。

婁苓：……

婁苓：“你有必要這麽認真嗎？”

夏滢輕輕皺眉：“你怎麽不按臺詞說話？”

婁苓：“我……！你……！”

白霜在旁邊撲哧一聲笑出來，夏滢瞬間松口手裏的小樹枝，和她挨在一起。

夏滢差點張口就喊出老婆，想起婁苓在旁邊給忍住：“餓不餓，渴不渴？這邊聽說有一家網紅奶茶店，我們去喝奶茶吧？”

白霜收起笑容，有點小傲嬌：“等會兒我還要拍戲，不去。”

夏滢：“那我幫你對戲？”

白霜：“拿小樹枝指我？”

夏滢：“那怎麽可能？”

白霜就憋不住的笑，婁苓可能不知道，但和夏滢相處這麽久的白霜知道，剛剛夏滢明顯就是故意的，那是她吃醋了故意那樣對人家婁苓的。

夏滢悄悄伸手去勾她小拇指，白霜沒有掙開，夏滢心情一下就愉悅起來，扭頭問婁苓：“喝奶茶不？請你喝。”

婁苓看了她半晌：“你現在和一種動物特別像，你知道嗎？”

夏滢漫不經心，覺得拉着白霜的小拇指，心窩都是甜的：“什麽動物？”

婁苓認真道：“你真的狗。”

夏滢：……

白霜忍住沒敢笑，反手牽住夏滢的手，夏滢的火氣瞬間又滅了，她唇角上翹地說：“我請你們喝。”

婁苓顯得有些忿忿：“你倆的奶茶我必然會喝！”

結果最終還是助理去買了奶茶喝，并且婁苓還沒來得及喝，就被導演喊着去拍戲，開拍的那一瞬間，婁苓腦子裏突然閃過夏滢拿着小樹枝指着她的畫面，頓時整個人的狀态一下就出來了。

拍完後，導演啪啪鼓掌：“不錯，比我想象中的要好！”超出了他對歌手演技的認知。

猶豫了下，他想起夏滢的演技，對婁苓就又期待了起來，“表情上的細微處理，可能還要再重新拍一遍。”

說着就招手示意婁苓來看監視器前的畫面，盡量通俗易懂地描述他想要的畫面，讓他欣慰的是，婁苓這個年輕人很聽勸，并且悟性很高，有些地方他說一遍婁苓就懂了。

導演：“你在演技上很有天賦，你對演戲有興趣嗎？”

婁苓眼睛一亮，随即又搖搖頭，她比導演更加清楚自己真正的實力和熱愛，剛剛讓導演驚喜的演技不過是昙花一現，她也想像白霜那樣，将所有精力都放在她所熱愛的音樂上，畢竟這才是她真正所依賴生存的能力。

如果真的答應導演去拍戲，恐怕才是得不償失，她絕不可能次次都像今天一樣，吃透對角色的理解。

導演無語，沒忍住吐槽：“拍戲不比綜藝好？不比唱歌好？”

綜藝能拍個幾季？更別提樂壇沒落，現在的《天籁之音》絕對是昙花一現。要他說，這兩個人就都該來拍戲的！

旁邊和白霜排排坐的夏滢忽然開口：“你要是想拍戲，我還真有一部适合你的，要不要試試？”

婁苓眼睛一亮，她是知道夏滢現在工作室的能力，絕對個個精品。

旁邊的白霜冷不丁冒出一句：“你還真是慈善家。”

夏滢扭頭抱住白霜的肩膀，在她耳邊悄聲說：“那部劇裏面有對百合情侶，我倆演這一對。”

婁苓看向白霜，她是知道兩人關系的，夏滢把資源都給她這事，換成任何一個人都會覺得心裏不舒服，她猶豫再三，在驚喜之後打算拒絕夏滢的邀請。

“還是算……”

“婁苓，試試吧。”白霜探頭越過夏滢對婁苓道，“夏滢把關的劇本絕對不會差。”

婁苓：“……”

婁苓心情複雜：“好的。”

婁苓答應下來後，心中還是覺得怪怪的，感覺自己這樣會不會不太道德，總不會是這兩人有什麽特殊的癖好，就喜歡三個人什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