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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啪啪啪！

霍骁在顧淮臉上連拍了三下。

他的動作實在太快，快到顧淮還沒反應過來，他已拉着顧柔柔擡腳往門外走。

顧淮：“我□□……”

顧淮沖上來抓他的後頸。

霍骁反手就卡住了他的脖子。

驚嘩聲疊起。

在場的老師不知道該不該出面。

聽說抓着顧淮脖子的男人背景極強。

而圍觀的學生都抱着一顆“吃瓜”的心，不到最後，絕不輕易出手。

顧淮：“你他媽的……”

霍骁一言不發，單手抓着顧淮，手下微微收緊，他立刻漲得滿臉通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霍骁冷着臉，袖口驟然繃緊。

被人控制住的顧淮一點都不省事，不但不示弱，反而拼命往人家臉上揮拳。

霍骁嘴角一撇，猛地将顧淮提到了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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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上來勸架，他一掄胳膊就将人掃到了一旁。

顧淮雙腳亂蹬，臉色漸漸慘白，顧柔柔剛想出聲勸止，背後冷不到被誰推了一下，她跌跌撞撞的沖到兩人面前。

霍骁看到是她，即刻放下了手。

顧柔柔：“他快窒息了，你……你放開他。”

霍骁：“心疼了？”

這哪是心疼不心疼。

顧柔柔：“你放開他，你看他都快要暈了。”

霍骁定定看着她，眼裏光火明滅，壓着明顯的火。

顧淮停了掙紮，白眼沖天，顧柔柔哪還有心思去關注他的感受，忙去扒他的手指：“顧淮，你醒醒，顧淮！”

讨厭他和看着他死是兩碼事。

霍骁站着不松手。

顧柔柔急了：“你想殺人嗎？差不多了。”

視線掠過她紅腫的雙唇，霍骁撇了下唇，松了手。

顧淮一脫離霍骁的桎梏，立刻無力的往下癱，顧柔柔吃力的将他架住。

霍骁看了顧柔柔一眼。

顧柔柔被他這一眼看得全身發顫，想探究他是什麽用意，他已轉了身，破開人群，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音樂廳。

顧淮大力吸着氣，咳得撕心裂肺，整個人挂在她身上，顧柔柔架不住，任憑他一人跌在了地上。

顧淮沒料到她會中途撒手，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後腦着地也沒能移開目光。

顧柔柔目光在四處尋了尋，當尋到站在人群裏，嫌丢臉不想出面的薛岚，轉手就将顧淮交給了她。

不是愛得火熱，不顧一切也要牽手私奔嗎？那就相親相愛一直到老吧。

顧柔柔奔出音樂廳，想找霍骁繼續商量律師的事，正巧，他黑色的SUV從她面前駛過。

顧柔柔：“霍……”

降下的車窗裏，他一臉冷峻看着前方，連個餘光都沒有給她。

她怔怔看着消失在夜色裏的車尾霓虹，突然意識到他似乎生氣了。

*** ***

顧柔柔回了顧家，周律師還沒走。

顧建國倒是難得趕在飯點前回了家，他将茶具拿到客廳，見她回來，立刻将沏茶的工作丢給了她。

茶藝，是她前世為讨好顧建國，特地花時間學的。

翠綠的葉尖在滾燙的熱水中根根綻開，玻璃質地的公道杯映着三人不懷好意的臉。

顧建國：“柔柔最近的零花錢是不是比平時少了？”

她的學費、零花錢都是從父母留給她的基金裏拿的，金額多少與HC每年的收益漲幅有關，顧建國突然提到這個，怕是想跟她談讓他代理HC百分之三十股份的事。

前世，顧家沒有跟她談過HC股份轉讓。

因為在簽婚前協議時，他們讓律師跟她玩了文字游戲。

周律師搭腔：“确實少了，不過聽說HC接了一筆國際大單？”

顧建國很是得意：“德國商家向我們訂了一批外貿單，數量巨大且時間緊，所以，我們買了好幾臺流水線上的大型機器，招了不少的一線員工。”

周律師感慨：“那投入肯定不少。”

顧建國：“可不，向銀行貸了不少的款，現在還沒審批下來呢。”

周律師眼神往她身上擡了擡：“柔柔手上不還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嗎？讓她給你簽個授權書，拿去銀行，銀行三天之內，就能批下款了。”

他話說得輕巧，分茶入杯的顧柔柔卻是手下一頓。

顧建國：“真的？”

周律師：“當然。”

張素趁熱打鐵：“這不簡單，現在就拟一份代理書，樓上有打印機。”

顧柔柔不應聲，低着頭将茶湯逐一倒進茶碗裏。

這麽輕易就想讓她交出HC的股份，他們當她是白癡嗎？

三人安靜的等着她表态，她權當沒聽見，将舊茶倒進垃圾桶，又重新撈了一勺新茶進紫砂壺。

張素等得不耐，出聲喚了她一聲：“柔柔？”

顧柔柔：“啊？”

她想開口讓她陪周律師上樓打印合同，不巧，顧淮這時回來了。

引擎聲震耳欲聾，風騷的跑車駛進顧家前院後，顧建國夫婦面上皆露出了被人打擾的不快。

周律師看了一眼窗外，起身向他們告了辭。

顧建國想留他吃飯，周律師客氣的婉拒，當張素看見窗外顧淮領着一女下車後，即刻停了勸說。

今晚是談不成了。

三人對了一眼，心裏了然。

周律師離開前，特地在她臉上多看了幾秒，似乎想從她面上看出些端倪。

可惜他什麽也瞧不出來。

若不是之前她找過他，透露過想拿回HC股份的意圖，他甚至懷疑她完全被顧家洗腦，一心想着做顧家的兒媳婦。

周律師離開後，張素走到了落地窗前，看着攜手在花園裏溜達的兩人，沖她朝外擡了擡下巴：“那人就是薛岚？”

顧柔柔點點頭。

顧淮交女朋友，顧建國夫婦早就知曉，但張素一直不許他在家裏提起，更不允許他帶女人進門。

前世，顧淮趁父母不在，經常帶薛岚回來。

有一次，顧柔柔甚至在書房撞見他兩在書桌上……

顧建國蓋了茶碗上了樓。

顧柔柔壓下惡心，面色平靜的回了卧室。

張素看着顧柔柔離開的背影，默默将沒得到股份轉讓書的怒氣全算在了薛岚的頭上。

……

張素上來喊她下樓吃飯，攬着她往樓下走時，她裝作随意的沖她問：“柔柔呀，顧淮說你交了男朋友？”

顧柔柔愣了一下，也裝作随意的回：“嗯，剛開始接觸。”

她與張素向來有一種不用言說的默契。

譬如她兩都認為就算顧淮交再多女朋友，她顧家的兒媳婦終究是她；譬如她顧柔柔這一輩子只會喜歡他兒子一個人，永遠不會愛上別人。

顧柔柔風輕雲淡的承認後，雙方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

小餐廳，顧建國、顧淮按着顧家固定的位置落了坐，薛岚則坐在了顧柔柔原來的椅子上。

顧淮挑釁的看着顧柔柔。

顧建國裝做什麽都不知道。

張素進餐廳掃了一眼，便拉着顧柔柔在她身邊坐下。

顧淮幸災樂禍：“怎樣？她有說她男朋友差點把我掐死嗎？”

顧柔柔擡眼朝他看去。

他似乎忘了——他快窒息的時候，是她從霍骁的手裏把他救出來的。

那個時候他女朋友在哪？

張素、顧建國果然轉臉朝她看來。

顧柔柔掃了眼坐在他身邊的薛岚，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飲料。

顧建國與張素對了一眼，張素伸手在她背上順了順：“別跟他計較，他還不懂事，阿姨幫你教訓他。”

每次她與顧淮争執，他們總是站在她這邊。

顧淮習以為常。

薛岚則找存在感般的突然開了口：“我也勸他，要對柔柔好一些。”

你是誰？你算哪根蔥？張素一臉問號的朝她看去。

薛岚漲紅了臉，默默放下了筷子。

顧柔柔不禁都有些同情她了。

“爸！”好在顧淮對霍骁的事依舊不依不饒：“我跟你說的話，你到底有沒有聽見。”

顧建國：“什麽？”

顧淮：“我要找人弄他，我臉面不能這麽丢！”

顧建國瞟了他一眼：“弄他？你以為你是□□？”

顧家這幾年參與了不少當地土木工程的生意，與“社會上的一些閑散分子”有了來往。

所以顧淮才會如此猖狂。

顧淮叫嚣：“他差點把我掐死！”

顧建國：“不是還沒死嗎？！”

顧淮：“他還威脅我……威脅我家破人亡。”

沒有人把顧淮這句氣話放在心上，顧柔柔卻皺起了眉。

霍骁這麽快就要對顧家出手了嗎？

整整提前了一年？！

如果是這樣，他還會幫她拿回HC的股份嗎？

她忘了。

她求人家的僅僅是幫她找一名律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