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資本

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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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振憨厚笑着，“是挺巧的，顧岑也在這邊？”

“沒有，我昨天回家住的。”嬌俏的女孩面上一片天真，“媽媽帶我來吃茶，姑姑也在嗎，我正好去跟她說說話。”

“不是姑姑，你姑姑在家陪樂樂，今天來的是個客戶。”個子不高的男人面容誠懇，看不出一絲破綻，“客戶帶着孩子過來的，那孩子喜歡這邊的點心，就只好陪他們到這邊來了。”

“嗯，我理解的，那您繼續去忙吧，我和媽媽差不多也要回家了。”

“替我跟姐姐問好。”

“記得了。”

雲清跟阮辰枝回家的路上，給項臻去了個電話。

“臺東路上的那家港式下午茶店裏的點心不錯，”她低頭笑着，聲音溫軟，“想吃的話一定要早點去，不然就售罄了。”

結束通話後，阮辰枝問她：“給顧岑通的電話？”

“嗯，他前幾天問我喜歡吃什麽口味的蛋糕，我一直沒想起喜歡吃的，正好今天碰到了。”

阮辰枝溫柔望着她，“你們兩個的感情很不錯。”

雲清點頭：“比我想象中還要更不錯一些，媽媽不用擔心。”

氣質溫婉的女人點點頭，翠綠的手镯從腕子上滑落，襯的她白亮的肌膚仿若宣紙，相得益彰。

兩人回到家，女孩同雲啓祥說了幾句話便匆匆回房。

項臻不辜負她的期望，回過來電話：“你猜的沒錯，他帶過去的是小三母子。”

“那個小孩多大了？”

“和你姑姑的兒子差不多。”

雲清：“好，我知道了。”她想了想，說：“幫我收集一下小三的資料，我想知道他們是什麽時候搞在一起的。”

項臻笑了一聲，“你這種淑女，用‘搞’這個字總讓我覺得不适應。”

女孩莞爾：“下次我會注意。”

打完電話之後，雲清下樓，她走到阮辰枝身旁坐下，問她：“媽媽，我今天聽說了一件事情，當初王家破産、沒落，是因為把公司搞成了家庭企業，重要位置都塞了親戚進去，是這樣嗎。”

“你從哪聽來的？”

“報紙上都這麽寫。”

阮辰枝搖頭：“具體我也不清楚，爸爸和王家有過合作，他應該知道情況。”

“你又推給我。”雲啓祥抱怨歸抱怨，卻沒有推拒，他減弱了電視的聲音，摘下眼鏡，“王家的沒落的确是有這方面的原因，不過王氏企業存在的最大問題并不是這個。”

雲清好奇：“那是什麽？”

雲啓祥做派儒雅，溫和解釋：“當初王氏為了發展而與其他家族聯姻，這本來是一樁美事，王氏也因此壯大不少，可等王老爺子去世之後，獨子卻沒有繼承父親的精明與魄力，反倒被兩位顧爺架空，從中獲利不少。沒有資金周轉導致工程爛尾，加上工資遲遲不發，最後債權人聯合申請了破産。”

女孩惋惜：“王氏當初那麽大的一個企業，破産竟然是因為招了幾個白眼狼，”她憤憤不平，“可是都已經聯姻了，王氏破産不也會影響他們自身的利益嗎，而且還有家室子女……”

雲啓祥笑着沒說話，阮辰枝與她輕聲解釋：“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要知道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這世上的人也未必會表裏如一，王氏招徕的幾個姑爺品行太差，在王氏破産之後立馬将妻女趕出，另娶他人。”

“都說商人重利，但這種連風評都不顧的人實在是少數，所以沒有王氏支撐的幾位姑爺也都下臺了。”

雲清了然，望向阮辰枝：“這個故事結局還算不錯。”

阮辰枝問她：“怎麽突然想起來問這個？”

女孩伸舌頭：“我就是突然想起來，我們家和王家差不多，爺爺當初為了雲氏的發展同樣采用了聯姻的做法，”她喃喃：“不過大姑父和二姑夫應該不是那種唯利是圖的人吧？”

阮辰枝無奈瞧她，與雲啓祥對視一眼，笑着搖頭。

雲清像是毫無察覺，又說了句：“說起來，今天下午吃茶的時候還碰到大姑父了，他說帶着客戶的孩子去吃下午茶。他的客戶好年輕啊，保養的真不錯，瞧着是個和我年紀差不多。”

雲啓祥本來不在意的表情一滞，他看向女孩，緩緩問：“姑父的客戶是個女孩，還帶着一個孩子？”

女孩一臉天真，不谙世事：“對啊，我本來以為是姑姑，就想過去打個招呼，誰知道竟然看到了別人，然後姑父告訴我他們是客戶，我就趕緊跑出來了，希望沒打擾他談事。”

雲啓祥笑着點點頭，移開了目光，沒再說什麽。

雲清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知道雲啓祥到時候會去留意這件事，也不再多說，試圖将話題轉到其他上面。

阮辰枝卻又突然繞了回去，看着女孩，微微發愁，“你還有心情操心別人，這個家裏最該頭疼的就是你了，你和顧岑……你們兩個差那麽多，我真是時刻都在擔心。”

這話她壓了很久，終于在女孩提到王氏，想到王氏的破産後再也忍不下。

“要說聰明，顧岑比王氏那幾個女婿加起來還要聰明，”阮辰枝摸摸雲清的頭，“我突然有些後悔，當初不該讓你嫁過去的。”

雲清笑着抱住她，撒嬌，“媽媽你在說什麽啊，顧岑的确聰明，可我也不傻，而且我們的情況和王氏根本不一樣。王氏當初是想招徕女婿、謀求發展，對于我們和顧家而言，顧氏才是和王氏更像的那一個，該擔心害怕的是顧岑才對。”

“好好好，你不傻。”阮辰枝聽她句句維護顧岑，怕說多了會惹女孩不開心，拍着她的肩膀，沒再說什麽。

雲啓祥聞言之後，卻愈發沉默。

在雲顧兩家的合作中，雲家的确和王氏不同。

但他的兩個妹妹，情況卻和王氏一模一樣。

晚上雲清睡覺時看着天花板，兩個小時過去後，她發現自己失眠了。

這樣的情況已經很久不見，自從和顧岑睡到他那間黑白灰風格的主卧之後，雲清每天都是吃嘛嘛香、睡哪哪着，随時随地都能睡倒在男人懷中。

甚至連那個時候也睡着過一次。

誰讓顧岑那麽過分，一直欺負她個不停，最後實在太困了她沒注意就睡着了。

後來……顧岑把她抱到牆上，一夜慘無人道的懲罰不說也罷。

現在雲清望着天花板，突然很想念被某人折磨到困得眼皮打架的時候。

她羞紅了臉。

難怪都說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一旦幹旱的土地接受了灌溉……就要了命了。

多虧了顧岑年輕還有肌肉，每次都那麽霸道兇狠。

她想着想着，忍不住給人發了條短信：睡了嗎？

十分鐘後，那邊回複了一條信息：

剛洗完澡，怎麽還不睡？

-不困。

發完之後，雲清哆嗦着手指又加了條：

想你了。

下一秒，對面就來了電話。

雲清勾着唇，心想顧先生真沒有自制力，這麽受不住勾引可還行？

她開心地接通了電話，嘴裏卻說：“我就要睡覺了。”

“不是想我想的睡不着嗎？”顧岑直接戳破她的謊言，毫不手軟，“顧太太，說謊不是個好習慣。”

女孩壓抑着自己不斷上翹的嘴角，“那我不說謊了，顧先生，我想你想的睡不着，怎麽辦？”

男人再次露出資本家吃人不吐骨頭的醜惡面容：“給出了解決方法之後，我有獎勵嗎？”

雲清咬了咬下唇，猶豫：“有……吧？”

低沉而好聽的嗓音從電話那邊幽幽傳來，“麻煩雲小姐給出一個明确的答案，不然我沒法确定自己的方法是否有效。”

哼，萬惡的資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