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玫瑰與罂粟11
玫瑰與罂粟11
謊言被戳破後,孟廣義由先前的慌張忽然變得惱羞成怒,梗着脖子,漲紅着臉說:
“我告訴你小老弟,這裏是亞蘭市,現在是法治社會,我,我只是個案發目擊證人而已,你們現在是非法拘留,如果再不放了我,小心我起訴你!還有,你們局長夫人是我太太的閨蜜.....”
就在這時,審訊室的門忽然被推開,技偵人員在韓旭的耳邊說了些什麽,韓旭冷笑一聲、猛地一拍桌,說:“不好意思,我這個人最不吃的就是這套。陳芳亞的遺書上有且只有你一個人的指紋,我看你還怎麽狡辯!”
林谏和沈郁默契對視,很明顯,遺書是孟廣義乘着陳芳亞倒地的時候,偷偷塞到她身下的,否則,遺書上怎麽可能臉陳芳亞本人的指紋都沒有。
孟廣義瞳孔劇縮,一連向後退了兩步,不可置信地望着韓旭,“不可能,我是被冤枉的,這份遺書我從來都沒見過。我要見你們局長,我要見局長.....”
話沒說完,孟廣義的眸色順便,右手掌捂着心髒,鼻翼因呼吸急促迅速翕張,五官也變得極為猙獰,不到兩秒鐘的時間便雙膝一軟,跪倒在了地上。
“不好,孟廣義應該是有心髒病史。”林谏頭也不回地沖進審訊室中,在孟廣義的口袋裏摩挲,“看他有沒有随身帶急救藥。”
果然,在孟廣義的外套內兜兒裏摸出一瓶硝酸甘油。
“水!”林谏邊喊,邊将藥片塞進孟廣義的舌下。韓旭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他卻也不敢耽誤,畢竟胸痛病人只有黃金30分鐘的搶救時間。
很快,救護車就将孟廣義擡去了醫院。韓旭略顯郁悶地給沈郁遞了根煙,“他媽的就差一點,就能讓孟廣義這孫子招了。操!”
“孟廣義頂多是個幫兇。”沈郁從口中緩緩吐出一道煙圈,目光盯着遠去的救護車尾若有所思。
“怎麽說?”孟廣義眉梢一挑,依舊有些不甘心地向地上啐了一口。
“他沒這個膽。”沈郁:“兇手作案手法缜密,心理素質顯然要比孟廣義強很多。”
“沒錯。”一旁的林谏用紙巾擦了擦手指上沾的口水,略顯嫌棄地說:“兇手具有明顯的反社會人格傾向,他故意将洛克李引誘到浴缸前觀賞那些食人魚,然後趁其不備,将洛克李的頭摁在了魚缸裏。
他平時待人彬彬有禮,打扮地像一個老派紳士,但卻非常偏執,但凡身邊的人有一點不滿足他,他就會想方設法讓對方付出代價,作案手法殘忍毒辣、詭谲多變,這和他表面斯文的形象有着極大的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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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原生家庭有問題,所以在內心得不到滿足的時候會出現心理“退行”,也就是內心年齡回到有童年陰影的時候。會去報複無法滿足他的人,享受其帶來的快感,以此來獲得代償性的滿足。
他有嚴重的潔癖,之所以現場沒有留下指紋和腳印,是因為他平時都有戴手套的習慣,即使去別人家裏做客,也會自備鞋套。”
根據兇手的心理進行了一番側寫過後,林谏的腦海中再一次閃過了陸鶴慈的臉。
可是,據韓旭派去的警員表示,陸鶴慈昨天去國外參加藝術品拍賣,至今還未回亞蘭市。
暫時思考不出更多的頭緒,三人回到海邊的別墅,看着陽光正好,沈郁提出要和李斯來一場1V1籃球賽。
“你的手......”林谏的目光移向沈郁的手掌。
“沒事。”沈郁淡淡道,“很久沒運動了,在不活動一下,身體都要生鏽了。”
李斯頓時憤憤不平道:“沈郁,你就欺負我腿不行是不是!”
沈郁淡淡一笑:“就比投三分,不用腿,公平?”
“得,比就比。”李斯一把脫掉自己的外套,露出裏面的白T,擺出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架勢,豪邁地嚷嚷道:“來,10個定輸贏。”
林谏莞爾,雖然他擔心運動會不會使沈郁的手承受二次傷害,但看那兩人難得有興致,也不好掃興,于是端坐在一旁,擺出一副看戲的姿态。
只見沈郁也脫下了身上的西服外套,解開白襯衣上的扣子,露出一段結實的小臂和微微充血的胸膛。
運動時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不知不覺中林谏的目光就一直釘在了沈郁的身上。
天氣并不算暖和,但沈郁的背後已經濕了一小片,背部肌肉的線條隐隐露出,目光敏銳且犀利,好像一頭充滿攻擊力的獵豹。
沈郁先發制人,第一個球便精準無誤地投進了籃筐。
林谏不自覺地為沈郁鼓起了掌,沈郁回頭,難得露出一口大白牙,對着他笑了一下。
“林谏,不如咱們也來下個賭注,賭看誰能贏。”林谏正看得出聲,忽然被賀言的聲音打斷。
林谏側目,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可以。”
“好。”賀言在林谏的身邊坐下,說:“我壓沈郁能贏。”
林谏笑出了聲。“不好意思,既然你想賭,那我們就按照正規流程來,壓誰靠投硬幣來決勝負。”
賀言撇了撇嘴,但還是爽快答應。
那一邊,沈郁和李斯同時停住了動作,注意力也被這邊散發出的火藥味吸引了過來。
李斯将頭湊到沈郁耳邊說:“三個男人一臺戲,挺精彩。沈郁,這下你可完了。一會兒林谏壓中我的話,我可不會對你手下留情的。”
沈郁沒吭聲,雙手抱臂,饒有興趣地看着林谏手中的硬幣。
硬幣落下,四人的目光同時鎖定,或許是上天有意成全,林谏果然壓中了沈郁。
沈郁低頭一笑,用食指彈了下李斯的胸膛,“不好意思,我也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林谏收回硬幣,意味深長地對賀言說:“不如咱們賭個大的,每進一個球,就判一次輸贏。贏的人要如實回答輸的人提出的一個問題。”
“可以。”賀言回。
不知道是不是沒壓中沈郁的原因,賀言的眉眼間隐隐透露着一股愠色。
比賽繼續,沈郁又投進一球。
林谏笑了一下,一切進展的正和他意。
他原本在回來的路上,就想找機會和賀言談談,畢竟他是賀先生的親生兒子,DR集團中隐藏了太多秘密,興許和陳芳亞、洛克李的死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林谏:“你的父親是DR的創始人,可那天據我觀察,島上的建築都是比照三級實驗室的标準修建的,可DR在外卻稱自己是賞金集團,這是為什麽?”
賀言微微一笑,顧左右而言其他。“我父親具體在做什麽,我并不是很清楚,也不感興趣。不然,我也不會選擇救你們。”
林谏眨了眨眼,心覺賀言這人不簡單,并非看上去這麽單純。即使就算再問下去,也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于是擺手作罷。
沈郁又進一球,于是林谏再次發問。“陳芳亞和你的父親是什麽關系。”
“陳芳亞嘛。”賀言伸長了腿,眼底隐隐透露出不屑,漫不經心地回:
“她是一個很有心計的女人,野心很大。她和洛克李同床異夢很多年了,可能是貪圖的父親的財産,十多年前就對我父親主動投歡送抱,不過我父親也并不怎麽把她當回事,畢竟像這樣的人,我父親身邊數不勝數。”
“為什麽?”林谏不解。“既然如此,陳芳亞為什麽不選擇離婚?”
賀言聳了聳肩,微微一笑:“不好意思,這是下一個問題,得按照流程來。”
下一個球,李斯難得勝了一局,但卻很難在賀言的臉上看出高興的樣子。
他拖着下巴,沉思了許久才發問:“林谏,你相信我嗎?”
林谏猜不到賀言這句話究竟是什麽意思。轉頭時,恰好對上了他的目光,眼神沉如深海。
“我相信。”林谏最終還是這樣答道。
雖然林谏不明白賀言為什麽依舊要留在這裏,但畢竟他曾救過大家的命,并且從這些天相處來看,他并沒有要害獵影的心思。
賀言勾唇一笑,似乎對這個答案非常滿意,又說:“既然你相信我,我就告訴你上一個問題的答案。
陳芳亞之所以不和洛克李離婚,是因為她害怕。”
“害怕?”
“對。”賀言說:“洛克李有家暴傾向,她不敢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所以,她只能借我父親的手來制衡這段關系。”
林谏疑思更重,“那洛克李就甘願被戴綠帽子?”
“那我就知道了。”賀言答:“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沈郁一樣,将愛情看得這麽重。像洛克李這樣功成名就的人,愛情不過是生活中的一劑調味品。假如陳芳亞将他家暴的事情暴露出去,那他的事業豈不是會毀于一旦?”
“當然,”賀言又補充道:“也許陳芳亞手中還有洛克李的把柄,不過這都是我瞎猜的,別人夫妻的事,我怎麽會知道。”
所謂的把柄,應該就是洛克李是聚寶盆的成員,林谏這樣想。
可也就在這時,林谏忽然注意到,賀言的手掌和胳膊完全是兩個顏色,手掌上的皮膚竟過分的白皙,和小臂上皮膚的顏色有一道明顯的分界線。
他回憶起剛才對謀殺洛克李兇手的側寫。
兇手外表文質彬彬,但因為原生家庭的陰影,內心卻很偏執。因為有常年戴手套的習慣,所以在作案時,完全不會留下自己的指紋,同時也不會受到他人的疑異。
沈郁又進一球。
林谏發問:“你有戴手套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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