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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這一天,是乾隆二十四年的除夕。
一片喧喧嚷嚷的中,各宮的人都忙碌開了,皇後陰霾了許久的心情終于也讓這喜慶的氣氛感染的笑意連連,“容嬷嬷,‘福’字都派發下去了嗎?”
“回娘娘的話,都派發了,奴才昨天就已經發下去了。”容嬷嬷恭敬地回答道,這‘福’字可是歷來都由皇上禦筆親題的傳統,容嬷嬷怎麽敢怠慢。
皇後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忽而想起一事,便問道,“今晚的家宴,五阿哥他……?”
話音未落,容嬷嬷便知道皇後要說的是什麽,“依奴才看,皇上已經把五阿哥完全給忘了。”
皇後沉吟了會,“春紅,去派人詢問今晚的家宴五阿哥是否能出席?”
待春紅離開以後,容嬷嬷上前一步不解問道,“娘娘,五阿哥不出席不是更好嗎?這會兒如果皇上又想起五阿哥的話,十二阿哥這段日子就做白功了。”
“容嬷嬷,皇上只不過是暫時忘了五阿哥而已,而本宮要的是厭棄,本宮要五阿哥永遠與那個位置無緣,而不是某一天皇上記起五阿哥,然後繼續重視五阿哥,你懂嗎?”皇後停頓了下,笑道:“而且今年是二十四年了,那只小燕子也該進來了,不把五阿哥放出來,五阿哥怎麽會跟着一起離開這裏呢?”
容嬷嬷這才恍然大悟,“高,娘娘你這法子真高。”
……
除夕日的晚宴是在保和殿舉行賜外藩蒙古王公來朝的筵宴大禮。笳吹、隊舞、雜技、百戲待于殿外東隅,張黃幕于殿南正中,設反坫于幕內,尊、爵、金卮壺、勺具備。寶座前設禦筵,殿內左右,布外藩王公及內大臣、入殿文武大臣席,寶座左右陛之下,布後扈大臣席,前左右布前引大臣席,後左右布領侍衛內大臣及記注官席。殿前丹陛上左右布臺吉、侍衛席,按翼品為序,東西向,北上。殿東檐下為理藩院堂官席,西向,黃幕左右為帶慶隆舞大臣、內務府大臣席,東西向。午刻時,皇帝禦殿,行燕禮、奏樂、進茶、進爵、行酒、進馔、樂舞、雜技、百戲、宴畢謝恩等儀節。然後帝後及宮眷分別詣太後宮行辭歲禮,皇後及宮眷們到養心殿給皇帝行辭歲禮,宮眷們再到皇後宮給皇後行辭歲禮。
這時的皇後忙得團團轉,但是卻感覺到一種生命的充盈感,一種真實活着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她更加不樂意平靜的生活被打碎,鳳印必須在她手上,皇後的體面必須牢牢把持住,任何人如果擋在她的面前,她不介意把雙手染成血色,只為了自己也為了兒子。
而永璂抽空看到額娘的心情不錯他也笑了,兄友弟恭什麽的至少面子上他跟每一個兄弟關系都不錯,而且誰叫他們還有同一個不屑的對象呢,瞧兄弟們離那‘五阿哥’那麽遠就能夠知道了,這五阿哥有正經的正白旗覺羅氏的子弟做哈哈珠子卻不親近,而去親近一個小小的包衣三等侍衛,這一點早就讓各位阿哥們不齒了,還做下欺辱人婦的事情,那天的事情就算被封口了,但是在這四九城裏哪來的秘密,早就被傳得滿城皆知了,是以阿哥貝勒們看着五阿哥的神情都帶着幸災樂禍的意味,只是五阿哥卻自我感覺良好,以為這是衆人對他許久不見的歡欣之意。
而稍後的家宴則完全只是皇帝的家宴,由皇後、妃子們等陪宴。平時,皇帝與後妃等不在一起用膳,除非谕旨蒙召。只有在過年的時候,皇帝才舉行家宴。家宴的宴桌用有帏子的高桌,皇後宴桌擺在皇帝宴桌的左前方,其他妃嫔等位的宴桌依位次分左右兩排順序擺放。陪宴宴桌之上,按後、妃地位之別,分設綠龍黃碗、白裏醬色碗、裏外醬色碗、霁紅碗、唯紫龍碗等,每桌全備。陪宴桌各安絹花,每桌高頭點心五品,幹濕點心四品,銀碟小菜四品。而這一次原來的令妃現在的令嫔失去了皇上身側的地位,正焦急着該如何讓皇上注意到自己,這不在嫔妃們紛紛恭維十二阿哥并順便誇贊各自孩子的時候,令嫔着急地就開口了,“十二阿哥真是不錯,但就是太好動了,沒有妾身的小七和小九乖巧,小九昨天剛剛學會了說話,第一個詞就是喊阿瑪呢。”邊說還邊掩唇笑着,那雙眼牢牢地盯在皇上身上,眸光一閃一閃地。
皇上卻完全沒在意這個媚眼,原本是笑着的表情也迅速變了,沉聲道:“誰準你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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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如同一個晴天霹靂響在了令嫔的耳邊,她驚惶地看着皇上然後又看向皇後,那眼眸裏滿滿地不敢置信,“皇上……”這兩個字她喊得極為婉轉,卻讓在場的人全都不自覺地抽了抽嘴唇。
“來人!把令嫔請回去!”皇上毫不留情說道,這段時間的調查幾乎可以肯定令嫔和她的父親內外聯合貪墨了內務府衆多款項,這點饒不得,現在缺的只是個力證而已,是以,皇上現在極為不待見令嫔,皇上的性子就是這樣,愛之欲之生,恨之欲其死,令嫔現在失了聖心,底下的嫔妃們都一個二個偷笑了起來,誰讓令嫔掌印的時候一天到晚霸着皇上呢,這次她栽了可不會有人為她出頭的。
家宴繼續進行,只是五阿哥望着令嫔被帶走的方向深深地蹙眉,但是皇上的心情難測,他自身都不保,怎麽救令嫔娘娘呢?五阿哥第一次生出“如果現在在那個位置的人是他就好了”的想法。
十二阿哥永璂看見了五阿哥的目光卻毫不在意,如果他的五哥再繼續這樣的話,那麽不需要他做什麽,五阿哥自然會離大位越來越遠。
皇上也同樣注意到他的五兒子永琪的眼神,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後,皇上開口了,“永琪,最近在景陽宮裏苦讀可有什麽體悟?”
五阿哥還以為皇阿瑪喊得是十二阿哥便沒有回應,直到皇上怒了,喊了幾遍以後才醒悟到皇阿瑪喊的是自己便連忙應道,“回皇阿瑪的話,兒臣最近苦讀……苦讀了……苦讀了論語幾遍……”
這時不知道是誰沒有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論語》是皇子們的啓蒙讀物,這五阿哥都将近出宮了,還苦讀《論語》明顯就是在砌詞,就算不是在砌詞,也讓人看不過去。
皇後和永璂就算心裏多不屑,也眼觀鼻鼻觀心的沒有表現出來,靜聽着皇上的發落。
果然皇上也快有些下不去面子了,耐着性子問道:“哦,那你讀了哪一篇?有什麽感悟?”
“……”本來五阿哥就是随口說的,這一會讓他說哪一篇感悟較深,他壓根就沒什麽感悟,全身心念叨他的小燕子、念叨皇阿瑪的不公去了,哪來的感悟,所以一時間他沒有說話。
皇上卻不給他時間去想了,“既然老五你什麽體悟都沒有,那麽從明天起還是繼續呆在景陽宮裏吧。”皇上想不明白為什麽好好的一個兒子會變成現在這樣懈怠學業還能做出欺辱人婦這種事來,偶然間掃到了皇後那一臉怒其不争的表情,心中稍微寬慰地看向了他的小十二,幸好他還有個好皇後也有個酷似自己的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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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邊廂,因為新的一年來臨而獲得大赦的小燕子也雀躍地離開了那個牢籠,一關就是幾個月,讓她全身筋骨都難受死了,她得趕緊回去大雜院,不然柳青柳紅肯定會焦急的。
只是小燕子不知道的是她走了以後,左典獄走進牢房,一看之下大驚忙問道:“這牢裏的人呢?”
“回典獄的話,因為大赦,人早放出去了。”一個牢頭回道。
“飯桶!飯桶!這可是皇上和十二阿哥都說要關起來關一輩子的人啊!現在被你們弄出去了,一群飯桶!你們還不給我趕緊把人給找回來!”于是衆人連忙作鳥獸散,出去找人去了。
而這時的夏紫薇一行人正走進這個四九城裏,翠煙震驚于京城的繁華,一雙眼都不夠看了,而紫薇因為上輩子的事情心裏裝了事就壓根沒有在意,金鎖則滿大街地尋覓着,似乎想要找某個人的身影。
這時候,出門上街正準備給懷孕的晴兒買東西的福爾康偶然一擡頭就看見了上一輩子深深愛着的那個女子,“紫薇……”他一把就把手頭的東方扔到了地上,奔了過去。
而遠遠地翠煙就看到有個陌生的男人跑了過來,她連忙站定在小姐的身前,喝道:“你給我站住,別過來!”
紫薇這才看向來人,一看之下眼睛瞪圓了,身體好像又在隐隐作痛,感覺似乎和上輩子一樣正被眼前這個男人鞭打中,她止不住身體的顫抖,翠煙見此連忙把小姐整個擋住,“你這個登徒子,你再敢看,我就把你的招子摳出來!”
金鎖原本因為看到福爾康也止不住的激動,但一聽這句,連忙按住翠煙的手,“翠煙姐,爾…..而這位少爺也許不是故意的,我們先聽聽他怎麽說好了。”
翠煙不贊同地瞪了金鎖一眼,正想說什麽的時候就被福爾康打斷了。
只見那福爾康鼻翼扇動,想起現在的紫薇并不認識他,詠嘆道:“這位小姐,我一見你便覺得我們似曾相識,也許我們上一輩子是最親近的人也說不定,我有幸知道你的名字嗎?”他毫不懷疑自己的魅力。
紫薇尚沒有說話,翠煙就大怒喝道:“你個登徒子!居然敢調戲我家小姐!我……”停頓了下她四處望到,然後匆匆跟邊上一位老漢借了個扁擔就去抽打福爾康。
邊上的人早就看得一清二楚,都在叫好,翠煙就越打越起勁了。
礙于這個人是跟着紫薇一起的,福爾康也不好動粗,但他也不會乖乖挨打,一邊嚎叫着一邊說道:“小姐!姑娘!我沒有調戲你、我沒有調戲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名字!嗷!你打到我了!……”
“打的就是你!你不知道女子的閨名不能被人知道嗎?還敢問我家小姐的名字!你這不是調戲是什麽?!”翠煙越打越火大,邊上的人聽了都起哄道:“姑娘,你打不動就我們來動手教訓這個登徒子吧!”
福爾康一聽急了,“你們這些刁民怎麽敢,我可是大學士福倫的兒子,晴格格的額驸。”
此話一出,果然衆人都裝作什麽都沒有看到了,連翠煙也止住了手,心想剛進京就給小姐招惹了這麽個麻煩,不行,不能讓小姐出事,“打你的人是我!你有什麽沖着我來!不要為難我家小姐!”
福爾康一看衆人都停歇了,連翠煙都停手了,便洋洋得意地走了過去,“小姐,我也只是想要知道你的名字而已,你這是何必?”
翠煙依舊擋在紫薇的身前,而金鎖早已激動地開口了,“爾……呃,這位少爺,我家小姐姓夏,名紫薇。”話音剛落,翠煙便惡狠狠地瞪了金鎖一眼,而紫薇的心裏卻突兀地想到了一個可能,眼睛暗了暗。
這時,從遠處傳來一聲怒喝,“福爾康,你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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