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朋友”

“朋友”

白霜很少發表這種帶有強烈個人感情色彩的言論，即便是以前和婁苓發生“矛盾”時，也不過是因為潔癖的原因遠離婁苓。

夏滢覺得很稀奇，湊過去看了眼。

是瞬刻上的一個視頻，很短，已經播放完開始重新播放。然後夏滢就看到白霜說讨厭的那個人。

這名博主很細心，放出照片時還特意表明身份，是橙子傳媒的某位老總。

在各大社交平臺上非常有名，也聽說非常有錢，但卻沒什麽很出名的項目或者代表作。總之，是個借着橙子傳媒高層身份到處發表一些比較高調的言論，還吸引無數互聯網網民的關注。

夏滢對這人竟也有些印象，主要是這人在圈內風評很差，也就糊弄糊弄外行人。接觸時隐約感覺到這人言語之間的低俗與令人不太舒服的感覺，索性後續就沒有再接觸。

那時的夏滢不缺投資、人脈，覺得不舒服就換了個公司合作。

當初會考慮橙子傳媒，就是因為超級偶像出道的女團簽在這個公司。

照片上看上去還挺人模人樣的，這會兒爆出這種事就覺得過分油膩。

白霜似乎多看一眼都覺得惡心，很快就劃走去關注橙子傳媒的其他高管怎麽處理的。

這件事被爆出去，涉及到法律問題，熱度就不再那麽好壓下去。至少這段時間是不可能壓下去的，尤其是還有現在的人氣女團的隊長也出來爆料。

讓夏滢想起原著小說在結尾的時候，的确是牽扯出某公司巨大的利益鏈，包含情色交易、金錢、潛規則等等，包括女星赤裸墜樓而亡，還有聚衆淫穢等等。

白霜的事件就是牽扯出這件事的導火索，到後來白霜的作品翻紅，被人們終于發現時，白霜的事才被大衆所重視。

“你很讨厭那個人？”夏滢忽然問了句。

白霜聽到她問，索性就把視頻給重新滑回來，審視一番後肯定道：“對，很讨厭。”再者，這人的所作所為她恨不得對方被槍斃。

夏滢唔了一聲，白霜又再次劃走。

可見對這人的讨厭程度。

過了會兒，白霜停下滑動屏幕的手，“你在想什麽？”

夏滢唔一聲：“我在想，他真該死啊。”

白霜就非常淺的，非常淺的笑了下。

夏滢問系統：“所以原著小說裏面，白霜的死是不是和這人有關系？”

說到某個字的時候，夏滢竟然會覺得有點後怕，就像是白霜剛回國和她說起團綜發生的事時，她也會覺得後怕一樣。至今她也不明白，白霜在原著裏面發生的事到底是和哪一件有關系。

系統支支吾吾的，還是說了句：“劇情都改變很多了，很多事和白霜都沒有關系，至少她必死的命運被改變了……”

系統知道的當然要比只看過小說的宿主多一些，比如白霜當初的結局還要更加慘烈一些，她失去的東西太多，有時候死亡并非是一種痛苦。至少對那時的白霜而言。

夏滢從它話裏推斷出大概意思，又覺得系統說得也有道理，這時候再追究似乎再沒有什麽意義。

兩個人在床上膩歪了會兒就起床，白霜這首歌的熱度居高不下，不過好歹戀情的熱度是降下來不少。加上現在的人更多是關注橙子傳媒的性醜聞事件，越是深扒越是觸目驚心，其中還包含有未成年。

而白霜的新歌《夏》更是被運用到各個博主的聲援視頻中，瞬間升至音樂榜第一。

白霜工作室再順勢發布一條将會籌備白霜專輯的消息，這次的消息只在粉絲之間傳播，畢竟現在沒有任何事能超越橙子傳媒事件的關注度。

《天籁之音》第一季結束後，白霜難得休假，她現在的工作也就只有過幾天的某部網劇，也就是婁苓擔任女主的那部。因為兩個人都是歌手，索性片頭曲插曲等等這些也由她們包攬。

窩在家裏的兩人剛好趁這段時間好好考慮，對于兩個人的關系打算怎麽處理。

夏滢直接表達她的想法，她覺得公不公開都可以，反正都是以白霜的意願為主：“我現在也差不多是隐退的狀态，公布這樣的戀情對我沒有什麽影響。”

如果一定要說的話，大概率就是罵她的人更多了，搶她老婆的人少了。

白霜坐在沙發上，姿态懶洋洋的，只是目光時不時就要偷偷瞥一眼夏滢，故作矜持道：“我不想隐瞞。”

夏滢也大致能猜到白霜的想法，不然也不會在大半夜的時候發那樣的微博，顯然是想要直接公開，卻擔心她不願意，才發了那麽一條委婉的微博。她嗯了一聲，尾調拉得長長的，故意道：“那就暫時這樣，讓粉絲去猜好了。”

白霜懵了一瞬，差點從沙發上坐起來，克制住動作後才嘟囔道：“這樣是不是不太好？粉絲都能猜到了。”

“是能猜到，我們不承認就行……”夏滢說。

她表情太過端正認真，以至于白霜以為她真的不想公開，頓時洩氣下來，想到什麽又打起精神，和夏滢說話：“那你中午想吃什麽？”

夏滢挑眉，她還以為白霜會再堅持一會兒，結果卻是向她妥協。

她停頓片刻，開口：“你做的，我還都挺喜歡的。”

白霜就從沙發上坐起來，一副興致勃勃地要去廚房做飯的樣子。

這樣子看着哪裏像是一個才華洋溢的歌手？

更像是一個小女孩。

決定好以後，兩個人都沒有再提緋聞這件事，倒是經紀人打電話來問過兩個人想要怎麽做。得到答複後，只覺得心中懸着的那顆巨石終于還是落下來，雖然和她想的決定不一樣。

“……還好你是個歌手。”經紀人說話的語調中都帶着深深的無奈，白霜是她帶過爆紅速度最快的藝人，也是最有天賦的歌手，“靠作品說話就能贏得無數人的喜歡，不犯什麽大錯就會一直有人支持你。但願你以後不會後悔今天的這個決定。”

對這件事置之不理，也就和半承認沒什麽區別。

區別就只在于白霜以後的資源多少會受到點影響，以及分手後可能還會被群嘲——雖然現在也在被群嘲她戀愛腦。

“我和你說實話，夏滢身份不簡單，你既然選擇和她在一起，那肯定是她占了大便宜，你也別光顧着有情飲水飽，沒事也多……”在經紀人心中，白霜始終還是個小姑娘，說這些話總有種把一張白紙給染黑的罪惡感，但既然踏入娛樂圈這個大染缸，那麽這種事以後也不會少見，她心一橫，“沒事也多從她那邊要點資源。”

“愛情可能沒辦法保持一輩子那麽長久，但事業絕對是有利無害的。”

苦口婆心地例舉出好幾個圈內前輩的例子，經紀人喝口水停下話頭：“我說的你都記住了吧？”

白霜：“嗯，都記住了。”

經紀人挂斷電話，夏滢擡頭去看白霜，似笑非笑：“問我多要點資源？”

白霜臉頰紅了紅，“我歌寫得還不錯。”

夏滢仿佛沒聽到，勾着唇笑：“你知道圈裏人要資源都是怎麽交換的嗎？”

她也就是聽到白霜經紀人的那些話覺得好笑才這麽說，結果問出口後，白霜臉紅紅的，望過來的眼神媚眼如絲，說話理直氣壯道：“陪你睡了那麽多次還不夠換點資源的？”

把夏滢說得啞口無言，好半晌大笑出聲。

橙子傳媒一夜之間宣布破産，很快就被國內的幾大公司傳媒，包括MCN機構所瓜分，就連夏滢也趁機分得一杯羹。夏滢工作室已經今時不同往日，成立夏氏傳媒。

被鬧得沸沸揚揚的性醜聞和涉黑事件都被官方介入進行調查，橙子傳媒高層無一幸免，全部都進了局子。

當白字藍底的通告出來時，又是掀起一陣軒然大波。

都以為橙子傳媒只是一些個人行為，沒想到橙子傳媒是所有高層都參與的狀态，也包括一些基層工作人員。最讓人吃驚的是，有好幾個經紀人也被牽涉在其中。

而某位非常有名的經紀人——曾經帶出好幾個頂流，也被爆出牽線過很多次聚會，涉及到明星和官員等等。

看上去非常嚴重，被官方模糊帶過，人是先拘留起來，詳細的還要再繼續調查和取證。

經紀人一被抓，曾經被帶過的明星有好幾個都出來澄清自己沒有被潛規則過，只隐晦表示“和經紀人理念不同”而選擇解約分道揚镳等等，暗示對方的确是有過想要以性交易來置換資源等等。

因為說得過于詳細，稍微一對标連那天聚會都有哪些人都能扒出來。

這件事還在被人們熱議的時候，夏滢和白霜已經進了新的劇組。

天氣漸漸回暖，似乎也沒那麽冷了。

一群人在劇組坐着聊天，看工作人員布置場景，婁苓捂着胸口說起那些八卦，都還是一臉慶幸的模樣：“……當時參加《超級偶像》的時候，其他人都有自己的公司，就我還在和老東家撕逼。橙子傳媒就來接觸過我，但是開的條件很苛刻，我就沒同意。現在想想，真的是運氣好。”

白霜也是一臉好險的模樣：“我是走的家裏的關系簽的，所以也就沒遇到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婁苓驚呆了，“關系戶這種事能随便說的？”

白霜不以為意，面無表情地嗑瓜子：“為什麽不能說？”

夏滢聽着沒吱聲，婁苓當時沒有簽約，是因為她有未來女朋友兜底——雖然這兩人現在看上去還沒有什麽進展。大概是因為她改變劇情的緣故，讓婁苓和她未來女朋友因各種事結緣而感情飛速發展的事被耽誤下來。

至于白霜……

她掀起眼皮去看白霜，白霜伸手将她剝好的一手心的瓜子仁遞到面前，還是那副波瀾不興厭世興致缺缺的表情，說話卻是沒羞沒臊的：“給，進口瓜子仁。”

婁苓做出一個yue的表情。

夏滢面不改色地接過，“你自己吃，乖。”

白霜冷哼一聲，“婁苓想吃還吃不到。”

婁苓yue得更大聲了，被嗆到又去拿水。

夏滢吃着瓜子仁，“還是給我比較好。”

婁苓剛喝過一口水緩過來，聞言怒目而視：“誰稀罕這進口啊！你倆差不多可以了，我還在嗑瓜子！”

男主角化完妝過來，非常自然地找了個小板凳坐下，婁苓給他遞瓜子，他問：“在聊什麽？”

婁苓沒好氣地說：“進口瓜子。”

“這瓜子還是進口的？這麽貴？”男主角一臉茫然和驚嘆。

三人安靜一瞬，又都笑出來。

這部是仙俠劇，請的班底都是非常優秀的，導演之前曾經拍過國內高評分紀錄片，還有一些之前的作品，不管是故事結構還是畫面構造，口碑一直都很好。

婁苓之前還以為夏滢說的網劇，是那種粗糙濫制的網劇，玩票性質的。

沒想到進組以後才發現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樣，不光是導演，就連做妝造的化妝師都是擁有百萬粉身價很高的老師。

當她随口一句“網劇都要這麽高水準、這麽卷”的時候，恰巧被導演給聽到，眼睛一瞪，胡子都跟着翹起來，他說：“這可是上星的電視劇，什麽網劇？”

合着半天是上星衛視和視頻網站巨頭同步播出的。

婁苓開始慶幸還好經紀人有先見之明，提前帶着她去找了幾個表演老師上課，算是狠狠惡補過自己的演技。

也不知道是她本來就有天賦，還是導演喜歡她給她開後門，反正正式開拍的時候，很少吃NG，哪怕是喊卡，導演也非常耐心地和她講戲，最後還會鼓勵她一句：“你很有靈氣。”

婁苓這次擔任女主任務就比較重，夏滢和白霜時常站在一邊看她。

兩個人聊起婁苓接的某檔網綜，白霜眯眼看着：“這說明那部綜藝對她還是很有用的。”

那檔網綜臉皮非常厚，名字叫《神演技》。

婁苓說起自己當評委的經歷，起初還很不自信，因為其他三位都是非常有名的導演、編劇、演員，就她一個勉強算是歌手的愛豆混在其中，怎麽看都像是走後門進去的。

發言也只敢委婉，第一期播出的時候，婁苓都快被嘲翻了，很多觀衆看不慣她隔行的點評。哪怕她發言十分溫和也要被噴，說她點評得很垃圾，我上我也行這種。

夏滢沉吟半晌，想起婁苓有段時間被惡補演技，大半夜都在群裏哀嚎，精神失常一樣地發一些表演類書籍的截圖，随即肯定道：“天道酬勤。”

她倆在劇組中飾演的角色是一對比較邊緣的情侶，反正都是同步出場，所以導演對于她倆在劇組經常黏在一塊兒的事視而不見，只是偶爾也會單純地說“你倆的眼神也不能太露骨，要含蓄的，恰到好處。”

導演看看夏滢，又看看白霜：“對，就夏滢這種狀态最好。”

白霜不動聲色地看向夏滢。

夏滢面帶微笑地看着導演：“什麽狀态？”

“明明想看，又忍着不看，”導演欣慰地點評，“悶騷。”

夏滢：……

這部大型仙俠劇終于趕在暑假檔之前完成拍攝，飛快送去審核。

白霜的專輯也在逐步籌備中，她的戲份不算重，在片場的時候也會寫歌，或者窩在酒店裏寫歌。

讓兩個人稍感意外的是，夏滢和白霜的一張合照在網上爆紅，那算是兩個人的第一張合照，顯得有些拘謹，是被白霜保存成屏保的一張照片。

夏滢也刷到過，不過這段時間她挺忙的。在夏氏傳媒步入正規後，她就再次走上自己的老路，朝着科技項目和互聯網的發展，她深感權利和金錢的重要性。如果不是恰巧認識國外的朋友，或許女團團綜的那件事就會被一筆帶過。

不過還是盡量早一點回家，兩個人偶爾也會出門約會。

因為沒有過多曝光的緣故，兩個人現在出門約會很少會被人給認出來，最多就是看她們的目光比較多而已。

在電視劇終于過審，白霜的專輯曲目也終于敲定下來後，一檔自制網綜橫空出世——《去你家》，瞬間讓低迷了快大半年的綜藝節目再度迎來回春。

這檔節目并沒有提起他們随機采訪的路人是誰，只是重點介紹過他們的節目內容，還剪輯他們被人拒絕的畫面，以及他們喪氣打算解散時的争吵。

有些鏡頭是手機拍攝的，看得出來非常淩亂，也顯得更加真實。讓人情不自禁就代入進去，絲毫不會懷疑是劇本的可能。

充滿青春氣息和滿腔熱血，和奇異的黑夜拍攝吸引很多綜藝荒的觀衆耐着性子看下去，接着他們就看到一個讓人十分意外的人。

因為是自制節目的緣故，不存在擔心時長問題等等。所以主創團隊将這一段也給剪進去，包括他們聽到的關門聲。

沒有打光設備，所以在鏡頭裏的女人顯得有些模糊，但輪廓線條都能讓你清晰地意識到，這是個大美人。他

光線有限的緣故，觀衆們只能隐約感覺到對方似乎是微醺的狀态，以及漂亮過頭，還有點眼熟的模樣。

随即就是主創團隊和這個女人的聊天內容。

說實話，經過一天被拒絕的經歷，主創團隊的幾個人熱情都像是被冷水澆過，顯得無精打采的，和女人說話時都顯得垂頭喪氣。但面前的女人卻出乎意料地好說話，甚至還答應了他們的請求。

在鏡頭一晃而過，被明亮的車頭燈給照亮的瞬間，觀衆和主創團隊的幾個人也終于看清女人的臉——夏滢！

——我去，我都好久沒看到過夏滢了！

——友情提示，夏滢之前在《完美假期》說過要退圈的。

——友情提示，夏滢是被包養以後，金主是不想她繼續混圈，所以才退的

——夏滢真的是神顏，娛樂圈有幾個比她好看的？

——她女朋友也很漂亮好不好？

——等等，看這節目的意思，難道要去夏滢的家裏？

——真的不是劇本嗎？這是要洗白夏滢，還是夏滢要重新出來工作了？

彈幕在看清夏滢的這一刻飛速增長，同時在線觀看的人數也在持續增加，對于一部沒有任何曝光的自制綜藝是非常少見的一件事。

當看到那輛豪車時，這樣的刺激更是加倍的，尤其是當觀衆們聽到夏滢說這輛車是朋友送的時，彈幕毫不意外地吵起來，并且對這位“朋友”到底是金主，還是真朋友而産生争執。

——笑死了，請你來個随随便便送我幾千萬的朋友好不好？

——以夏滢現在的身份，也不是不可能，黑子酸什麽？

——別吵了，如果真的被包養了，等會兒主持人他們跟着夏滢回家不就知道了嗎？

——前面是不是太天真了？人家不會提前給金主發消息嗎？再說了，這種金主多半都是有老婆的，怎麽可能在小三這邊過夜啊

不管彈幕怎麽争吵，節目還在繼續播放，很快就是主持人和夏滢一問一答的模式中進行。

這段車程非常遠，因為是從一個城市的西邊開到東邊，考慮到觀看效果，後期還是剪掉了部分內容。有機會的話會在之後适合的情況下放出來。

唐雪他們是提前準備過一些普适性的問題，比如先問夏滢為什麽這麽晚回家。

夏滢喝了點酒，臉頰泛着淺淺的、明顯的紅暈，可她大概是眼型的緣故，眼神看過來時清冷得如同一柄泛着雪光的長劍，她聲音在私密性極好的車內如同在廣播臺的錄播室裏一樣，清晰而悅耳，帶着恰到好處的沙啞：“剛拍完戲。”

見夏滢并不抵觸這個問題，于是唐雪又連續追問了幾個問題。

夏滢顯得懶洋洋的，如同人間富貴花，她微微歪頭時竟然顯得有一絲俏皮：“是肖導的戲，之後應該會在XX網站播出。不過我沒多少戲份，女主是XXX。”

這些消息都是在網上能搜到的，後期就沒有進行消音處理。

——這不就是之前XXX粉絲說的那部劇嗎？那部網劇夏滢也在？

——據我所知，這部網劇晚于《完美假期》，所以她前腳說完要退圈，後腳去拍戲？她是懂仰卧起坐的。

——有沒有一種可能，人家是先接了這部劇？

——別吵了……就我覺得她真的好像富家千金啊，有沒有人扒過夏滢的背景？

——我朋友說她是個孤兒來着……不會真被包養了吧？

唐雪：“明天還要再過來拍戲嗎？”

夏滢：“我的戲份已經殺青了。”說到這句時，夏滢想到了白霜。

在畫面裏，夏滢就像是喝暈了以後有些遲鈍，并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唐雪：“那之後有什麽打算嗎？”

夏滢奇怪地瞥一眼唐雪，随即躺平：“暫時還沒有。”

唐雪大概是意識到夏滢不喜歡這類話題，又換了個問題問：“回去第一件事是做什麽？就是……平時你回家第一件事是做什麽？”

夏滢笑了笑，她一笑起來，那種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冷漠氣息就弱下去很多，“帶你們參觀我的家，至于平時嘛……那大概是坐在沙發上放松會兒。”

當然，肯定不是她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放松的。想到白霜，夏滢就自然而然地笑起來。

唐雪不知道夏滢在笑什麽，但無疑夏滢一笑，之前給人的拘謹感就放松很多，連帶着她都沒有之前那麽緊張了。

——絕了，這主持人到底會不會問問題啊？夏滢這個圈內人就擺在臉上，問的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事。

——前面的你沒事吧？這是去你家，不是節目訪談，要看訪談八卦出門左轉！

——我覺得還挺有意思的……難道你們不好奇夏滢私底下生活的樣子嗎？

——一個小三有什麽好看的？

——可惜了這麽好的劇本，結果找的是夏滢，哪怕找白霜這個戀愛腦都比夏滢好

——終于到了，這開了得有20分鐘吧？感覺有點眼熟啊，不會是東城那邊的別墅莊園吧？

——……別墅莊園那邊都是以億為單位，夏滢有這麽有錢？

鏡頭适時切到外面的場景，主要是一般人沒有許可還進不來，所以後期放心大膽地把這些畫面給放進來，小型而擁有獨特審美的噴泉，在月光下和別墅的燈光照耀下，水面泛着波光粼粼的微光。

以及在前面盛開着花朵的小花園，依稀能看到大朵大朵玫瑰盛開的模樣，引得觀衆們開始讨論這到底是什麽品種，在冬天居然都還能存活、開得這麽豔麗。

很快進到內部後，就又看到如同紳士一樣的管家。

再之後就是還沒怎麽說話的夏滢，在管家湊到耳邊低語幾句後，就驟然起身告辭。

之後的漫長等待都被剪掉，期間提供的美食飲品拍了特寫，随後就是管家提示衆人可以對別墅進行拍攝。一些比較私人的畫面沒有拍進去，只拍攝過大概的樣子，比如別墅的裝潢風格。

還有那些和別墅風格格格不入的音樂房，和那面占據整整一個牆面的膠片牆。

——跟看電視劇一樣，是我夢寐以求的房子了

——這是我老師的設計……

——夏滢有這麽喜歡音樂嗎？音樂房好大啊！！還有那架鋼琴可是寫在歷史書上的……

——有沒有注意黑膠唱片的那面牆，上面好多絕版黑膠唱片啊，屬于在國外有錢都買不到的那種！

——我印象中夏滢是個差勁的人，應該是金主比較喜歡音樂吧？

最後畫面打上一行字“主人晚上有事，邀請我們在這裏住上一晚，明天再進行采訪”，接着就是客房的一些展示。布置看上去也并不像客房，也不會過于追求豪華，而是非常溫馨的內部布置。

屬于在冬天會想到溫暖的壁爐；夏天裏冰涼的木質地板這種。

唐雪對着鏡頭揮揮手：“明天見。”

當然視頻裏不會真讓大家度過一晚，而是很快就切換到早上。

衆人能看出，這個節目組确實不怎麽有錢的樣子，因為平時看着十分高清的畫面，在此刻看來卻有些模糊。只有當夏滢從電梯裏走出來時，才讓人感覺到不同。

沒有打光，沒有高端的設備，夏滢還是顯得非常好看，只是周身多了一種說不出來感覺。

唐雪問了句：“您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樣子。”

夏滢笑着回複一句：“很明顯嗎？”

主持人敏銳地察覺到夏滢的改變，很快就圍繞着夏滢的朋友聊起來。果然，一提到朋友，夏滢的話就變得多起來了。

——這樣一看夏滢好渣啊，白霜明明為她做了那麽多，卻和金主那樣……

——幹嘛這樣說夏滢啊？別人跟你表白，你不喜歡還得負責嗎？戀愛腦能不能克制一下？

——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個朋友是指白霜？

——我之前就想說了！！！那些布偶娃娃是白霜發過的，我怕是同款就一直沒敢說，如果說喜歡音樂的話，還真有可能對得上……

——是一條新思路，這下兩個人都能洗白了是吧？你家小糊豆這麽有錢還要來娛樂圈打拼？

——罵夏滢歸罵夏滢，扯白霜幹嘛？不約！

第一期很快就結束，在#去你家夏滢#這個話題攀上熱搜時，《去你家》很快就播出第二期，第二期內容也很優秀，雖然是普通人，後面帶出來的故事卻非常感人。還有自稱是對方朋友的人出來證實事情的真實性。

《去你家》在沒有任何的曝光下，迅速爆紅。熱度是有了，只要後續沒有大問題，這檔節目想來很快就能獲得投資。

要知道第一期主創團隊并沒有避諱團隊的資金情況。

夏滢剛開完跨國會議——朝國外輻射發展是必要的，而且事業延伸得越多，涉及得行業越多，學習到的也越多，系統表示純粹是夏滢事業腦的緣故。她從書房出來——書房大多是夏滢工作的地方，白霜會偏向在二樓的鋼琴房待着，那裏有大大的落地窗，能看到飄落滿地的銀杏葉，會有很多靈感。

不過自從半公開戀情後，就老是有狗仔蹲在附近，上次還被人拍到拿去當噱頭發在網上，連她練琴的事都能說些話來，一副像是能聽到她彈的鋼琴聲音一樣。

夏滢去樓下廚房找了點白霜做的甜品，一直溫着的，吃起來不燙嘴也不冷，她在一樓找了圈沒找到，最後在鋼琴房看到人。

“沒聽到彈琴的聲音，我還以為你不在。”

夏滢說着就端着奶茶放到白霜旁邊，一屁股坐在白霜旁邊，腦袋靠着白霜，詢問道：“在看什麽？”

白霜頭也不擡地說：“去你家。”

夏滢：？

夏滢剛想問怎麽了，忽然想起前陣子秘書發來消息說有人找她，說是她之前承諾過會投資之類的事，搞得她一頭霧水，後來才知道是一檔剛畢業的大學生自制的節目投資。

她是印象的，不過當時有點暈就把人給帶回家了，後來遇到白霜更是把這些事給忘在腦後。

她垂眸去看，果然是那檔節目，拍攝手法真的很差，就跟普通人拿手機拍視頻一樣的抖，燈光效果也很差，可以說沒有。感覺一些素人街訪都要拍得比他們好。

真是因為這樣那樣的缺點，所以這檔節目也非常的具有真實感。

不過白霜沒往偶然的方向想，她問夏滢：“這是你接的節目？”

夏滢回神，搖頭：“不是，這就是巧合。”

白霜唔一聲，因為這檔節目看樣子是在冬天拍攝的，白霜雖然大部分時候都和夏滢待在一起，但這具體是哪天她還真辨別不出來，“什麽時候拍的？”

她好像沒看到過夏滢帶人回來。

夏滢想了想，回答道：“就你沒拍成團綜，回來的那天晚上。”

白霜也顯得相當驚訝，那是她倆的第一次，她甚至坐直身體去看夏滢：“那天？你……”

夏滢肯定地點頭，絲毫不覺得羞恥，“就是那天。”

白霜：……

視頻裏剛好夏滢說到車是朋友送的，白霜：“為什麽說是朋友送的？明明是我送的！”

夏滢盯着視頻看了會兒，扭頭看白霜：“對，我應該說是我女朋友送的。”

白霜又有點羞澀了，她不自然道：“那不就出櫃了嗎？”

夏滢心道她的第一首原創歌和微博，可一點都不低調，到底還是順着白霜的話說：“那下次我說是金主送我的。”

白霜：……

白霜給了她一手肘，想到那些難聽的彈幕又沒再說話，不大高興地說：“朋友就朋友吧。”

東城那邊的別墅離機場比較近，白霜連夜回來比較疲憊，心想着也不差這一晚上，幹脆就去了東城的別墅。讓她沒想到的是，那天夏滢也帶着那群人去了東城的別墅。

她當時看到夏滢太過驚喜，都忘記問夏滢怎麽會在東城別墅的，她還以為是管家給夏滢打過電話的。

“我當時還給你發了消息，你沒回。”想到這件事，白霜又變得耿耿于懷。

夏滢已經完全記不清了，但被白霜這麽一提醒，也跟着道：“我當時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你沒接。”

“當時在洗澡。”白霜有些心虛地說，忙着試下那些衣服看效果好不好，耽誤些時間是再正常不過的。

後面的內容夏滢都不太感興趣，有些是她自己都不記得的采訪內容，再看的時候會有種陌生的感覺。白霜卻因為夏滢嘴裏說的“朋友”是自己而感到興致勃勃，還抱着夏滢的胳膊要求一起看。

當看到夏滢會因談到自己的話題而升起興趣時，白霜的眼睛也會跟着明亮起來，對于她來說，這無疑是夏滢愛她的表現，她需要這樣具體而明顯的舉動來确認對方是愛自己的。

結尾結束在唐雪轉身離開會議室時，聽到的一道女聲下。

白霜聽出那是自己的聲音，她驟然興奮地将腦袋靠在夏滢的肩膀上，問她：“我說怎麽那麽早就有客人，原來那群人就是《去你家》的主創團隊？！”

夏滢不知道白霜為什麽這麽激動，她點點頭，“是他們。”

網站開始自動播放下一集，熟悉的開頭才播放兩秒，白霜伸手點擊回到上一期，還特意拉過前面十分鐘的內容，一直跳到夏滢的畫面，狀似抱怨的嬌嗔：“怎麽喝那麽多酒？”

平心而論，夏滢喝得不多，但還是順着白霜道：“因為導演不厚道。”

白霜停了片刻，裝模作樣地說：“是肖導就算了。”

夏滢不知道白霜哪兒來那麽大的興趣，跳着把那期看完後，又要求夏滢陪着她看第二期，夏滢随口道：“這節目我是贊助商。”

白霜沒懂她的意思，像求偶一樣的炫耀自己的能力，她扭頭看夏滢：“意思是你想塞人進去都可以？”

……理論上來說是可以的，但夏滢并不是想要表達這個意思，她摸摸鼻子：“這種節目還是自然一點比較好。”

當然，內容也要有可看性才行，如果是很平常普通的，可能還是沒有辦法剪進去。她能做的也就那麽些，這檔節目最後到底能不能生存下來也得看造化。

已經有太多不屬于原劇情的東西出現了，夏滢也很期待這種未知的事物。

夏滢有點累，反正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着的，只知道自己睜眼就看到白霜正盯着自己，眼眸漆黑，看上去像是想要親她一樣。

見她醒了以後，白霜也沒有感到羞澀，而是傾身親了她一下。

夏滢覺得脖子有點痛，但這種時候她不可能把人推開說“等一下，我要揉揉脖子”這種話，她順勢把白霜給摟到懷裏加深這個吻，手也習慣性地伸向一些禁忌的地方。

家裏很多地方都放有指套，可見兩個人在這種事上的随性。

白霜如同聖潔的白天鵝伸長脖子，脆弱而美麗，跨坐在夏滢身上，當她感受到夏滢的僵硬時，她充滿誘惑地開口：“窗簾我拉了。”

她傾身想要繼續，夏滢卻是伸手捂着自己的脖子，“我好像落枕了。”

白霜停住動作，她眼神晦暗不明，有種不上不下的憋悶，最終開口道：“這影響你做|愛嗎？”

夏滢思索片刻，回答道：“好像也不影響。”她擡眼看身上的人，“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